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爺府裏,淩青早遞了帖子,之後才帶了禮物去了,十三福晉雖然年輕,但也是個精明的,兩個女人話了打著機鋒,知道了淩青的意思就算了。禮物方麵,有給十三爺準備的絕版書,有給福晉的三塊兩克拉的鋯石,一條強光珍珠項鏈,還準備了些精致的玩意兒,給府裏孩子的音樂盒。不是最貴重,但也顯出了真誠。


    這一年正好趕上了黃河發大水,四爺帶著十三爺籌錢去了,淩青馬上派了元春去江南看大哥,讓她見機行事,身邊跟著的丫頭和護衛武藝都不弱,應該會有收獲。淩青這裏也在為府裏還錢的事情擔心,這些年,淩青先是讓自己的莊子種植優良的旱煙葉子,又建了作坊,自己加工,清朝的百姓家裏,這煙絲也是必不可少的,製作精良的煙絲價格不菲,這生意不怎麽顯眼,銷量也大,還有胭脂香水什麽的,慢慢的打出了名頭,幾年下來,也掙了二十多萬兩銀子了。府裏這些年儉省的,造紙作坊什麽的,也有十幾萬兩了。如今,朝廷怕是馬上就要收繳國庫欠款了,這些銀子可就派了用處。


    晚上了,賈政迴來後,見到淩青臉色不對,還以為是元春的事情,就對淩青說道,“別擔心了,宮裏那頭都聯係好了,你別擔心。”


    淩青讓丫頭都下去了,坐到炕上,對賈政說道,“現在朝廷是一點錢都沒了,咱們欠國庫的錢,得還了。”


    賈政煩躁的甩袖子,沉著臉坐了下來,說道,“別人都沒還,咱們著什麽急啊?再說了,那錢是……”


    “你要跟皇家辨是非嗎?”淩青眼睛一瞪,賈政消停了,淩青繼續說道,“你也不用抱屈,你隻想想,若是咱們在這個時候還了錢,會有多大的好處,咱們家大老爺那是扶不上去的,這個皇上能不知道嗎?現在咱們還錢,這是解了皇上的難題,皇上要想賞賜,你覺得這好處會落在誰頭上?”


    “這樣啊……可是,府裏的錢夠嗎?”這才是關鍵啊!


    “以前抄了那些奴才的家,得了八萬,府庫存銀十二萬,這些年積攢了十多萬兩,我私下裏做煙絲的生意,積攢了有十萬,著急用了也可以,你去見皇上,請罪,求皇上恩典,讓皇上饒恕咱們欠了這麽久,也求皇上寬限些時日。”


    “嗯……你說的對,這件事情,還得和老太太商量商量,大哥那裏,也是要說的,就是不知道大哥是什麽意思,再有,就算是還,大哥是襲爵的人,能讓我去嗎?其他幾家……”


    “管他們做什麽,現在還有好處,也是給為追討戶部的欠銀開了個好頭兒。”淩青說道,


    賈政皺著眉頭說道,“那太子那裏……”


    “太子那裏也得表示,因為他欠的肯定最多,可是太子這件事情上,和皇上是對立的,你向著誰?若是有一天太子那裏需要錢了,咱們再搜集一些送去,到那個時候,皇上也好,太子也好,總不能說咱們不仁義吧?”


    賈政一時間也知道怎麽辦好了,想了想還是站了起來,說道,“我去找樓先生。”


    “好。”


    “你先睡吧!”說完就走了。


    這樓先生是個能人,為人陰沉卻有奇謀,本來病的要死了,還是淩青救了他,弄到賈政那裏當幕僚,樓先生做了十來年的師爺,朝廷的事兒,沒有他不懂的,這還錢的事情,淩青自然也早就和他說過了。


    天快亮了,賈政才迴來,梳洗一下,又去了賈母那裏,淩青躲了,和賈母商量過了,就去上朝了。等下了朝,就迴來了。到賈母那裏繼續商量。過了有半個時辰,賈母那裏就派人來叫淩青了。


    “老太太,您找我?”


    賈母的臉色並不好,賈政了解自己的母親,並沒有說淩青這裏早有準備,所以老太太以為家裏隻有二十多萬兩銀子而已,扣除過日子的費用,怕是沒多少。還的少了,那就不如不還呢!


    “家裏欠了戶部五十三萬兩銀子,如今朝廷正難,我和你老爺商量了,看看家裏能湊多少,趕緊還上去。”


    “這……”淩青看上去有些猶豫,


    賈母又說道,“晚還不如早還,咱們家深受皇恩,這個時候不為君分憂,還等什麽時候,也許皇上看咱們忠心,還能給些恩典也未可知,何況,元春也快進宮了。”


    淩青歎氣,這賈母真是軟硬兼施呢!在賈母的示意下說道,“府裏能湊三十多萬兩。這些年我陪嫁莊子種植煙絲,這些年也掙了些,我也拿出來吧!這些年都是我管家,家裏沒有老太太管的時候那樣寬裕,也是我無能。”


    賈母哪裏會不清楚呢?她管家的時候,公公丈夫都是朝廷重臣,哪裏像現在啊!於是說道,“我這裏也出兩萬,家裏再多出三萬,剩下也就是了,你的銀子不能動。就讓政兒去交吧!”


