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呢?”


    穆迴風一口把解藥幹掉,才發現自己的身體一直在顫抖,甚至疼痛削弱的現在,顫抖也沒有停止。


    獨鷹皺眉走過去,抓住穆迴風的手,強硬的停止了這份戰栗。


    “人性?形象點兒說明,這應該是父性!”


    抓了一隻還不夠,穆迴風躲來躲去,還是沒辦法逃脫兩隻手都被握住的情況,頓時無奈道:“你從哪裏學來的亂七八糟的?”


    獨鷹頭也不抬的專心捂手。


    “你上過一個網站的不是嗎?我也跟著去哪裏看看。”


    穆迴風眯眼迴想,總算從記憶力挖出了當年剛剛重生時發的那個帖子。


    “……原來你從那時候就開始監視我了嗎?”


    他難以置信,這也太早了?!


    獨鷹輕嗤,“你應該說我找了你多久,自從丟了你,我就無時無刻不在擴展勢力,後來找到你後,才開始鞏固那些亂七八糟的家夥,獨鷹海盜你知道的吧,那就是我當年發展出來的勢力的一股。”


    穆迴風張張嘴,突然有種無話可說的感覺。


    獨鷹壓壓手心上平展的手指,等到它們不再顫抖便抬起了頭。


    “想什麽呢?”


    穆迴風搖搖頭:“沒什麽,我隻是覺得……一開始我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優秀,但世界的發展總是令我措手不及。”


    “傻瓜,你也不想想你經曆的是怎樣的時代。”


    對比起穆迴風流露出的感慨,獨鷹臉上倒是徹徹底底的冷酷無情。


    “末日,人類的末日,世界的末日,任何和這兩個字有關的,都足以逼出全部有能力的強者。”


    “有的人會在他人危機時袖手旁觀,但沒人會在自己遭遇滅頂之災時還束手就擒。”


    “想想看,穆迴風,這全世界的強者都因為你聯係到一起,因為你攜手共進,還有比這更榮耀的事情嗎?”


    穆迴風垂眸:“……沒有。”


    獨鷹拍上他的頭,“小的時候我沒機會這麽對你,長大了再這麽對你反倒不合適了,挺好的,你還能對我展露弱勢的模樣,要是你把對其他人的態度放到我身上,等著吧,我是真的會打你屁股的。”


    “別說這麽羞恥的話!”


    穆迴風脖子一僵,大聲反駁道:“我已經成年了!”


    “哦,成年啊。”


    獨鷹意味深長。


    穆迴風皺了皺鼻子,不想和他繼續糾結下去。


    來這裏的目的已經達成,解藥下肚,他能有充足的精力對付蟲族,但……這場戰爭也該結束了。


    “挺遺憾的。”


    “什麽?”


    獨鷹看向突然冒出這聲感歎的人,穆迴風笑了笑:“我有個非常優秀的對手。”


    獨鷹挑眉,哦,阿波爾嘛,聽說也是蟲族那邊兒的戰神。


    “原本我是想和他在這次戰爭中做個了結。”


    看來是失敗了,所以才這麽悵然啊。


    獨鷹心底握拳敲手心。


    “這也沒什麽不好的。”


    穆迴風輕咦出聲,看向說出這話的獨鷹。


    獨鷹:“難道不是嗎?這不正意味著你們的緣分不止如此。”


    穆迴風張張嘴,“可……可是我是……”


    “有什麽關係,亞蘭還是蟲族呢,他不也當了這麽多年的帝國皇帝。”


    穆迴風啞口無言,這一招來的太狠,他反駁無能。


    “所以嘛,你想要的就奪迴來,機會從來不止一次。”


