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藝迴到了帥府,軍令已經下了,發兵,去長安。


    何川這時走了上來,“大帥,已經通報給所有大營,一炷香後開城出擊,按照原有部署,涇州天節軍各部便會同時相應,以狼煙為號!”


    羅藝拿起了頭盔,又將李世民禦賜的金紋刀佩戴齊整,開口道:“好,既然李世民已經帶著長安武備六萬大軍北上,若是不出意外,這個時候都到高陵了。”


    “等拿下了長安,以我天節軍的軍備,加上洛陽宋馳一部,守住長安一年不是問題,到時候突厥與迴紇的合兵同時進兵高陵,哼哼!”


    何川擔憂道:“大帥,那鹹陽的涇陽衛,不先收拾他們了麽?”


    羅藝神色一震,臉上帶著殘忍的笑意,“本想入城就動手的,沒想到被那混小子帶著輸了那麽久的錢,我還真是愚蠢,為何在打牌的時候沒注意你的眼神示意,若是趁著打牌的功夫把涇陽衛給殺幹淨了,哪還有現在的破事!”


    何川歎息一聲,自家主帥就是如此,打仗是聰慧狡猾,可玩樂的事就喜歡沉浸進去,輸上頭了都不甘失敗。


    “著本帥親衛三千軍馬守住鹹陽大營,將涇陽衛圍而不打,靜候我的軍令!”


    何川眉頭上有疑慮,“這不打涇陽衛,那鹹陽生亂怎麽辦!”


    羅藝如何不知這種結果,但現在要配合涇州的大部隊伍一同起事,打涇陽衛時間一長,涇州各部叛軍就會誤判行事。


    不打留其餘隊伍守住鹹陽,羅藝又擔心自己搜刮來的錢財被人給洗劫了去。


    若在平日,這些錢財他是看不上眼的,但這是輸掉的銀錢,內心總是憋著一股氣,現在派親衛守住鹹陽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


    “先不管了,發兵長安!”


    鹹陽城內,火光四起,一隊隊天節軍士卒高舉著火把就出了城。


    ……


    李預掏出了望遠鏡,看著一隊隊兵馬從城外趕去。


    李世民和李靖早就裝備了這東西,看著眼前令人驚顫的畫麵,兩人紛紛咽了一口口水。


    “幸好你李預當時是讓陛下帶兵前往涇陽,若真是北上征討突厥,那的確要出大問題!”


    周靈均也撤迴了望遠鏡,一臉的擔憂。


    “叛軍光鹹陽就將近四萬,這是一場大戰!”


    “還好我們進駐了鹹陽,可以依計行事!”


    李預迴過頭來,從懷中取出地圖看了一眼,鄭重道:“不出意外,除了平涼有玄甲軍駐守,其餘各地現在已經開始奪城了!”


    李靖一臉擔憂,“李預,往後這種事情,你還是直接上報的好,今夜不知要折損我多少大唐士卒了,叛軍趁著夜色偷襲,多少大唐好男兒,今夜,唉……”


    李預抬起頭,無奈道:“你以為我是什麽角色,羅藝一個開府儀同三司,位比三公的大臣,我說他謀反陛下就會信?”


    李世民沉默不語,其實一切都在李預的預料之中,世家上次的涼州一戰輸了,加上李預自述的遭遇,他的目光自然會轉到李預的個人安全上來。


    對於世家門閥敢顛覆大唐的手段,他想著他們沒這個膽子,沒想到還是保守了。


    狗急跳牆到如此境地。


    大唐拿下突厥,開疆拓土,北境再無戰事之後,對於大唐的益處難以計量,這幫人目光就這麽短淺麽?


    還是李預想得到,門閥們如此急切,就差他下旨抄沒家產了。


    李靖歎息一聲,“唉,所行所想,需有鐵證在手,但人心難料,我也沒猜到居然在貞觀新朝就有人敢起兵造反,他們真就不把我等,把陛下放在眼裏麽?”


    周靈均接話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組織起有效的對抗,不能讓叛軍接近長安,要不然長安必定會陷入混亂,又有世家門閥潛伏長安作亂,那陛下和李預你的心血就全白費了!”


    李世民點點頭,“不急,你看李預就不急,既然李預猜到了,那叛軍定然是失敗的,你李預有何手段,速速施展出來吧!”


    “手段?沒有,看周靈均表演啊!”


    周靈均略微沉吟,起身走出屋外。


    城內的動靜早就被涇陽衛看在眼裏了,見到周靈均出來,一眾弟兄都圍了上來。


    “周姑娘,動手麽?”


    周靈均登上屋頂,看到所處的四周都被天節軍圍住了,戴上麵甲走出府外,頓時就被天節軍攔住了。


    “喲,又是你個小美人,大晚上的上哪去啊!”


    周靈均冷笑一聲,“我乃涇陽衛都尉,你們嘴巴放幹淨一點,再言語無禮,休怪本將將爾等拿下!”


    “哈哈哈!”


    一眾天節軍笑了起來,“小娘子火氣還很大,隻可惜你們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死到臨頭?看來你們天節軍是想造反了不成!”


    一眾天節軍也不否認,隻是持著槍戟圍住周靈均。


    “看來,你們真是造反了,那本將也不多說了!”


    “算你識趣,等著吧,等我們大帥打進了長安,你沒準還能落個好,要是出了差池,那定然斬你們二百人祭旗!”


    周靈均沒說話,退迴了府內。


    看到一眾弟兄圍著她,她略微鎮定了下思緒。


    “既然造反已經坐實,那今夜奪城,蘇禾,你領三十人潛伏刺殺,伺機奪取城門,章武,你領三十人前往鹹陽將軍府,襲殺傳令之人。”


    “再有二十人,現在先出此地,驚擾守衛,隨後前去守住軍馬,以防叛軍驅馬衝擊城門,然後大家一舉衝出去!”


    “其餘的人,等出去之後,三人一隊開始巷戰,掃除所有叛軍!記住不能傷了百姓,諸位還請保護好自己!”


    今天這場戰事,是周靈均作為涇陽衛的第一次考驗。


    她考慮了鹹陽的所有情況,現在鹹陽守軍起碼三千之眾,最好的情況就是將城內沒一處地方都化為戰場,盡量的分散這三千天節軍的優勢。


    李預自然也聽到了周靈均的部署,對於這個戰法還是認同的。


    “要開打了嗎,李預不如就我們三個一隊!”


    李預看著李靖迫不及待的神情,勉為其難的點點頭。


    “出發!”


    李預帶著李世民一行準備就緒。


    見到周靈均的時候,李預開口道:“你記著別慌,信號彈塞好了,一有危險及時傳信!”


    周靈均點點頭,“將軍保重!”


    “吱呀!”


    隨著所在軍營的大門打開,門外一隊天節軍再度轉過身來。


    “怎麽,今晚你們又想……”


    下一瞬,一堆的箭矢射出,全部命中臉頰,一隊天節軍還沒發出慘叫就被衝出來的涇陽衛給瞬間斬殺。


    “鐺鐺鐺!”


    隨著鳴號聲響了起來,頓時城內陷入了混亂。


    “走吧,月光下的李天王,該你表演的時候到了!”


    李靖嘿嘿一笑,迅速衝入了一個巷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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