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去淨心寺的那天,穿著素色衣裙,帶著幕籬,整個人都籠罩在灰突突的氣氛中。
反觀妖舟,她穿上華美至極的宮裝,如同女王一般站在高處,唇角含笑,看著她。
四目相對,三公主立刻避開了妖舟的鋒芒,灰溜溜地鑽進了小馬車中。
妖舟唇角的笑意帶上了幾分深意,低聲說:“三公主,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
三公主進入淨心寺的當天,就被尼姑們按住,強行剃度。
三公主哀嚎了一宿,如同瘋子一般尖叫怒罵。然而淨心庵是什麽地方?那是曆代無兒無女老嬪妃們感悟人生的地方。隨便叫出來一個老尼姑,都可能是先帝或者先先帝的妃子。公主在這裏,實在不足為奇。
清晨一早,三公主終於沒了動靜。
有小尼姑去看,卻發現她吊死在了房梁之上。
此事報給了皇上,皇上閉上眼,落下了一滴眼淚。
皇後得到消息後,瘋了。
她衝向禦書房,尖聲嚎叫道:“不會!妍兒不會死!一定是妖舟那個賤人下手害了她!皇上,要查!一定要查清楚啊!”
皇上心煩意亂,沒有說話。
皇後心寒意冷,苦笑著後退,突然再次上前,一把掃掉桌子上的筆墨紙硯。
皇上睜開眼。
皇後怒聲喊道:“妖舟是你女兒,妍兒不是嗎?!妍兒是我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她那麽小的時候,皇上你還抱過她。她的名字,還是皇上親自起的……皇上……皇上,你不能讓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那麽作踐咱們的妍兒。妍兒死得不明不白,妾心痛啊……”
皇後捶胸頓足,癱軟在地,淚水奔湧,儼然不顧任何形象了。
皇上沉聲說:“皇後,別丟了你的威儀。”
皇後不敢置信地看著皇上。
皇上繼續道:“你迴去照照鏡子,好生看看,兩個孩子,被你教導成了什麽樣子?!”閉上眼,發出若有若無的哀鳴,“還剩一個太子了。”
皇後顫抖,不停地顫抖。她想不到,皇上竟然在責備她。不不不、不可以這樣。
皇後跌跌撞撞地跑迴自己的寢宮,照了照鏡子,然後怒將所有鏡子砸碎。她撤掉頭上的鳳凰發簪,扔到地上,看向無動於衷的莊公公,恨恨地問:“皇上竟然讓本宮照照鏡子,說本宮教壞了兩個孩子?!他對孩子不管不問,冷血至極,竟把所有罪過推到我的身上?!妍兒不好嗎?太子不好嗎?他們都是好孩子!”
莊公公不語。
皇後衝到莊公公麵前,說:“莊筱,你說話,你倒是說話啊!”
莊公公說:“第一個任務,尋到瘋女人;第二個任務,殺掉王莽;第三個任務,摑芸笙公主十個巴掌。皇後,奴才隻剩下第一個任務沒有完成。”
皇後微愣,瞬間發飆,捶打著莊公公的胸口,哭嚎道:“就連你也要離開我?!妍兒可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你竟絲毫不心疼她?!莊筱,你變了!你為了那個賤人,變得如此冷血!不許、不許!本宮不許你離開我,不許!”
莊公公淡然地看著皇後發瘋,等到她平靜下來,才說道:“皇後知奴才,言出必行。”
皇後看著莊公公一眼,眼淚成串掉落,可憐兮兮地說:“莊筱,我已經失去了妍兒,你不能離開我。否則,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莊公公說:“以皇後娘娘的心智,想來不會輕生。”
皇後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砸向莊筱的臉:“放肆!”
莊筱沒躲,磕頭被砸中,竟破了皮,流淌下一線血痕。
皇後慌了,忙掏出帕子,去給莊公公擦血。
莊公公向後避開,冷冷地說:“不過皮囊罷了。”用腳尖提起掉落到地上的碎了瓷片,拿在手中,“皇後娘娘看中的,不過如此。”抬手,就要把臉劃開。
皇後目眥欲裂,尖聲喊道:“住手!你敢毀容,我……我殺你全府!”
