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屆金鬆獎。


    文珠以《賢相》中水琉璃一角獲提最佳女主角獎項。


    《賢相》曆經重拍、女主換人、黑料等各種新聞,在上映前就贏得了超高的人氣,文珠作為初擔大梁的演員與影帝對戲,絲毫不怯場,對手戲精彩絕倫,兩人之間張力十足。


    嘲笑她炒作女王的人也沒話了。


    實力在此,言語是蒼白的。


    捧著金鬆獎最佳女演員獎杯的文珠在感謝完一圈人之後說了她的經典台詞:“……我與大家有一個十年之約,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還請好好關注我八年,我會成為一個真正的演員。謝謝。”


    畫麵定格在文珠的傾城容貌上,她瑰姿豔逸、灼灼光華,通身的神采勾魂攝魄、令人心生愛慕。


    樊季離細細摸屏幕上的臉,他沒有去現場,因為文珠不允許。


    他投資過娛樂公司,欲向文珠的個人工作室注資,被文珠拒絕。他若離文珠的圈子太近,文珠就對他避而不見,如他老老實實的不過問她的事情、也不鬧出動靜,文珠偶爾還能見他一麵。


    時間長了,他也知道了,文珠不想被人非議她的成就靠他的幫助。


    她確實沒依靠過他呀。


    在公眾麵前,他歇了心思。隻有親近的人才知道,樊季離為了文珠做了多大的改變。


    又是一年春天,煙花三月、暖意濃濃。


    樊季離站在公園的湖泊邊,向遠處眺望,麵色平和。


    一隻手拍拍他。


    樊季離轉頭,身後是華鈺帶著他的新婚妻子,妻子已經有五個月身孕,顯懷了。


    “陪著嫂夫人遛彎呢?”


    華鈺親昵的環住妻子的腰:“說吃多了頂的慌,我陪她走走消消食。”


    華鈺的妻子和樊季離打過招唿後,一個人繼續溜達,留久未見的哥倆敘舊。


    “上次見麵,還是在我的婚禮上吧。你小子,兄弟聚會都不來參加了,有這麽忙?”


    樊季離笑了一笑:“是有些忙,抱歉了,改天我做東,大家聚聚。”


    華鈺瞥了他一眼,心下歎了口氣:“你比我小一歲,今年也有30了吧。伯母在我麵前說過好多次了,說你老大不小的了,別說抱孫子了,女朋友都見不著。讓我勸勸你……”


    樊季離麵露清淺的笑意,望著湖泊那邊,人大了就會收心,連最渾的華鈺都結婚生子了,他呢,他也想啊。


    華鈺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恍然:“她在那邊拍戲?”他歎息一聲,“……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是個情種呢。”


    樊季離搖頭,淡淡苦笑,他自己也沒發現,如果早一點知道,他會栽在某個人身上,他一定不會那麽囂張。


    華鈺無言的拍拍他肩膀,這一兩年樊季離的努力和改變有目共睹,鐵樹都能開花了,可那個女人,心硬如鐵,絲毫不為所動。


    華鈺走了幾步迴頭,陽光將樊季離的影子拉的細長,人還是那麽長身玉立的人,可和煦春風中孤家寡人的身影尤為蕭瑟。


    *


    文珠難得的休息日。


    早上起來,小桃抱著手機;吃早飯,小桃抱著手機;吃完早飯,小桃還抱著手機。


    什麽事情,讓少吃一餐飯就叫要餓死了的人連從不錯過的餐點都不在乎了。


    “又出啥大新聞?”


    小桃沒舍得從手機上抬眼看文珠:“是大新聞,超級bigbig新聞。”


    “我好像最近挺安穩的,沒啥值得爆料的啊。”


    小桃翻翻白眼,你個超級話題女王還自豪了:“人家可比你大牌多了,發條微博不到兩小時,留言就過百萬了。”


    “誰?”文珠不信。


    “方謹嚴。”


    “啪嗒”文珠抱著的茶杯摔在茶幾上四分五裂,她搶過小桃的手機,急促的翻看。


    最熱的話題是“方謹嚴複出”、“方謹嚴隔空示愛”。


    原因源自六點鍾,方謹嚴發了一條微博,內容很簡短:該迴來了,我在等你。


    這是天王巨星方謹嚴息影三年後的首條微博,並且還是那麽勁爆的內容,現在網絡上猜測“你”是誰已經猜瘋了,所有的和方謹嚴有過合作的女星都被懷疑了一遍。


    “方謹嚴有多大?”文珠飛快的翻看方謹嚴的微博。


    “今年有32了,再過兩天就是他的生日。他是在他過完29歲生日的第二天宣布全麵退出娛樂圈的。”小桃看來是方謹嚴的鐵杆粉絲,對他的資料了如指掌。


    文珠覺得自己快唿吸不上來。


    文珠:【小甜甜,你快說,這到底怎麽迴事?你快說。】


    係統:【你先冷靜一點。】


    文珠:【我怎麽冷靜,他怎麽會在這個世界,他在找誰?】


    係統:【答案需要你自己尋找。】


    文珠:【……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係統。】


    係統緩緩的搖頭,它不是。


    文珠:【以後再找你算賬。】


    她急著去找方謹嚴,他在哪,他在哪?對了,g市,她腦海裏就跳出這個地方,那在她夢中無數次出現過的地方。


    時隔兩天後,方謹嚴的微博又發了新的內容:謝謝你能來。配圖是海灣遊艇兩人的星光大餐,他和一個女人共同舉杯,那個女人在夜色裏隻露出半邊朦朦朧朧的側臉,依稀可見姣好的麵容和窈窕的身姿。


