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父親。”

    韓厥與程嬰一進屋,趙武已從榻上坐起。

    兩位長輩緊張地走過去,握住他的手噓寒問暖。

    “勃兒,你可有不適?”

    “孩子啊,你怎就起來了?快快躺下。”

    趙武見他們這緊張樣兒,心中感激:“師父,我無事,感覺挺好。”

    “勃兒,說得什麽胡話,你受了屠岸賈那老賊一掌,你你……”

    “父親,我真的無事,不信您摸摸我。”

    他拉起程嬰的手摸向自己的額頭。

    又用自己的雙拳朝身上“撲撲”捶了幾拳:“您瞧,我說沒事兒吧?”

    程嬰心疼地抓住他的手,不讓他再捶自己。

    韓厥始終在旁盯著趙武,見他麵色如常,動作也沒有什麽不便,心也稍稍放下了一些。

    這會兒才想起有事要問程嬰,他指了指床榻邊,示意程嬰一同坐下。

    “先生方才是如何進的勃兒屋裏?”

    “我聽見有人喊門,本想去開,出得屋來見將軍已去開了,我便到勃兒屋裏瞧瞧。”

    “哦……”

    “勃兒立即讓我用藥水塗抹他的臉,說要裝病,我便依了他。”

    “原來如此。”

    韓厥鬆了一口氣。

    難怪那來勢洶洶的屠岸賈老賊見趙武一臉傷病之態後,馬上變了一副嘴臉。

    但可恨的是,他為了使自己放心,竟然朝“病”中的趙武下毒手。

    韓厥與程嬰都知道,屠岸賈臨走時那一掌,是想永絕後患。

    “將軍,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此事不能慌亂,咱們一慌便會亂了分寸,得好好想想。”

    趙武知道他們二人所說的好好想想是要想什麽。

    自己完好無損,讓屠岸賈知道之後,前麵的偽裝全都白廢了,那一掌也白矮了。

    今後勢必讓屠岸賈把自己當敵手來防。

    “師父、父親,您二人不必著急,明日起便對外稱我重病在身所剩時日無多,向全國征尋名醫高人救治。”

    “哎呀,這個辦法好!”韓厥非常讚同。

    “如此一來,屠岸賈便以為是哪位世外高人將勃兒治好。”

    程嬰也連連讚賞:“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說完,他滿臉疑惑地看向趙武:“勃兒,你要對為父說實話。”

    “父親,您要聽什麽實話?”

    “屠岸賈那一掌你為何毫無傷害?”

    趙武看了韓厥一眼,知道在父親與師父麵前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

    他輕聲笑道:“師父、父親,不慢二位大人,我的確從屠岸賈府中獲得大法。”

    “果然……”

    “勃兒,是真的嗎?”

    韓厥與程嬰一個恍然大悟、一個則驚異不已。

    趙武便把自己這兩日來,在屠岸府習武堂的遭遇詳細說了一遍。

    天大亮。

    程嬰滿臉愁容,腳步踉蹌地奔走在各大街小巷。

    逢人便如瘋癡一般拽住過往的行人發問:“這位老丈,可知何處有良醫?”

    “良醫?您不是程嬰先生嗎?您就是有名的良醫啊,您怎麽了?”

    “哦哦,沒事沒事,我為我兒尋醫問藥,我兒重病在床,哪位好心人幫幫忙啊!”

    程嬰站在大街中央,高舉雙手朝天大喊。

    “哎呀,這不是草藥堂的程先生嗎?他為何這般?”

    “糟了,先生是瘋癲了麽?”

    “看著倒像,這可如何是好?”

    “聽著像是說先生之子重病?程勃一向體格健壯,如何就重病了呢?”

    “……”

    眾人竊竊私語,個個滿臉同情地對著繼續朝前癲狂奔去的程嬰指點著。

    “不許你們這麽議論程伯伯!”

    一名女子飛奔過來,大聲阻止圍觀的人們。

    “雲姬?是你呀?”程嬰有些擔憂。

    他害怕雲姬來了會露餡。

    “此女子是何人?”旁邊有人小聲問。

    一人答道:“她便是雲姬,韓將軍的義女、從小與程勃青梅竹馬……”

    雲姬聽著,心中異常歡喜。

    她紅著小臉兒,低著頭拽住程嬰的衣角:“程伯伯,您怎在這兒呀?”

