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艘宇宙戰艦給砸中了,是什麽樣的感覺呢?


    在今天之前,全聯邦都沒人能夠迴答這個問題,帝國同樣如此。要是被問到了這個問題,人們或許會用誇張的語氣做出迴答:像是天塌了一樣。


    按照蔚藍星的標準重量來計算,從天而降的帝國宇宙戰艦,僅僅是艦體的自重就超過了十萬噸。如果它是在保持一定飛行速度的前提下,直接從太空中砸向異星地表……


    核武器也不過如此,天塌了的形容也並不算誇張。


    作為一個三次直接承受核爆,一次進入了剛剛發生核爆的現場,總計已經承受了四次核爆洗禮的人類。


    驥星河對於承受堪比核爆的攻擊,真的是很有經驗。


    更何況這艘宇宙戰艦的真正墜落高度,不過幾百米而已呢?時速不過三百公裏而已呢?標準重量不過十萬噸而已呢?


    對於其他人來說宛如天塌了一般的致命攻擊,對於驥星河來說卻是隻是三個而已。


    確定了帝國宇宙戰艦的真正意圖,且無法規避的情況下,驥星河、星月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在通訊中斷的情況下做出了近乎一模一樣的應對方式。


    臥倒!


    趴平!


    別說是機甲了,手中的武器都完全處於躺平的狀態。


    如果不是時間來不及,星月甲和神罰之甲又沒有什麽火力武器,他們兩個甚至想要在地上炸個坑洞然後鑽進去趴好。


    不過身處於戰場之上的好處之一,就是從來都不缺彈坑這種地形,驥星河、星月的運氣也都不錯,選擇趴平的位置都是低窪一樣。


    而且,他們的周圍有很多被擊破的帝國機甲殘骸,有的現在和他們一樣是倒地狀態,有的則還保持著站立的姿態。即便是那些倒地狀態的帝國機甲殘骸,也因為並非主動撲倒在地,而在水平高度上要更高一些。


    常言道,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


    現在的情況正是如此。


    撞擊在他們兩個完成了應對動作之後到來,可見的視線已經漆黑一片,前所未有的過載負荷,直接作用在了驥星河的身體之上,就像是乘坐時速超過兩百公裏的汽車,一頭撞在了堅固非常的橋墩上一樣。


    機甲的保護係統已經運作到了極致,撞擊發生之前的一瞬間,密布了整個駕駛艙的氣,像是安全氣囊一樣將驥星河的身體完全包裹了起來。


    這真的是氣囊。


    耳邊嗡嗡作響,什麽都聽不清楚了,有生以來從未出現過的眩暈感隨之出現,還有些許想吐的感覺。


    但終究,這一切都過去了,都停歇了,驥星河還活著。


    星月甲的自檢程序正常啟動,檢測出了星月甲所有的不正常,背後的四條手臂,有三條出現了故障。


    胸甲和背甲產生的損傷,更是讓駕駛艙的艙門都到了無法開啟的程度。


    好在,星月甲還能夠被操作,還有超頻模式。


    控製著星月甲掙紮了一下,理所當然的難以動彈。就算是這艘宇宙戰艦被撞成了殘骸,其重量也遠遠不是星月甲能夠撼動的。


    向身前發力,已經被砸的非常緊實,像是被千噸級壓路機壓了好幾遍的異星大地,給驥星河駕駛的星月甲讓開了一些活動空間。


    沒有嚐試繼續擴大空間,更不存在從地下挖一條路逃出去的想法。他很清楚,他挖不出去,和現在不知道什麽情況,被星月操縱的神罰之甲聯手也挖不出去。


    而且,帝國為了殺死他,都已經砸過來一艘宇宙戰艦了,其它兵力的調動可想而知。


    驥星河知道,他必須要盡快從這艘宇宙戰艦裏麵殺出去,而且他殺出去的速度越快,聯邦今天就贏的越快。


    利用極為有限的活動空間,驥星河揮動起了星月甲手中的兩把戰刀,像是倉鼠吃胡蘿卜一樣,一點一點的蠶食著沒能砸死他的宇宙戰艦。


    已經完全變形的艦體,一層又一層的金屬裝甲堆疊在了一起,但很快就被驥星河給捅穿了。


    起身。


    驥星河駕駛著看起來非常星月甲,出現在了帝國宇宙戰艦的內部。


    “刺啦,刺啦……主公……刺啦……”


