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燕笙將這話說出來,完全沒有任何下作或者不入流的情緒在裏麵,因為他本身就認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是性取向正常的男性,而她是他欣賞的女性,唯一的阻礙就是她現在是已婚狀態,所以站在輿論道德的立場,他現在還不能做什麽。


    但是,既然有如此機會擺在自己麵前,較之旁人更快一步的機會,他為何不把握?


    他知道自己這樣做是趁人之危,或許有人還會說的更為嚴重點,叫做趁火打劫。


    但是,比起虛假的君子來,他更喜歡做一個表裏如一的小人。


    向豌沒想到柏燕笙會拋出這樣一個還人情的方式,她染著琉璃色澤的眸光盯著他,似乎正在分辨他的話是否真實,畢竟這有點太突然了,或許僅是一個玩笑,算不得真。


    隨即,向豌流露出一抹疏離而禮貌的笑容,「柏總真是愛開玩笑,是不是感覺到我今天心情欠佳才會這麽說?先謝謝柏總了,聽了柏總的玩笑話,我心情確實好了不少……」


    這樣的迴答,亦是巧妙得很,柏燕笙又豈會不明白?


    這話裏有兩層意思:一層,就是真當他的話是玩笑話了,所以她也用玩笑話來迴答。第二層,她故意這麽說,就是已經分辨出他並非玩笑話語,而是真心話。但是同樣的,她也給予了迴答,一個婉拒的迴答,也算是給了他台階下。


    如此時候,他更是不能急功近利,不然隻會引起她的反感,倒是弄巧成拙了。


    柏燕笙拿起自己的咖啡杯,像是敬酒一般去撞了下向豌的杯子,笑說:「向董確實是聰明人。」


    這句又是話裏有話。


    向豌眼下沒有腦細胞去揣測其中的意思,漆黑的瞳眸顯得極其嚴肅認真,道出了此次前來找他的緣由:「我有一個朋友遇上點事情,她未婚先孕,孩子已經出生兩個多月,孩子的親生父親在幾個月前遇上交通事故不幸身亡。現在的問題是,孩子的爺爺奶奶想要將這個孩子從我身邊搶走,如果走法律程序,我朋友能不能拿到孩子的撫養權?」


    聞言,柏燕笙挑眉,輕聲問道:「情況僅僅就是這樣?」


    「……」


    「如果情況就是這樣簡單的話,那就……」


    柏燕笙的話還未說完,向豌便出聲打斷,「不是這麽簡單,還有一些事……」


    畢竟是情人幫人,所以有些事還是需要說清楚才是,所以後麵向豌用了半個小時將所有的事情以及細節全部羅列了出來,並且告訴了柏燕笙。


    聽完這些,柏燕笙笑得格外好爽,聲音迴蕩在了整個咖啡廳,更是引來了不少其他客人的側目,他將這些總結出了一句話,他說:「你是準備跟你自己的丈夫鬥?」


    「……」


    「鬥」這個字,向豌不大喜歡,不過意思似乎也差不多。


    可是,末了柏燕笙又說了一句話:「你們這是玩相愛相殺的遊戲呢!」


    「……」


    向豌隻能瞬間的沉默,「相愛相殺」似乎不適合她和莫寰霆,畢竟他們並不相愛……


    柏燕笙見她沒有半點玩笑的意味,便瞬間收斂起了笑容,亦是拿出百分之百的專業態度來對待此事,他道:「這樣的情況確實比較複雜,再加上現在孩子在他們手裏。如果僅僅是爭奪一個撫養權問題,其實還是比較簡單,可是你的丈夫也摻和了進去,那就相對來說困難重重了。向董,你可知道你丈夫手裏攥著嶸城最好的幾個律師?」


    這個,向豌是知道的,以前她進警局,就是遲彥帶著那幾個人去保釋她。


    南帝、北丐、東邪、西毒。


    「我知道。」


    隨即,柏燕笙又道:「嶸城沒有人敢跟他們幾個打官司,即便是打了也打不贏。」


    向豌眉頭皺著,小手不斷擰著眉宇間,看來此事還要從長計議。


    「還有沒有別的法子?」


    「我介意向董找一個實力能與你丈夫相當的人物,不然這事很難辦。」柏燕笙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做什麽以卵擊石的事情,眼下他羽翼未豐,不可能為她強出頭,也隻能給點實質性的介意了。


    向豌眸光暗沉,「實力相當?」


    在嶸城,能與莫寰霆實力相當的,似乎就隻有喬景煊了。


    不,不可以!