莊公公看著如同瘋子一般的皇後,捏碎了手中的瓷片。
皇後打量著莊公公的臉,眼中滿是歡喜,就像救下了心愛的琉璃,唯恐再出閃失。
她柔聲說:“莊哥哥,有一事,要拜托你為我做。”
莊公公不語。
皇後笑了笑,說:“一樣抵一樣,如何?我不用你去尋瘋女人了,你幫我做一件事就好。做完這件事,我定放你自由。若違此誓,讓我痛失所愛如何?”
莊公公看向皇後的目光,帶著一絲憐憫和不恥。
皇後靠近莊公公,對他耳語了兩句。
莊公公瞬間攥緊拳頭,又慢慢鬆開。
他看向皇後,目光中皆是失望之色。
皇後的眸子顫了顫,說:“我也是沒有辦法。事情逼到這裏,若再不反擊,太子與我,怕是不得善終。”
莊公公終於開口問出:“為何?”
皇後冷笑一聲,說:“她這麽做,無外乎就是因為葉泛舟罷了。太子不小心玩弄了她,妍兒為了保護太子清譽,就吊死了她。左右不過一個小丫頭罷了,妖舟那個賤人,竟一步步為她報仇雪恨。嗬……”
用手攏了攏自己的頭發,繼續道:“莊公公怕是還不曉得,楚妖金就是妖舟。葉泛舟死後,楚妖金就冒名頂替了她,成為了葉泛舟。”眸光一恨,“她死咬著我們娘仨不放,真是一條好狗!”
莊公公並沒有表現得多麽驚訝。
皇後疑惑地問:“你早就知道?”
莊公公迴道:“不知。”隻是猜到了而已。
皇後問:“本宮的要求,你可聽明白了?”
莊公公迴道:“明白。”
皇後笑道:“本宮等你的好消息。”
莊公公轉身離開,背影挺得筆直,可翻飛的衣袍,卻顯得那般蕭瑟,頗有種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悲涼。
皇後望著莊公公的背影,暗道:“若違此誓,讓我痛失所愛。莊筱,我這一生最愛的男子,就是你。你不應該喜歡上妖舟那個賤人,你當和本宮的感情,一同埋葬。”
皇後無聲地笑著、笑著,眼淚卻奪眶而出,不停衝刷著她的笑臉,扭曲了光陰……
驀然迴首,再也不會有人,叫她一聲妍兒……
反觀妖舟,她穿上華美至極的宮裝,如同女王一般站在高處,唇角含笑,看著她。
四目相對,三公主立刻避開了妖舟的鋒芒,灰溜溜地鑽進了小馬車中。
妖舟唇角的笑意帶上了幾分深意,低聲說:“三公主,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
三公主進入淨心寺的當天,就被尼姑們按住,強行剃度。
三公主哀嚎了一宿,如同瘋子一般尖叫怒罵。然而淨心庵是什麽地方?那是曆代無兒無女老嬪妃們感悟人生的地方。隨便叫出來一個老尼姑,都可能是先帝或者先先帝的妃子。公主在這裏,實在不足為奇。
清晨一早,三公主終於沒了動靜。
有小尼姑去看,卻發現她吊死在了房梁之上。
此事報給了皇上,皇上閉上眼,落下了一滴眼淚。
皇後得到消息後,瘋了。
她衝向禦書房,尖聲嚎叫道:“不會!妍兒不會死!一定是妖舟那個賤人下手害了她!皇上,要查!一定要查清楚啊!”
皇上心煩意亂,沒有說話。
皇後心寒意冷,苦笑著後退,突然再次上前,一把掃掉桌子上的筆墨紙硯。
皇上睜開眼。
皇後怒聲喊道:“妖舟是你女兒,妍兒不是嗎?!妍兒是我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她那麽小的時候,皇上你還抱過她。她的名字,還是皇上親自起的……皇上……皇上,你不能讓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那麽作踐咱們的妍兒。妍兒死得不明不白,妾心痛啊……”
皇後捶胸頓足,癱軟在地,淚水奔湧,儼然不顧任何形象了。
皇上沉聲說:“皇後,別丟了你的威儀。”
皇後不敢置信地看著皇上。
皇上繼續道:“你迴去照照鏡子,好生看看,兩個孩子,被你教導成了什麽樣子?!”閉上眼,發出若有若無的哀鳴,“還剩一個太子了。”
皇後顫抖,不停地顫抖。她想不到,皇上竟然在責備她。不不不、不可以這樣。
皇後跌跌撞撞地跑迴自己的寢宮,照了照鏡子,然後怒將所有鏡子砸碎。她撤掉頭上的鳳凰發簪,扔到地上,看向無動於衷的莊公公,恨恨地問:“皇上竟然讓本宮照照鏡子,說本宮教壞了兩個孩子?!他對孩子不管不問,冷血至極,竟把所有罪過推到我的身上?!妍兒不好嗎?太子不好嗎?他們都是好孩子!”