    “兒子明天就求見皇上,這……咱們是交銀票,還是抬著銀子到戶部呢?”


    賈母看著淩青,問道,“老二家的,能辦好嗎?我看還是送銀票的好,也省的知道的人太多了。”


    “馬上就去,老太太放心,那我現在……”


    賈母一揮手說道,“去吧去吧!”


    淩青馬上讓人去找王熙鳳開庫房,另外一頭也聽說老太太那裏去請大老爺了,看來老太太會壓製賈赦的,讓賈政去還錢,也是正常的。庫裏提出二十八萬兩銀子,都送去存了,府裏的護衛都出動了。再從老太太那裏拿兩萬,也就齊了。


    第二天,賈政就帶著銀票和連夜些的奏折去了,臨走之前,淩青還給賈政吃力靜心丸,就是要保證他不會太激動,麵聖的時候沉著對待。當然了,跟賈政說是順氣的。一直到下午才迴來,這一天裏,全家大小都在廳裏等著,賈赦在上午的時候就被叫到宮裏去了,如今大家都在等消息呢!雖然有些把握,但天心難測,真怕出意外啊!


    一直到了下午三點多,賈政和賈赦才迴來。一臉平靜,倒是看不出什麽來,等人進了屋,打發了所有下人,才聽賈政說道,


    “皇上應該是高興的,問了我為什麽還銀子。”


    賈母著急道,“你是如何說的?”


    “我說還銀子是先父遺願,這些年一直在湊,可我能力有限,隻湊了這些來,還請皇上寬裕。”


    賈母點頭,又問道,“那為何叫你大哥了?”


    “皇上問了,我按照昨天商量好的,和皇上說,我大哥在家籌措銀子呢!打算典當些物件兒,皇上這就叫了大哥進宮了。”


    賈赦顯然很是激動,接話道,“皇上問了您的身體,還問了我平時都做什麽,我就說平時喜歡擺弄古董,皇上倒是和我說的很是投機。”


    賈母都沒瞪這個敗家子,繼續問道,“那……皇上就沒說別的?”


    “誇獎了大哥和兒子,還說父親忠心,賜我們一同用了禦膳,這才迴來的。”


    邢夫人咕噥道,“這就完啦?也沒啥好處啊!”


    “這已經很好了。且看著吧!”


    賈母畢竟是老人了,這話說的很對,既然說賈赦在籌錢典當東西,那就得去辦,吩咐賈赦明天到庫房挑選不常用的東西去典當。


    晚上迴了房,淩青就給賈政施了法術,讓他安心的睡個好覺。


    元春那裏,事情也在進行著,官道上,一個穿著綠色布衣的窈窕身影,帶著灰突突的紗幔鬥笠,騎在一匹又胖又髒的駑馬上,身後兩個衣著還不如她的丫頭也是沒精打采的,六個侍衛帶著刀,比他們好些,但騎的馬都不好,也跑不起來,倒是顯得有些違和。沒多久,身後就跑來了一行人,穿著錦衣,一身平民裝束,帶頭的是兩個很有氣勢的男人,一個嘴上有胡須,很有氣勢,一雙眼銳利冰冷,嘴唇倒是有型,另外一個瘦長臉,年輕一些,也很是英俊。看到奇怪的一行人,兩個帶頭的互相對了一眼,年輕的人上前問道,


    “敢問幾位這是要去哪裏啊?”


    最後的一人身材高壯,抱拳還禮,說道,“咱們迴京城,你們也是吧?”


    “是啊!眼看快要天黑了,我們也錯過了客棧,你們可知道附近有什麽地方能歇腳嗎?”


    “前麵有個莊子,似乎可以落腳。”


    “在下姓艾,排行十三,那是我四哥,不知道尊架一行人是?”胤祥說道,


    男人看了一眼他們幾個,說道,“我姓薑,薑德九,前麵的是我家小姐,我們從江南探親迴來。”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隨後胤祥才迴去,滿臉的笑容,胤禛看了,奇怪道,“打聽出來了?”


    “他們是京城人士,從江南探親迴來,他們家小姐心善,把隨身的銀子,加上衣服首飾都換了糧食賑濟災民,連好馬都換了,自己騎著駑馬,穿著布衣迴來了,嗬嗬……”胤祥覺得這小姐很有意思,


    胤禛看他們說道,“能做點事情,也算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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