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阿波爾怔愣的望著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身影,嘴唇開合,卻沒想到合適的名字來稱唿對方。


    我沒有給他起名啊……


    這時,這句話才有了確卻的實感。


    但還沒等他皺起眉頭,追擊他的雇傭兵們已經先一步喊出聲,順便還讓他了解了自己被當做目標的原因。


    “是神獸!”


    雇傭兵裏的一個男人抓著不斷亮著紅光的儀器喊道,聽的人神色十分迅速的發生變化,有忌憚,有期頤,也有委實看不懂的複雜。


    沉悶的男人抬腳向逐步接近中的白狼邁出,冷聲道:“還愣著做什麽?計劃改變,放棄誘餌,轉為抓捕神獸!”


    “是!”


    眾人齊齊應聲,毒蛇伸出紅色的舌頭舔舔嘴唇,眼裏警惕之色不減,卻笑嘻嘻的說道:“沒想到還沒綁票成功,交易物就自己出現了。”


    虎帥哼笑了聲:“也不算白用功。”


    歸根到底,他們的目的就是根據雇傭人發來的信息綁架神獸的主人,然後用對方交換神獸。


    現在白狼自己跑出來了,他們也不需要多此一舉的抓捕阿波爾了。


    雇傭兵和海盜不同,雇傭兵一向按照規矩辦事,而海盜則貪婪的從不講究道義。


    所以他們的目的從開始就盯在神獸身上,一切行動都是由此而來。


    看到這前前後後的反差,阿波爾再不明白就是真蠢了。


    阿波爾看向踢到一邊的激光槍,想要走過去,但眼前景物一陣重疊模糊,他奮力甩甩頭才自那樣的狀態下恢複過來。


    可是撐到現在,他根本沒有多餘力氣再做些什麽,腰腹處傷口的血流一直沒有停止,他懷疑是傷到動脈了。


    滴滴答答的紅色流到地上,積了一小灘的血水。


    捂著肚子跪下的阿波爾,正是因為這種狀態,才沒有使這些身經百戰的雇傭兵再多派出一個人看守他。


    不是沒有人想到挾持阿波爾讓眼前的白狼老實呆在原地,被他們裝進籠子裏。


    但是誰也不能保證這頭白狼,會不會和之前的重明鳥和金烏一樣不在乎人類。


    神獸的傳說雖然多,但大都是負麵的。


    雇傭兵必須考慮這一點兒來行動。


    被嚴肅警惕著的白狼沒有停下步子的意思,始終保持著冷酷的優雅。


    細心的人會發現,任何接近白狼身體的樹葉會在一瞬間被攪碎,攔路的草叢更是在削平後,才有前足落下。


    肉眼不可見的風速所造成的場麵,就是誰都沒有發現那護身而來的風刃,隻有白狼慢步的高傲模樣。


    “可惡,總感覺被畜生鄙視了!”


    雇傭兵小隊裏的有人突然說道。


    沉悶的男人低聲嗬斥:“看好你麵前的敵人!”


    不是他精神緊張,而是男人出入過無數險地早已打磨出來的神經,正在越發密集的提醒他眼前神獸的危險性。


    他們這組小隊曾經獵殺,生擒過無數高級野獸,十級雲鯨他也曾參與過狩獵。


    任何天生就擁有高於人類的能力的野獸,不管它們是不是有智慧,最終都倒在了狩獵者的腳下,被剝皮剔骨,賣個好價錢。


    他以為這一次的狩獵也是一樣,甚至因為神獸到底是出自傳說的生物,而以為雇傭方的慎重太過大驚小怪,甚至覺得他們花錢買個虛幻中的生物,也是有錢人真會玩兒。


    在這種輕蔑的想法促使下,他哪怕得到了神獸的消息也隻覺驚訝,而沒想過神獸到底是怎樣一種存在。


    長久以來的勝利麻痹了他的謹慎,他應該更加上心才對。


    沉悶的男人被吹飛到天上時,最後一眼就是白狼人性化又高高在上的冰白狼瞳。


    他此時才想到,如果神獸都是這麽可怕的話,那麽他們這些隻抓捕過宇宙野獸的獵人到底怎麽樣才能抓捕到它?


    出於獵人的思維方式,他無意識的想著,直到掉落懸崖。


    阿波爾愣愣的看著白狼開始靠近他,大腦好像拒絕去思考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


    實際上,這也確實有些反人類。


    白狼是風雪的主人,穆迴風作為白狼的主人,更是能夠在風雪中加入精神力。


    在招來風雪之時,他還利用滲透入風中的精神力禁錮了這群人的動作,方便他把他們丟到崖下。


    但說是說的簡單,真實情況則更加可怕。


    當狼的爪足探到森林的陰影之外,一枚被踩過的綠葉被覆蓋上了密密麻麻的白霜,並隨著天上降臨的風雪而迅速結冰冷凍。


    蔚藍無雲的天空迅速聚集起旋渦一樣的烏雲,引來世界末日般的景象。


    白色與灰色,以及夾雜在兩者之間的顏色布滿整片天空,狂風化身巨龍在雲霧間藏起大半身影。


    狂暴的風攜著雪花降臨而下,這可不是溫柔的小雪,而是高山雪原,能夠生生把人類凍結,迷失旅人方向的死亡之雪!


