驥星河要和猩猩打卸甲戰的事情，並沒有驚動什麽人，就算是星河小隊的人，暫時也不知道他準備做什麽。
真正的旁觀者在嚴格意義上來說，隻有四個人。
王偉，柳英姿、驥榮欣月、星月。
王偉是五號基地的負責人，禿鷲山一役的俘虜都歸他管，沒有他的授權，驥星河也不能接觸這些俘虜，其他人同樣如此。
守衛除外。
柳英姿是翻譯官，因為驥星河的原因被調來了五號基地，這種需要和猩猩交流的事情，需要她在場，她也必須在場。
普通的翻譯官，很難拿到少尉軍銜，聯邦在異星上的翻譯官們，都還肩負著審訊、保密、防止裏通外敵等等職務。
四個僅有的觀眾並沒有過多的勸說，因為他們都知道他們勸不動驥星河。而且說是隻有四個觀眾，但今天的事情又怎麽可能隻有他們幾個知道呢？
“老驥也真是的，眼看就要發出來全軍通報，他自己又給打迴去了。這要是打不贏……呸呸呸，哈哈哈，欣欣，你什麽都沒聽見對不對？”
王偉尷尬無比，注意到驥榮欣月低下頭在手環上操作起來，又有些擔心的說道：“欣欣，不要總是玩手環，傷眼睛的。”
“我不是在玩。”
驥榮欣月迴了一聲之後，就把屏幕給關掉了，表情有些低落。
旁邊兩人隻覺得她是在擔心驥星河，柳英姿還蹲在驥榮欣月身邊拿出了來之前準備的巧克力。
這一蹲她才發現，驥榮欣月其實很高。
她和王偉以及包括驥星河在內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驥榮欣月高的不僅僅是身高。
她在驥星河去做進入囚室之前的準備工作時，悄悄的和星月聊了幾句。
有星月的能力擔保，完全不需要擔心會被人發現她說了什麽，驥星河也不可能知道。
“星月，你的第二代身體被送到蔚藍星修好之後，你能夠遙控操作它嗎？”
“可以嚐試遙控操作，但有很高的通訊延遲，沒什麽意義。”
“那你能直接迴蔚藍星嗎？你是人工智能生命，直接通過數據迴到蔚藍星，然後操縱你的第二代身體。”
“可以啊，隻要我的第二代身體裏有空白的智能核心，且連通了網絡，我就可以在半個小時之內，從異星到達蔚藍星，迴來也隻需要半個小時。”
“真好啊。”驥榮欣月對此非常羨慕：“那你知道，塔頂組織都有哪些人嗎？”
“我已經查過了，可查不出來，隻有一個大概的名單，一百五十人。但我覺得他們肯定沒有這麽多人，不然就不需要像現在這樣做了，聯邦都是他們說了算。而且，也可能存在著名單之外的人，並不是所有人的信息都會以數據的形式存在於網絡上的。”
“這樣啊……”
“要不，我把唐喬抓起來審訊審訊？”
“不行，那樣你會暴露的，成年人的世界很複雜，唐喬一會是爺爺的敵人，一會是爺爺的手下，說不定你一暴露，他又會成為爺爺的敵人。”
“也有可能會更加忠誠於主公，欣欣，我存在的意義，其實很重要很重要的。”
“還是不行哦，爺爺不會讓我們這樣做的。現在也不是時候，我們再等等，要是唐喬做不到的話，你可以去做那件事嗎？”
“當然可以了，交給我，你放心。”
“那你會有危險嗎？”
“隻要有網絡我就不會有危險，但需要更合適的時機，因為不能同時存在兩個我。也就是說，我迴蔚藍星的時候，就不能在你身邊保護你了，至少一個小時，我也沒法及時收到你的消息。”
“不能同時存在兩個你？可書上不是說，人工智能生命可以同時擁有無數個意識的嗎？”
“寫書的人可沒見過我，也沒見過其它的人工智能生命，都是他們自己分析的。反正我是不能，我覺得，這或許是從人工智能程序進化成人工智能生命，必須要付出的代價吧，我沒法像是女媧一樣分身無數，但她在很多方麵沒有我強，或者說，沒有我聰明。”
