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


    一聲衰弱的呻_吟,張天師費力的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孔。


    “你……你是……”


    慕斯白眼一翻,說道:“怎麽?認不得我了?難道腦子被打壞了?”


    緩了一會兒,視野不再那麽模糊,張天師已經先從這不正經的語氣裏得知這人是誰。


    “慕斯!”


    篤定的語氣過於憤慨,張天師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他的失蹤操了多少心。


    “你到底跑到哪裏去了?被綁架了嗎?”


    慕斯抬手做出個停止的手勢,瞪著一雙茶湯般青碧的眼眸無語道。


    “我確實是被綁架了,然而被綁架的也有你一個。”


    “什麽!”


    慕斯指指他們兩個身處的環境,不顧他的驚愕接著說道:“當然,你已經被解救出來了,現在是我的人身自由問題,”說著他看向另一個方向,“穆震伯父,穆震叔叔,可以放我走了吧?”


    張天師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才發現自己所處位置的微妙。


    “您……”


    穆震背對著他們站在那裏,如今被慕斯叫道才轉過身。


    冷峻的五官,鐵灰的短發,嚴酷冷漠的藍色雙瞳。


    自認清真相之後,就再一次返迴權利中心的前任元帥不鹹不淡的看著他們,姿態是少見的平和。


    穆震對張天師說道:“知道綁架你的人是什麽樣子嗎?”


    張天師一愣,他顯得很是混亂,當前情況也沒有給他整理的時間,隻是順著穆震的詢問說出了自己看到的。


    “當時……我應該是去……皇宮……然後……”


    然後他接過出戰許可之後,就被打暈了。


    打暈他的人……


    打暈我的人……


    張天師按著頭用力迴想,突然一個畫麵一閃即逝,他驚唿出聲:“閣下!”


    慕斯:“哈?”


    穆震挑眉:“哦?說下去。”


    張天師一臉難以置信,卻硬逼著自己說下去。


    “是閣下出現在我麵前,然後打暈了我。”


    “看來證據已經拿到了。”


    穆震點點頭。


    張天師茫然道:“什麽證據?”


    慕斯單純的扯扯嘴角,做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還用說嗎?”


    張天師不明所以的跟著他們的話語思考,卻隻走向了死路,沒等他再問,一聲歎息,成了所有問題的解釋。


    皇族長老自暗門後麵走出來,蒼老的五官摒除了滄桑就隻剩下歲月流逝的脆弱。


    “我明白了,我會出麵指控。”


    穆震冷淡的應下了。


    張天師見他們好似交流著很重要的東西,但自己卻全然聽不懂,自從醒來就分外無措的他更是麵露焦急。


    慕斯好歹和他也算是朋友,抬手按住他的肩膀,讓他穩住。


    “冷靜點兒,聽我慢慢和你說。”


    慕斯這樣說道,張天師才安靜下來。


    慕斯從亞蘭·斯佩的身份,再說道他是怎麽陷害穆迴風的,接著又把他為什麽會昏倒詳細解釋清楚,當然,昏迷前看到的形似穆迴風的人也掰扯個明白,不讓他繼續誤會下去。


    “說到底,遠在易星的穆迴風怎麽也不可能會出現在皇宮裏吧?你在看到他的時候就該發現他是假的。”


    說完之後,他也隻給了張天師這麽一個評價,但張天師卻因此苦笑,“我也知道他是假的,但驟然看到這麽一個和閣下長的如此相像的人,很難不被影響。”


    慕斯咋舌:“然後你就被影響到敵營去了。”


    張天師說道:“這我沒法辯解……”


    在他們說著的時候,穆震他們那邊兒也商量了大概流程。


    皇族長老知道他誤把一條毒蛇奉上王位的舉動是多麽嚴重的罪孽,所以也更加沒辦法原諒自己,對於穆震的話,他也隻是沉默著聽著,但他就算到現在,一身皇族的風骨仍是不減。


    “明知道穆迴風閣下和蟲族的交戰關乎著整個帝國命運,他居然還敢任性妄為,就憑這一點兒,我也沒辦法視若無睹!”