    短波通訊頻道中,傳來了星月的聲音,迴想著被砸中之前星月所在的位置,驥星河憑借自身的方向感,找到了一把從下往上刺穿了艦體裝甲的戰刀,是神罰之甲的刀,旁邊還有幾個同樣以戰刀捅出來的缺口。


    距離接近,持續作用的通訊幹擾裝置,以及之前隔絕在星月甲、神罰之甲之間的那些變形嚴重的金屬牆體,就再也沒法擋住兩架機甲使用短波通訊頻道對話。


    “主公,我兩條手臂都出問題了,動不了。”


    “沒事,我來了。”


    駕駛著星月甲的驥星河,化身為一名礦工,以戰刀為鎬頭,很快就將神罰之甲給挖了出來。


    這一過程中,震動非常明顯,就算是此時這艘宇宙戰艦裏有多處正在發生爆炸,也很容易被必然身處於其中的帝國機甲發現。


    時間不多了。


    神罰之甲的駕駛艙艙門,在得到了足夠的空間之後成功開啟,承載著星月的蜘蛛機器人從中爬出。


    驥星河也已經啟動了星月甲的超頻形態,白色霧氣彌漫之間,損壞了的外層裝甲悉數剝落,之前無法開啟的艙門,在這一刻成功開啟。


    星月第一時間鑽了進去,但驥星河卻從中鑽了出來。


    “主公?”


    “十分鍾,給我爭取十分鍾的時間。”


    “可是……”


    “修不好神罰之甲,我們都走不了。”


    “我知道,可是您隻有一把銼刀啊。”


    “不止,夠用。”


    驥星河確實不止一把銼刀,他的駕駛艙裏常年配備一個小型的機修工具箱,但能夠被放進駕駛艙且不會影響他駕駛機甲戰鬥的工具箱,裏麵又能夠有多少工具呢?


    神罰之甲的機體主要材料是鎢鋼合金,此時受損的位置主要是變形,常規的維修工具怎麽可能有效?


    沒有機械臂的加持,純手工修複?


    星月此時非常的後悔,她這一次使用的身體並非維修機器人,不然的話她就可以修理神罰之甲,讓驥星河駕駛星月甲去戰鬥。


    在這種環境下,修理機甲必然要比去戰鬥更加危險。


    還想在說些什麽的星月,看著驥星河已經提著工具箱一躍而起,瞬間出現在了機體高度超過七米的神罰之甲肩膀處,終究是什麽都沒能說出來,轉身離開,雙腳踩踏的動作由輕到重。


    當她消失在驥星河是視線之中時,移動過程中發出來的聲響和震動,就連蹲在神罰之甲肩膀上的驥星河,都能夠清楚的感覺到。


    但他卻像是完全感覺不到一樣,伸手按在了神罰之甲的肩膀處。


    和其他聯邦機甲戰士駕駛機甲時,所穿的戰鬥服不同的是,驥星河在和艾達康的那一戰之後,駕駛機甲時穿著的戰鬥服,就變成了在生活基地內部時穿的那種常規製服,更沒有防護手套這個零部件。


    這讓他操作機甲時能夠更加靈便,修理機甲同樣如此。


    血肉構成的手掌貼在了神罰之甲冰冷的金屬肩膀上,氣的力量勃發,在瞬息之間就覆蓋了整個神罰之甲。


    短波通訊建立時,由神罰之甲的自檢係統傳送到星月甲之中的受損情況,在這一刻變的更為清晰,更為直觀。


    “星月,七分鍾。”


    驥星河出聲之後,用工具掀開神罰之甲的臂甲之後,又從工具箱裏拿出了一把由鎢鋼金打造而成的……銼刀。


    沉著無比的開始了修理作業。


    用正在進行關鍵手術的世界級外科醫生,來形容現在的他並不合適,因為世界級的外科醫生有不少,但全聯邦得到官方認證的九級鉗工,隻有他一個。


    八級鉗工,手銼航母,當然是誇張的說法,但九級鉗工呢?


