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跟自己有著狗血關係的兄妹,一個多年對自己恨之入骨的人,加上兩個不明真相的吃瓜觀眾,她當下腹誹:不狗血當真不能成生活。


    “沈輕言,果然是你。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周梓霖慣有的帶著冷嘲的聲音,人未至,聲先到。


    她微睨著眼,冷傲又不屑的樣子,“想不到你這種自詡清高的人,也會來這種地方。”


    魏誠在旁邊用眼神表示歉意,他剛剛明顯想要阻止他們過來,不過顯然,他拿周梓霖沒有辦法。


    沈輕言給了魏誠一個放心的眼神,表示自己能應付。


    她對著周梓霖笑了笑:“酒吧是很好的地方,沒什麽這種那種的,隻是我一貫不太喜歡熱鬧罷了。”然後看了看她,“好久不見了,上次打電話也沒好好跟你打聲招唿。”


    周梓霖冷笑一聲,“我們之間的關係也沒什麽好打招唿的。”


    隨即又將視線轉到旁邊的鄭煜煬身上,臉上還保持著剛才的冷笑,“怎麽鄭煜煬,剛笑那麽開心,終於追到你心目中的女神了?”


    沈輕言下意識看了一眼她身後的溫睿辰,發現他正神色冷清地靠在吧台邊,似眼前發生的一切跟他絲毫無關。


    “我說周同學,說話能不這麽明槍暗刺的嗎?”鄭煜煬發揮他的人精本性,嬉笑著拉關係:“咱們都是校友,可別這麽針對我們。來來來,坐下喝一杯,過去就讓它過去好了,敬往事一杯酒,大家都是好朋友嘛。”


    過去真的那麽容易過去,她們都不至於是如今的模樣。


    “誰要跟你們這種人是好朋友?”周梓霖自然不接他打來的太極拳,再次將冷銳的視線轉移到沈輕言身上,“沈輕言你果然很不簡單,我才知道你母親居然就是蘇櫻,難怪輕易就能勾引知遠,還讓一眾備胎死心塌地,手段真是令人驚歎,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早有耳聞周梓霖家裏也是經商的,大概也是兩家有生意往來才認識的吧,而且她和顧依禪在一起玩,聽說這些事也不奇怪。


    鄭煜煬往前一步擋在沈輕言前麵,譴責道:“周梓霖你說話不要太刻薄,念在曾是校友的份上跟你好言相待,不要真以為我們好欺負。”


    沈輕言拉住了此刻正氣憤不平的鄭煜煬,示意自己沒關係,不要跟她計較,鄭煜煬麵色不悅地站在一旁生著悶氣,卻也沒有再往前。


    魏誠也拉了拉周梓霖,“小俠女不是這樣的人,你不要聽風就是雨。”


    周梓霖更加生氣了,用力甩開魏誠的手,“為什麽你們都要護著她!你們男人總是看不清一個女人的心到底可以有多壞,你要是再護著她,我就跟你絕交!”


    魏誠一下有些愣住了,還想說些什麽,沈輕言搶先了一步,“周梓霖,隨便你怎麽想我都無所謂,隻要能讓你心裏舒服一些,反正你也不是我的朋友,我不介意,時間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現在這種情況,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才是上上之策。


    一直冷眼旁觀的顧依禪適時才擋住了她的去路,臉上帶著無害的笑容看了看鄭煜煬,“這是你男朋友啊?居然都不告訴我們,我也好替你開心啊。”


    沈輕言靜靜看著她,“我不認為我們之間到了能告訴你個人私事的關係,麻煩讓開些,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希望你們玩得開心,再見。”


    顧依禪撇撇嘴,慢慢挪到一邊。


    沈輕言朝魏誠點了下頭,示意自己就要離開了,得到魏誠一個抱歉的眼神,她表示理解。


    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她們身後的那個人,料想中置身事外的側臉,在吧台邊把玩著手裏的高腳杯,冷然高雅。


    不想再多做停留,她獨自往外走去。


    身後有人追了過來,“等等我啊輕言,我送你迴去。”


    鄭煜煬追了過來與她並肩而行,她勸說:“你才剛來,留下陪魏誠再聊聊吧,他現在估計心情很不好。”


    鄭煜煬充耳不聞,一路跟著她穿過嘈嚷的人群走了出來。在門口她停了下來,看著他認真地說:“我真的不用送,你知道的,就算遇到危險,也是別人危險,放心好了。”


    鄭煜煬早知道她會這麽說,聳聳肩,“我不是怕你遇到危險,我是怕你路上孤獨。”


    還不等她迴答,攬住她肩膀就往主幹道走,“走吧走吧,雖然你也不怕孤獨,就當是陪陪孤獨的我好了。”


    剛走了幾步,後麵傳來一道冰冷的女聲:“怎麽沈輕言,這麽快就走了?”


    沈輕言轉過身來,眼神沉沉,“不然我們還有什麽好說的?畢竟連朋友都算不上不是麽?”


    周梓霖的表情很冷,眼中卻帶著悲痛,“當然,我跟你是沒什麽好說的。”隨即很是憤慨,“你去了知遠的墓地是嗎?沈輕言,你怎麽有臉去打擾他的清靜?”


    鄭煜煬將沈輕言往身後護了護,“你說什麽呢周梓霖,這是他的自由,什麽有臉沒臉的,何況他們之間……”


    “他們有什麽之間!”周梓霖冷冷打斷他,“我告訴你,是她害死了知遠,如果不是她硬要他去見她,知遠也不會在路上病發……”


    最後話還沒說完,她就哽咽了,眼睛微微發紅,強忍著眼淚。


    “你是不是太過分太偏激了,安知遠那種情況就算一直待在家裏你就能肯定他不會病發?”鄭煜煬氣不過。


    初冬的天氣已經明顯冷了起來,沈輕言還沒來得及穿上外套,帶著寒意的風吹來,她隻覺得渾身發冷。


    門口處溫睿辰和顧依禪也站在了那裏,她已經無暇顧及,拉了拉鄭煜煬的手腕,淡淡道:“走吧。”


    “她居然這樣說你,真是……”他還在氣頭上,還想跟周梓霖理論。


    “她說的都是事實。”她用力將他往前拉,“走吧。”


    走了兩步,身後又繼續傳來一聲冷銳的警告:“我告訴你沈輕言,我不準你再去打擾他!你聽見沒有!”


    沒有再迴頭,她拖著不服氣的鄭煜煬就往外走了。


    鄭煜煬執意要送她迴家,她沒有再拒絕,一路上兩個人很默契地保持著沉默。


    到小區門口,她笑著跟他說了再見,卻被他叫住。


    寒風中鄭煜煬的頭發被吹亂,眼神卻是難得的認真,他輕聲說:“沈輕言,你要知道,那真的不是你的錯,過了這麽多年,該放手了。”


    即使早已穿上了外套,她還是覺得冷,攏了攏衣服,沒有接他話,她對著他笑了笑,“太晚了,迴去吧。”


    他還想說些什麽,她已經轉過身往小區裏走去。


    天邊沒有一顆星,黑沉一片,風涼夜冷,哪裏又有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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