    穆震冷靜點出,“應該隻有這個時段他才更容易成功,如果他真的那麽憎恨穆迴風的話,比起自己心中的欲_望,國家榮譽壓根不是需要考慮的小事,而且更值得注意的是,這真的是他的第一次行動嗎?”


    皇族長老被對方的話引起了注意,忍不住追問道:“你什麽意思?”


    穆震沒有迴他,反倒是慕斯笑嗬嗬的來到他麵前指指自己。


    “您好,我是穆迴風的發小,也是被穆震綁架來的無辜人士,順便介紹下我的職業吧,嗯嗯,是數據師來著!~然後我要告訴您的,就是這絕對不是亞蘭·斯佩的第一次行動。”


    皇族長老張張嘴,腦子都懵了,直到罷工的大腦再一次重啟,他已經沒了眼前這人莫名其妙的想法,而是木然的重複起幾個詞。


    “數據……師……數據……不是……第一次……不是……”


    見他像是病重一般的模樣,慕斯歎氣抓抓頭發,碧色的眼裏像是有無數數據鏈在遊走,這隻誕生在擁有人工智能與天網之中的職業,正如數據本身般輕易就可竊取無數機密,是必須被國家掌握的存在。


    “我不需要騙你,”慕斯翻出口袋裏的終端,特意給他看看身份證明裏的工號,這是帝國每一位數據師都有的序號編碼,以此證明他們出入天網的資格,確定麵前這名老人看清楚了,他終端收起來,嚴肅的說道:“在我的了解中,亞蘭·斯佩可真是對穆迴風恨之入骨,天網上有大量的殘留數據,都是他曾經設計過的計劃,雖然有一些或多或少被一些意外因素波及而廢棄了,但也有一部分證明它們已經實施過了。”


    說著,他看向穆震,穆震頷首允許,一麵虛擬屏幕才出現在他們麵前。


    皇室長老看清屏幕上到底是什麽時,臉上的表情心痛到大家都會覺得他可憐的程度。


    張天師也呆滯的望著屏幕上無數的“穆迴風”,赤_裸的,用於實驗的,呆滯走動的,被洗腦中的。不管亞蘭·斯佩想要對穆迴風做什麽,就憑這些活著的“證據”,眼見為實的皇族長老就不可能會讓他繼續把這個皇帝當下去。


    慕斯憐憫的看著他,手抬起來又放下,不能像對張天師那樣安慰他,自己也隻能盡量開導這名老人了。


    “總之,一國皇帝竟然會研究改造人這等慘無人道的試驗計劃,從哪方麵來說,都沒有了他能脫罪的可能,不過你也不要太傷心,畢竟他是蟲族,不是人類,往好了想,人類的國王是肯定不會這麽幹的。”


    皇族長老的臉上溢出一抹苦笑,他麻木的說道:“我能明白……”但情感上就難以接受了。


    慕斯在心底歎了口氣,到底是自己養大的孩子,不是誰都能像這位一樣毫不猶豫的開槍的。


    這樣想著,他偷偷看向穆震的臉色,發現果然還是那麽冷硬鐵血。


    看完那堆礙眼的東西,穆震一揮手,屏幕自動撤掉,他才再次開口:“給你看這麽東西,是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


    頹廢中的皇族長老意外的看向他。


    “你會有需要我幫忙的事情?”


    穆震麵無表情的說道:“要表態的你之前就已經表態過了,我不喜歡做重複投資。”


    這麽多年來,皇族長老也了解他的脾氣,並不生氣的接道:“你說吧,我看我能幫什麽忙。”


    穆震抿抿唇,有些艱難的道:“讓帝*返迴……”


    “什麽!”


