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王選一句話脫口而出,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思。


    忽有一人站了起來,此人頗有一副書生模樣,看上去儒氣滿滿,一開口就針對王選的迴答展開了質問。


    “從來處來,從去處去。不知你今年多大,說出這樣的一番話,真的是你的本心嗎?”


    九天夕煙問了兩個問題,王選正欲繼續說,看到此人頗有一副義憤填膺的口氣,也不著急,而是挑著眼伸出一隻右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儒生看著所有人都將目光轉移到了自己身上,從王選身上把目光收了迴來,而是轉過身去,看向了九天夕煙。


    王選笑著擺了擺頭,並不在意。


    “姑且算是你自己想出來的,但是按照你這個說法,那麽無論別人問的是什麽問題,你都可以以這樣的一個答案去迴答,而且看似毫無破綻,頗有意味。”


    “哦,不知兄台有什麽高見?”王選問道。


    九天夕煙饒有興致地看著兩人辯駁,並不打斷。


    儒生看到九天夕煙這番模樣,知道自己成功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從王選身上牽引到了自己身上,心中大定。


    “我們走上修煉一途,無一不是為了證道成仙,至於從何處來,自然是從修煉一途最為開始、最為艱難的入門一關而來,所以去向,也顯而易見,乃是為了去往九天之上的瓊樓玉宇,向往著舉目四顧,高處不勝寒。”


    “這才是對於我們修煉者而言的來處與去處,你說的話雖有道理,卻太過籠統,難免有浮空泛泛之意。”


    王選笑而不語,此人說的聽上去雖有道理,但是實則是荒謬至極。


    每個人的道都是不同的,進入天宮的人也當然不全是為了修仙成道、羽化飛升,比如他就是為了守護所有在乎之人,還世間一個公平正義。


    這儒生隻言片語將王選最為精妙的一點反而說成了泛泛而談,倒也是啼笑皆非。


    再加上在座的皆是少年,入世不深,自然對於儒生的觀點更容易接受。


    儒生見到不少人點頭認可,得意之色愈濃。


    王選並不理會,在儒生看來王選定是同意了他的觀點。


    而此時王選卻是自顧自地說道:“一人見到一個蠍子落到了水裏,決心救它。誰知一碰,蠍子蟄了他的手指,那人無懼,再次出手,豈知又被蠍子狠狠蟄了一次。”


    “那人莫不是傻子,難道要被蠍子蟄死才會罷休?”儒生冷笑道。


    王選繼續說道:“旁邊有一人說:‘它老蟄人,何必救它?’”


    “這人倒是很明事理,想必他這一勸,那人一定幡然醒悟,放棄了吧?”


    “那人迴答道:‘蟄人是蠍子的天性,而善是我的天性,我豈能因為他的天性,而放棄了我的天性’?”


    儒生沒料到王選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頓時啞口無言,臉紅的跟豬肝一樣。


    他剛剛接了那麽多的話茬,若是仔細一迴味,定能看到他的眼光狹隘,勢利之至。而他又何嚐不明白,王選說這個故事,是為了諷刺他視野狹窄,隻能看到眼前的東西。


    儒生自覺的雙腿無力,終於癱軟著坐了下去,再也不敢說出一句話。


    王選微微一笑,更顯得氣度不凡。


    “這位同學,你叫什麽名字?”九天夕煙看著王選,問道。


    “天宮弟子,王選。”


    “不知道你對通靈二字有何見解?”


    九天夕煙再次拋出這個問題,意義又不同了。


    若是王選自己解釋,那麽他說得再好也難逃無病呻.吟,但是如今九天夕煙主動提問,便是認可了王選剛剛對第一道題的見解,讓人如何不震驚。


    “原來他說的是對的。”


    “沒看到老師已經肯定了他嗎?真是讓人嫉妒的小子!”


    “你先別忙著嫉妒,‘我從來出來,我往去處去’這十個字你弄懂了嗎?”


    “他肯定是不懂的,就連我也隻覺得雲裏霧裏,好像有一層厚重的麵紗將更深層次的東西遮住了一般,琢磨不透,”


    “且看他如何說下去吧。”


    ......


    九天夕煙繼續提問,王選倒也不慌亂,在他看來美女雖美,君子好逑,但是在他心中有著自己所珍視的女子,倒也是無處安放這股悸動。


    “在我看來,所謂的通靈,並沒有那麽簡單。在天地玄黃四字房間裏,大家都清楚,處於‘黃’字輩的人是最多的,而‘玄’字輩卻是最少,這也顯而易見,其中突破通靈境的難度還是有著的。”


    “若是一味地吸收天地靈氣,而沒有弄懂通靈的本質,盡管有朝一日能夠邁入氣感境,花費的時間卻也比別人多得多。”


    “所以我以為,煉體著重煉體,通靈著重通心。心有雜念,抱著變強的執念反而難以通靈。斯以為,欲要通靈,先要空靈。”


    欲要通靈,必先空靈!


    此話一落,整個教室幾近落針可聞!


    片刻之後,異變突生!


    不少人陷入深思的同時,周身靈氣湧動,產生了不可控的氣流,他們的氣息皆是在不斷的變化,其中不伐通靈八重,通靈七重,瓶頸鬆動,已到了突破的邊緣!


    九天夕煙青蔥玉指一揮,濃鬱的靈氣很快就充滿了整個教室,仙氣繚繞,雲霧隱隱,整個教室宛若仙境一般。


    但是現在所有人都閉上了雙眼,沒有人去看九天夕煙,也沒有人去看王選,他們都是閉上了雙眼。


    突破的契機乃彌足珍貴,他們需要做的就是拚命吸收教室裏多出來的靈氣,以滿足突破之需。


    過了十息,教室之中不斷傳來空氣轟鳴的聲音,不少人已經完成了突破!


    王選灑然一笑,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竟然能夠讓這麽多人立時開竅,這裏的天才倒真是不少。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這裏的靈氣雲霧才徹底消散,整個教室也變得明朗起來。


    能夠明顯感受到,其中很多人的氣勢比之剛剛都要強上不少。有些人即便沒有完成突破,卻也已經使得瓶頸鬆動,受益良多。


    空靈以通靈,這一點不難理解,但是能夠想到的人卻是鳳毛麟角。


    王選能夠將這一點毫無保留的說出來,自然是引起了許多人的尊敬,要知道修煉之路,本就是與天鬥,與人爭。


    王選感受著四周善意的眼光,又笑了,不過這抹笑容,卻是絕世芳華,即便九天夕煙,看向王選的眼神之中,也有些微微發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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