    “雲姬你迴來了?你不是進供去陪新王妃練曲去了麽?”

    “我不放心我師兄,便向王妃告假迴來了,程伯伯,走,咱們迴家。”

    說完,她不等程嬰解釋,拉起他就跑。

    “此女子與程勃倒是很般配。”

    “我看她就是程家的兒媳人選。”

    聽著身後人們的歎息,程嬰心中暗暗高興。

    雲姬則羞得恨不能讓這些人立即消失。

    程嬰倒是想著,無論人們如何議論都不打緊,要緊的是隻要傳到屠岸賈耳邊便可。

    果然,草藥郎中程嬰四處為子求醫之事傳遍了都城。

    很快便傳入了屠岸賈的耳朵。

    這天正午,趙武正與雲姬在後院舞劍。

    前門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雲姬忙收起劍:“師兄你快迴屋,我出去看看去。”

    趙武迅速迴屋躺下。

    大門口,幾名打扮華貴的仆從在韓厥部將的阻攔下,生生硬闖進來。

    “你們是何人?怎麽能隨便亂闖呀?”

    雲姬不滿地攔在他們麵前。

    “這位姑娘是程家的什麽人?”

    “你管我是程家什麽人,這裏是韓厥將軍府!”

    誰知對方眼皮一抬:“我們知道是韓厥府上,程家父子不是住在這兒麽?”

    “你們是來找程伯伯的?他在草藥堂子去了,你們去那兒找吧。”

    雲姬以為他們是來求醫看病的。

    “我們不找他,找的是他兒子!”

    那幾名仆從粗暴地朝裏麵直闖。

    “大膽!你們還有王法沒有?”雲姬氣得拔出了劍。

    領頭的仆從停了下來,輕蔑地看了她手中的劍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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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法?在都城,我家屠岸賈大人便是王法!”

    “什麽?你們是屠岸賈家的人?”

    “正是,怎麽?還不讓開?”

    雲姬畢竟年紀尚小,一下子便沒了主意。

    “走,咱們看看程家那小子去!”

    “哎哎……你們不能進去,我師兄他病了!”

    這一切全都被趙武在屋裏用透視眼看了個明白。

    他偽裝了一番,虛弱地躺在榻上。

    門“砰”的一聲被暴力推開,屠岸賈的仆從傲慢地走了進來。

    “程勃,聽說你病了?”

    趙武閉著眼假裝昏迷不醒。

    “死了?還是裝死?你快給他把把脈,看傷勢如何?”

    那名仆從叫身後一名背著個藥箱子的人上前。

    趙武這才明白,這屠岸賈定是來試探他傷得重不重,重的話便沒什麽可懷疑的。

    那名郎中搭了搭趙武的脈,又翻看了他的兩隻眼皮,連連搖頭歎息。

    “如何?”

    “傷到五髒六腑,且經脈斷裂,恐是難以迴天。”

    “那為何還不死?”

    “如此重傷,隻要未當場斃命,那便會受盡折磨慢慢死去。”

    “我們大人果然好功夫啊!”

    “走吧,別打擾將死之人。”

    一群人就這麽在雲姬憤怒的目光中,大搖大擺地離去。

    等他們一走,雲姬關上大門跑進屋來。

    她急急地推著趙武:“師兄,你是如何做到讓那名郎中也認為你傷重的?”

    趙武睜開眼,一臉懵懂:“我也不知道哇。”

    “師兄你騙人,你告訴我你是用了什麽方法嘛,讓我也學學。”

    “我真的不知道。”

    不是趙武不願意告訴她,實在是不能對她說。

    他連忙坐起,轉移話題:“你不是在宮中去了麽?怎地迴來了?”

    “我想迴來不行麽?”

    見雲姬滿臉委屈,他拉著她坐下:“對了師妹,你能不能幫我一件重要的事?”

    雲姬不情願道:“幫你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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