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上忘拿了。

    真是……

    被不靠譜的父母和狡猾的宋言修逼得一點理智和正常都不保了。

    但是都出來了,她索性也不這麽快就折迴去。實在是太沒存在感和愛了。

    她走著走著,就不知不覺走到小區操場。

    那裏有兩三個初中生打籃球,還有一位媽媽帶著三四歲的寶寶玩皮球。

    她走到高台上的石階上,看了眼自己的深藍色牛仔褲,然後便直接坐下。

    杵著下巴,看下麵打球打得熱火朝天的少年,她好像沒有見過打籃球很厲害的男生,恩,就算有她也沒怎麽留意吧。

    當所有女生迷戀流川楓的年代,她卻愛上了張愛玲,對一群流著臭汗幹耍帥的青春期少男不感興趣。

    甚至有些反感。

    現在嘛……倒是覺得青春有活力挺好的。

    可能自己以一種怪阿姨的心態來看待?她忍不住笑了聲,對自己這老成的想法感到好笑。

    25歲,女人的分水嶺,她卡在這個點上,還不能用阿姨來自稱吧。

    “哇哇哇……”她注視著籃球架下跑來跑去的男孩子看了會兒,耳邊傳來孩子高亢的哭聲,她忍不住朝聲音望去,便看到自己下方,那個小朋友抱著一個皮球哭得可憐兮兮。

    他應該是想爬上台階,但因為一隻手抱著皮球,最後不小心滑下去了,然後衣服上灰撲撲的,不知道哪裏磕著碰著了,就哭了。

    莫曉默默看了眼,總覺得,小朋友是朝自己的方向爬過來的樣子。

    起身,下了幾節台階,莫曉蹲下,默默和哭成了小花臉的小男孩對視,眉眼彎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孩子柔軟的頭發,聲音十分溫柔,“小朋友,為什麽哭啊?”

    她眨眨眼,漆黑的瞳孔裏倒映出小男孩小手頓在臉頰邊,眼睛一眨不眨盯著自己好奇地看的臉。

    小男孩水洗過的眼睛像是一對黑葡萄,好看的緊,他怔愣了會,然後便咧嘴笑了,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拍了拍自己懷裏的皮球,“玩!”

    聲音清脆可愛,笑起來月牙兒似的眼睛,一下將莫曉那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母愛”(咦?)激發出來了。

    她伸手故作好奇地摸了摸皮球表麵,然後眨眼睛疑惑地問他,“要和我,玩這個嗎?”指了指球,再指了指自己,笑容溫柔。

    小男孩繼續咧著嘴,

    小牙齒整齊可愛,聽完想了下點頭,“姐姐好看,要一起玩球球!”

    莫曉哭笑不得地撇了撇嘴,這麽小的孩子居然就開始看臉了?

    但是對上孩子清澈幹淨的眸子,她又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來,她看了眼孩子身後無奈地攤手對她笑得很善意的年輕媽媽,然後對著小男孩點頭,“可以啊,不過以後摔倒了不要哭,要趕緊站起來哦~”

    她伸手拍了下小男孩手掌心以及衣服上的灰,然後牽起他胖乎乎軟乎乎的小手,慢慢走下台階。

    來到空曠的場地。

    她耐心算好,但不是很喜歡和小孩子打交道……大概童年帶表妹袁心歌帶出了陰影吧。

    她陪著小朋友拍皮球,她覺得自己這樣子肯定特別滑稽,但是小孩子叮鈴鈴像風鈴一般動聽的笑聲,讓她感到很舒心。

    “姐姐姐姐,你有對象沒啊?”小朋友精力再多也隻是小孩子,玩了一會就累了,抱著小氣球屁顛屁顛地跑到石階上,在最低的那一節坐下。

    拍拍旁邊的位置,讓莫曉也跟著坐過來。

    莫曉坐過去,剛坐下,就聽到小孩子認真的聲音清脆響起。

    她的臉頓時僵硬地抽了抽,有些不敢相信這麽小一團,就懂這個了。

    “咳咳,你猜?”莫曉尷尬地看了眼一旁自她下來時就臉色微妙地盯著她看的年輕媽媽,後者隻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略不自在的笑容叫莫曉有些不解。但是她隻當對方覺得兒子太丟臉了。