    不能再跟喬景煊再有什麽牽扯!


    向豌問道:「柏總有人選嗎?」


    柏燕笙沉吟了半晌,「嗯,確實有一個,但是那人亦是個狠角色,他不會做任何虧本的買賣,肯定是要得到些什麽才可以。」


    「誰?」


    「虞城的溫雋涼。」


    向豌一驚,竟然是他!


    「柏總知曉他的近況嗎?」


    柏燕笙對於幾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其實是極其關注的,自然也清楚溫雋涼最近一段時間的情況,「在不久前好像已經結婚,不過新娘子挺神秘的,有傳言說是他眾多情人中的一個,也有說是他多年前的初戀情人,坊間的言論不怎麽可信。」


    「他的性格呢?」


    「笑麵虎一個!」


    其實,向豌對於溫雋涼也不算完全陌生,畢竟他在c大演講過,隻是跟他搭上關係確實有點難辦。


    更別說請他幫忙,那更是難上加難!


    「溫家,傅家,蕭家,還有秦家都是同氣連枝的四大家族,這四大家族以溫家為首。可想而知,這個溫雋涼是何等人物,如果有幸我還真想跟他見上一麵……」


    「……」


    又是談了一會兒,向豌便先行離開了。


    柏燕笙確實給出了一個建議,但是這個建議對於她而言亦是顯得格外困難。


    在街上閑逛了一會兒,順便清理了下腦中的思緒,隨即便給陸寒煙去了一個電話,問她是否已經在公寓裏了?


    向豌想要過去陪她,可是她在電話裏說想要一個人靜靜,還說有她二伯陪在她身邊,讓她安心。


    心想,既然有二伯陪著,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情!


    所以,向豌便放心了不少。


    *


    而與此同時,陸家兩老正抱著捲毛在靜安醫院內進行著移植比對。


    陸夫人看著抱在手裏的捲毛,又看向了此時靜靜躺在重症監護室內的孩子,那個孩子身上插滿了管子,戴著唿吸機,赤luo的小身體因為唿吸而不斷起伏著。


    雖然沒有發出任何痛苦的聲音,但是看在眼裏就知曉這個孩子正在經受著常人無法比擬的苦楚。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哪個都捨不得,哪個都不想失去,既然一個可以救另外一個,那麽她就沒理由拒絕……


    都是子琛留下的血脈,她兩個孩子都想要!


    是否能夠移植需要很多排查,而這段等結果的時間顯然是忐忑的,對於白霜兒而言更甚!


    白霜兒滿心的懼怕感,但是同時也是欣喜無比。


    到最後,他還是站在她這一邊,他記得他與她之間的諾言。


    陸夫人抱著捲毛坐在那兒,從出生以來捲毛吃的一直是母乳,眼下沒有母親在身邊,就隻能吃嬰兒的配方奶粉,可是才吃了五十毫升不到捲毛就出現了排斥反應,帶有嘔吐。


    抱去給兒科查看,說是乳糖不耐,算是正常現象,有些孩子母乳一下子換到配方奶會有如此狀況發生。


    轉奶,隻能慢慢來,不能操之過急。


    這時排查比對結果也出來了,白霜兒看見醫生後便連忙走過去,不管情況是怎麽樣,她清楚她都需要跟醫生單獨談談。


    而,此時正一起等候結果的陸氏夫婦忙著照料孩子,並未發現醫生的到來。


    可以說是白霜兒將醫生攔截進了一間辦公室內。


    醫生手裏拿著配對資料,臉上的神情喜憂參半:「白小姐,恭喜你結果是兩個孩子的腎髒是匹配的。」


    「真的?」這是這麽久以來,白霜兒第一次如此高興,「那既然這樣,什麽時候可以安排手術?」


    醫生皺眉擺了擺手,「但是,我並不認為該這麽做。捐獻者是隻有兩個多月的嬰兒,經不起這麽大的手術,拿掉他的一顆腎髒,他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你在說什麽?怎麽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別以為我不懂,人體隻要有一個腎髒也可以生存。」


    「按照理論確實是如此,但是醫者父母心,有些手術確實是做不來。」


    聞言,白霜兒眸光流轉,似乎明白了醫生的意思,她湊過去小聲地說:「你要多少錢,別墅,豪車,美女都可以……隻要你把我兒子救了。」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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