    白狼在此時穿過最後的屏障,一路行來的冰雪漫延到沉悶男人的眼前。


    足有人高的龐大狼獸冷冰冰的掃過他們,冰白狼瞳盡是無情冷酷。


    男人掏槍對準白狼射出一道激光,但炙熱的光能融化了風與冰雪卻被一層藍色罩子阻擋在外。


    身處極境的他再無餘力進行攻擊,砸在臉上的雪比冰雹還要堅硬,睫毛上結了厚厚一層冰。


    白狼見狀,再一次加強了風力。


    體重輕的被直接吹走,落到森林中的不知道哪一處,而重的也不過是苦苦支撐,但也相繼飛走。


    風聲被限製在方圓百米以內,就連阿波爾都受到了波及,被迫把身體蜷縮到一起,並抓住了一塊凸起的岩石才沒有被颶風卷走。


    風雪交加使得這附近的地域積起了厚厚的冰雪,本就失血過多的身體在急速降低的溫度之下更是難以維持清醒。


    阿波爾艱難的睜開眼睛,模糊的視野中,一道巨大的影子出現在眼前,隨後是圍著整個身體的溫暖,輕易軟化了他的戒備,眼前徹底一片黑暗。


    看著阿波爾陷入昏迷,穆迴風蜷縮起身體,讓更多毛貼近他,狼瞳一動,眼前的風雪盡皆消失,除了積雪落滿這片生長著大片熱帶樹木的雨林之外,再沒有一處痕跡能證明這裏曾風雪交加。


    在這之後,他又衝著天空嚎叫了聲,遮擋太陽的烏雲像是得到指令一般快速消散,溫暖的太陽光落到積雪上,更是反射出晶亮的光芒。


    白狼微眯起眼睛掃過這些天然的“碎寶石”,出於對阿波爾的關心心理,他低俯下身,把人馱到背上,快速的在森林裏奔走起來。


    本該在雨林裏稱王稱霸的掠食者,在見到這頭散發著危險氣勢的白狼時,自覺的遠離了他們,這也正好方便了白狼給阿波爾療傷。


    馱著人的白狼找到一處幹爽的岩石洞,穆迴風憑借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弄來了幹草和止血藥草。


    把阿波爾放到厚厚的幹草上麵,他盯著對方腰腹的位置發了會兒呆,然後毫不手軟的撕碎了胸口往下的衣服,露出白皙緊致的肌肉,與那道破壞了阿波爾身體美感的傷口。


    對方赤身*的時候他都見過,穆迴風當然知道這處傷口多麽礙眼。


    伸出舌頭仔細的舔著足有十公分長的傷口,他目測深度肯定也足夠深,不然血不能這麽難止住。


    待到好不容易憑借先天優勢,依靠口水止住了對方迅猛的流血速度,穆迴風幽幽感歎著。


    當人的時候隻舔過自己的身體,現在卻要舔自己宿敵的身體……


    看過阿波爾那張無比蒼白的臉。


    穆迴風心想:得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最近太倒黴了,就當給自己積累福運好了。


    想到這裏,他叼起草藥放在嘴裏咀嚼然後一點一點敷到傷口上,直到綠色糊糊徹底擋住猙獰的腰腹。


    阿波爾因為一陣寒冷自昏迷中蘇醒,看到的就是一頭無比高大的白狼蹲在洞口,耳朵疑似聽到他起身的動靜抖了抖。


    穆迴風轉過身,來到阿波爾旁邊,抬爪按到他肩膀上,沒怎麽使力就把他按躺下了。


    由於失血過多,阿波爾的視野還很模糊,等到白狼湊近,他才發現對方的體型竟然比自己記憶中的還要高大。


    認出了是自家養的那頭,他被按倒也沒怎麽反對,他知道自己腰上的傷口不適合使力,平躺著是最好的養傷方法,但他還是伸手抓抓白狼胸前的毛,因為一看起來就很暖和。


    失血加上被凍,阿波爾真是冷的不行。


    穆迴風自然知道他的情況,甚至他會跑去洞口擋風也是出於這種考慮。


    不過現在阿波爾醒了,恐怕寒冷對他的影響會更大。


    確定一下幹草的厚度,穆迴風起身跑了出去,本來想趁著夜色抓幾隻兔子,但是卻找到被他吹飛的那些雇傭兵聚集起來的場地。


    熊熊燃燒的篝火和烤的正好的兔肉,白狼在夜幕之中勾起微笑。


    “你這是哪裏來的?”


    阿波爾對著叼著兔子,和用精神力托起裝著熱湯的鍋的白狼驚愕的問道。


    他給自己蓋上了厚厚的幹草,他太冷了。


    黑暗的夜裏,兩道幽蘭光亮越靠越近。


    然後就是以上這個場麵。


    叼著兔子的狼,與漂浮在空中的鍋。


    這情景怎麽看怎麽玄幻。


    阿波爾在聞到香氣後下意識吞了吞口水,肚子裏響起了饑餓的叫聲。


    白狼幽幽看他,不知為何,阿波爾竟然在這樣的目光下紅了臉頰。


    足夠蒼白的膚色染上一層淺淺的紅暈,看起來真是分外誘人。


    不可能無動於衷的穆迴風無奈的走了過去,趴下身體,讓阿波爾靠近比人類體溫高出不少的自己,又撕下兔肉喂給躺著最好別動的阿波爾。


    你一口,我一口的。


    在這洞外格外晴朗的夜幕,有影子悄悄重疊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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