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華夏名醫堂的辦公場地已經被記者們駐紮圍攏,自然不是商量事情的地方。而中醫公會的投資者單行書和李令西的住所也被無能不能的記者搜索到,所以,他們連家都不能呆了。


    在這幢秘密別墅裏,管緒和李令西悶聲抽煙。寬敞的大廳裏煙氣繚繞,有種霧蒙蒙的模糊感。


    “管少,有沒有什麽辦法?”李令西抬起頭看著管緒,沉聲問道。


    “還在想。”管緒掐滅手上的煙蒂,出聲說道。


    “他媽的。胡宗慶那孫子,要是讓我捉住了,非把他腦袋給打爛不可----他跑的快,這爛攤子讓我們收拾?”


    “是啊。”管緒說道。“可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也隻能扛著。誰讓我們是他老板呢?”


    “唉。我不甘心啊。”李令西說道。“咱們的名醫堂發展的多好啊?正是財源滾滾來的時候。說實話,如果不是中醫公會壓在咱們頭上,咱們就是這個國家最有實力的中醫機構-----好不容易累積起來的名聲,就這麽毀了-----不甘心,真是不甘心。”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管緒安慰著說道。“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平息民眾的怒火,把這件事情給解決好。無論受害者家屬提出什麽樣的條件,我們都答應他們吧。”


    李令西瞪大眼睛,說道:“那怎麽行?這不是承認這件事情就是咱們的責任嗎?”


    管緒苦笑,說道:“你覺得,我們不承認,這件事情就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嗎?胡宗慶已經跑了,政府肯定要讓咱們名醫堂站出來承擔醫療事故的責任。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我再找找人。”李令西說道。


    “沒用的。”管緒搖頭。“民怨甚大,找誰都不行。花點兒錢把事情擺平了吧。錢是賺來的。隻要名醫堂的牌子還在,以後就有賺不完的錢。”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名醫堂的牌就要砸了。”李令西說道。


    管緒沉吟了一會兒,又抽出一根煙點燃,說道:“那你有什麽辦法?”


    李令西也沉默了。


    如果他有辦法,還用跑到這兒來取經?


    “這次事情一結,怕是咱們要改行了。”李令西說道。“中醫完蛋了。”


    “隻要能賺錢。做哪行都一樣。”管緒笑著安慰道。


    “是啊。”李令西鬱悶的點頭。


    突然,他又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不過,能把中醫公會拉下水,我心裏怎麽就那麽痛快呢?咱們完了,他們也要跟著咱們陪葬。嘿嘿,如果按照我的想法,還不如讓事情多耗一段時間,看那小子以後還怎麽囂張-----這算是壞消息中的好消息吧?”


    想起上次在辦公室裏所受到的羞辱,李令西心裏想到一種非常解恨的報仇辦法。


    “他們家大業大,現在應該比我們更著急。”管緒煽風點火的說道。


    “他們活該。”李令西說道。“對,就這麽幹。反正咱們的牌子也要砸了。咱們就把事情拖著,讓這件案子影響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人罵中醫-----最好把中醫廢了才好。”


    “由你負責吧。我再想想別的賺錢路子。”管緒說道。


    “好的。管少,你就瞧好吧。嘿嘿,我一定讓他們生不如死。”李令西一臉陰沉的說道。


    “別玩的太過份。把我們自己拖進去了。”


    “放心。我知道分寸。”李令西把手裏才抽了兩口的煙蒂按進煙灰缸,說道:“管少,咱們出去吐吐氣?在這兒抽了一下午煙,都悶壞了。”


    “你去吧。我看會兒書。”管緒說道。


    “嘿,你啊-----要懂得及時行樂。我說啊,淩笑那丫頭那麽喜歡你,你就把她收了嘛。”李令西一臉猥瑣的笑著說道。


    “我不想讓淩隕為難。”管緒說道。“現在,我隻有你們這幾個朋友了。”


    李令西很是感動,身體裏有股曖流緩緩流敞著。說道:“我隻是開開玩笑。以咱們管少的這身板長相,想要什麽樣的女人還不是手到擒來?要不,我先幫你安排兩個小處女解決一下生理問題?”


    “滾吧。我暫時沒這方麵的需要。”管緒笑著說道。


    等到李令西的車子發動跑遠,管緒的表情變的陰沉起來。


    一個大胡子外國人從樓上下來,站在管緒身後,說道:“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這一次,中醫應該完蛋了吧?你很快就可以功成身退了。迴到美國,組織不會虧待你的。答應你的那筆錢和解藥,都會給你。”


    “胡宗慶呢?”管緒問道。


    “和當初約定的一樣,送他到了日本。”大胡子男人笑著說道。


    “嗯?”管緒的眼睛眯了起來,有著淩厲的殺氣。


    “放心吧。我辦事,你放心。”大胡子從口袋裏取出根雪茄,用一把精致的剪刀細細的剪著。“他死了。死在那麽遠的地方,華夏警方連他的屍體都不會找到的。”


    “做事一定要幹淨利落,不要留下任何痕跡。”管緒叮囑著說道。


    “做為一名清道夫,我比你更加明白這個道理。”男人笑著說道。“好啦。看來你又要有客人拜訪了。”


    大胡子說完,便轉身往後門走去。顯然,他是不太方便和管緒現實中的一些朋友碰麵的。


    果然,門口再次響起了汽車的喇叭聲音。


    管緒看到,跑在前頭的是一輛最新款的銀色奔馳銀翼跑車。車上坐著兩個漂亮時尚的女孩子,正是淩笑和寧碎碎這一對死黨。


    看來,淩笑這丫頭又換車了。


    後麵跟著的是李另西的奔馳,他才走不久,竟然又調頭跑迴來了。管緒嘴角輕笑,他知道他為什麽又轉頭迴來。


    “又換車了?”管緒走到院子門口,對著從車上跳下來的淩笑說道。


    “哪有?我可沒錢換車呢。”淩笑笑著說道。“是碎碎這小富婆的新車。我借來過過癮。”


    管緒看著碎碎,說道:“這款車好像剛剛上市不久,得好幾百萬吧?”


