“好,老頭子不問你是從哪裏來的,也不管你是怎麽來的,你就是這個寨子裏的孩子,明天老夫就跟村裏那群莽貨說清楚,要是誰該亂嚼舌頭,也好叫他們知道老頭子這個村長不是白當的。”吳老很是激動,頗有虎軀一震,白沙寨群伏的氣勢。


    從窮小子變成學問人了,張可還在適應著自己新身份的變化,明明前幾天還是流浪過來的小破孩,現在頭上就頂起了讀書人的光環,好在從現代人變成古人的經曆都有過了,這點小風浪算得了什麽。


    早上洗漱完之後,張可就看到了畏畏縮縮站在大門口的竹鼠,不由得感歎了一下消息傳播得如此之快。


    “竹鼠,你不認識我了?怎麽不進來。”


    “可哥兒,你成了學問人了,還會跟我說話?”竹鼠對於張可還是主動跟自己打招唿感到興奮,到底是自己的小夥伴,沒有因為成了讀書人就不理自己,隻是還是不敢進去。


    “成了學問人也沒見我吃的比你少,隻是不能去打柴了,吳老看的太嚴了,出不去,下迴再有好吃的竹蟲可不敢自己吃,還要給我帶些迴來才好。”沒辦法啊,成文化人了就是不一樣,小夥伴都不敢接觸了,這可不行,自己好幾天才拉近的關係不能就這樣毀了,為了自己在村子裏美好的未來著想,還是隨和一點比較好。


    “那是自然,可哥兒是要讀書當大官的人,做的可是天上文曲星做的事,至於烤白蟻還有竹蟲這些小事,就由我幫你帶來就好,黑炭有一手水下摸魚的好功夫,這就叫他去抓,可不能耽擱了。”


    不知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這句話是什麽時候傳開的,反正張可認為,要是比抓魚的話,黑炭大抵也算是前幾名了,一尺長的金尾鯉魚在竹籃中撲騰著,看的好久沒有肉食的張可心花怒放。


    晚上就吃它了,自己親自動手,唐朝的飲食文化遠不如之後的宋朝,連炒菜都沒有,跟不要說物質豐富,飲食文化發達的後世天朝,得親自動手,可不能讓他們糟蹋了。


    一道水煮魚自然是大受好評,辣椒就那麽一點,舍不得用,隻好拿茱萸湊數,魚很大,但也經不住四個大小夥的食量,其他菜都沒動,唯獨魚吃的連湯都不剩,嚴厲的製止了竹鼠要舔盤子的舉動,將魚骨丟給當了半天看客的阿黃,可憐的阿黃,自從跟了張可就沒吃到過肉。


    “可哥兒這手藝在十三樓做大廚都不差,隻是魚肉有點少,明天黑炭繼續去抓魚,把河裏的魚都抓來。”跟著爺爺在鎮子上的酒樓吃過飯的吳迪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怎麽看怎麽猥瑣。


    在許下明天繼續做飯請他們吃的保證之後,幾個小夥伴才散去,不散去不行啊,村長昨天交待過的,敢打擾可哥兒讀書的,腿給打折了。


    就著黃昏的日光,拿起一本《說範》仔細的研究起來,自己的曆史文化基礎太差,要說自己擁有九年義務教育,三年高中,四年大學的經曆,可學到的古文大多早已還給了語文老師,比如眼前這本《說範》,讀起來便極為晦澀,好在十幾歲的身體,正是記憶力正好的時候,用著成年人的思維連想帶猜,對於這本書也算是了解了七七八八對於裏麵的含義也算得上是一知半解。


    一本說範看的張可頭昏腦漲,吳老的長輩大概是劉向的粉絲,《新序》,《說範》,《戰國策》應有盡有,看著眼前這一大堆書籍,再想想吳老目光爍爍的盯著他的情形,張可無奈的拍了拍腦袋,這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唐朝的科舉還算是比較開放,文章也有,但並算不得是硬性標準,至於論策,官紀,還有算學這種題,張可要是沒有把握的話,那也就沒有必要穿越過來了,至於說是詩詞,在李白還小,杜甫還沒出生,蘇軾距離上線還有幾百年的初唐,估計是沒有對手的。


