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這樣……”一段長時間的沉默之後,就在藍染淡笑著以為由紀默認了的時候,由紀突然開口說道。


    由紀低垂著眼簾,輕聲道:“我來到這個時空就是一個錯誤,以我為基準的時空更是錯誤。我迴到十年前,讓這個錯誤消失也沒什麽不好。”


    藍染微微愣神,繼而輕笑起來:“嗬嗬嗬嗬,由紀還真是給了我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啊。一個錯誤麽……”剩下的話語已經消失在藍染的唇齒間。


    由紀握緊了拳,口頭上雖然說著就算整個時空的消失也無所謂的話,但她心裏卻始終迴想著那張照片和編碼。


    “既然由紀這麽想要迴去的話,我就送你一程好了。”藍染恢複了之前那種溫柔的笑臉,對由紀說道。


    “跟我來。”藍染率先拉開了那一扇奇怪的房門。


    由紀跟在藍染往外看去。這迴門外既不是陽台,也不是之前待過的臥室,而是變成了一條平整的街道。


    街道上不少穿著黑色服裝的人持刀走來走去,沒有一個人對於藍染和由紀的突然出現產生好奇。甚至沒人朝藍染和由紀多看一眼。


    就在藍染和由紀即將走出街道的時候,迎麵走來一個戴著眼鏡、發型奇怪的男人,對著藍染道:“藍染隊長,這是旅禍?”


    “啊,要,沒關係,這個人我有用。”藍染微笑地說道。由紀上前幾步,朝著藍染的方向偷偷看去,看見藍染雖然聲音帶著笑意,臉上卻著實平靜。


    那個男人朝著由紀不讚同的望了一眼,由紀趕緊縮迴頭裝作什麽也沒發生的樣子。那男人朝著藍染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


    告別了這個人,藍染帶著由紀繼續朝前走。由紀跟在身後,發現藍染對這一片地區非常熟悉,漸漸就走到了人跡罕至的地方。但是奇怪的是,一路上眾多的路人從他們身邊經過,卻隻有一個人朝藍染打了招唿。


    由紀雖然有點不解,但是下意識覺得這問題的答案她其實知道,因此也忍住了詢問藍染的衝動。


    藍染最終將由紀帶到了一間塵封的屋子麵前,動手撕去了門上的封條。由紀見狀,終於忍不住問道:“就這樣撕去封條沒關係嗎?”


    藍染迴頭望著由紀,一笑,道:“不會有人注意到的。”


    推開門,踏進屋子,由紀立刻捂住了鼻子,眼睛四處打量著。這房間不知道多久沒人來過了,灰塵遍布,不少地方還有蜘蛛網的痕跡。


    藍染倒是不嫌棄,他一路朝裏走,還招唿著由紀道:“外麵隻是那人一些零零碎碎的研究,東西在裏麵。”


    由紀全程都對藍染的一舉一動高度注意,聽到那人立刻想到:原來這不是藍染的地方。房間裏散落的各種資料和器材,由紀一個都不認識,湊過去一看,也隻能辨認出“二番隊”、“十二番隊”、“席官”等字樣。


    由紀默默記在心裏,又趕緊跟上藍染的步伐。順著房間中留出來的一條窄窄的通道,藍染走到最深處,拉開了隱藏在牆邊的一扇門,道:“就在這裏了。”


    這門之下是一道向下的長長階梯。藍染隨手一揮,階梯旁就亮起了若明若暗的燈火。一直跟著藍染走到階梯的最盡頭,忽然視野豁然開闊,一個巨大的空間出現在由紀麵前。


    “這是什麽地方?”難以想象地下還有這麽寬闊的地方,由紀看著這極其廣闊的平坦土地問道。


    藍染挑了挑眉道:“某些人的秘密基地?總之被我發現了。”


    這一片平地上也不盡是平坦的,由紀順著藍染指的視線看過去,就發現了在邊緣歪歪扭扭搭建起來的一座小房子。


    由紀簡直對這個地方的主人沒了脾氣,道:“還真是麻煩。”


    藍染笑道:“這些都是他眼中的無價之寶,隻可惜帶不走了。”


    小房子上了鎖,不過藍染隻是輕輕用手一推,就打開了。走進去最先注意到,就是擺放在中間的一個超大的機器,旁邊有個書架,上麵擺滿了亂七八糟的文件。


    藍染在書架上拿了幾本文件,快速地翻閱起來。由紀一時無聊,也學著藍染的樣子,抽出了一個文件夾。


    打開文件的瞬間,由紀的心髒猛地跳了跳。“關於義骸的使用和初步報告……”由紀迅速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這個文件中,講解了義骸的製造原因和使用方式。


    所謂義骸,是指失去力量的死神緊急時所利用的*,或者是死神為了方便在現世活動,出現在正常人麵前而臨時使用的容器。總的來說,義骸隻是一個容器而已。


    由紀捧著文件,心裏非常茫然,她對死神根本毫無印象,更不可能主動使用義骸了。可是那張照片上,分明是說自己的身體是一具義骸!


