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這麽懟親王妃的人,著實不多。像妖舟這般,寸步不讓,一詞必糾的,更是少見。


    親王妃多想活活兒捶死妖舟,卻不得不隱忍下來。因為,此時此刻,妖舟站在了道德的製高點,既是行山書院的先生,又是想要挽救世子於墮落的那個人。


    親王妃的胡攪蠻纏,對於尋常文人或許有用,但對於妖舟而言,卻隻是你來我往的招式罷了。誰輸誰贏,打過再看。


    親王妃不能繼續橫衝直撞,隻能迂迴,出征:“楚先生口口聲聲說要教化遙兒,可最後,遙兒卻慘死在此。楚先生的教化,手段極其殘忍,不配為師!”


    妖舟說:“證據。親王妃,拿出證據,我任由你處罰。沒有證據,你隨意汙蔑楚某,居心何在?!”


    親王妃噌地站起身,說:“除了你,還有誰會殺遙兒?!你說遙兒和那兩個奴才不清不楚,可有證據?!難道不是你,對遙兒起了心思,但事情敗露,卻隻能殺人滅口?!你說你和烏公子、楚青逍相互追逐,難道你們三個一直在眾人視線之內?!正如你所言,你是高手,想要殺人何其容易?!今日在花船上,眾目睽睽之下,你隻需要消失片刻,便能要了遙兒的命。”


    妖舟不得不承認,親王妃分析得不錯,但有一點,她大錯特錯了。


    妖舟捂著臉,不語。


    烏羽白也微微垂眸,不言。


    親王妃被這詭異的不辯不語弄得有些迷糊。


    半晌,肖淺止低聲說:“嫡母,楚先生……不會對大哥那般行事……”


    親王妃一肚子氣沒地方撒,當即起身,一個大嘴巴子摑在了肖淺止的臉上,將他整個人都打得飛了出去,撞在肖衛的身上,才勉強站住。


    親王妃還要再動手,妖舟卻一腳踢去椅子,襲向親王妃的後背。


    親王妃迴身,直接拔刀,劈開了椅子。


    妖舟歪著頭,看著親王妃,眼神中已然透出了幾分不悅。


    親王妃仿佛抓到了事情的真相,當即用刀指著妖舟,大聲吼道:“你和肖淺止串通一氣!你們二人,合夥殺了遙兒!肖淺止想要取而代之成為世子,你則是為他行兇!你們……你們……有奸情!”


    妖舟一拍腦門,說:“完了,這是又瘋了。”


    烏羽白的眸光冷了下去,說:“親王妃當迴府休息才是。”


    親王妃一刀砍在桌子上,吼道:“李大人,真相定是如此!”


    李大人看著那把刀,說:“親王妃以為如何,便如何,要本官何用?!”


    親王妃:“……”


    李大人懟完親王妃,看向妖舟,問:“對於親王妃的指控,楚先生可有話說?!”


    妖舟看了楚淺止一眼,反問李大人:“李大人,楚某隻想問一句,若李大人有一名學生,容貌不錯,李大人可會為了他殺其長兄,為其奪位?!且,這位學生,大人隻認識了五天而已。”


    李大人搖頭,迴道:“本官不會如此不理智。”


    妖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問:“楚某又豈會如此瘋癲?!”微微一頓,“再者,若是按照親王妃的話,我既和肖淺止不清不楚,又怎麽會對肖遙做出那種不堪之事?”


    親王妃罵道:“你是畜生!”


    妖舟的臉,沉了下來。


    烏羽白突然出手,彈了下親王妃的刀身,那刀竟然應聲碎成兩截,連著刀柄的那一截還在親王妃的手中,另外一截卻留在了桌子木板內。


    烏羽白看似文弱書生,這一出手,令人驚豔的同時,也深覺他深不可測。


    烏羽白抬眸,看向大吃一驚的親王妃,說:“親王妃口吐芬芳,味道不佳,侮辱了先生,便是與我行山學子為敵。”


    王俊喊道:“正是!”


    一些並非行山學子的人,也跟著喊道:“正是!”


    最起碼,在氣勢上,壓了親王妃一頭。


    親王妃沉下臉,攥緊手中的半截刀,說:“你們今日庇護一個殺人兇手,明日定當悔不當初。”


    烏羽白冷聲道:“親王妃憑一己之力斷案,實在了得。如此看來,這國法對於親王妃而言,形同虛設。既然如此,我等也沒有必要在此等著楚先生被用私刑。”言罷,站起身,對妖舟說,“還請先生迴行山,再議,”


    親王妃被烏羽白懟得有些不安,畢竟,無視國法這頂帽子實在太大,她不敢再強勢,隻能去看李大人,希望他做主,合自己的意。


    李大人見兩邊都不好擺弄,當即開口道:“烏公子,楚先生,且稍等片刻。事情既然調查到這一步,不好半途而廢。而今,隻需要楚先生證明自身清白,便可離開。”


    烏羽白看向妖舟,等她意見。


    妖舟已經站起身,聽聞李大人的話,迴以微笑,道:“李大人這話真是可笑。在場這麽多人,按照親王妃的說法,都有嫌疑。是不是需要每個人自證其身,才能離開?!若這樣,還請李大人先自證其身。”


    從沒有人想過,還能這樣迴懟李大人。


    李大人本想兩麵不得罪,這會兒卻騎虎難下了。


    妖舟等大家的議論聲響起片刻,李大人的臉色有些不美,這才開口道:“不過,既然李大人有此要求,楚某也要賣給李大人一個人情。”眼神看向李大人,問他是否要這個人情。


    李大人見識到了妖舟的刁鑽和烏羽白的維護,終是給予了一個眼神的迴複,並開口道:“還請楚先生自證。”這個人情,他欠得實在冤枉。


    妖舟這才迴道:“行山書院上下皆知,楚某身殘誌堅。多年前,曾被砸傷了根基,此番來到帝京,也隻是想要進宮當個公公。”


    此言一出,全場瞬間變得鴉雀無聲!緊接著,竊竊私語。質疑的、扼腕的、痛苦的,比比皆是,不一而足。


    王建沒和親王妃說過這件事,她呆愣半晌,才從震驚中衝出來,顫聲道:“你……你說謊!”


    妖舟苦笑一聲,說:“楚某以自己的名聲做保,本人……並非真男兒,做不得那些折辱世子的事兒。”


    親王妃搖頭吼道:“我不信……不信!”


    妖舟很想說,不信你來摸一把啊!不過,她現在是先生,實在不適合耍流氓。


    就在這時,肖淺止突然開口說:“學生願意作證。”


    親王妃怒目道:“你倆蛇鼠一窩。”


    烏羽白看了肖淺止和親王妃一眼,說:“若先生允許,烏某願意一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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