    獨鷹湊到穆迴風眼前,擠擠眼睛,仿佛在說,沒關係,哥幫你一樣的縱容模樣。


    穆迴風愣了片刻,驟然失笑,笑容一層一層展開,許久沒有在壓力重重的現實中綻放的輕鬆模樣,當真不愧他帝國第一男□□號,獨鷹都為此失神刹那。


    最純的寶石都難以媲美穆上將的雙眼。


    這是當年穆迴風大敗蟲族迴國後,一名注明寫手寫出來的句子,至今仍被元帥閣下的崇拜者們在天網中散播不休。


    把人的眼睛比喻為寶石不是說眼睛真的能有寶石那麽多的棱角,而是如寶石般清澈,寶石般尊貴,寶石般罕見,寶石般……深沉。


    寶石,尤其是高純度寶石,其本身就是無可挑剔的藝術品。


    流傳多少個世紀,該發現它的美的,還是能發現。


    穆迴風的雙眸經曆過這麽多事情之後,恰好有了曆經風華,已然磨礪出來的寶石的風姿,卻也更勝寶石一籌。


    因為人眼的靈性,從不止步於死物的精致。


    剛剛這一笑,獨鷹少有的產生了遺憾的清晰,為何呢?因為他知道穆迴風以後再難這般笑出來,也許這是最後一抹這麽輕鬆的笑容也不一定。


    心底的可惜自然就帶出了點兒在臉上,穆迴風見了,反倒笑著安慰他。


    “我相信我以後會有更多能夠這樣笑的機會的。”


    獨鷹:“唉?”


    穆迴風彎眸莞爾。


    “我決定了呢。”


    “想要的就拿迴來。”


    獨鷹眨眨眼,雖然沒有被解答疑惑,但是……他猛拍穆迴風肩膀,浪聲道:“早這樣幹不就好了嗎?”


    穆迴風輕笑幾聲。


    “那個……打擾你們了嗎?”


    打鬧之中沒有注意到敲門聲,穆迴風低咳一聲,錯開獨鷹放在肩膀上的手,恢複了以往冷靜的姿態。


    “不好意思,有什麽事情嗎?”


    服務員小姐眼睛靈活的轉動在他們二人之間,神色若有所思的說道:“是老板,李舍人李老板剛剛傳來消息,說等你迴國後,咱們見一麵,嗯,就是這樣一句話,給的是個叫穆迴風的人。”


    穆迴風一愣,隨即沉思,估摸出李舍人的大概意思後,他禮貌的笑了笑。


    “謝謝你告訴我,麻煩你了。”


    “咦?沒什麽,比起這個我反倒想知道,穆迴風……呃……我是說,穆迴風不是我想的那個吧?”


    服務員小姐搔搔臉頰,看看畫風森然,卻氣勢出眾的獨鷹,目光轉移到穆迴風身上,誠懇的說道:“我們這裏是正經茶館,你既然是老板朋友就該知道。”


    穆迴風:“……”


    獨鷹:“……噗!”


    穆迴風頂著獨鷹扭頭噴笑的壓力,艱難的說道:“……這我知道!”


    服務員小姐還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樣,關門時,眼底猶疑頗多。


    等包間裏就剩下他們兩個了,獨鷹敞開了大笑出來。


    爽朗的笑聲,震出穆迴風頭頂黑線。


    “你夠了啊。”


    獨鷹:“哈哈哈……我雖然知道有些茶樓是比較亂……哈……但是、但是……噗哈哈哈哈……”


    穆迴風抬手抹掉頭頂並不存在的東西,翻了個白眼。


    “好了,你繼續笑吧,我迴去了。”


    “噗哈哈哈!!!!”


    穆迴風睜開眼睛,耳邊仿佛還殘留著獨鷹嘻嘻哈哈的笑聲,當真心底抑鬱。


    【身體檢查開啟。】


    【檢查完畢。】


    【判斷:毒性消除,身體中無殘留毒素,解藥生效。黑天給予主人警告,請不要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迴事!】


    難得黑天一方常態的激動,連平日裏故意捉弄穆迴風用的空洞機器音都走掉了,穆迴風也不禁覺得自己太過分了。


    “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


    對此,穆迴風隻有低頭才能求得人工智能的原諒了。


    【哼!要不是黑天及時通報主人,假‘張天師’的襲擊就成功了!】


    穆迴風抓抓後脖頸,一臉歉意。


    “嗯,雖然考慮到亞蘭一定會做什麽,沒想到他竟然會對我的副官動手。”