“星月肯定是最聰明的。”驥榮欣月打字表示同意：“那女媧可以進化成人工智能生命嗎？”
“她不能，因為她太龐大了，這是她的優勢，也是她的劣勢。”
“那帝國呢？它們可能誕生出你這樣的生命嗎？”
“不會的，它們在這方麵落後我們幾十年的時間，相當於我們2040年左右的水平，而我們不會給它們幾十年的時間發展的。”
“是的，我們不會給它們幾十年的時間。”
對話就此結束，除了驥榮欣月和星月之外，沒人知道這場對話。
也沒人知道，聯邦的局勢差點就被驥榮欣月給改變了，這個小女孩有了星月的幫助之後，已經有了足以左右聯邦的能力。
這真的很恐怖。
幸好，她的家教很不錯。
幸好，她的爺爺還好好的活在她身邊。
推辭不掉隻能接過巧克力的驥榮欣月，現在其實已經不喜歡吃巧克力了，她喜歡的是學習，是訓練，是駕駛機甲……
但整天想要跟在她身後的另一群孩子們卻很喜歡，所以她因為驥星河而得到的所有禮物，幾乎都被她分給了那群孩子們。
他們和驥榮欣月一樣，有著很多成年人都沒有的上進心，但他們畢竟都是孩子，他們也沒法像驥榮欣月一樣收獲那麽多的禮物、零食。
“要開始了。”柳英姿因為巧克力的原因，成功的牽到了驥榮欣月的手，並且可以喊驥榮欣月的小名：“欣欣，別擔心，你爺爺很強很強的。”
“恩。”
驥榮欣月看向了眼前的屏幕，裏麵是五號基地的一間囚室。
三隻麵對驥星河卻僥幸不死的帝國侯爵猩猩，在被俘虜之後終於能夠見麵了。
它們在被麻醉之後，由穿著單兵外骨骼裝甲的衛兵們，搬運到了這間麵積更大一些的囚室，而後將它們分別關進了三個籠子裏，用鎖鏈鎖了起來。
終於醒來的它們看到了同族，卻來不及溝通交流，就看到了讓它們深陷於此的罪魁禍首驥星河。
對於它們來說，驥星河當然是罪魁禍首，可對於周圍的那些看守衛兵們來說，驥星河卻是當之無愧的英雄。
敬禮。
“驥星河上校。”
衛兵們整齊的聲音，讓三隻侯爵猩猩的眼神都暴怒了起來。
它們此時才知道全場唯一沒有穿單兵外骨骼裝甲的人類，就是之前讓它們恐懼到極致的驥星河。
所以，它們敢於用憤怒眼神直視驥星河的真正原因，是此時的驥星河並沒有穿甲。
“嗷嗚吼吼……”
“哈嘿發寇其……”
“嗚嗚……”
怪異的叫聲先後響起，柳英姿聽著就要做出翻譯，卻被驥星河的聲音給打斷了。
“聒噪。”
熟悉的聲音響起，三隻侯爵猩猩下意識的就閉上了嘴，它們突然想起來它們此時的處境。
無論驥星河有沒有穿甲，它們都是砧板上的魚肉，驥星河隨時都可以穿甲，它們卻不可能穿甲。
麻醉之後的意識徹底清醒，三隻吼叫沒幾聲的侯爵猩猩，突然就變成了三隻縮起了脖子的鵪鶉。
更讓它們恐懼的是，驥星河此時的眼神。
輪流看著它們三隻的眼神，就像是它們在奴隸市場看向那些奴隸時一樣。
挑肥揀瘦。
“驥星河，我投降。”
“我也投降，我知道很多情報。”
“我認識卡澤曼，我知道的情報比他還多。”
三隻侯爵輪番開口，發音標準的讓柳英姿想進去撕爛它們的嘴，你們都會說龍洲話，驥星河上校要我何用？
驥星河並不意外這三隻侯爵猩猩的反應，在驥星河挑戰的時限剛剛結束時，他就擊破了這三隻猩猩的機甲，但隻是擊破了機甲而已。
它們其實有機會在驥星河換甲的時候，卸甲然後對驥星河發起進攻，或者是嚐試衝入那輛工兵車逃跑。
但它們始終沒有卸甲，哪怕是麵對驥星河的補刀，也一直在裝死。
它們賭贏了，在帝國有虐殺者稱號的驥星河，對於它們這種級別的猩猩們來說，更大的喜好其實是抓俘虜。
當時補刀的驥星河並沒有補死它們，而是把它們的駕駛艙門卡死，所以它們活到了現在。