    小包子鼓著臉,有些喪氣地學著大人的樣子老氣橫秋地歎氣,聳聳肩膀,無奈道,“哎,我媽媽說了,長得好看的不是有對象了就是搞基了!我還是太小了,等我長大了你就老了,也沒法和你在一起……”

    三四歲的孩子,這番話卻說的無比順溜和舒暢。

    莫曉在被天雷轟炸得渾身一震的同時,不由對這孩子的母親投去一個狐疑的眼神,這位媽媽,你就這麽教孩子的?

    請問搞基這樣高難度的詞匯量,你怎麽做到教孩子的?!

    她哭笑不得,難道現在的00後.10後都這麽早熟和厲害嗎,無數個2333飄過。

    似乎也沒料到自家熊孩子會在外麵語出驚人,小孩子的媽媽有些欲哭無淚地瞪著眼睛,對小豆包兇巴巴地說——

    “跳跳,你再胡說我就沒收你的玩具了啊!”

    原來小屁孩叫跳跳。

    跳跳聞言皺了皺鼻子,對莫曉神秘兮兮地說,“我跟你說啊美女姐姐,我媽媽就是紙老虎,你知道紙老虎是什麽嗎?我不知道,但是我爸爸說她是,那她就是了!”

    莫曉:……孩子,你爸媽真是一對絕配了。

    不過,你聲音太大了,你媽媽的表情很可怕!

    “跳跳!你爸爸居然說我是母老虎?”年輕的媽媽一改之前的畫風,幾乎是暴走的模式,她擼袖子,上前就要抓小豆包,麵帶暴怒。

    跳跳機智地趕在媽媽發火之前,躲到了莫曉背後。

    然後他媽媽一撲,就差點將莫曉撲倒了。

    還好及時收住腳步。

    隻不過——

    “誒,我說你怎麽那麽眼熟,原來你真的是莫曉啊!”年輕媽媽長了一張微肉感的娃娃臉,但是脾氣好像不是很好。

    她湊近莫曉,盯了一會兒,然後驚喜地說道。

    莫曉卻有些稀裏糊塗的,看了對方那張娃娃臉半天,努力找了下自己腦子裏儲存的人像……

    娃娃臉,大眼睛,翹鼻子,小嘴巴……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卻有了這麽大一個寶寶,嗯……

    “你是……陳默?”最後她擰著眉頭,終於有了頭緒。

    麵色突然就冷凝起來了,認出了這個老熟人。

    169陳默

    169陳默

    娃娃臉,大眼睛,翹鼻子,小嘴巴……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卻有了這麽大一個寶寶,嗯……

    “你是……陳默?”最後她擰著眉頭,終於有了頭緒。

    麵色突然就冷凝起來了,認出了這個老熟人。

    陳默見莫曉陡然拉下臉,不由嚇了嚇,忍不住後退一步,然後抿了抿唇角,才低頭麵色複雜地說了聲,“你還怪我嗎?”

    怪嗎?莫曉問自己,應該是無法原諒吧。

    看到陳默,莫曉就難免地陷入了迴憶。

    當年她考上了不錯的高中,覺得自己可以擺脫掉中考的陰影……然後高一的時候,她結交了熱情活潑、開朗可愛的同桌陳默。

    陳默,名不符實。和她沉默寡言文靜的名字比起來,她本人不知道有多麽愛說話講笑。基本上,哪裏都能聽到她開朗的笑聲。

    她為人熱情,哪怕是那個時候抵觸社交的莫曉,也不由自主地在她的感染下,慢慢和她成為不錯的朋

    友。

    高中,和初中不同的是,也許你交到的朋友,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莫曉那個時候覺得,陳默大概就是這樣一個朋友。

