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t(元神出竅)。”


    伴隨著這句咒語,伊萬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待得頭暈了一會之後,伊萬發現麵前的世界不同了,已經變成了隻有黑白色。他走下床,看見了自己的軀體真躺在床上,陷入了沉睡。


    “果真是黑暗的世界。”


    伊萬麵前不知道為什麽出現了一盞小的煤油燈,他提起這盞燈,在這個黑暗的世界行走起來。


    四周漸漸出現了濃密的霧氣,伊萬走了沒幾步,就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走了什麽地方,都是一片黑暗,隻有麵前的煤油燈照出了一片光彩。


    伊萬在行走的路上,遇到了很多人,他們大多都低著頭,閉著眼睛,麵色蒼白,毫無表情,長長的頭發披著。這也許就是鬼了吧。


    別的小孩見到眼前這副畫麵也許會覺得害怕,但是伊萬卻毫無反應,而且他驚訝的發覺,他的力量在這裏並沒有被削弱,因為就在剛剛,他走過一個女鬼麵前的時候,他清楚的聽見這個女鬼在心裏叫著:“放過我吧,放我過吧。”


    伊萬繼續走著,直到麵前出現了巨大的城堡似的房子-無比熟悉的房子-伊萬曾經生長的地方-荊棘崖。


    不過這個荊棘崖看上去和人間的荊棘崖有著巨大的不同,如果說原本的荊棘崖已經夠恐怖的了,那麽眼前這個就還要死氣沉沉,什麽聲音也沒有,沒有烏鴉的叫聲,沒有病人的打鬧聲,更沒有休息室裏留聲機歡快的歌聲。


    團團的霧氣從荊棘崖的大門底下湧出,伊萬淩空推開門,舉著煤油燈走了進去。


    破敗,死寂,但是卻幹淨到可怕,窗戶上沒有一絲塵埃,地上連一點灰都沒有,就和無菌病房一樣。


    伊萬在荊棘崖大廳裏看見了來到這個世界裏唯一的顏色,大廳裏的聖母瑪利亞雕像,好似被人用最鮮豔的口紅畫出了兩道叉,胸口上□□的部分也畫上了類似吻痕的模樣。看上去無比的墮落。


    伊萬繼續前進,走上大樓,下意識的推開一個病房的門,病房裏站了至少三四個人,他們全部都咧著嘴,在發出無聲而可怕的笑。這些亡魂見到似乎有人來,突然抬起了頭,嚇了伊萬一跳。


    “heisthere。(他在那)”


    他們異口同聲的說出了一句話,然後同時舉起左手指向了一個方向。


    伊萬順著他們的手指方向看去,隻見得走廊的盡頭,一個霧氣最濃鬱的地方,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小門。門口也掛著一個油燈。


    伊萬推開這個大門,瞬間,整個世界好像被上了顏色一樣,從黑白色變成了彩色,而且入眼所見變得富麗堂皇,簡直不像是在荊棘崖。


    伊萬走在這個房間,不,或者說大殿更為貼切的走廊裏,老遠就聽見房間裏傳來歡快卻聽不懂的歌曲。


    循著歌聲,伊萬來到大殿的中心,有點被這豪華的宮殿所震撼到。哥特式鑲金的柱子,頭頂閃著七色光澤的水晶燈,隨處所見的漢白玉雕刻,鵝絨的針織布匹,一切看上去奢華得和皇宮差不多。


    這個大殿足有兩層,伊萬抬頭,正看見2樓有個羊角,背披黑羽,長著長長蠍子尾巴的小男孩,正在那一邊哼著歌,一邊用一個鐵輪滾在磨著自己尖細的指甲,摩擦著發出呲呲的聲響和火花。


    伊萬看著眼前這個人,還真是他的老熟人呢。


    “巴佛滅。”


    巴佛滅聽見伊萬的聲音,細長的眼睛一轉,看見了伊萬的身影,亦是一嚇,鬆開鐵滾輪,從二樓就直接跳了下來。


    “伊萬?”