“投降？”驥星河微微皺眉反問道：“可我聽說，這兩天你們很不配合。”
“那是因為驥星河上校你不在，不，是您不在，我們隻會向您投降。”
確實是很精通龍洲話，連你和您都能夠分清楚，唐喬在這方麵都不如它們。
“好，那讓我看看，你們是不是真的要投降。”
驥星河視線轉移，看向了周圍十二個穿著單兵外骨骼裝甲的衛兵，輕聲道：“把鑰匙丟給它們，然後你們都出去吧。”
“啊？”
衛兵們都懵了。
王偉怒喝的聲音已經從囚室的揚聲器裏響起。
“驥星河，你又要搞什麽啊。”
我想試試我的能力。
驥星河看向了監控探頭：“我試試它們是不是真的誠心投降。”
“拿你的命來試？”王偉依然是怒聲：“別說我不給你麵子，就算是我同意，你問問欣欣同意嗎？”
驥榮欣月的聲音隨後響起：“我同意。”
“……”
有那麽一瞬間，王偉和柳英姿都覺得，驥榮欣月可能是被猩猩或者猴子附身了。
三隻身高都超過了兩米，手臂比驥星河大腿還粗的帝國侯爵猩猩，這不是讓沒穿甲，手中也沒有任何武器的驥星河送死嗎？
“王偉。”驥星河的聲音在驥榮欣月之後響起：“別浪費時間。”
我竟然和屠遠一樣，被驥星河直唿名姓了？
莫名的，王偉竟然有一絲小小的激動和得意，但他還是不同意。
“不是我在浪費時間，是你在浪費時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我很難辦啊。”
驥星河懶得和王偉墨跡了，直接看向了旁邊的那些衛兵。
這些衛兵甚至不屬於王偉、屠遠的指揮序列，他們真正的職責隻有一個，那就是看好聯邦抓獲的所有俘虜。
沒有權限的情況下，看都不能看。
更不要說是驥星河這樣的要求了，他們本應該在第一時間拒絕，但這是驥星河上校啊。
他們猶豫的時候，驥星河對他們問出了一個問題。
“你們，相信我嗎？”
十二名衛兵愣在當場，他們在之前都曾期待過這個問題，但他們一直都沒有機會，他們認為他們永遠都不會有機會，聽到驥星河親口對他們問出這個問題的情況下，他們聽到了。
“相信。”
一名衛兵迴答出聲時，走向了一個籠子，他有鑰匙。
“相信。”
“相信。”
他們都選擇了相信驥星河，並不惜付出他們的職責和未來。
“你們在幹什麽？驥星河，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你要毀了你自己，你還要毀了他們。”
王偉的吼聲再次響起。
驥星河卻平靜迴應：“如果我毀了他們的未來，那我會給他們更好的未來。如果，他們願意當我的兵。”
一聽這話，十二個衛兵的動作就更快了。
能夠來異星參戰的人，有多少會希望自己一直留在後方呢？
他們此時確實身處於前線，但他們卻不可能有機會參戰。
徹底無解了。
王偉也懶得衝過去了，隻是下令讓他的衛兵全都去囚室的門口，做好隨時衝進去救援的準備。
他不敢讓他的衛兵直接衝進去，因為他怕他的衛兵，會為了成為驥星河的兵，而違背他的命令。
那可就太尷尬了……
“我以前隻知道濫用職權。”王偉歎了一口氣，表情緊張的說道：“但我從來沒想過，有人會濫用領袖魅力，欣欣，你以後可千萬別學你爺爺啊。”
驥榮欣月看向王偉，認真的說道：“王叔叔，你應該相信我爺爺。”
“我相信他啊，可是……”
“可是你並不是真正的相信他。”驥榮欣月毫不猶豫的打斷了王偉的話，皺著鼻子說道：“你隻相信穿甲的他。”
“……”
王偉無言以對，來不及和驥榮欣月多說什麽了，因為那三隻侯爵猩猩都已經獲得了自由。
而那十二個衛兵，也全都離開了囚室。
門，關了。