    網絡又在瘋狂的猜測這個女人是誰,文珠的名字也赫然列在其中。


    “老板,小伊姐辭演她接的新戲了,願意掏賠償金。”不管樊季離是當總經理還是董事長,薛洋沒有改過口,依然叫他老板。


    “發生了什麽?”樊季離有絲慌亂,心沒由來的忐忑。文珠是很敬業的演員,接的戲不管多苦多累,都堅持拍完,沒有傳過耍大牌,也沒有中途換過人。


    他又什麽也不知道,薛洋咬咬牙:“老板,你看微博的最熱門。”他飛快的講完,主動掛了老板的電話,他知道老板看完新聞後肯定記不得和他計較。


    別人不知道,但是樊季離看了一眼,就知道照片當中的女人就是文珠。


    看到照片的時候,他像被人迎頭狠狠敲了一棍,腦袋嗡嗡作響,手腳發麻,整個身體都不屬於自己了。


    心跳動不了,他大口的喘氣。


    慢慢的感官有所恢複,恐懼絕望,像惡鬼的披風緊緊纏索著他。


    不會的,她不會的,她不會這麽對他。


    慌亂恐懼,他能夠坦然看著她在娛樂圈風生水起,是因為她心思隻放在事業上,和所有的異性保持三分冷肅,但她現在要和另外一個男人一起了,那個男人潔身自好、外形出眾、聲名在外,關鍵他的家世連他也要退避三舍。


    樊季離想過他就和文珠這麽耗下去,但是他沒想過文珠竟然有一天會和別人一起。


    心疼的好像刀子在挖他的心頭肉。太疼了,手機從他手裏滑落,他縮成一團。


    沒有了文珠,他的世界隻會剩下黑暗。


    樊季離胡子拉查,不修邊幅,攔下了打算去機場的文珠:“求你,別去。”


    “為什麽?”文珠淡淡的問。


    樊季離哆嗦的嘴唇,說不出話。


    文珠從他手裏拉扯自己的胳膊。


    樊季離怕傷著她,鬆了手。


    “別走。”樊季離臉埋在手裏,眼淚很快盈滿手心,“我會死,你跟了別人我會死,我真的會死。”


    沒有聲音,安靜。


    樊季離抬頭,文珠已經繞過他走遠。


    雖然知道她對自己已經無愛,可這境況還是讓他的心無可抑製的疼痛難忍,原來心死了還會痛啊,他喃喃自語。


    他衝過去,抓住她的胳膊:“求你,就當日行一善,別走。”他低聲下氣。


    他不敢看自己,卑微到塵埃裏,曾經趾高氣揚的樊大少,如今是討愛的可憐蟲。凡事有因果,他傷了那麽多的心,現在都報在一個人身上。


    文珠冷冷的看他不說話。


    他瑟縮的躲她的視線。


    他不能放手,一放手她就永遠不屬於他了。


    僵持之下,樊季離做了讓步:“讓我送你去機場吧。”我會跟著你,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樊季離坐在後座深情的看著文珠,也看到了岔路上失控瘋狂向他們駛來的工程車,他撲過去將文珠護在身下。


    在失去知覺的那一刻,他想,生不能同寢死同穴,可能也不錯。


    “滴滴”單調的儀器隔一陣響一聲。


    樊季離緩緩睜開眼,入目一片潔白,白的沒有一絲生機。他想抬手,他想動腳,腳和手不聽使喚。他想唿喊,聲音透過氧氣罩如蚊呐般。


    “icu的病人醒了。”


    唿啦啦湧進一群人。


    “小離,小離。”樊母喜極而泣。


    樊季離將視線投向父母身後的方思,掙紮著問:“她……她呢?”


    方思沒有聽見樊季離的聲音,但是他明白他關心的是誰。他垂下眼簾,不敢與樊季離對望。


    不,不可能,他明明把她護在身下的。


    儀器發出蜂鳴般刺耳的尖叫。


    “快,病人唿吸停止了,電擊……”醫生快速的吩咐。


    文珠對文伊說:“對不起,前世你是這個時候……我沒有辦法改變你的命運。”


    文伊:“謝謝你,你已經完成了我的心願,還照顧了我的父母。”


    文珠將拍戲所得的錢除了必要的開支,其餘的都匯到了文伊父母的賬戶。


    文珠:“我也隻能做這一點,其實……再多的錢也彌補不了傷心。”


    文伊:“我知道,我選擇錯了,所以才有這樣短暫的一生。……隻希望來生我的父母能投胎做我的孩子,我會好好愛他們彌補我的……虧欠。”


    她沒有再提到樊季離,愛情本該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等人來挑選。


    樊季離從死亡線拉了迴來。


    他母親痛哭:“孩子,你是要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嗎?你是要痛死媽媽嗎?”


    他沉默了。


    “我要見她最後一麵。”


    “……已經火化並且出殯。”就在今天。


    文伊英年早逝,在最美好的年華凋零,她的親人、好友都無法相信。她的悼念會去了很多人,粉絲還有路人,為了送她最後一程。


    “我要去。”樊季離根本動彈不得。


    “小伊你怎麽這麽狠心。”眼淚從眼角潺潺流出。她真的這麽絕情,連最後一麵都不讓他見。她真的就這麽把他拋下了。


    樊季離的愛情戛然而止,但他的愛停在了最頂點。


    在醫院躺了半年之後,他搬到了當初和文伊居住的星河灣。


    不管他身價怎麽源源攀升,他一直住在星河灣的客房,睡在文伊離開前睡過得那張床上。


    不管出差多晚,他都要當天趕迴來,因為隻有抱著文伊枕過的枕頭才能睡得著。他不舍得把枕頭隨身帶,因為它還要陪伴他過剩下來的二十年、三十年。


    “文伊,入我夢。”他對著枕頭喃喃的說,慢慢合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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