    在氣的加持之下,驥星河的雙手宛如兩條機械臂,以堪比高精度機床的精準,堪比頂級數控係統的機修意識,將鎢鋼合金打造而成的神罰之甲機體,完全掌控。


    宛如一團橡皮泥,被驥星河塑造成了他想要的樣子,恢複了能夠讓神罰之甲的雙臂重新動起來的狀態。


    而另一邊,星月的戰鬥已經開始。


    駕駛著親王甲的鎮北王,對於這艘宇宙戰艦內部情況的了解,可以說是猶如掌紋。


    今天的計劃執行之前,帝國技術部門就進行了大量複雜的計算,幾乎所有的情況都考慮在了其中。


    砸中星月甲、神罰之甲的瞬間,這兩架機甲的大概位置,就出現在了鎮北王的腦海中。


    當撞擊產生的動蕩終於結束,五架親王甲、三十架公爵甲,就全都解除了束縛及保護它們的裝置,而後在鎮北王的帶領下,直奔星月甲、神罰之甲可能出現的位置。


    內部本就錯綜複雜的戰艦,在參與今天這次行動之前,又經過了針對性的改造,鎮北王絲毫不擔心驥星河能夠在被它發現之前成功跑掉。


    因為就算是現在的它,也很難在短時間內離開這艘戰艦。


    “父王,我們分頭行動吧,這樣找更快。”


    外界的通訊屏蔽裝置,被宇宙戰艦的艦體在一定程度上進行了隔絕,短波通訊類的通訊模式,帝國機甲也有。


    鎮北王的一個兒子提出了建議。


    “你想死嗎?”鎮北王毫不客氣的斥責道:“如果你想死,那你就自己去死。”


    被斥責的兒子有些委屈,它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帝國王爵啊。


    “驥星河就算是再厲害,被咱們用這麽大一艘宇宙戰艦給砸中了,也不可能保持巔峰狀態啊,我說的是他的機甲。而沒有機甲的情況下,就算他能夠打敗艾達康,也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我們有機甲啊。”


    很有道理,鎮北王的另外三個兒子都非常認可,且躍躍欲試。


    雖然它們都是帝國王爵,還能夠擁有親王甲,但相比於武流商、艾達康這樣的帝國親王,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別的不說,它們四隻猩猩的封地加起來,也沒有武流商這一隻猩猩的大。


    而如果能夠親手殺死驥星河的話……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些什麽。”


    鎮北王的語氣非常冷漠,也全然不在乎三十架公爵甲都能夠聽到它此時的聲音。


    “你們想要活捉驥星河,然後逼他把他的恩賜能力,用傳承的方式傳給你們,是不是?”


    四個兒子沉默不語。


    關於艾達康從武帝三世的手中,傳承到了恩賜的能力,對於它們來說並不是什麽秘密。


    畢竟艾達康答應了武帝三世,要給十萬隻猩猩進行恩賜,這麽龐大的數量,而且全都是天賦卓絕的猩猩,怎麽可能完全保密呢?


    既然艾達康可以得到恩賜的能力,六耳之前也得到了驥星河的恩賜,那它們為什麽不能呢?