    “我對車不太熟悉。是父親送的禮物。”寧碎碎溫柔的笑笑。話很少,不張揚,沒有炫耀的意思。


    “哦?生日?好像不對啊。我記得你的生日是五月十五。應該還有一個多月吧?”


    “哇,你竟然記得碎碎的生日?”淩笑大驚。“我都記不住呢。”


    “我還記得你的生日是九月十一呢。”管緒笑著對淩笑說道。


    “啊。我太激動了我太激動了。”淩笑抱著寧碎碎叫道。


    “不是生日。”寧碎碎說道。


    “是碎碎的作品《琴瑟》獲得世界‘阿卡漢建築大獎’提名。”淩笑幫忙解釋道。


    “阿卡漢建築大獎?”管緒明顯有些驚訝。在美國留學多年的他很清楚,阿卡漢建築獎為世界六大最著名建築獎項之一,與普利茲克獎齊名,獎項每三年頒發一次。著名的埃及亞曆山大圖書館、耶路撒冷老城複興項目、馬來西亞雙峰塔等建築都曾獲得此獎。


    即便隻是此大獎的提名,也足夠讓人驕傲一生了。如果寧碎碎願意,她現在就可以進入世界上最著名的設計公司工作。


    難怪寧碎碎一向嚴厲苛刻的父親會獎勵一輛奔馳跑車,這確實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


    “是啊。”淩笑得意的點頭。好像好朋友的成績就是她的成績一般。“現在就有很多建築公司邀請她幫忙設計作品呢。以後咱們家碎碎就有數不清的賺錢機會了。”


    “恭喜碎碎。”管緒笑著說道。“我們應該去慶祝一下。”


    “所以我又跑迴來了。”李令西笑嗬嗬的說道。“走。去錦鯉。我請客。”


    他說話的時候視線一直盯著寧碎碎,可是對方卻像沒有感覺到似的。


    他很小的時候就認識她,然後就喜歡上她。這個女孩子性格乖巧溫婉,不顯山露水,卻總是能夠做出讓人驚訝的事情。


    上小學時,她的成績就好的驚人。一直到現在,她仍然是他們這群人中的驕傲。


    知道她獲得阿卡漢建築大獎提名,李另西的心裏即有高興又有些酸澀。他為寧碎碎取得的成績高興,也為一直沒能進入這個女孩子的芳心而感到苦澀。


    “好。我們去錦鯉。哪兒的私房菜不錯。”管緒趕緊接話,不給寧碎碎反駁的機會。


    “好啊好啊。我也好久沒有吃過了呢。我現在打電話定座。”淩笑說道,拉著寧碎碎的手又鑽進了奔馳車。


    “她越優秀,我越著急。”李另西無奈的說道。遞了根煙給管緒。


    “如果能夠讓她陷入情網,她身上的光環就會瞬間消失。”管緒笑著說道。“努力吧。我支持你。”


    “走吧。我給你當司機。”李令西說道。


    管緒笑笑,鑽進了李令西的奔馳車。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城市裏悄然流行起了一種叫做私房菜館的隱私場所。


    ‘私房菜’指開在住宅或是寫字樓中,無牌照、無跑堂、無固定菜單,惟獨廚師有手藝的小本餐飲‘買賣’。


    ‘私房菜’的曆史,可以追溯到清末光緒年間。據說祖籍廣東的世家子弟譚瑑青,祖父輩都當官並好飲好食,其父譚宗浚把家鄉粵菜混合京菜成譚家菜聲震北京。後來家道中落,譚瑑青坐食山空,便由家廚或妻妾做拿手的譚家“私房菜”幫補家計,宴設家中,每晚三席,須提前三天預訂,最盛時訂位要等一個月。


    錦鯉便是一家很有名的私房菜館,而且學的是廣東正宗的譚家‘私房菜’。每晚定製九席,經常一位難求,但是來此用餐的人非富即貴。


    淩笑和寧碎碎把車子泊在停車場,正準備進門的時候,卻和另外一撥人碰了個正著。


    “是你?”淩笑的好心情立即消失了大半。


    “大哥哥,你們也來吃飯?”寧碎碎笑著說道。


    秦洛帶著林浣溪和貝貝出來吃飯,卻沒想到會碰到熟人。


    他完全無視了淩笑,對寧碎碎笑笑,說道:“是啊。你也來吃飯?”


    寧碎碎撲哧一聲笑開了。淩笑沒好氣的說道:“我們不是來吃飯,難道是來跑步的?”


    “----”


    管緒和李令西走上前來,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遇到他們最不想見到的人。


    但是既然碰上了,總是要打聲招唿的。


    他對著秦洛點了點頭,看著林浣溪說道:“好久不見。”


    “是啊。”林浣溪麵無表情的說道。


    “這位漂亮的小姑娘是?”管緒看著林浣溪懷裏抱著的貝貝,笑著問道。


    “我女兒。”林浣溪答道。


    “你女兒?”管緒明顯一愣。


    “我們的女兒。”秦洛上前摟著林浣溪和貝貝說道,像是在宣告他對她們的主權。


    “爸爸,這位沒你好看的阿伯是誰啊?”趴在林浣溪懷裏的貝貝抬起頭,小臉捂得紅撲撲的,學著管緒的語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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