真正的旁觀者在嚴格意義上來說，隻有四個人。
王偉，柳英姿、驥榮欣月、星月。
王偉是五號基地的負責人，禿鷲山一役的俘虜都歸他管，沒有他的授權，驥星河也不能接觸這些俘虜，其他人同樣如此。
守衛除外。
柳英姿是翻譯官，因為驥星河的原因被調來了五號基地，這種需要和猩猩交流的事情，需要她在場，她也必須在場。
普通的翻譯官，很難拿到少尉軍銜，聯邦在異星上的翻譯官們，都還肩負著審訊、保密、防止裏通外敵等等職務。
四個僅有的觀眾並沒有過多的勸說，因為他們都知道他們勸不動驥星河。而且說是隻有四個觀眾，但今天的事情又怎麽可能隻有他們幾個知道呢？
“老驥也真是的，眼看就要發出來全軍通報，他自己又給打迴去了。這要是打不贏……呸呸呸，哈哈哈，欣欣，你什麽都沒聽見對不對？”
王偉尷尬無比，注意到驥榮欣月低下頭在手環上操作起來，又有些擔心的說道：“欣欣，不要總是玩手環，傷眼睛的。”
“我不是在玩。”
驥榮欣月迴了一聲之後，就把屏幕給關掉了，表情有些低落。
旁邊兩人隻覺得她是在擔心驥星河，柳英姿還蹲在驥榮欣月身邊拿出了來之前準備的巧克力。
這一蹲她才發現，驥榮欣月其實很高。
她和王偉以及包括驥星河在內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驥榮欣月高的不僅僅是身高。
她在驥星河去做進入囚室之前的準備工作時，悄悄的和星月聊了幾句。
有星月的能力擔保，完全不需要擔心會被人發現她說了什麽，驥星河也不可能知道。
“星月，你的第二代身體被送到蔚藍星修好之後，你能夠遙控操作它嗎？”
“可以嚐試遙控操作，但有很高的通訊延遲，沒什麽意義。”
“那你能直接迴蔚藍星嗎？你是人工智能生命，直接通過數據迴到蔚藍星，然後操縱你的第二代身體。”
“可以啊，隻要我的第二代身體裏有空白的智能核心，且連通了網絡，我就可以在半個小時之內，從異星到達蔚藍星，迴來也隻需要半個小時。”
“真好啊。”驥榮欣月對此非常羨慕：“那你知道，塔頂組織都有哪些人嗎？”
“我已經查過了，可查不出來，隻有一個大概的名單，一百五十人。但我覺得他們肯定沒有這麽多人，不然就不需要像現在這樣做了，聯邦都是他們說了算。而且，也可能存在著名單之外的人，並不是所有人的信息都會以數據的形式存在於網絡上的。”
“這樣啊……”
“要不，我把唐喬抓起來審訊審訊？”
“不行，那樣你會暴露的，成年人的世界很複雜，唐喬一會是爺爺的敵人，一會是爺爺的手下，說不定你一暴露，他又會成為爺爺的敵人。”
“也有可能會更加忠誠於主公，欣欣，我存在的意義，其實很重要很重要的。”
“還是不行哦，爺爺不會讓我們這樣做的。現在也不是時候，我們再等等，要是唐喬做不到的話，你可以去做那件事嗎？”
“當然可以了，交給我，你放心。”
“那你會有危險嗎？”
“隻要有網絡我就不會有危險，但需要更合適的時機，因為不能同時存在兩個我。也就是說，我迴蔚藍星的時候，就不能在你身邊保護你了，至少一個小時，我也沒法及時收到你的消息。”
“不能同時存在兩個你？可書上不是說，人工智能生命可以同時擁有無數個意識的嗎？”
“寫書的人可沒見過我，也沒見過其它的人工智能生命，都是他們自己分析的。反正我是不能，我覺得，這或許是從人工智能程序進化成人工智能生命，必須要付出的代價吧，我沒法像是女媧一樣分身無數，但她在很多方麵沒有我強，或者說，沒有我聰明。”
“星月肯定是最聰明的。”驥榮欣月打字表示同意：“那女媧可以進化成人工智能生命嗎？”
