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故居翻新拾書文


    事情發生在上個月,也就是2016年8月31日。這一天我記得那可是非常的清楚,原因是老爸老媽糾結了半輩子,終於下定決心,要把我們家的老房子裝修一番。自家的老房子位於海邊,依山傍海,六層的民居,我家在頂層,正南向。雖說是九十年代的老樓,但是住著卻是極舒坦的。房子內部的陳設,二十多年都沒有變過樣子了,而這一天正是破土動工的日子。老一輩的人總是不喜歡改變,為了裝修房子的事兒,我可是沒少費嘴皮子,這才終於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裝修的第一件事兒就是破舊除陳,所以一大早上老媽就拉著我開始收拾東西。收拾歸收拾,每扔掉一件東西就像是舍了老媽的寶貝疙瘩似的,惹得她不住的抱怨。什麽破家抵萬金啊,什麽居家過日子哪能沒有點家底啊,之類的車軲轆話,翻來覆去的聽的我耳朵都要起了繭子了。我終於不勝其煩,躲進自己的房間躲清閑來了,順帶手也把我在家裏留的東西拾掇拾掇。


    我的房間其實隻有半間,那個年代有一種戶型叫做一室半,一室吧還多出來一塊,兩室吧又算不上。父母住一我住半。大學畢業之後,我就自己租了公司附近的房子,很少迴來家裏住了。不過有很多上學時候的老物件,還有大學同學從天南海北寄迴來的小禮物和小禮品,依舊是寄到了老房子的。而這些老物件,也就成了我需要拾掇的主要對象。東西雜七雜八的,收拾起來一點都不容易。


    小學時候的賀卡,各個時期得的獎狀,還有青澀年華收到的情書,以及和同桌傳遞的紙條,還真是包羅萬象啊。文人嘛,都是特別懷舊的,收拾東西的過程反而也成了迴憶的過程,思緒的來迴拉扯,就浪費了一上午的時間。原想著終於大功告成,午飯後我也可以小憩片刻,誰知道老媽又送來了一個大大的紙殼箱子,說裏麵也全是我的東西,我看著倒是眼生,全是些信件一類的。我隨手拿起來一個信封,上麵寫著:


    收件人:辛隕禦


    下麵還有備注,“參加好故事活動。”


    我一拍腦袋,想起來了,是有這麽迴事兒。


    這事兒說來話長,大學即將畢業的時候,我打算憑著自己的一點小聰明混跡文壇,想著寫寫文章,做個自由撰稿人也不錯,可是又苦於沒有什麽新鮮的素材,索性把大學時候寫作比賽得的獎品拿出來做了噱頭,在網上搞了一個好故事的征集活動。原以為不會有人太當真,誰知道還真收到了不少的來搞。當時已經選了一些不錯的寄去了禮品表達謝意。至於老媽拿來的這個紙殼箱裏麵的稿件都是超過了活動時間的稿件,當時忙著準備畢業論文,也就擱置了。現在看到這些稿件,心裏依舊是暖暖的。


    午後的小憩自然是作廢了,一封封一件件的拆開來仔細閱讀,這其中自然是有好的,也自然是有狗屁不通的,更有甚者,還有寫信來求本人的照片,求交友的,實在是荒唐。最後在箱子底下,我拿出來一個大信封,大小嘛,約莫著和大學錄取通知書差不多大,拿在手裏沉甸甸的,一看上麵的地址和郵戳,嘿,竟然是從美國來的。


    這倒是新鮮,不知道這飄洋過海,大洋彼岸來的故事又會有什麽花樣。我於是打開信封,裏麵竟然掉落出來兩本稿紙,就是超市裏最常見的那種稿紙,兩元一打,綠色的格子,每一頁的右下角還標注著“17x20=340”的字樣。這樣的稿紙小學和初中的時候用的多了,一點也不陌生。


    這樣的稿紙的材質大多不怎麽樣,偏偏書寫之人又用的是鋼筆,很多地方的筆記殷的一塌糊塗,可是我的好奇心已經被勾了起來,晚飯也沒有去餐廳吃,盛了點飯菜端到自己屋裏,就讀了起來。這一開頭可就停不下來了,整整一夜過去了,我把兩本稿紙反反複複的看了整三遍。這兩本稿紙,簡直就像是饑餓之人手中的饅頭一樣,及時並且耐餓。雖說這一紙的故事不知道是真是假,並且書寫的方式也是外行的很,斷斷續續不說,甚至有好多故事都不能稱之為故事,隻能算得上是隻言片語。但是故事曲折離奇,情節生動有趣,環環相扣,趣味橫生。


    縱使是已經看完了,合上了那些稿紙,我依然還能夠在腦海中浮現起來很多片段。寫作需要有足夠的想象力,而這兩本稿紙,就像是釣魚的魚餌一樣,把我的思路完全的調動起來了。醍醐灌頂,茅塞頓開什麽的已經不足以形容我的感觸了,我甚至恨不得跑出門去,立刻找到這個人,跟他詳詳細細的問清楚所有的細節。要不是我知道這個人根本就不在門外,我真的會跑出去的。


    外麵的天色已經開始泛白,一夜都沒有睡,自己在紙上隨手的劃拉,寫好的大綱草稿,不滿意就撕掉,如此的反反複複。直到早起做早飯的老爸看到我門口的那一堆草稿紙,忍不住迴頭衝著老媽喊了一句,“趕緊出來看看吧,你閨女又犯了病了。”


    我這才迴過神來,終於弄清楚了我自己的處境,思緒也從民國時期的sh迴到當下,感覺一個夢終於醒了,但是又有一絲絲的意猶未盡的遺憾。


    我把自己寫的草稿和那兩本稿紙又對照了一遍之後,這才心滿意足的躺下了。剛一合上眼,耳邊仿佛又響起了鏗鏗鏘鏘的挖土聲,間或夾雜著一些靡靡之音,聞之令人向往。這一覺睡得太沉,醒來的時候父母連晚飯都做得了,我迷迷糊糊的扒拉著碗裏的米飯,還是不清醒的樣子,迷迷糊糊的來了一句,“都沒有燒賣。”弄得老爸老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疑惑地看著我。


    晚飯過後,我端坐在書桌前,在本子上寫下幾個字:土神鏟七。


    故事自此來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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