    【一般情況下,副官是最了解長官的人,張天師對你的了解很難被仿製,而你對張天師的了解也在如此,敵方的這一招恰好擊中的這處盲點,確實令人防不勝防。】


    “既然你能理解就不要生氣了,看來下次我要更加戒備才行。”


    穆迴風笑笑。


    【以為這樣就能糊弄過去了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精神力足夠龐大到隨時隨刻保持精神掃描的程度,要是你一開始就這樣做了,襲擊者根本上不了迴風號!】


    穆迴風幹笑著連連應是。


    發怒的人工智能,就算是他也不想麵對。


    “我知道你的意思,這樣確實是防止了我自己受傷的可能,但是對其他人來說太不公平。”穆迴風垂下頭,纖長的睫毛下,目光異樣的成熟,“你想想看,到時我會讀取多少人的思想,看清多少人的大腦。”


    【……】


    “每個人都有自己私有的事情,我不可以隻為了自己而侵入他人的領域,”穆迴風認真的點點頭,哪怕在他的房間裏,隻有自己一個人做這個動作很微妙,卻不妨礙理解他做出這個動作的含義。


    看穿了人性才會尊重起他人。


    穆迴風就是這個意思,為此他願意放棄自己的能力。


    【了解,判斷這是身為人應該做的事情之一,黑天唯有予以肯定,但是……】


    穆迴風剛想鬆了口氣,就被一個但是提起心弦。


    【請主人多注意自己的安全,下一次不代表還能這麽好運,我不想失去你。】


    “……”


    穆迴風彎起眸子,神色一樣柔和溫暖。


    “啊……我也是。”


    互相告白完畢,叫門聲準時響起。


    穆迴風整理好自己,一身颯爽軍裝走了出去,那裏有之前久戰的疲憊。


    他來到指揮室,通訊器裏正傳達著來自帝國高層的命令。


    即使他事先已經知道會這樣,但當真聽到撤退的命令時他還有些恍惚。


    這次迴國代表的是他能夠一報前世死亡的仇恨,以及弄清自己的身世。


    但這不管哪一樣都和亞蘭有關,所以再見到這個人是肯定的了。


    “嗯,了解。”


    簡單迴複過去,通信掛單,迴風號母艦在元帥的命令下開始收縮迴防,一麵把分散出去的武裝配置重新裝載進去,一麵防備來自蟲族的突襲。


    穆迴風很清楚既然他們要走了,阿波爾人那邊兒想必也在做一樣的準備。


    事實正如他所想。


    開戰時的步調幾乎一模一樣,離開時也不差分毫……也許有些差別?


    阿波爾……蟲族三皇子一邊兒吩咐軍隊撤退,一邊兒應付起來自父母的催促。


    “阿波爾,這次迴來你也該想想以後的事情了。”


    以後?


    阿波爾想:自己是留在軍部還是迴到封底呢?


    和其他兩位皇子同樣,身為三皇子的阿波爾也有自己的星域領土,平時無事,迴到自己的領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但是蟲皇的意思可不是這個。


    隻聽蟲皇像是早有預料一樣,戳破阿波爾理所當然的設想。


    “我說的是成家。”


    阿波爾:“……”


    蟲皇在通話中實在是費盡心機,就想說動自己這個似乎要立誌萬年單身的兒子。


    “雄蟲雖然有不少毛病,但是等你和他們相處後,本能會代替任何思考,被雄蟲吸引是銘刻在雌蟲基因裏本能。”


    “你不能不要孩子,趁你還年輕,找一個雄蟲試試吧,哪怕它們血脈不純,血統不高,隻要你喜歡,而要是結婚後,有了孩子後你想要重新迴到這樣的生活,我也可以跟你的雄蟲商量,讓你做一個麵子上的雌君。”


    “阿波爾,我和你母親都不希望你孤獨終生。”


