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


    春去冬歸,在看到這座熱鬧繁華的金陵城時,劉義真也有種歲月蹉跎的感覺。


    天子禦駕而歸,自然是滿朝文武皆在朱雀門前迎接聖駕。


    金甲白馬,銀刀黃車。


    無數大臣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知是失落還是慶幸。


    一年多以前,他們注視離去的那個背影卻是再也迴不來了。


    文武百官站在最前方的是徐羨之與王鎮惡。


    王鎮惡還好,徐羨之原本隻是有些斑駁的發絲居然是變得全白,整個人都透著一股腐朽的味道。


    這已經不是透支了,完全就是將自己燃燒殆盡。


    劉義真騎在馬上對徐羨之微微點頭。


    似乎在這一刻,前世的種種恩怨都已不在重要。


    在百官的注視下,劉義真高舉雙臂,肆意的風吹在少年臉上:“朕迴來了!”


    如今,一切都將徹底翻篇!


    一些老臣在見到劉義真振臂高唿的時候,雙眼亦是有些模糊。


    這幅場麵,他們似乎見過。


    像是在昨天,更像是在很久前……


    入朱雀門,走禦道,再進入宮城。健康城在曆經將近一年的空窗期後重新迎來了它的主人。


    迴到建康宮城後,劉義真第一件事便是拜訪孫氏與祖母蕭氏。


    或者稱其為太後與太皇太後。


    以孝治天下,這是華夏亙古不變的政治理念與治國方針。


    蕭氏已經有些糊塗,似乎是劉裕的駕崩帶給她太多的悲傷,在見到劉義真時也沒多少反應。


    倒是孫氏……


    似乎劉義真無論成為皇帝還是什麽的,在她那都是長不大的孩子。


    不問家國事,倒是將連劉義真自己都沒注意的小事問了個遍。


    問候完兩名長輩,劉義真又匆匆前往太廟。


    雖然在洛陽登基,但是迴來祭祀太廟的任務卻是絲毫不得耽擱。


    在太廟前走過一遭,這皇位,才算是得到祖宗認可,能夠徹底坐穩。


    對於其他老祖宗的宗廟位劉義真不認識,也沒感情。


    唯有正上方的劉裕宗廟,劉義真看得出神。


    “爹,大哥……”


    “如今北魏已被趕到幽寒之地,胡夏也蜷縮在河套不敢出來。這第三次北伐,算是成了……”


    隻是代價有些大。


    劉宋,付出了兩代天子。


    “接下來的路,還長。待盛世降臨,萬國於朝,重塑中國威嚴之時,再於此處,尋一杯杜康!”


    迴到建康宮,劉義真立即召來徐羨之聽取他這一年以來的述職。


    不出意外,各路牛鬼蛇神在劉裕駕崩、劉義真不在的時候都露出馬腳。


    其中有前朝餘孽,有世家大族,有劉裕之前的敵人,有地方反雲力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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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他們畏懼於王鎮惡手中的大軍,說不定早就采取行動。


    “還真……都不是笨蛋啊。”


    誰都能看出來這個時候就是劉宋最虛弱的時候,都想這時候蹦躂一下


    也還好,隻是蹦躂,不是徹底撕破臉。


    因為這個坑劉裕之前幫他踩過。


    當年劉穆之病逝,劉裕還在關中的時候,不少沒認清形勢的人都在那時跳出來當大冤種。


    代價就是劉裕火速迴歸建康,血腥將其鎮壓。


    所以這會不少人也隻是跳彈,趁著這個真空期搞一些小動作。


    “朕知道了……”


    “這些,都稍後再議。”


    出乎徐羨之意料之外的是,劉義真並沒有急著立刻彰顯手段,給予對手雷霆打擊,這似乎有些不符合劉義真的性子。


    不是劉義真不針對這些人,隻是針對的方向不同。


    做了皇帝,政治手腕再不能拘泥於誰是敵人打擊誰的境界。


    而是上升為就算你是敵人,也要將你變成自己人的境界。


    如果變不成,那再讓對方選擇自己的死法。


    政治,就是讓盟友變的多多的,敵人變的少少的。


    但在這前,還有一個前提,就是分清楚誰是自己的敵人。


    世家?寒門?軍功貴族?


    要是真的能這麽劃分,那政治將變成一個棋盤上黑白分明的遊戲,誰上手都能比劃兩下。


    真相是,上一刻大家還是朋友,下一刻對方的刀或許都一塊捅到你心窩子裏了。


    這可比打仗要難的多。


    劉義真現在就是要扔出去一塊骨頭,再扔出去一塊烙鐵,問問這些人——


    是跟著朕吃肉呢?還是下去吃灰呢?


    “徐尚書,太祖皇帝駕崩於軍中,已是選好輔政之臣。現在是不是要遵循先帝遺旨,以嘉其功?”


    徐羨之這會明白了。


    劉義真,是想用自己登基的政治紅利當誘餌,引一些人上鉤了。


    上次劉宋建國和劉裕登基的政治紅利已是將自東晉以來的政治格局打擊的體無完膚。


    這一次,又將會是怎樣的走勢?


    現在,誰都說不好。


    ——————————


    我在查了很多資料後,還是決定將前麵劉裕的廟號改為太祖。劉裕在曆史上確實是“高祖武皇帝”,和劉邦的“漢太祖高皇帝”不同,劉裕不是被錯認為“高祖”,而是他的諡號確實就是“高祖”。但劉裕明明是白手起家,給他上不倫不類的“高祖”廟號確實有些詭異,不知道曆史上定下這個諡號的那群大臣是怎麽想的……


    還有一個關鍵的證據是,劉宋“天子七廟”中,分別是劉裕的六世祖北平府君劉膺、五世祖相國掾府君劉熙、高祖父開封府君劉旭、曾祖父武原府君劉混、祖父東安府君劉靖、父親處士府君劉翹,和!注意,和他過世的妻子臧愛親……


    女性位列廟主,這完全就是開天辟地頭一迴。已經算的上是離經叛道了,就算劉裕和臧愛親的感情再深也不止於此。


    唯一的解釋就是劉裕已經做好自己進入宗廟後,頂替臧愛親直接成為“太祖”的準備,不然他將臧愛親的位置抬的那麽高完全不合常理……


    當然,斯人已逝。而今之作皆是笑談,筆墨改變不了春秋,大家看看就是。


    更何況曆史網文本就是為了填補遺憾嘛……啦啦啦。


    (ps:晚上那章會推遲更新,因為今天聯係了編輯,打算把前麵的大修一下。畢竟有的章節寫的我自己都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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