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蕭怒的穿著打扮,湖州四少眼睛同時一亮,聽從歐陽雨落的安排,準備動手割藤挖蚯蚓的人也停了下來,尤其是四人看到蕭怒挑著的那條箭齒魚時,眼中情不自禁地閃過一絲驚喜和貪婪。


    夏侯傑四人同時起身,原本充滿戒心,待看到蕭怒身上並無一絲神力流動後,全都鬆了一口氣,


    眨眼間,蕭怒已經走近篝火旁,假裝沒有發現,四人已經暗暗移動身形,完成了對他的包圍。


    蕭怒憨憨地笑笑,徑直就把木棍挑著的箭齒魚往火苗伸去。


    “住手!”


    “住手!”


    歐陽雨落和夏侯傑不約而同地大吼一聲,而一隻手斜刺裏快速伸了過來,鉗子一般抓住了木棍,正是上官英傑。


    蕭怒不解地扭頭看著一臉猙獰的上官英傑,弱弱地問道:“我就借個火,你這是幹什麽?”


    上官英傑獰笑道:“拿來!”


    不由分說,發力一扯,蕭怒手一鬆,任他搶走了木棍和箭齒魚。


    “別動,動一動就要你的命!”


    蕭怒愣神間,又聽到一聲爆喝,肩脖處,陡然出現了一口泛著寒光,傳來一陣陣灼熱的危險氣息的長劍。


    動手的,卻是那司徒長英。


    蕭怒暗道:“失算了。這些人怎麽忽然間都拿出了各種兵器,我之前明明仔細看過,沒見到啊。嘶,難道他們身上有空間寶器?”


    整個人卻簌簌做抖,害怕極了,連嘴唇都在哆嗦,看著持劍的司徒長英,一臉驚恐,眼神極其無辜迷惘。


    司徒長英得意地讓長劍貼著蕭怒的脖子滑動了幾下,陰狠地威脅到:“土著,可讓本少逮著你了。你乖乖別動,免受皮肉之苦!”


    蕭怒呆滯如木偶,一動也不敢動。


    眼神一掠,看到長劍泛著一股淡藍的微光,心裏也是一驚:“這些哪怕失去了魂珠的世家大少們,底蘊還真是豐富。既有空間寶器,隨隨便便拿出一把長劍,都是人級寶器,早知道是這樣,我倒是莽撞了。”


    不過,司徒長英這番話,反倒讓他心安了一些。


    之前,四人的對話,蕭怒聽了不少,知道四人想要找到什麽土著,看起來,這些人倒是把自己當成土著了,心中便有了計較。


    夏侯傑也不知從哪裏找來一根粗實的青藤,將蕭怒綁得結結實實,一腳將他踢到一邊,還扯下一團青草塞住了蕭怒的嘴。


    栽倒在泥土中的蕭怒,側著腦袋,還能看到四人的活動情況。


    見四人十分利落地井然有序地開始取出各種小瓶,在那條箭齒魚上塗抹起來,蕭怒一一用心記下,這才知道這箭齒魚就算是食用,也有很大的講究。自己當真是無知者無畏,也有些餓昏頭了。


    然後,木棍落到夏侯傑手上,他專注地烤魚,其手法熟練,又蘊涵幾分獨特,蕭怒又用心偷師。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異香陣陣,那條箭齒魚已經被烤成了黃金色,芬芳的異香令蕭怒眼前一陣昏黑,饑餓感潮水般襲來,讓他險些控製不住自己,施展神力,掙脫身上的捆縛,他咬咬舌尖,微微閉上眼,隻留下一道眼縫。


    歐陽雨落激動地吞了吞口水,欣然道:“三天了,咱們總算有吃的了!”


    看著四人狼吞虎咽,眨眼間便把一條碩大的箭齒魚分食一空,蕭怒一陣心痛。湖州四少終於恢複了一些精神,便扯開蕭怒口中的青草,開始對他進行審問。


    蕭怒死守四字真言:裝傻充愣。


    四人這才知道,眼前這個家夥,哪裏是什麽土著,分明是某個跟他們一樣,遭到放逐的世家子弟,隻是可能是失去魂珠後,這廝就變傻了,什麽都不記得了。


    “嘭!”


    上官英傑狠狠踢了蕭怒一腳,將他踢飛好幾米遠。


    肋骨刺痛難忍,但蕭怒卻強忍著沒有催動神力,嘴裏嗚啦哇啦的叫嚷一通。


    “閉嘴!”


    司徒長英失望地爆吼一聲,看著三人道:“我還以為是個土著,哪曉得是個傻子,要不殺了算了!”


    “不急!長英師兄。”歐陽雨落故作優雅地捋一捋耳際碎發,淡然道:“此人留著還有用處!”


    司徒長英不以為然地道:“一個傻子有何用?難道,你以為他可能是襄州或泉州某個世家的大少?你看他那慫樣,可能麽?即便是家族子弟,其家族也絕對不值一提。殺了就殺了,反正這可是放逐之地,哪一天不死幾個人?”


    上官英傑不悅地瞪了他一眼,陰笑道:“歐陽妹妹都說了,留著傻子有用,你特麽還要殺,你長腦子沒有?”