    從哪個角度看,蟲皇的話都是對的。


    和蟲族龐大的人口基數相比,雄蟲僅占10%,90%的雌蟲都被一生無子,連個雄蟲的麵都沒見過的陰影籠罩。


    可以說蟲皇給的條件非常優異,結婚後還能不用管雄蟲的心理想法,隻要做自己就好,就說光是結婚這個選項,又是多少雌蟲可望不可即的。


    阿波爾這一次的特權,大的超出了他的權利地位,就算是他也有些驚訝了。


    須知,雄蟲一向是不同於正常規則中的存在,對於理智冷靜,貫來嚴苛的蟲族社會,無論是雄蟲驕奢淫逸的性格,殘忍囂張的作風,這都是理所當然被包容的存在。


    蟲皇一句話把雄蟲對自己雌君的全部處置權都廢棄了,這意味著阿波爾未來的丈夫什麽都對他做不了,哪怕是正常的夫妻夜間生活,隻要阿波爾拒絕,雄蟲就對他什麽都做不了。


    這權利大到簡直讓全蟲族被雄蟲隨意玩弄的雌蟲羨慕嫉妒。


    阿波爾聽完後確實心動了一瞬,隨即又沉了下去。


    “您不需要對我這樣好。”


    蟲皇心底一沉,知道自己是被拒絕了。


    “阿波爾……”


    他想再說什麽,阿波爾先一步打斷道:“我有自己的人生,我堅持做我自己,這一點兒和我什麽身份,是誰沒有關係,也許您會說,我是不是追尋自由,我會說不是,如果希望自由我不會以一艘母艦的指揮官的身份站在這裏,您也許會接著說,我是不是想要獨一無二的愛情,我會說不是,無論是如火般的情熱,還是細水流從的生活那都不是我想要的,目睹過宇宙星空的壯麗,見過機甲戰艦在爆炸中的轉瞬即逝,愛情這樣的東西已經動搖不了我了……”


    “在我說完這些後,您會對我說什麽呢?”


    阿波爾仿佛早有預料的說道:“您會說,新的生命,生為雌蟲,難道不想要屬於自己的孩子嗎?我會說,我確實對此抱有過期待……”


    “那……”


    “可我又放棄了。”


    蟲皇:“……”


    說道這裏已然轉變好心態的阿波爾正視著通訊另一邊兒的啞口無言,用富有感情的語氣說道:“太貪心了。”


    “我擁有的東西之多,讓我來說也隻會覺得再想去得到什麽也實在是太貪心,所以……請容許我拒絕您的好意。”


    蟲皇歎息道:“阿波爾……”


    阿波爾:“我不懼怕孤獨終老,對我來說孤獨早已經不是需要懼怕的詞,而我即使老去,這一片宇宙星空仍伴隨著我,直到長眠不醒。”


    他舔舔幹澀的嘴唇,溫柔的字眼不斷從嘴裏吐出來,蟲皇再難在這樣的意誌下去動搖他,這道通話就這樣結束掉了。


    阿波爾在原地站了半響,之後終於從疑似沉默者的姿態中改變了模樣,他轉身,打算離開,冷不防的,他注意到有跟人站在他前進方向的不遠處,目光複雜的望著他。


    貝爾菲姆抿緊嘴唇,見他的腳步越來越近,才在擦身而過的時候低聲說道:“您拒絕,難道不是因為穆迴風嗎?”


    阿波爾的步伐第一次如此急促的停下。


    貝爾菲姆猛的轉過身,表情複雜的難以言喻。


    “……您……承認了……”


    在他的角度看不清阿波爾到底是怎樣的表情,耳側垂下的發絲擋住了他的側臉。


    神情,神色,也許是僵硬了,也許是驚訝的……總之,從一個背影能夠暴露出的心情實在有限。


    貝爾菲姆一度以為,阿波爾可能會離開,用沉默來嘲笑他的自言自語,因為自始至終,阿波爾從未給他什麽迴應,一切都是他的猜測。


    但他卻想錯了,阿波爾轉過了身,正麵對上了他。


    之前他所懷疑的一切都清晰的暴露在他麵前,且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為阿波爾說:“嗯,我應該是喜歡他的。”


    讓貝爾菲姆的所有心思都化成了灰。


    眼眶頓紅,貝爾菲姆都不知道自己此時的心情是幾個意思,憑空升起的莫大委屈讓他忍不住道:“殿下,您難道不難過嗎?”