“她不能，因為她太龐大了，這是她的優勢，也是她的劣勢。”
“那帝國呢？它們可能誕生出你這樣的生命嗎？”
“不會的，它們在這方麵落後我們幾十年的時間，相當於我們2040年左右的水平，而我們不會給它們幾十年的時間發展的。”
“是的，我們不會給它們幾十年的時間。”
對話就此結束，除了驥榮欣月和星月之外，沒人知道這場對話。
也沒人知道，聯邦的局勢差點就被驥榮欣月給改變了，這個小女孩有了星月的幫助之後，已經有了足以左右聯邦的能力。
這真的很恐怖。
幸好，她的家教很不錯。
幸好，她的爺爺還好好的活在她身邊。
推辭不掉隻能接過巧克力的驥榮欣月，現在其實已經不喜歡吃巧克力了，她喜歡的是學習，是訓練，是駕駛機甲……
但整天想要跟在她身後的另一群孩子們卻很喜歡，所以她因為驥星河而得到的所有禮物，幾乎都被她分給了那群孩子們。
他們和驥榮欣月一樣，有著很多成年人都沒有的上進心，但他們畢竟都是孩子，他們也沒法像驥榮欣月一樣收獲那麽多的禮物、零食。
“要開始了。”柳英姿因為巧克力的原因，成功的牽到了驥榮欣月的手，並且可以喊驥榮欣月的小名：“欣欣，別擔心，你爺爺很強很強的。”
“恩。”
驥榮欣月看向了眼前的屏幕，裏麵是五號基地的一間囚室。
三隻麵對驥星河卻僥幸不死的帝國侯爵猩猩，在被俘虜之後終於能夠見麵了。
它們在被麻醉之後，由穿著單兵外骨骼裝甲的衛兵們，搬運到了這間麵積更大一些的囚室，而後將它們分別關進了三個籠子裏，用鎖鏈鎖了起來。
終於醒來的它們看到了同族，卻來不及溝通交流，就看到了讓它們深陷於此的罪魁禍首驥星河。
對於它們來說，驥星河當然是罪魁禍首，可對於周圍的那些看守衛兵們來說，驥星河卻是當之無愧的英雄。
敬禮。
“驥星河上校。”
衛兵們整齊的聲音，讓三隻侯爵猩猩的眼神都暴怒了起來。
它們此時才知道全場唯一沒有穿單兵外骨骼裝甲的人類，就是之前讓它們恐懼到極致的驥星河。
所以，它們敢於用憤怒眼神直視驥星河的真正原因，是此時的驥星河並沒有穿甲。
“嗷嗚吼吼……”
“哈嘿發寇其……”
“嗚嗚……”
怪異的叫聲先後響起，柳英姿聽著就要做出翻譯，卻被驥星河的聲音給打斷了。
“聒噪。”
熟悉的聲音響起，三隻侯爵猩猩下意識的就閉上了嘴，它們突然想起來它們此時的處境。
無論驥星河有沒有穿甲，它們都是砧板上的魚肉，驥星河隨時都可以穿甲，它們卻不可能穿甲。
麻醉之後的意識徹底清醒，三隻吼叫沒幾聲的侯爵猩猩，突然就變成了三隻縮起了脖子的鵪鶉。
更讓它們恐懼的是，驥星河此時的眼神。
輪流看著它們三隻的眼神，就像是它們在奴隸市場看向那些奴隸時一樣。
挑肥揀瘦。
“驥星河，我投降。”
“我也投降，我知道很多情報。”
“我認識卡澤曼，我知道的情報比他還多。”
三隻侯爵輪番開口，發音標準的讓柳英姿想進去撕爛它們的嘴，你們都會說龍洲話，驥星河上校要我何用？
驥星河並不意外這三隻侯爵猩猩的反應，在驥星河挑戰的時限剛剛結束時，他就擊破了這三隻猩猩的機甲，但隻是擊破了機甲而已。
它們其實有機會在驥星河換甲的時候，卸甲然後對驥星河發起進攻，或者是嚐試衝入那輛工兵車逃跑。
但它們始終沒有卸甲，哪怕是麵對驥星河的補刀，也一直在裝死。
它們賭贏了，在帝國有虐殺者稱號的驥星河，對於它們這種級別的猩猩們來說，更大的喜好其實是抓俘虜。
當時補刀的驥星河並沒有補死它們，而是把它們的駕駛艙門卡死，所以它們活到了現在。
“投降？”驥星河微微皺眉反問道：“可我聽說，這兩天你們很不配合。”