    皇族長老驚的眼珠子都要出來了,這是幹嘛?造反嗎?不對,從現在的情況來說,造反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了,畢竟……一想到蟲族統治了帝國這麽多年,他整個人都不好了,更加沒力氣追究穆震的大逆不道。


    慕斯正在想事情,如今被嚇了一條不禁白他一眼。


    “幹嘛?別忘了假‘張天師’還抱著惡意的念頭潛伏在穆迴風身邊,不叫迴來出事了怎麽辦?”


    見他隻是蹦出一聲大喊就閉上嘴,穆震心底還是鬆了口氣的,誰讓他忠君愛國這麽多年,眼前這人還算是他的啟蒙導師,就算是他說出這樣出格的話,也會有些緊張。


    給了慕斯一個適可而止的眼神,穆震才嚴肅的說道:“張天師被我發現後足足睡了十天才清醒過來,期間無論使用怎樣的方法他都在沉睡,無法得知中間到底出了怎樣的變數。——而帝*更是在這之前就已經出發,之後通信困難,可以想象,這都是有人有意設計出來的。——情況早已如此惡劣,為了防止出現不可預計的損失,必須要把穆迴風叫迴來,以及還有假的‘張天師’的存在,這都是需要戒備的變數。”


    皇族長老張張嘴,他知道穆震說的都是真的,讓一個對帝*指揮官抱有殺意的人混跡在出戰隊伍裏,不知道到底會發生怎樣的亂子,嚴重的致使大軍戰敗也有可能,但是……但是現在用什麽借口才能喚迴大軍?他們已經打了差不多半個月了啊!


    張天師本來在聽他們說話,終端卻在這時沒有眼色的閃爍起來,他小心看看,注意到這些沒有關注著他,不下意識鬆了口氣,看起信息上的內容,這一看,整個人都不好了!


    由於帝國終端也是每個人的身份證明,所以終端都是自出生就配備有著個體識別的能力,所以誰也不能冒用其他人的身份。改造人雖然可以偽裝出張天師的模樣,卻絕對影響不到機器的判別,因此張天師的終端一直在他手裏,也因此,他能夠收到這封簡直就好像在說穆迴風不好了的信息。


    “諸位……”


    氣氛冷凝中的三人聽到這聲軟弱的唿喚,集體不善的看向滿臉慌張的張天師,他臉上神色幾乎是被不安和恐懼籠罩了,盡是倉惶。


    慕斯見狀不好,忙走到他身邊問道:“怎麽了你這是?突然臉色這麽蒼白?”


    張天師抖著唇說道:“獨鷹來信說,閣下沒有迴複他的信息,所以問我閣下是不是出事了……”


    穆震緊緊盯著他,他本能的嗅到不好的氣息。


    張天師一臉似哭非哭,近似哭泣的說道:“怎麽辦?獨鷹說他查到皇宮裏有人購買過巴爾瑪果實,那種東西有十分可怕的毒性,他懷疑亞蘭的人已經把它帶上了迴風號,閣下……閣下他……”


    穆震目光一厲,當機立斷的說道:“迅速通知東部軍區,中央軍區,一定要確認到迴風號到底有沒有發生變故!”


    “怎、怎麽會!”


    皇室長老臉色蒼白,一下子跳起來來到張天師身邊,聲色俱厲的道:“說清楚,巴爾瑪果實是怎麽迴事?”


    張天師顫抖著嘴唇,重複起獨鷹發來的內容。


    “他說,巴爾瑪果實在精神方麵有著傑出的作用,但同時還有難以戒斷的上癮症狀,接觸過巴爾瑪果實的食用者,會在最長一個星期,最短三天內毒發,然後一生都難以戒掉對巴爾瑪果實的以來,以及……”


    說到這裏他痛苦的好似難以訴說下去,皇室長老見狀急眼的揪住他的衣領,把尚且虛弱的張天師硬是從椅子上提了起來,“接著說!”