    小村的夜生活都算不得豐富,古代的小村尤為如此,晚上的村莊顯得格外寂靜,月光還算明亮,鋪灑在遠處的山林中,映出一片銀輝,站在閣樓上向遠處眺望,總是那樣的別有風情,山林中的溪水聲隱隱約約,偶爾會有勤快一點的土狗叫上一兩聲,惹得阿黃哼哼唧唧躍躍欲試的,卻又舍不得打破這份寧靜。


    張可自然是不在意這份寧靜有多難得,白天的時候檢查自己的包裹,無意中看到自己應急時代中的幾個生土豆居然發芽了,也不知道土豆什麽時候才能種下,想來南方這邊氣候還算適宜,應該能夠長出來吧,白天的時候不能動,隻能讀書,要不吳老看到又會說上一頓,不能跟吳老解釋什麽叫勞逸結合,要不然說不定老頭會馬上一頓,還是乖乖聽話的好。


    辣椒子也種上,對於這個調味品稀缺的時代早就恨透了,茱萸也算辣?那種不純正的辣味簡直是在折磨自己的舌苔。


    白天的時候自然是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以前一直覺得古裝劇中讀書人搖頭晃腦的樣子傻的可愛,可是今天這樣讀起來,慢慢的品每一個字忽然生出輸就應該這樣讀才顯得有韻味的念頭,正晃呀晃呀的,眼前突然出現一個豬頭,嚇得張可趕緊偏頭離遠一點。


    竹鼠挨打了,黑炭也不好過,剛剛就是竹鼠鼻青臉腫的裝豬頭嚇唬張可,吳迪沒來,據說昨晚被吳老狠狠地揍了一頓,然後就被關禁閉了。挨打的理由很簡單,打擾可哥兒讀書,因為是親生的,所以腿保住了,隻是一頓竹板燒肉怎麽也跑不了,竹鼠還了幾句嘴,所以成了豬頭。聽的張可都有幾分感動,小時候自己也曾經總是被父母說,別和誰誰誰在一起玩,他成績那麽差,帶壞了自己可怎麽辦。現在這情形和當初極為相似,隻是怕自家的的孩子帶壞了自己這個讀書人了,我何德何能讓一個村子的人為自己服務。


    村裏人的好心不能不領,小夥伴們的打也不能白挨,咬咬牙拿出自己最後的幾塊巧克力,一人兩塊,至於吳迪的那份,隻好晚上去看看他再送了。


    在拿出巧克力的時候張凱然突然想起自己以前看意林時的一篇故事,大致內容是一群誌願者來到遙遠的非洲救濟貧困兒童,當小孩們圍著他們歡聲雀躍的時候,善心大發的誌願者紛紛拿出自己的零食和小孩們分享。這時候領隊嚴厲製止了誌願者們拿出巧克力的行為,他認為可以給糧食,給水果,唯獨不能給巧克力,說是巧克力超出了孩子們所能接觸到的世界,怕他們對於自己的世界更加的失望


    張可對於這種心靈雞湯式的說法自然不認同,好東西就是要大家一起分享才有味道,反正最為值得記憶的反倒是分享食物的時候快樂的心情,至於食物見沒見過,哪裏有,管這麽多做什麽。


    小夥伴們走了,今天挨了打,不打柴,又吃了好東西,自然是極為滿意,張可看著他們吃巧克力,舔包裝紙的樣子,覺得他們這頓打挨得不冤。


    阿黃就見不得人吃東西,口水滴答搖著尾巴圍著張可打轉的樣子真是可憐,讀不下去了,得跟老村長解釋一下自己就是天才,就算是天天玩狀語也是自己的跑不了,要不自己不出門,也沒有小夥伴帶的魚,這小東西得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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