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程懷亮呢?”


    二樓的雅座上,李預和李淵掃視了一圈,隨後起身來到窗戶前,這才看到一個靈活的小胖子迅速的跑走了。


    “爹,娘……我成功了!”


    位於興寧坊的盧國公府上,程咬金正完成了今日的朝會,才迴到家中喝了兩口茶,猛然就聽到了程懷亮的歡唿聲。


    “什麽事如此吵鬧?”


    程咬金方向茶杯,站起身來就看到氣喘籲籲的程懷亮迴來了,撈起他的水瓶就灌了幾口,嗆了幾口後才停了下來。


    程夫人連同程處默也走了出來。


    “孩兒,什麽事如此高興!”


    程懷亮喘了幾口,才一臉興奮道:“爹,咳咳,李預答應我進入涇陽軍了,他答應了!”


    程咬金一把提溜住兒子,臉上湧現出笑容來,“皇天不負有心人啊,你小子可給我記住了,進去了好好學東西,別給尉遲寶林給比下去!”


    “爹,我當然知道,就尉遲叔叔大過年的來家裏讓你顏麵盡失,我定然會幫你找迴場子的!”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行了行了,你爺倆就沒一個正形,天天爭這個奪那個的,人尉遲將軍還在收複吐穀渾呢,你看看你!”


    一聽到自家媳婦數落起來,程咬金隻能訕訕而笑。


    “對了,要請李預將軍來我家了坐坐麽,畢竟往後懷亮就得在李預治下了!”


    程咬金倒是馬上嚴肅起來,“你這娘們就別想這些事了,上次的事沾上了李預,你還沒吃夠虧不是?”


    一想到上次在大理寺被李預駁斥的顏麵盡失,程夫人也隻能打個哈哈,一把拉過了程懷亮。


    “兒子,要是苦了累了,你得咬著牙,往後爭取一個比你爹有出息的名頭來。”


    程處默性子恬淡,也鼓勵道:“弟弟,努力!”


    程懷亮笑著拍拍老哥的肩頭,“放心吧,往後你出去跟人說話大聲點,畢竟你弟弟我可是涇陽鐵騎。”


    “對了老爹,李爺爺今天找李預談話了!”


    “那李大爺跟李預說,要招攬弟子,去曆練了!”


    程咬金一愣,隨後帶著程懷亮坐下,問明白了緣由,頓時陷入了沉思。


    他是親眼見證李預如何調教世家弟子了。


    涇陽一行之後,長孫衝現在克勤克勉,往常年輕人總喜歡吟詩作對,以彰顯自家文采斐然,長孫衝可沒少出席這些場麵。


    不過涇陽之行迴來之後,長孫衝為人開始低調起來,從長孫無忌的閑談的語句之中,得知了這小子今年秋天便會參與科舉,看樣子穩重了許多。


    與一群世家弟子交流作詩,上得了什麽台麵。


    若真讓長孫衝金榜題名,那才是名震天下。


    至於杜荷,如今加入了杜如晦的雕版印刷之中,已經主持了不少長安日報的撰寫,字裏行間所蘊含的律法知識,以及對於天下大勢的判斷,可謂鞭辟入裏。


    假以時日,杜荷必定會深入大唐人心,成為一代文學大家。


    其餘的李雪雁,還有李長歌,如今也是天下皆知的大唐雙姝,其曲藝歌詞,如今長安百姓都在傳唱。


    房遺愛就更不用說了,簡直就是年輕一輩的楷模,浪子迴頭的典故名傳天下,引得無數人都用房遺愛來做參照,期望自家一輩都能學習房遺愛。


    一幫長安無惡不作的二世祖,硬生生被李預改造成了這樣。


    今日朝會,得知房遺愛再度向大唐國庫上交五千兩白銀後,陛下那興奮勁,程咬金已經許久未見了,這讓他如何不羨慕房玄齡。


    “五百兩銀子,便能有機會得到一次絕佳的晉升之姿,這……”


    程咬金說著,看向了程處默。


    “爹,我是世子,最近沒犯錯呀!”