    她們幾乎天天一起玩,主要還是陳默粘著莫曉,班上有些女生覺得莫曉長得漂亮又高傲,於是不怎麽喜歡她。而每當有人說莫曉不好的時候,隻要陳默聽到了,就會很生氣地去和她們爭執。

    有一兩次,被莫曉剛好撞見。

    也因此,莫曉對陳默更加信任和喜歡。那個時候還沒有粉文理班,她也還不認識劉晨若。

    陳默便是莫曉在那個學校那個班上唯一的好朋友。

    然而……

    隻是那個時候罷了。

    到後來,莫曉發現和陳默之間總少了點什麽,是一種無法達到契合的溝通。

    陳默屬於不動會死星球人,她好動還喜歡交朋友,對人熱情但是沒有耐心和毅力。

    這隻是兩人有些不太能求同存異的異端,真正爆發的還是魏錦源事件。

    事情,是這樣的……

    那個時候魏錦源還是有來找過莫曉,無疑不是希望贖罪希望被原諒和重新開始。而莫曉的態度十分冷淡和生硬,不管魏錦源說什麽,她都冷冷地掉頭就走。

    魏錦源堵了她幾迴,有幾次恰好是陳默陪她出去買日用品什麽的時候。

    因為魏錦源本身就是個說好聽點是溫柔,難聽點就是軟弱沒脾氣對誰都溫和以待。加上他長得眉清目秀的,一來二去被陳默記住了。

    而魏錦源又想通過莫曉身邊的朋友從而達到目的,最後便偷偷加了陳默的qq,兩人就聊起了莫曉。

    魏錦源一直借著陳默提供的“情報”成功製造了和莫曉的“邂逅”,而陳默也借著機會和魏錦源聊得熱火朝天。

    最後便是芳心暗許的戲碼。

    是的,陳默喜歡魏錦源,這是直到莫曉被好朋友欺騙背叛之後,才猛然察覺的一件事。

    她開始嫉妒,嫉妒魏錦源對莫曉那麽好,而莫曉卻總是不理不睬的冷淡樣子走讓她覺得生氣。

    為此她還和莫曉大吵了一架,用“如果朋友之間還什麽都瞞著就別一起玩好了”成功威脅到莫曉,也知道了莫曉和魏錦源的故事。

    莫曉以為告訴陳默真相,她就會知道自己對魏錦源的態度這麽惡劣的原因,也就不會那麽義憤填膺地說她不懂得珍惜別人的好。

    但是卻沒想到,懷著不可說的心思和目的的陳默,卻利用莫曉對她的信任,傷害了莫曉。

    那一天,莫曉約陳默出去玩,後者躺寢室床上說不想出去,莫曉便去超市買文具了。

    而好巧不巧的是,莫曉買完了文具想去陳默最喜歡的那家餛飩店給她帶一碗餛飩,卻在門口看到應該在寢室躺著的陳默,打扮光鮮亮麗地和魏錦源說話。

    陳默背對莫曉,但是背影和衣服都可以確認是她。她直覺不對勁,走上前剛想和陳默說話——

    這個時候完全不知道她存在的陳默卻突然聲音拔尖,有些銳利地對魏錦源道,“魏錦源,你難道不知道我喜歡你嗎?你卻每次都在約我出來的時候提莫曉……你不覺得很過分嗎?”

    莫曉立即僵硬了身體,一時之間沒有打斷陳默,而是掩飾得很好,不遠不近地聽他們接下來的對話。

    而心裏卻震驚無比,陳默私下居然和魏錦源走得這麽近……並且還喜歡上了魏錦源。

    而接下來的話,便是莫曉對交朋友感到絕望的導火索之一——

    “她有什麽好的?她家境一般家裏沒錢不說,人還脾氣大性格古怪……這就算了,一個可以隨時私奔和別人玩曖昧的女生,你怎麽就看上她了。

    我那麽喜歡你,你卻還念著她,真是過分!”

