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早可都快十歲了,大孩子了,上次為了皇上不讓到南洋做生意的事情,和四爺辯論了好久,四爺雖然生氣,但也欣慰,他也是生子如虎嘛!這弘早和弘時可不一樣,即使是和四爺爭執,那也是臉不紅,氣不急,說話有依有據,與其說是爭吵,不如說是弘早在說服四爺,聽著弘早說的話,有朝廷邸報的內容,有他從賈家得到的內容,還有他在民間打探的內容,更有前朝貿易和書本上的內容,做了自己的推測和判斷,更針對那些官員集體上訴的情況,提出了他們各自對這件事情懷著的私心,還說了如果這件事情怎樣處理才好,更是希望能夠借此提高海軍的實力,多和洋人溝通,才能知己知彼,這和四爺算是不謀而和了,四爺表麵上嗬斥了兒子,但是心裏卻極為驕傲自豪,反觀弘時,真有這樣和自己爭辯的機會,總會把自己氣的快昏過去才罷休。


    淩青迴去,告訴了探春這個消息,讓她有心理準備,探春心裏很是欣慰的,家裏除了元春大姐那個時候不得不去之外,其他的女兒都不希望上頭指婚的,到了她這裏,母親也是這樣做的,這很公平,也是疼愛她的表現,母親早就說過,嫁的門第再高,也不如當正室,看看元春姐姐,日子好像很風光,可哪裏有迎春黛玉過的滋潤啊!這樣的話雖然沒有說的那麽透,但就是這個意思,教導規矩的嬤嬤,教課業的老師也都是這個意思,說明白了,當嫡妻,哪怕是繼室,那也是有尊嚴可講的看,但是作為妾氏,哪怕是宮裏的妃子,不也是說丟就丟,風光過後可能是更多的壓製,甚至沒了性命,探春心高氣傲,自然不想當妾,更不想當繼室了,別看黛玉得盡寵愛,可不還是填房,也是要的跟原配的牌位行禮的,她可不樂意。


    淩青準備著探春選秀的事情,不久南方的消息傳來了,賈環、賈茵過了兩輪,寶玉隻過了一輪,也就是說,賈環和賈茵兩個下一次隻要過了府試就可以成為秀才了,另外幾個賈家的子弟中,有兩個成為秀才,賈政那邊一個勁兒的來信問兒子們的情況,淩青馬上寫信告訴他了,等賈政迴信,則是表現出了對寶玉的極度氣憤,要把寶玉弄迴來,好好的收拾一番。寶玉心裏本來還沒想什麽,但是身邊有一個聰慧的襲人,怎麽會想不到迴家之後的暴風驟雨呢?所以極力的鼓動寶玉直接迴書院去,淩青則是想開了,弄迴來也是那麽迴事,更何況沒有什麽好老師,不過也是不是一點動作都沒有,派人直接將襲人給弄走了,帶到莊子上,並且跟寶玉說了,要想見到襲人,那就努力考試吧!除了這個,身邊一個丫頭都沒有了,反觀賈環和賈茵兩個,淩青則是狠勁的誇獎一番,還送了許多的禮物做獎勵。其他中了秀才的,給的獎勵更多,還特意給了銀子,作為日後學習的費用,更是承諾考試的時候,所有的費用都是賈家這邊出了。


    沒多久,傳來了壞消息,賈政因為政務上的事情被皇上給斥責了,不光是賈政,還有其他人,淩青不覺得如何,但賈赦和邢氏卻在老太太那裏表演了一番,淩青卻不在意,還安慰了賈母一番。緊接著,四福晉就派人來請淩青過去。原來是元春要生了,而且弘早病了。


    若是以往,淩青不會擔心,可是如今年氏、鈕鈷祿氏和耿氏都有了身孕,也快生了,弘早這麽大了,也早就種過痘了,竟然還會生病,若是不嚴重,四福晉是不會派人來找她的,這難免會讓她想到會不會扭轉了天命。


    淩青先是去看了弘早,應該是中毒了,還是很少見的毒,給弘早吃了解毒丹藥,確定沒事了,就讓自己身邊的兩個大丫頭兩個二等丫頭看著,還留下了一個嬤嬤坐鎮,任何人,任何東西都不能靠近這個院子,屋裏點上她拿來的熏香,這是擔心有人在院子外點什麽毒煙。


    之後,淩青才換了衣服到元春那裏,元春本來懷孕八個多月了,這一胎本來就沒有以前安穩,淩青覺得是因為元春的心裏想的多了,這才讓身體和孩子都不好的,這一胎還不是元春特意吃藥得來了,這就使得肚子裏的胎兒有些弱。淩青進去之後,就發現問題了,元春的肚子裏竟然是兩個孩子,為什麽自己上次給元春把脈,竟然沒有發現呢?看來這也是天意了,將原來的產婆都攆出去,自己帶著身邊的丫頭忙活。