    張天師本就在崩潰邊緣,如今皇室長老這麽一逼迫,他頓時嗚咽起來。


    “以及會出現疼痛致死的征兆。”


    皇室長老頓時臉上一片空白,不知不覺鬆開了握緊衣領的手,倒退數步。


    張天師順著鬆開的力道跪倒在地麵上,他好似沒有察覺般繼續說道:“越是清醒越是疼痛,使用果實換來的精神被全部作用在劇痛上,不斷忍耐,然而越是忍耐疼痛越是鮮明,最後……生生疼死!”


    “……”


    四個字落下,現場一片安靜。


    慕斯張張嘴,神色脆弱:“怎麽可能?”


    穆震皺緊了眉頭,嚴厲的臉龐更是難以親近了。


    打不走過去,張天師被穆震居高臨下的睥睨道:“他還沒死你,你這像什麽樣子!”


    慕斯迴過神來連忙說道:“是啊,沒錯,那家夥怎麽可能會死的這麽衰?而且不還有上癮症狀嗎?都疼死了還上什麽癮啊?”


    張天師被穆震這麽一嗬斥,似乎找迴了一些冷靜,理了理思緒才說道:“巴爾瑪果實可以緩解,它沒有強烈的致死性,有的隻是令人的身體不斷接受劇痛的能力,但雖說如此,疼到自殺才是正常情況,不過這也有了其他辦法可以緩解巴爾瑪果實的藥性,隻需要吃下巴爾瑪果實的皮,就能減少疼痛程度,可即使如此,巴爾瑪果實的皮也是巴爾瑪果實,為了不疼隻能不斷的吃,而越是吃越是上癮,在下一次開始,疼的更加難以忍受……”


    這簡直就是沒有活路的酷刑。


    慕斯聽完張天師說的話,腦子裏隻有這麽一個想法。


    一直靜默很少出聲的穆震,頭一次用如此狠厲的目光瞄準了皇族長老,自認活到現在也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長老本人則被這道眼神嚇的渾身僵硬,內心苦笑不已。


    皇族長老無可奈何的表態道:“穆迴風想要登上王位,我不會阻止還會連帶我背後的皇族勢力一起歸順。”


    “不止如此……”穆震強硬不已的說道:“你還要幫他穩住朝堂。”


    隻把人送到王位上,然後撒手不管這種事絕對不可能!


    雖說他早就知道自己兒子認識的人物都不簡單,但是政治場裏的人卻是少。


    穆迴風最開始是沒有結交的想法,為了不受到君主猜忌,後來他一夢重生,又有了被亞蘭發現目的的顧忌,刻意避開了與重臣貴族們的結交。


    因此,穆震此時為他的打算十分恰到好處,一眼看出他勢力方麵的缺陷,把皇族一係綁上他的大船。待到他等位之時,政治場上也不會是貴族們的一言堂,更不會被豎成靶子,變成傀儡皇帝。


    不過這一切謀劃,還要看穆迴風能不能挺過這一劫。


    因為到現在為止,迴風號上的情況,一直沒有傳遞過來。


    這不明的形勢,讓所有人都既忐忑又慶幸,忐忑的是穆迴風如今的人身安全,慶幸的是沒有消息傳來也是個好消息。


    就這樣,在場人心思百轉,神色複雜,卻又不得不等待下去。


    …………


    ……


    迴風號上。


    黑天和明神受到襲擊之後,兩方母艦全都拚盡全力的狠戳傳信裝置,頗有一種哪怕按壞了自家指揮官能迴來就行的魄力。


    因此,明神和黑天紛紛撤退,隻留下一片被他們兩個聯手清場的宇宙星空。


    穆迴風黑天戰機進入迴風號張開的甲板裏,然後平穩落地,目前沒事的人都圍著機甲站成一圈,直到親眼看到自家指揮官下了機甲才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


    這些人之中,張天師是站在頭一個的。


    他在周圍人上前之前把他們攔下,然後抬步走到穆迴風麵前關心的說道:“閣下,您……”


    “不要問。”


    穆迴風下一步止住了他的話,給了張天師一道去別處說的眼神,對方會意的點點頭,幫助他驅散了其他人,把他們趕迴工作崗位。雖說都是閑著的人,但如今還在戰鬥中,說閑也不會閑到哪裏去。


    等到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了,穆迴風才露出被劇痛折磨的情態靠在張天師身上,冷汗大滴大滴從額頭流下,張天師急忙扶住他,語氣裏的憂心分外真摯。


    “您這到底是?”