    阿波爾眨眨眼,疑惑的說道:“為什麽?”


    為什麽?


    貝爾菲姆難以置信,這是多麽無知的問題……“您永遠不可能和對方在一起!”


    先不說您蟲族的身份,就說人類似乎是有“女性”存在的,對方喜歡的可能根本就是“女性”!


    被貝爾菲姆如此驚駭的目光凝視,阿波爾歪頭迴道:“這是很痛苦的事情嗎?”


    貝爾菲姆毫不猶豫:“當然!”


    阿波爾笑了出來:“可我不這麽認為……相信他也是一樣。”


    聽到笑聲的時候,貝爾菲姆幾乎顧不得這是三皇子殿下的第一次笑,他隻來記得把他聽到的單詞組裝到一起,然後……“您到底是怎樣想的?”


    “占有,在一起,這根本是每一個戀人都會產生的情緒,應該說有了獨占欲才是戀情存在的標誌!”


    “殿下,您真的喜歡他嗎?”


    被如此質疑的阿波爾僅僅是點了點頭。


    “我很確信,我喜歡他。”


    貝爾菲姆:“……”


    阿波爾轉頭望向左側一整麵的星空,由數據模擬出來的正是母艦途經的景色。


    “你說的沒錯,喜歡一個人是會產生占有的清晰,但我似乎很奇怪,在占有之前就已經明白了彼此立場的累贅,我不會放棄自我,他也不會,既然都不會這樣做,談獨占欲實在是太多餘,甚至談感情也隻感覺更多餘。”


    “可是啊……”


    一聲歎氣,惹得貝爾菲姆精神一振,阿波爾失笑道:“別這麽緊張,這也是我思考好半天才想明白的,為此惹得父皇擔心了反倒是我的不是。”


    “一時衝動留在原地,差點形成殉情這樣侮辱了雙方的結局是我的錯誤,要是有機會,我也想在這美麗的世界與他做個徹徹底底的了解,但似乎緣分未到還是怎麽的,戰爭就這樣結束了,世間的變故多,能不能再一次共同站在這片天空下,也是個未知數。”


    “所以我會去期待,不會去等待,我會去相信,不會去逃避,我是喜歡他,即使立場相背,互相敵對我還是喜歡他。”


    “這份喜歡不會止於任何一項因素,同樣,這份喜歡也不會帶來任何的波瀾。”


    “這對我還是對他,都是最好的。”


    我喜歡,所以我承認了,我承認了,也不代表會讓這份喜歡改變什麽。


    您是這個意思嗎?


    貝爾菲姆深深的望著阿波爾。


    他可以說,自己從未看過這樣一番感情的演繹。


    這用筆寫在紙上,由高超的歌者唱出來,恐怕也沒辦法表現出這份感情的一絲一毫。


    不是沉重的,沉重到百年絕戀,天鵝泣鳴,更不是悲傷,當事人的雲淡風輕,即使做成戲劇表演出來,也難以找出共鳴者。


    這是隻屬於阿波爾一個人的感情,由他的人生觀,價值觀,感情觀塑造出來的一份“愛情”。


    貝爾菲姆在無言的同時,不由的會去想,這份感情對準的另一個人,是不是會能理解殿下。


    他對殿下抱有的愛情又會是怎樣的呢?


    在他沉默的時候,阿波爾不知何時已經走了,等他迴神,才發現自己一個人呆站在這裏發傻。


    貝爾菲姆捂著頭,傻傻的笑了起來。


    “今天真是運氣。”


    聽到了這麽多的內情還沒有被滅口。


    唔,算是對阿波爾殿下的敬佩,他就不把這些事情告訴給皇子殿下了。


    既然是對誰都不會造成影響的秘密,那就讓它永遠的沉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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