    巴佛滅似乎沒想到伊萬居然能來到這裏,繞著伊萬走了好幾圈,還用閉嘴在伊萬身上聞了又聞。


    “真是沒想到我們居然這麽快就見麵了。”


    巴佛滅看見伊萬,似乎很開心,長長的蠍子尾巴一直拍打著地麵,他一把拉住伊萬的手,把伊萬拽到他二樓的閣樓上,拿過一個巨大的毛絨墊子,示意伊萬坐下。


    伊萬打量著眼前的巴佛滅,依舊是惡魔的模樣,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居然從一個成人變成了小孩。如果他此時手裏再拿著一個小三角叉,可真就是典型的小惡魔形象了。


    “你怎麽看上去小了這麽多?”


    “我和你打賭失敗,那些賭我贏得大惡魔輸了不少東西,隻能拿我發泄,瓜分了我的一些力量,然後把我丟到了這裏,撒旦懲罰我看守地獄第一層的那些亡靈。”


    巴佛滅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個冒著火焰的蛋糕塞入嘴裏,吧唧吧唧的享受了起來,似乎對於自己被發配的事情,一點都不在乎。


    “你看上去倒挺悠閑享受的。”


    伊萬看著巴佛滅的模樣,好像一點都沒有被發配的痛苦,反而似乎極其樂於呆在此處。


    “那當然,你要知道,地獄第一層是所有人類亡靈呆的地方,沒有撒旦的批準,任何惡魔和墮天使都不可來這裏。因為人類的靈魂,對於所有惡魔而言都是吸引力極大的美味和玩具。”


    伊萬聽著巴佛滅的話,迴想起紅門外的場景,結合紗卡曾經說過關於地獄第一層的介紹,的確無比符合。


    很顯然,讓巴佛滅來看守亡靈,簡直和讓惡狗看守肉包子一樣,即使顧忌撒旦的顏麵,想來巴佛滅暗地裏也監守自盜了不少。


    “那看來你還要感謝我呢。”


    伊萬忍不住打趣。


    巴佛滅撇了伊萬一眼,撅了撅嘴,看上去可愛極了。


    “隨你怎麽說,不過我問你件事,最近你們是在打仗嗎,怎麽這麽多女巫的靈魂掉了下來。”


    巴佛滅不知道那裏取出一個權杖,淩空點了一下。


    “砰”,天上就掉下了一個厚厚足足比伊萬還要高的書。伊萬粗略的看見書麵上寫著“美國地區女巫名冊”,然後巴佛滅就拍打著翅膀跳了起來,嘩嘩的翻開。


    “讓我看看。我看看。。一個兩個。。。哇喔二十五個。居然比十年裏死的還要多。”


    伊萬也湊到這本書前,果真見得女巫那一欄裏麵,密密麻麻的擠滿了女巫的名字。那些死掉的名字都被巴佛滅畫了一個勾。剩下的後麵都有出生年月和死亡日期。隻是還沒到死期,沒有被勾而已。


    伊萬一一看過這些人的名字,卻驚奇的發現了一個現象:“怎麽沒有安娜莉,菲歐娜和瑪麗拉文的?”


    巴佛滅翻了翻書,然後一把合上,一屁股坐在了書上,兩個腳翹啊翹的。


    “曆來巫毒之後和超級女巫都不歸這本書管,由莉莉絲自己管。你,我就不知道了。”


    巴佛滅手裏的小權杖再是一敲書,書又“砰”的一聲消失不見了。


    “你可不許說出去我給你看過這本書哦~雖然,規定這種東西我才不稀罕,但是,你知道的。”


    巴佛滅這個不知道活了的多少年的老妖怪就像真的小孩子一樣你,對著伊萬擠眉弄眼起來。


    就在這時,時鍾發出了“咚咚咚”的聲音。


    巴佛滅一看時鍾,不舍的看了眼伊萬,說道:“你必須走了,天快亮了,否則你靈魂就不好迴去了。”


    “我才了一會。”


    伊萬從走到荊棘崖,再到和巴佛滅說會話,也不過半個小時左右。


    “這裏流逝時間比較快嘛~記得,把來的咒語倒著念一遍,就可以了~快點哦~要不然到了白天,陽光對靈魂傷害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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