    穆迴風費力搖頭:“不知道,但是我想我肯定是被暗算了。”


    張天師聞言目光一厲:“迴風號上有間諜?是皇帝的暗殺?”


    穆迴風不奇怪他反應這麽迅速,用力點點頭,肯定了他的說法。


    張天師剛想說什麽,穆迴風又是一聲呻_吟,俊美的臉上虛弱成了慘白,越發惹人憐惜。


    “不行,閣下我先送你迴屋!”


    穆迴風再次點頭,然後好似累急一樣什麽都不說了。


    張天師扶著他,小心的避過路過的戰士,等到他們一起到了指揮官的房間時,他也已經出了一身汗了。


    由穆迴風打開房門,他小心的把人送到床上,張天師誠懇忠實的臉上滿是憂慮。


    “您之前的失誤就是因為暗算的關係吧?”


    穆迴風疼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眼睛睜開都仿佛能看到小星星,他不得不把虛虛睜開的眼睛合上,抖著嘴唇說道:“沒錯。”


    張天師看他這樣,小心的伸手碰碰穆迴風的身體,發現他確實是無意識的顫抖著,而且身體因為劇痛而高熱。


    “您現在感覺怎麽樣?需不需要我去找醫師過來?”


    穆迴風又一次搖頭,“感覺還能忍住……啊哈……”


    在他還沒說完的時候,又一波劇痛湧來,出口的話瞬間變成呻_吟。


    見他這樣,張天師眼底滑過一道暗芒,又一次小聲追問道:“可是閣下您這樣!”


    穆迴風咬緊牙關,狠狠擠出一句話。


    “我的情況要是暴露會軍心不穩,在這樣重要的時刻,消息絕對不能泄露出去!”


    “可是!”


    “這是命令!”


    “……”


    床邊的腳步聲說明對方也在猶豫,穆迴風用力捶打左側心口,仿佛這樣能夠讓自己輕鬆一點兒。


    不一會兒,腳步聲轉移了方向,改為走向門口。


    穆迴風停下捶打的動作,肌肉卻還在劇痛中顫抖,房門傳來關上的聲音,室內變的安靜。


    躺倒在雪白床單上的修長身影有著令人羨慕的長腿和身材,淩亂的黑發不僅沒有破壞此人的從容,反倒為他增添幾分不屑的魅力。而合上的雙眼也是一旦睜開,就能迷亂人心的精彩。


    他嫉妒著倒在床上的這個男人。


    嫉妒他哪怕狼狽至此也不像是真正落魄那樣一無是處。


    ……


    明明有著同樣的身材,同樣的容貌,對方卻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眾人之前,地位也堪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榮譽,美名,權利,稱頌,他還有什麽是沒有的?


    不,他全都有了!


    內心裏這樣迴道,然後嫉妒的恨火瘋狂燃燒。


    如今連“自己的臉”也被換成別人的模樣的心腹,以對亞蘭·斯佩的絕對忠誠逼近了被劇痛折磨中的穆迴風,並精準的把匕首對準他的心髒揮去。


    十分淩厲冷酷的一刀,裹挾了兩人份難以言說的醜陋憎惡。


    刀光都仿佛挑選了需要反射的部分,除去了“張天師”的臉孔,留下了一雙惡毒仇視的雙眼。


    隻要你死了,我“們”就會幸福!


    襲擊者發自內心的這樣覺得。


    在刀尖即將戳破心髒的時候,躺倒的穆迴風仍是一副無力反抗的模樣,劇痛似乎已經奪走了他的全部意識。


    致命危機就在眼前,他也無法拯救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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