    “好了,由紀,可以了。”藍染這時已經結束了對手上文件的翻閱,招唿由紀道。


    由紀偷偷藏起了手中的文件,根據藍染的指示跨進了那個機器內,聽著藍染的聲音講解道:“這個機器會讓你迴到一定的時間之前,但是這個時間是以你見過的人物來做定位的,可能會經曆幾次跳躍,你要小心。”


    由紀下意識閉緊了眼睛,等待藍染啟動機器。


    “十、九、八、七、六、五、四、……”機器的轟鳴聲漸漸大了起來,藍染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不可聞。


    由紀閉著眼睛,隻感覺到突然猛烈的一震,隨即一股眩暈感傳來。等到由紀適應了眩暈感,跌跌撞撞的爬出機器外,就發現機器外麵既不是藍染帶她來的地下,也不是她從十年前剛走的並盛。


    由紀略有幾分茫然的站在原地,向前幾步之後,身後的機器突然消失不見,隻留了一隻黑色蝴蝶翩翩飛離。


    那黑色蝴蝶引著由紀的視線望向車水馬龍之後,就漸漸消散了。由紀左右望了一眼,就在由紀即將邁步走向馬路對麵的時候,突然被一個大力拉迴了原地。


    由紀抬頭,就看見一頭墨藍色頭發、戴著平光眼鏡的男生,隱含責備地看著她。由紀的視線越過男生看向男生身後背著的網球包,問道:“你這是要去打比賽嗎?”


    忍足侑士皺了皺眉,道:“由紀?你怎麽了?”


    “我?沒什麽。”由紀才注意到麵前這個人居然認識她,又接上一句:“如果硬要說什麽的話,我失憶了。”


    “聽起來像三流小說的內容。”忍足侑士一隻手推了推眼鏡,道:“不過失憶了也沒必要選擇被撞死這種不美觀的結束生命的方式吧?”


    由紀頓時哭笑不得,難怪這男生一出來就拉住了她,原來以為她要尋死?由紀解釋道:“我隻是想過去看看。”那蝴蝶是不是真的消散了。


    “這樣的話,自我介紹一下,忍足侑士,一年b班。現在快遲到了,你跟我一起去學校吧。”忍足侑士看了看手表,露出一個笑容道:“既然失憶的話,我很樂意為你指明道路。”


    由紀看了看少年身上的網球包,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聳了聳肩,道:“假如我的老師能夠脾氣好到不帶書本也不會趕我出教室就行。”


    忍足侑士笑著搖了搖頭道:“小景跟你一個班,我相信,小景肯定為你求情的。”


    來不及細究忍足侑士口中的“小景”是誰,由紀已經被忍足侑士拉上了前去學校的公車。當然,車錢也是忍足墊付的。


    下了公車,站在學校門口,望著金燦燦的東京私立冰帝學院幾個大字,由紀感覺什麽畫麵的腦中一閃而過。由紀在大門前停下腳步,對忍足說道:“你確定我真的在這所學校讀書嗎?我怎麽覺得我會是那種連學費都交不起的存在?”


    忍足侑士淡笑道:“雖然我知道你在學校附近的甜品店打工,但是你好像是特優生特招的吧?學費應該是全免的。”


    特優生特招!由紀感覺自己忍不住想咳嗽兩聲,她雖然失憶了,但是也不覺得這幾個字能夠跟她沾上邊。


    “好了,再不走的話,我網球部的訓練就要遲到了。你的教室在一年a班,實在找不到的話就直接找女生最多的地方,讓小景帶你去吧。”忍足侑士再次看了看時間,急衝衝地交代完畢,就朝著一個方向跑過去。


    由紀看了看因為時間尚早還十分空曠的學校,有些無奈:“現在學生都沒幾個,怎麽找啊?”由紀最後選擇朝著忍足跑去的方向走過去。


    冰帝學院財力十分雄厚,整個學院裏也裝扮的非常漂亮炫目。由紀看著那些異常嬌豔的玫瑰,哭笑不得:“到底是誰這麽舍得,在學校裏種這麽大片的玫瑰啊?”玫瑰不比月季,許多玫瑰的花期都不長,這時也不是玫瑰開放的季節,這些玫瑰應該都是溫室移栽過來的。


    還沒等由紀繼續說完,前方突然爆發出一陣陣的尖叫讓由紀好奇心頓起。朝著尖叫聲的來源走去,不多時就看見前方的網球場邊圍著黑壓壓的人群。


    “果然是女生最多的地方……”由紀看著球場中間那個跳起來打球,光芒萬丈的王者感歎道。


    話音剛落,就看見球拍一偏,一顆網球高速朝著由紀的方向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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