    莫曉當時怎麽想的?嗯,好像是感受到了這世界無窮無盡的惡意和厄運。

    自那天起,莫曉和陳默再也沒有一起玩,友情就這麽完了。而到了高一下學期,文理科分班,莫曉選擇了文科,而陳默選擇了理科。

    就這樣,兩人文理一條溝,徹底成為陌生人。

    再然後,莫曉就認識了劉晨若。

    故事迴憶到此結束。讓我們迴到充滿狗血的現實裏來。

    陳默變了一些,又似乎沒變,她有些尷尬地抬頭,見莫曉冷著臉沒什麽表情,不由憋紅了臉。“莫曉,其實當初的事,我很想和你說聲對不起……對不起當年我因為一時的嫉妒和可恥的自尊心,中傷你……還拿你的傷心事傷害你。”

    那時候高一,還不知道這些道理,等懂了,卻發現失去的再也找不迴來了。

    莫曉沒有吭聲,隻是看了眼因為無聊又開始一個人玩得很開心的跳跳,不由問,“你結婚了?”

    這孩子看起來有三四歲了,這意味著陳默幾乎是一畢業就結婚了的。

    陳默似乎沒想到她會主動問話,愣了下,然後看向玩的不亦樂乎的兒子,神情柔和下來。“是啊,拿畢業證的時候順道領了證,孩子都這麽大了……”

    莫曉看著孩子,麵色沒什麽變化。“挺好的。”

    至於孩子的爸爸是誰,陳默又為什麽迴了這個鎮上生活。

    這些莫曉統統覺得不重要了。

    170悔恨

    170悔恨

    “你……還好嗎現在?”陳默咽下嘴裏的苦澀,神色有些難過,她這些年其實一直都很想和莫曉道歉,但是沒有勇氣,不敢見她。

    但現在,她發現,哪怕她道歉,好像也於事無補了。

    莫曉拂了拂被涼風吹得有些亂的頭發,聲音沒什麽起伏,“挺好的。”

    “那……”陳默還想說什麽,卻見莫曉突然轉過頭,好像看到了誰,她順著莫曉的視線望去,隻見一個穿著黑西裝的英俊男人站在門口位置,朝她們的方向走來。

    男人很高,大概一米八五朝上,很瘦,膚色的白和西裝純色的黑成了極致的對比,他一雙眼睛深邃幽深,鼻梁很挺,唇很薄,英氣的眉微揚,明明看上去氣質那麽冷的一個人,陳默居然覺得他在笑……

    “那個男人真帥,莫曉你也覺……”陳默還沒見過這麽好看的男人,見莫曉一動不動地盯著那那男人看,以為她也是覺得好看,忍不住搭話。

    結果,莫曉用實際行動證明她被打臉了。

    “你怎麽過來了?”要是之前莫曉還不想理宋言修這個成功策反了她父母的男人,但是現在,她隻想早點離開,不想和陳默有過多糾纏。

    宋言修挑眉,心道看樣子火氣降下去了?

    “我見你手機落家裏了,便出來找你。”他從口袋裏掏出莫曉的手機,遞給她,“還生氣?”

    莫曉哼哼,端著冷漠臉,“我們不熟,生什麽氣。”

    “等等……你們認識?”陳默在宋言修蘇一臉的聲音出來時,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了,再聽他和莫曉這溫柔親昵的說話,還能出入莫曉家,這……

    她心裏不禁有些落差地想,這麽優秀的男人,該不會真的是莫曉的男朋友吧?

    宋言修像是才發現陳默這個人似的,淡淡地看了眼便收迴視線,問莫曉,“你朋友?”

    莫曉怎麽沒有發現陳默那不敢接受的神情,心裏冷笑,不管過去多久,

    陳默這個人再怎麽好,還是改不了見不得身邊人比她過得還要好的毛病。

    “一個同學,好多年沒見,沒認出來。”莫曉走到宋言修旁邊,盡管還別扭,但是站他身邊的意味不言而喻,至於對陳默的介紹,她撇得很幹淨。

    宋言修便沒再管陳默,莫曉介紹人如果說得多了,就是關係不重要的意思,這點宋言修心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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