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燃不愧是燃瘋子,剛急上了頭,卻又忽地一笑,說:“也行,咱倆就這麽拉扯著吧。本王不急,一點兒都不急……”


    烏羽白終是妥協道:“一起進去。”


    葉大人:“這個……”


    季燃從烏羽白的眼中看出了認真和堅持,於是煩躁地迴了句:“真煩!”


    沒有否決,就是同意了。


    烏羽白和季燃走進房內,看見了仍舊瞪著雙眼的小葡萄。


    烏羽白說:“你出去吧。”


    小葡萄一點頭,淚水瞬間流下。她卻沒有走,而是堅守在妖舟的床前,隻是不再使勁兒瞪眼睛了。


    透過帷幔,隱約能夠看見妖舟那玲瓏有致的身體趴在床上,以及她身後覆蓋著的染血被單。


    季燃說:“掀開帷幔。”


    小葡萄沒有動,而是看向了烏羽白。


    烏羽白微微頷首,小葡萄才動了手。


    季燃橫了烏羽白一眼,立刻看向妖舟。


    隨著帷幔打開,麵色慘白毫無血色的妖舟,呈現在三人麵前。


    小葡萄一見妖舟的小腳還露出一隻在外麵,立刻去扯被單,要給她蓋上,結果因為看見了那些血,心中緊張到無法唿吸,雙腳也失去了力氣,竟把被單給扯到了妖舟的腰線以下,勉強停在了臀部上。


    季燃第一次看見妖舟的身體,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滿是傷痕的身體。妖舟並不豐盈,後背上的那些傷,舊的觸目驚心,新的令人窒息。


    季燃的眸子顫了顫,整個人都仿佛陷入到妖舟的那些傷痕裏,被密密麻麻的包裹住,險些窒息。


    小葡萄嚇得臉都變了顏色,正要糾正自己的錯誤,卻被烏羽白一個冰冷的眼神製止。


    烏羽白上前,拉起被單,輕輕蓋住妖舟的後背,然後問季燃:“能治嗎?”


    季燃的手指顫了顫,從懷裏摸出一隻瓷瓶,遞給了烏羽白,說:“這是解毒。”


    烏羽白蹙眉,問:“解藥已經製作好了?”他表示懷疑。


    季燃嗤笑一聲,迴道:“在邊城時,我就發現她是個毒物,尋常毒對她沒有用,但是……是毒物就有解藥。不管她中了什麽毒,她的身體就會綜合這種毒,變成特屬於她的毒。而老子,早就製作了解藥,專解她的毒。”


    烏羽白終於相信了季燃的話,立刻倒出解藥,喂進妖舟的嘴裏。


    妖舟有那麽一瞬間的清醒,好似夢魘一般,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她掙紮不了,也動彈不得,卻隱約看見兩名美男子站在床頭看著自己,且衣袂飄飄,格外好看。


    妖舟這個人心機重,但是閑暇時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嘴炮娘娘。這會兒她竟顫了顫嘴唇,用沙啞的聲音,湧出了幾個不堪重負的字兒:“給姐……跳一段……”


    烏羽白:“……”


    季燃:“……”


    小葡萄倒是聽話,且瞬間喜極而泣,她喊了聲:“主子!主子醒了!這就跳,這就跳!”不待說完,就開始扭動起來。那同手同腳的樣子,怕是對舞這個詞兒,有偏見。


    妖舟重新閉上了眼睛,用行動表示,自己不待見這樣的舞蹈。


    妖舟再次沉沉睡去,身上的毒慢慢清除,整個人變得虛弱無比,卻也能夠被女禦醫接手治療了。


    季燃這人是個混不吝,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喊道:“大夫,快點兒,等會兒血流沒了!”


    女禦醫和其徒弟,再次進入房間,眼瞧著妖舟那略顯深紅的血液,變得正常,這麽神奇的事兒,簡直令人瞠目結舌。


    所謂藥到病除,也是需要時間的。更何況是毒?!


    女禦醫看了季燃一眼,覺得他可真是一個寶藏皇子。若是能得到他手上的解藥配方,那可真是太好了。


    季燃見女禦醫看自己,沒有第一時間給妖舟診治,立刻不悅地皺眉道:“看什麽?!你都多大年紀了?!再看老子,仔細老子讓烏世子咬你!”


    女禦醫:“……”


    烏羽白說:“三皇子,我們出去等。”


    季燃說:“你出去,本王得在這裏,萬一那女禦醫搞不定,本王好歹能用一顆藥,把人從閻王那裏搶迴來。”


    聽了季燃的話,烏羽白也坐在了椅子上,說:“也好。”


    如此果斷,毫無不適,仿佛妖舟不是他心愛的女子,仿佛他十分不善嫉,實則都是假象。然而,烏羽白是個懂得權衡利弊的人。眼下,別說讓季燃看妖舟的後背,哪怕真看了最不該看的地方,他也會忍下這口氣。沒有什麽,比妖舟的性命更重要。


    女禦醫知道,自己趕不走兩位重量級人物。再者,葉家上下都沒有跳出來反對,她就更不好多說什麽。於是一場救治開始。


    女禦醫鑽進帷幔之中,為妖舟處理起傷口,然而,她的方法隻有捆綁和擠壓,並不善於縫合。


    隔著帷幔,烏羽白皺起了眉毛。


    季燃說:“就那麽纏上了傷口,日後就算長合,也會凸凹不平。”


    烏羽白直接說:“還請大夫休息片刻,剩下的,我來。”


    女禦醫深覺自己被侮辱了。她才是最好的大夫,結果,卻被嫌棄了。她也冷下臉,退出帷幔,說:“本官素來是給宮中娘娘們診治的,既然世子和三皇子不信任,又何必請本官來?”


    烏羽白也沒時間和她多做解釋,一邊洗手,一邊對小葡萄說:“拿烈酒、熱水、針線和金瘡藥過來。”


    季燃對女禦醫說:“你別忘了迴宮去告禦狀。本王也覺得,論起縫縫補補這種事兒,還是你幹得更勝一籌。”


    女禦醫被噎得沒有話可說,黑著臉離開。


    季燃又喊道:“開個藥方,補血養氣啊!”


    女禦醫憤而留下一個藥方後離開。


    於是,妖舟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又被烏羽白從上到下縫補了一遍。落下最後一針時,烏羽白閉上眼,久久不能言語。


    季燃看見了妖舟身上的傷,心中既覺得痛快,又難受得要死。他轉開頭,看向透光的窗口,覺得那光有些刺眼。


    半晌,烏羽白睜開眼,說:“她身上一共六處刀傷。”


    季燃迴頭看向烏羽白。


    烏羽白說:“我不知你和她之間,到底有什麽過節。隻是……”眸光瞬間一愣,緩緩抬眸直視季燃的雙眸,“不管你有什麽恩怨,對我來。我死,債消。你死,也別怨天尤人。若你動她,我傾其所有,也不會讓你活著離開臨國。”


    烏羽白是那麽的認真,認真到令人有些毛骨悚然,仿佛隻要季燃做出對不起妖舟的事兒,他就會撲上去,撕爛了季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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