    程懷亮也是拉住老爹,“爹,那日子苦著呢,你想想大雪天在地裏摘棉花挖紅薯,你慎重啊!”


    程咬金站起身來,看向了程處默,“兒子,跟爹說,想不想為自己努力一把,拚盡全力的去做好一件事?”


    “當年你爹是幾次生死攸關,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你們這幫孩子能在我的蒙陰下成長,爹是覺得很值當的,但爹對你們也有期望,一如我要求懷亮進入涇陽軍,人不可躺在功勞簿上混一輩子,這樣的人我程咬金可看不上!”


    程夫人連忙一把拉住程咬金,“我說老程,你這是幹嘛呢,這事得說好。要是孩子不願意,你們都不能逼迫孩子!”


    程咬金點點頭,看向了程處默。


    程處默身為世子,戰亂年代是跟著父親吃了不少苦頭的,所以天下太平之後,父親在陛下的要求下開始讀書,改名程知節。


    受此影響,他程處默也被教育好好讀書,如今家裏就有三個老師時長來為他授課。


    反而是老二,最受父母關愛,他很多時候都想不明白,可隨著年歲上來了,得知他為世子,能繼承父親爵位,懷亮卻什麽都沒有了,他頓時釋懷了不少。


    想想剛剛父親所說的,這輩子有拚盡全力的去做什麽事嗎?


    “父親,那孩兒便聽從你的安排!”


    “好,好大郎!”


    程咬金滿臉欣慰,他是明白了,跟著李預,他老程家往後要衰敗可難了。


    正欣喜著,突然仆人來報,說是長孫大人來了。


    程咬金一愣,讓家裏人都收拾收拾,人才走了出去,長孫無忌已經風塵仆仆的趕了進來。


    “義貞,來來來,這邊有事情要你幫忙呢!”


    “輔機,何事來著,這不才下朝不久!”


    進了屋內,長孫無忌端坐在椅子上,程咬金陪同者,茶水奉了上來,長孫無忌喝了一口,這才看向程家眾人。


    “處默和懷亮都在呢,你們兩個小子前些時候去看那慶功大典了麽,我都沒見著你們!”


    “長孫大人,我們兩個去過了!”


    長孫無忌笑眯眯的,“那你們兩出去玩耍一會,我跟你們父親有事商議一番!”


    知道事關大唐的一些機密,程夫人連忙領著孩子下去了。


    “老孫,咋迴事了!”


    家人退了下去,程咬金也喊起長孫無忌的化名來。


    “老陳,陛下有重大的事情要我跟你傳達一下,”


    “什麽事,看你神神秘秘的,不會是陛下要跟李預開誠布公了吧。”


    長孫無忌沉吟了片刻,這才說道:“其實也差不多,哎哎,你別激動……”


    程咬金哪能不激動,眼看兒子要進涇陽軍了,這事來的也太不是時候了吧。


    這個時候要是讓李預明白他陳老哥對他藏著掖著,一起忽悠他,那他先前的謀劃不都白費了。


    “陛下是怎麽想不通的,不是跟李預關係沒培養到位,打算先拖著的麽?”


    長孫無忌也歎息一聲,“事與願違啊,義貞,你就說說,你若是李預,一人覆滅一國,天下震動,你站在陛下的角度來看,真的還要躲著不見麽?”


    程咬金長歎一聲,“可也太不是時候了吧!”


    長孫無忌招招手,讓程咬金貼了過來,這才小聲說道:“事情難辦,陛下也不能一直躲避,所以這段時間,尋了一個容貌與他貼近的人,讓藥師叔寶配合一下,我們……”


    話一說完,程咬金更是愣住了,直接說不出話來了。


    什麽?


    找個假的陛下來誆騙李預,這越來越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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