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行幾人,完全沒那個心情管別人的指指點點。


    將人帶到醫院,做了驗傷鑒定。


    界外是界外,跟界內不一樣。


    流程要走,律法嚴苛。


    一步走錯,將步步錯。


    那便不是救人,而是毀人。


    對於這一點,沈長臨非常清楚。


    所以隻能忍著痛,看著楊笑躺在病床上,被各種檢查。


    “拂兮守在這裏,誰來都不見,硬闖的,打出去,往死裏打,打完了吊起來,我跟沈長臨出去一趟。”


    “嗯。”


    拂兮點頭。


    楚君顧帶著沈長臨去了見了俞縝。


    俞縝帶著副墨鏡,沉默的坐在院子裏。


    他的女朋友,身形消瘦的坐在他身邊,垂著臉在寫寫畫畫。


    沈長臨唇角動了動。


    “縝子?”


    俞縝怔了怔,遲疑道:


    “隊長?”


    “是我。”


    他扶著桌子站起來,咧嘴笑笑。


    “什麽時候迴來的?團長說你出國了,有點兒遺憾,當初有任務沒去送你——”


    沈長臨走過來,抓住他的手,讓他坐下,衝著一邊的女人笑了笑。


    “弟妹好。”


    “隊長,好久不見。”


    女人笑的有幾分靦腆,好奇的看著他。


    “你怎麽,呃——”


    “啊,嘿,這個行頭方便,別叫我隊長了,叫我沈哥吧。”


    “欸,沈哥,這位是?”


    女人有些驚訝跟驚豔的,看了看邊上站著的少年。


    “你好,我是楚君顧。”


    她彎著眼睛笑了笑。


    啪——


    俞縝手一抖,碰翻了麵前的茶杯,聲音發抖。


    “公,公子爺?”


    “嗯。”


    女人更驚訝了。


    這位就是她家縝子說的那位少年?


    這麽小啊。


    她搓了搓手,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局促。


    “那,那個你坐,快中午了,我去給你們燒飯?”


    “好,麻煩你了。”


    她輕輕頷首。


    等女人進了廚房後。


    她走過來坐下,聲音清冷的出奇。


    “眼睛,誰弄瞎的?”


    俞縝抖了下,像是想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臉色有些蒼白。


    “意,意外——”


    “俞縝,是你來告訴爺事情的前因後果,還是讓爺自己去查?”


    此時的沈長臨,隱約能感覺到。


    眼前這人,好像哪裏不太一樣。


    沒了往日裏那肆意的笑容,連敷衍的玩味笑意都沒有了。


    整個人清冷的,像是冬日裏刺骨的幹風。


    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帶著莫名的冰蜇氣息。


    讓他心悸到害怕。


    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該做什麽。


    隻能看著,眼睜睜的看著。


    她的話,讓俞縝哆嗦了下,雙唇發白。


    最終細細的吸口氣。


    握緊拳頭,青筋鼓起。


    “我,說實在的,我也不太清楚,就在那次樂園事故後,隔段時間——”


    “團上跟政委先後從帝都迴來,神情憔悴的嚇人,像是隨時都能倒下去一樣,而那之後沒多久,就被曝出溫家通敵賣國,更牽扯到了樂園密訓。”


    “當時我們真嚇了一跳,樂園的話,當時我們也在,後來我們迴來了,隊長跟您卻沒迴來,團長說隊長受了很重的傷,要去國外靜養,您家裏有事,所以不迴來了。”


    “我們雖然擔心,但卻因為身份的原因,不能隨便出國,也有任務,所以就被耽擱了下來,後來在直播上看到了公子爺,我們就放心了。”


    “您在,隊長肯定沒事的,後來在一次做任務迴來的途中,我莫名其妙的就中招了,被人鎖在手術台上,挖掉了眼睛——”


    “等被救出來後,才知道,楊笑因他弟弟借高利貸的原因,那些人讓他弟弟叫他迴去還錢,不知道怎麽迴事,就莫名的打死了人,還被人斷,斷了命根子,剪了舌頭——”


    說到楊笑。


    俞縝捂住了臉,聲音哽咽。


    “命,命案現場的監控上顯示,確實是楊笑殺了人,殺了不止一個,那些人圍毆他,報複他,才折辱了他,證據確鑿,還被人錄成視頻,放到網上直播——”


    “我們想了很多種辦法,都沒用,救不出來,至於亦溪,因為他家的關係,迴家了一趟,可是卻莫名其妙失蹤了,呂戰在外麵找他,一直找不到——”


    聽完這些,沈長臨深深的吸口氣。


    “除了你們之外,餘下的那些從樂園迴來的兄弟們,有沒有這種遭遇?”


    “什麽?”


    這話問的,讓俞縝有些愣。


    總覺得這話有些不太對。


    但他想了想,遲疑道:


    “周亮他媽,前不久死了,他迴去守孝,長城他爸賭博輸了,卷錢跑了,那些人拉他妹妹去抵債,他帶著錢迴去贖人,這算嗎?”


    沈長臨的心沉了沉。


    “別人呢?”


    俞縝搖了搖頭。


    “別的到沒聽說,他們現在應該在營地,有空了都會過來看我,沒聽他們說別的。”


    “這樣?”


    他扭頭朝楚少年看去。


    “這些算是——”


    她眯著眼沒說話。


    但神情卻莫名危險。


    “收拾東西,把他們帶去時老爺子那裏。”


    沈長臨頓了頓,看向俞縝。


    “跟我們走,我們帶你去治眼,會好的。”


    啪——


    從屋裏端著茶杯出來的女人,靦腆的表情怔在了那裏。


    眼淚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聲音發抖。


    “可,可以治好嗎?”


    “可以。”


    楚君顧點頭。


    女人跑出來,抱著俞縝大哭。


    “他,他說能治,能治——”


    天知道他們跑了多少家醫院啊,可是得到的結果都是治不好——


    因為整對眼眶全部壞掉了,沒法治。


    俞縝也紅了眼,點點頭。


    “公子爺說能,那就一定能,你哭什麽?我還能再看見你還不好?再哭就不漂亮了——”


    “嗚嗚——你混蛋!”


    女人摸了把臉,惱怒的捶他一拳。


    俞縝嗬嗬的笑了兩聲,讓他女朋友也別做飯了,收拾東西出去吃。


    這會兒這飯,怕是也做不進去了。


    “你帶他們去時老那裏,我去營地看看。”


    這般說著,她從口袋裏掏了鑰匙給沈長臨。


    “這是?”


    沈長臨伸手接過,遲疑道:


    “開車迴去?”


    “飛機。”


    “!!!”


    他瞪大了眼睛。


    “哪,哪兒來的飛機?”


    “買的。”


    ……他嘴角一抽。


    什麽時候買的飛機,他怎麽不知道?


    不是,等會兒——


    他那收納符裏大的,都能塞下飛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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