    “你!”司徒長英長劍一閃,斜指著上官英傑。


    “怎麽?我說得不對?這個傻子雖然傻,但他能抓到箭齒魚,有本事,你殺了他,現在就去,以後,捕魚的事情,就都交個你做了,如何?”上官英傑看也不看司徒長英的寶器長劍一眼。


    “原來是這樣,嘿嘿,歐陽妹妹,你早說嘛!”司徒長英訕笑著收迴長劍,卻對著歐陽雨落傻笑了幾聲。


    歐陽雨落蹙眉道:“咱們現在,首先要看看,這傻子到底用了什麽法子,捕獲到箭齒魚的。箭齒魚之毒,就算我們魂珠尚在時,也很難祛除。被咬上一口,絕對要命。怕就怕,這傻子不肯聽話啊。”


    夏侯烈拍拍手,淡然道:“哼,由不得他不聽話。”


    說話間,手上多了一具黑漆漆的手--弩,左手提著手---弩,走到蕭怒身邊,刀光一閃,卻是不知從哪裏拿出了一口長刀,斬斷了蕭怒身上的青藤。


    “傻子,站起來!”


    蕭怒抖抖索索,恐懼地看著夏侯烈手裏的手---弩,掙紮著站起身來。


    夏侯烈冷笑道:“傻子,要想活命,你就得乖乖聽咱們的話!你也別想跑,你看!”


    說話間,抬起手---弩,對準了蕭怒。


    蕭怒心中一涼,心神巨震中,分明感知到了一股致命的威脅。


    卻突見夏侯烈手---弩偏向一邊。


    “奪!”


    手---弩機簧振動,一道寒光擦著蕭怒的身體唿嘯而去,蕭怒驚出一身冷汗,扭頭看去。


    卻看到一隻黑色的鐵箭穿透了身後十幾米遠的一棵幾人合抱的大樹,隻餘數寸長的一截箭簇露在外麵,微微顫動。


    夏侯烈得意洋洋地提著手--弩朝大樹走去,邊走邊說:“看到了嗎傻子,你要是不聽話,我就射穿你的腦袋!你說,是你的腦袋硬,還是這棵大樹更硬?”


    說話間,人已經到了大樹邊,伸手抓住箭簇,發力往外,接連發力扯動了七八次,才將一尺七寸長的箭矢拔了出來,重新裝進手--弩裏。蕭怒結結巴巴地可憐兮兮地問道:“我,我隻是來借個火,我......”


    “閉嘴!走,去抓魚去。不然,老子一箭射穿你的腦袋!”


    夏侯傑抬起手--弩,指著蕭怒吆喝道。


    蕭怒嚇得臉色煞白,差點倒退到篝火中,卻指著地上的木棍,結巴地道:“它,它......”


    湖州四少,押著蕭怒,來到溪邊。


    可憐,這時的蕭怒已經餓得頭暈眼花。


    走在四人前頭的他,不住思量:“看起來,就算我再捉到箭齒魚,也得按照這幾人的方法,才能食用。他們如此在意此物,莫非,箭齒魚就是七種凝魂之物中的一種?沒有魂珠的他們,都如此難以對付,為今之計,隻能暫時繼續裝傻充愣再等機會脫身了!”


    正思忖間,卻聽身後歐陽雨落輕聲道:“這個傻子的口音,聽起來不像是襄州、泉州人氏呢,也不是咱們湖州口音,怪事了,他到底是什麽人?”


    上官英傑不以為然地道:“管他的,可能是魂珠沒了,變傻後在放逐之地遭遇驚嚇太劇,連口齒都紊亂了,這也不奇怪。隻要他幫咱們抓到了足夠的箭齒魚,再一刀宰了便是。”


    此話,讓蕭怒心中的殺意升騰而起,再難遏製。


    “你幹什麽?傻子,你找死啊!”持著手-弩的夏侯烈忽然大喊起來,眾人才見,卻是到了溪邊的蕭怒,居然拿著木棍,一躍跳入了齊腰深的溪水之中!


    四少麵麵相覷。


    他們之所以無法捕獲到箭齒魚,是因為他們沒人敢下水。


    箭齒魚十分兇悍,倒鉤魚齒又附有劇毒,被其咬上一口,必死無疑。


    “完了,早知道,就不該逼得太狠了,這下完蛋了,這傻子死定了!”上官英傑懊惱地頓足叫道。


    “不急,你們看!”倒是歐陽雨落十分鎮定,指著蕭怒說道。


    幾人再向溪中看去,卻見蕭怒齜牙咧嘴地,不住用木棍往水中戳著。


    顯然,還沒有箭齒魚咬他。


    之前一夜的靜坐,蕭怒並沒有白費心神。


    他已經快要輕易做到,把體內積累的神力,驅動到任何一處,而無需顯化魂珠,也不讓身體泄露出神力的氣息來。


    此刻,他水下的身體,就被神力完全護持住了。


    一條箭齒魚靈活地遊動過來,狠狠咬向他的左腳踝。


    利齒剛沾到蕭怒的肌肉,蕭怒心念一動,腳踝處,一股神力加劇如箭一般射出,竟然將這條箭齒魚震暈過去。


    蕭怒一腳踩住,這才將手中木棍戳下,直接洞穿了魚身,隨即歡喜地舉著木棍朝岸上嚷道:“捉到了,捉到了!”


    看著蕭怒揮舞著木棍,木棍的尖端,還穿著一條不斷掙紮著的箭齒魚,岸上四少難以掩飾心中的驚喜。


    蕭怒運氣不錯,一炷香的時間內,已經穿到了第五條箭齒魚。


    這一次,他舉著木棍,並未像之前一樣把箭齒魚扔到岸上,而是大聲嚷道:“這是我的,我好餓!”


    歐陽雨落眼珠一轉道:“傻子,幹得不錯。好,這條就賞給你了。繼續,繼續!”


    蕭怒卻哭喪著臉道:“我,餓了,好餓......”


    這倒不是假裝,他真的是餓得不行了。


    第一次捕魚,就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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