“那是因為驥星河上校你不在，不，是您不在，我們隻會向您投降。”
確實是很精通龍洲話，連你和您都能夠分清楚，唐喬在這方麵都不如它們。
“好，那讓我看看，你們是不是真的要投降。”
驥星河視線轉移，看向了周圍十二個穿著單兵外骨骼裝甲的衛兵，輕聲道：“把鑰匙丟給它們，然後你們都出去吧。”
“啊？”
衛兵們都懵了。
王偉怒喝的聲音已經從囚室的揚聲器裏響起。
“驥星河，你又要搞什麽啊。”
我想試試我的能力。
驥星河看向了監控探頭：“我試試它們是不是真的誠心投降。”
“拿你的命來試？”王偉依然是怒聲：“別說我不給你麵子，就算是我同意，你問問欣欣同意嗎？”
驥榮欣月的聲音隨後響起：“我同意。”
“……”
有那麽一瞬間，王偉和柳英姿都覺得，驥榮欣月可能是被猩猩或者猴子附身了。
三隻身高都超過了兩米，手臂比驥星河大腿還粗的帝國侯爵猩猩，這不是讓沒穿甲，手中也沒有任何武器的驥星河送死嗎？
“王偉。”驥星河的聲音在驥榮欣月之後響起：“別浪費時間。”
我竟然和屠遠一樣，被驥星河直唿名姓了？
莫名的，王偉竟然有一絲小小的激動和得意，但他還是不同意。
“不是我在浪費時間，是你在浪費時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我很難辦啊。”
驥星河懶得和王偉墨跡了，直接看向了旁邊的那些衛兵。
這些衛兵甚至不屬於王偉、屠遠的指揮序列，他們真正的職責隻有一個，那就是看好聯邦抓獲的所有俘虜。
沒有權限的情況下，看都不能看。
更不要說是驥星河這樣的要求了，他們本應該在第一時間拒絕，但這是驥星河上校啊。
他們猶豫的時候，驥星河對他們問出了一個問題。
“你們，相信我嗎？”
十二名衛兵愣在當場，他們在之前都曾期待過這個問題，但他們一直都沒有機會，他們認為他們永遠都不會有機會，聽到驥星河親口對他們問出這個問題的情況下，他們聽到了。
“相信。”
一名衛兵迴答出聲時，走向了一個籠子，他有鑰匙。
“相信。”
“相信。”
他們都選擇了相信驥星河，並不惜付出他們的職責和未來。
“你們在幹什麽？驥星河，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你要毀了你自己，你還要毀了他們。”
王偉的吼聲再次響起。
驥星河卻平靜迴應：“如果我毀了他們的未來，那我會給他們更好的未來。如果，他們願意當我的兵。”
一聽這話，十二個衛兵的動作就更快了。
能夠來異星參戰的人，有多少會希望自己一直留在後方呢？
他們此時確實身處於前線，但他們卻不可能有機會參戰。
徹底無解了。
王偉也懶得衝過去了，隻是下令讓他的衛兵全都去囚室的門口，做好隨時衝進去救援的準備。
他不敢讓他的衛兵直接衝進去，因為他怕他的衛兵，會為了成為驥星河的兵，而違背他的命令。
那可就太尷尬了……
“我以前隻知道濫用職權。”王偉歎了一口氣，表情緊張的說道：“但我從來沒想過，有人會濫用領袖魅力，欣欣，你以後可千萬別學你爺爺啊。”
驥榮欣月看向王偉，認真的說道：“王叔叔，你應該相信我爺爺。”
“我相信他啊，可是……”
“可是你並不是真正的相信他。”驥榮欣月毫不猶豫的打斷了王偉的話，皺著鼻子說道：“你隻相信穿甲的他。”
“……”
王偉無言以對，來不及和驥榮欣月多說什麽了，因為那三隻侯爵猩猩都已經獲得了自由。
而那十二個衛兵，也全都離開了囚室。
門，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