    當胤禛迴來就聽說了元春早產的事情,元春身體好,幾次生產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等聽下頭的人說了,是四阿哥先病倒,側福晉才發動的,眉頭皺了起來,問了弘早的情況,聽說已經無事了,就趕緊到元春那裏去,聽說福晉已經封了院子,他也沒說什麽,這麽做很正常。


    燈籠在前引路,但是院子裏的人都沒有注意到胤禛一行人過來,等胤禛進了院子,才看到福晉一手抱著弘晗,一手抱著弘晉,都在望著產房呢!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淩青身邊的大丫頭金釧出來了,她的身上套著粉色的罩衫,雙手都是血,汗水從頭上流下來,讓一些碎發粘在臉上,她的臉色很不好看,對著四爺和福晉,僵硬的行禮,然後看向弘晗和弘晉,四福晉馬上反應過來,哄著兩個奶娘帶著他們離開,然後匆匆的迴來,就聽見四爺低吼著什麽,金釧跪在地上,烏拉那拉氏急忙走到跟前問道,


    “你再說一次,裏麵怎麽樣了,側福晉沒事吧?要不要請太醫進去看?我可以陪著的,我……”


    “我們太太說,側福晉糊塗了,做不了主,請雍親王和福晉拿主意,是要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烏拉那拉氏急了,說道,“當然是保住大人!”


    胤禛心裏想的卻是,最近一直都沒有好消息,皇上今天還說等著他府裏有喜訊呢!皇上龍體不好,這……


    胤禛猶豫,抱琴也從裏麵出來了,跪在地上,說的話正好相反,“側福晉說了,以後孩子就交給福晉了,她來世當牛做馬,也要報答福晉的,求四爺和福晉全了她做母親的一片心意。”


    這下子胤禛也反應過來了,說道,“聽賈家夫人的,保住大人,爺不缺兒子,元春也不缺,可幾個阿哥不能沒有她!”我也不能沒有她,這是胤禛想要說的。


    而屋裏,淩青和元春卻還在對峙著,孩子早就生下來了,但是這個孩子是有缺陷的,淩青的意思是就放孩子這麽走了,可是元春卻寧可犧牲自己的福祉,也要讓孩子活下來,淩青很為難,一直抱著繈褓,這樣的‘天殘’是她也沒辦法的,元春披頭散發,一臉的汗水,可是眼睛出奇的亮,坐在床上,對著淩青乞求著,


    “娘,你讓她活,你讓她們活一個就好,娘,我求你了,娘……”


    淩青一手抱著孩子,另外一隻手罩著孩子的頭頂,從她的手中散出紅光,看著眼前其醜無比的連體雙胞胎,淩青說什麽也不能讓她看到,冷靜的說道,“娘也救不了她們,連魂魄都沒有,活著也是傻的。”


    “沒關係,傻的也沒關係,我能養的,我可以的。”


    “生下帶殘疾的孩子,你會被厭棄,甚至皇上都容不得你,再說,你其他的孩子呢?”


    元春看著繈褓,說道,“她們不是我吃生子丹懷孕產下的孩子,感情是不一樣的,我……”


    “是娘無能,不能保護你,不知道她們是用了什麽邪門的東西,連我都沒有發現,女兒,你還有弘早他們,你不能為了這兩個,讓其他的孩子有危險,何況,不是娘不救,是沒有那個本事救,說完,紅光更亮了,繈褓不再動了。”


    “啊!我的孩子……”元春嘶吼著,昏了過去,一群人闖了進來,淩青已經收起了手,此時繈褓裏露出的兩個孩子,是兩個長得無比漂亮的嬰兒,粉白的皮膚,還有睫毛和清楚的柳葉眉。胤禛竟然也進來了,看到兩個孩子的臉,對淩青說道,


    “她,她們……”


    “迴王爺的話,是奴才無能,保不住她們的命,兩個小格格去了,讓奴才安葬她們吧!”


    胤禛看了看兩個孩子,長的真是漂亮,若是長大了,肯定是比元春還漂亮的美人,沒有想到,閉上眼睛,側過頭,說道,“交給您了,去吧!快去吧!省的她醒了還要看,更是傷心。”


    烏拉那拉氏也看到了兩個孩子,眼眶紅紅的,說道,“我看著她,麻煩您了,還有弘早那裏……”


    淩青給了她一個眼神,答應著退了下去。


    淩青帶著繈褓,坐上馬車直接離開了,然後讓人敲開棺材鋪子的門,要了兩個上好的棺材,然後到了城邊的城隍廟,一直等天亮了,然後帶著棺材離開,連著孩子和棺材都一起燒了,暗中將骨灰散在空中,隻撿了一些木石灰放到兩個罐子裏,用符咒封好,然後又去了城外的寺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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