    鎮北王有些無奈,畢竟都是親兒子啊。


    “看見驥星河的第一時間,殺死他。不然的話,你們的猶豫就會害死你們自己,也會害死我們。”


    它的一個兒子鼓起了勇氣:“父王,這是我們的機會。”


    “這不是我們的機會,這是我那個侄子毀滅我們家族的機會。”鎮北王還是非常清醒的。


    “可西王叔他已經……”


    “你們真以為,他背叛了我那個侄子?愚蠢!”


    四個兒子輩的王爵猩猩,突然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不再提活捉驥星河的想法。


    終於解決了內憂的鎮北王,也終於發現了它想要找到的動靜。


    三十五架機甲的速度猛然加快,卻根本就沒有分兵的意思,鎮北王不僅非常清醒,還非常的謹慎。


    位於隊伍最前端的公爵甲,破開了已經變形的金屬閘門,衝入其中的同時就唿喊出聲。


    “驥星河,他在這。”


    “他要跑。”


    “追。”


    三十五架帝國機甲魚貫而入,最前麵的十五架公爵甲,全都看到了星月甲的背影。


    隻剩下五根三節刺槍的超頻星月甲,讓它們確定它們找到了驥星河,也確定星月甲受到了不輕的損傷。


    星月同樣發現了追擊而來的帝國機甲,剛剛破開了一麵金屬牆壁的它,利用纖細的身形直接鑽了過去,然後守在了缺口另一邊。


    “驥星河不是要跑,他要和我們打。”


    鎮北王已經看到了想要守住那道缺口的星月甲,缺口的麵積並不大,以公爵甲和親王甲的體型而言,根本就鑽不過去。


    因此,鎮北王直接確定,星月甲裏的駕駛者就是驥星河,以戰神模式的智能水平,很難做出這樣的選擇。


    而且,隻有戰神模式的神罰之甲,完全沒理由能夠從地下鑽進宇宙戰艦內部。驥星河根本就沒有機會換甲,也沒有理由換甲。


    帝國指揮部之前的預演中,就考慮到了星月甲的超頻形態,能夠讓星月甲在這次撞擊之後擁有一定的戰鬥力。


    現在的情況看起來,和指揮部的預演沒有任何區別。


    “開火。”


    鎮北王果斷無比的下達了命令,十五架公爵甲位於這一次像是倉庫位置的空間裏,排成一排就直接開火。


    星月在第一時間規避,雖然沒有受到損傷,可那道她故意留出來的缺口,卻在帝國機甲的火力攻擊中不斷變大。


    一夫當關的機會,似乎沒了。


    但規避前能夠看到的畫麵,讓她的壓力頓消。


    雖然不知道這艘宇宙戰艦裏到底有多少架帝國機甲,但已經出現三十架公爵甲、五架親王甲的情況下,怎麽可能還有更多呢?


    主公暫時安全了。


    保持著利用牆體規避火力的狀態,星月來到了一麵金屬牆壁旁邊,手中雙刀輕而易舉的就刺入了其中。


    由上到下,再刺入,由左至右。


    最後抬腳一踹,一道門戶就出現了,星月從中穿過的時候,追擊她的公爵甲已經停火並追擊而來。


    輕而易舉的就發現了星月逃離的路徑。


    “父王,驥星河跑錯方向了,他出不去了。”


    鎮北王的兒子欣喜出聲。


    “別廢話,追。”


    鎮北王稍有猶豫,就衝到了隊伍的最前方,它最強,它也不想再死兒子了,哪怕這幾個兒子都不如武流商。


    它們追,她跑,它們認為她插翅難逃。


    卻不知,驥星河在它們的背後,修好了神罰之甲。


    通過星月已經了解到帝國機甲數量和構成的驥星河,表情嚴峻的鑽入了神罰之甲的駕駛艙。


    “星月,能夠算出來往哪走,可以離開嗎?”


    “主公,我算不出來,這艘宇宙戰艦被改造過,更像是一個囚籠,我沒法確定最短的路徑上,是不是有最多的障礙牆壁。它們在追我,來不及破開。”


    “那就殺光它們,再走。”


    “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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