莊公公不語。
皇後衝到莊公公麵前,說:“莊筱,你說話,你倒是說話啊!”
莊公公說:“第一個任務,尋到瘋女人;第二個任務,殺掉王莽;第三個任務,摑芸笙公主十個巴掌。皇後,奴才隻剩下第一個任務沒有完成。”
皇後微愣,瞬間發飆,捶打著莊公公的胸口,哭嚎道:“就連你也要離開我?!妍兒可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你竟絲毫不心疼她?!莊筱,你變了!你為了那個賤人,變得如此冷血!不許、不許!本宮不許你離開我,不許!”
莊公公淡然地看著皇後發瘋,等到她平靜下來,才說道:“皇後知奴才,言出必行。”
皇後看著莊公公一眼,眼淚成串掉落,可憐兮兮地說:“莊筱,我已經失去了妍兒,你不能離開我。否則,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莊公公說:“以皇後娘娘的心智,想來不會輕生。”
皇後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砸向莊筱的臉:“放肆!”
莊筱沒躲,磕頭被砸中,竟破了皮,流淌下一線血痕。
皇後慌了,忙掏出帕子,去給莊公公擦血。
莊公公向後避開,冷冷地說:“不過皮囊罷了。”用腳尖提起掉落到地上的碎了瓷片,拿在手中,“皇後娘娘看中的,不過如此。”抬手,就要把臉劃開。
皇後目眥欲裂,尖聲喊道:“住手!你敢毀容,我……我殺你全府!”
莊公公看著如同瘋子一般的皇後,捏碎了手中的瓷片。
皇後打量著莊公公的臉,眼中滿是歡喜,就像救下了心愛的琉璃,唯恐再出閃失。
她柔聲說:“莊哥哥,有一事,要拜托你為我做。”
莊公公不語。
皇後笑了笑,說:“一樣抵一樣,如何?我不用你去尋瘋女人了,你幫我做一件事就好。做完這件事,我定放你自由。若違此誓,讓我痛失所愛如何?”
莊公公看向皇後的目光,帶著一絲憐憫和不恥。
皇後靠近莊公公,對他耳語了兩句。
莊公公瞬間攥緊拳頭,又慢慢鬆開。
他看向皇後,目光中皆是失望之色。
皇後的眸子顫了顫,說:“我也是沒有辦法。事情逼到這裏,若再不反擊,太子與我,怕是不得善終。”
莊公公終於開口問出:“為何?”
皇後冷笑一聲,說:“她這麽做,無外乎就是因為葉泛舟罷了。太子不小心玩弄了她,妍兒為了保護太子清譽,就吊死了她。左右不過一個小丫頭罷了,妖舟那個賤人,竟一步步為她報仇雪恨。嗬……”
用手攏了攏自己的頭發,繼續道:“莊公公怕是還不曉得,楚妖金就是妖舟。葉泛舟死後,楚妖金就冒名頂替了她,成為了葉泛舟。”眸光一恨,“她死咬著我們娘仨不放,真是一條好狗!”
莊公公並沒有表現得多麽驚訝。
皇後疑惑地問:“你早就知道?”
莊公公迴道:“不知。”隻是猜到了而已。
皇後問:“本宮的要求,你可聽明白了?”
莊公公迴道:“明白。”
皇後笑道:“本宮等你的好消息。”
莊公公轉身離開,背影挺得筆直,可翻飛的衣袍,卻顯得那般蕭瑟,頗有種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悲涼。
皇後望著莊公公的背影,暗道:“若違此誓,讓我痛失所愛。莊筱,我這一生最愛的男子,就是你。你不應該喜歡上妖舟那個賤人,你當和本宮的感情,一同埋葬。”
皇後無聲地笑著、笑著,眼淚卻奪眶而出,不停衝刷著她的笑臉,扭曲了光陰……
驀然迴首,再也不會有人,叫她一聲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