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前後兩個方向出來,把秦洛給圍在中間,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包圍圈。


    肌肉男走過來,咧開大嘴對著秦洛笑了笑,就把懷裏的貝貝遞到秦洛手上。


    他們老大正用槍指著這小子的腦袋,他們並不擔心秦洛會耍出什麽花招。


    秦洛接過貝貝,就探她的脈博和感受她的心跳。還好的是,一切正常。還有勻稱健康的唿吸。


    秦洛這才放下心來,看來這幾天把這小家夥給嚇壞了。


    “把錢給我。”紋身男在後麵喊道。


    秦洛右手一甩,就把黑色皮包丟給了紋身男。“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吧?”


    “等等。等我們驗完貨再說。”紋身男喊道。“耗子,你出來點點。”


    於是,又從秦洛的背後走出來一個身材幹瘦的男人。男人的身體非常矮,大概隻有一米五幾。站在秦洛麵前跟個小孩兒似的。


    “謝謝兄弟送的銀子。”那耗子走到秦洛麵前的時候,還特意的拱了拱手。


    “不客氣。”秦洛冷笑著說道。


    “嘿嘿。上道。兄弟很上道。”耗子點了點頭,大搖大擺的走到紋身男麵前,接過那個黑色皮包,打開拉鏈,抓起一疊百元大鈔用手指彈了彈,然後抓著黑包搖了搖,又隨便在裏麵摸出幾捆,見到裏麵並沒有假鈔後,對紋身男說道:“老大,成色很足。份量也夠。”


    “很好。”紋身男的眼裏露出異樣的神采。“《金匣藥方》呢?”


    “在皮包的外層。”秦洛說道。


    耗子打開外層的拉鏈,取出了一個暗金色的盒子,對秦洛說道:“是不是這個?”


    “是的。”秦洛點頭說道。


    耗子研究了一番,問道:“怎麽打開?”


    秦洛取下脖子上的鑰匙丟過去,說道:“用觀音的底座插進盒子上的插槽就成了。”


    耗子正要照試,紋身男喝道:“你他媽的小心點兒。這不會是什麽炸彈吧?”


    “還是讓我來試吧。你們別汙了這寶貝。”一個男人的聲音從紋身男後麵傳了進來。


    秦洛眼神一凜,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然後又恢複了平靜。


    “是你?”秦洛冷笑著說道。


    “是我。”秦銘點了點頭。他走過來,從耗子的手裏接過《金匣藥方》和鑰匙,然後按照秦洛所說的方法,把觀音底座插進金盒鎖孔。


    哢啪!


    金盒彈開,秦銘滿臉激動,雙眼放光的取出裏麵的那塊兒羊皮卷。


    “這就是《金匣藥方》?”秦銘一邊用電筒看著上麵的小字,一邊問道。


    “既然帶來了,你覺得我有必要做假嗎?”秦洛反問道。


    秦銘也是名中醫,而且是一名小有名氣的中醫。看到羊皮卷上麵的三記藥方,臉上的笑容像是跨掉的大堤,堵都堵不住。


    他看著秦洛,說道:“難怪被稱為《金匣藥方》,果然名符其實。可惜,現在是我的了。”


    “是的。現在是你的了。我隻是想知道,你為什麽這麽做?”秦洛滿臉痛苦之色,被自己的親人出賣,心自然很不甘心


    秦銘沒有立即迴答秦洛的問題,而是把羊皮卷再次放進金盒裏鎖起來。並且把它們小心翼翼的藏在自己的衣服口袋裏,這才對紋身男說道:“把槍給我,你們先離開吧。記得把自己藏好。不然,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嘿嘿,大哥。我們省得。我們省得。”紋身男笑嗬嗬的說道。“那這錢?”


    “你們拿走分了。”秦銘無所謂的擺擺手說道。有了這《金匣藥方》,他還用在乎這區區五百萬嗎?


    “是是。謝謝老大。謝謝老大。”紋身男連連道謝。那個大塊頭的肌肉男和耗子也是臉色狂喜。這五百萬給他們幾兄弟平分,每人也有好幾十萬啊。


    “滾吧。”秦銘揮手說道。


    “謝謝大哥。謝謝大哥。”


    紋身男再次道謝,然後和他的兩個兄弟提著那黑皮袋子朝著外麵溜去。


    “他們都走了。現在,輪到咱們兄弟好好敘敘舊了。”秦銘手裏舉著紋身男的手槍,一臉笑容的對秦洛說道。仍然是平時那種純粹溫和的笑意,可是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破落院子裏,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我沒有你這種兄弟。”秦洛嗬斥道。


    “哈哈,不要衝動。在我的印象裏,一直以來,你都是一個很沉穩的人啊。怎麽?現在受不了了?”秦銘像是個戰勝的將軍似的,一臉戲謔的對待著他的戰俘。


    “你為什麽背叛秦家?”秦洛再次問道。


    “為什麽?你竟然問我為什麽?”秦銘突然狂笑起來。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我為什麽不能問?秦家一直待你不薄。爺爺一直把你當做親孫子看待,把他所有的醫術都傳授給你。我也一直把你當做大哥,其它人也沒有把你當做外人,-----”


    “那是他們欠我的。那都是你們秦家欠我的。”秦銘大聲喝道,打斷了秦洛的話。


    “我們欠你什麽了?”秦洛看著他瘋狂的樣子,心裏想到的卻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


    這是個瘋子!


    秦銘掃了眼四周,說道:“這兒說話不太方便。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秦洛問道。


    秦銘舉了舉手裏的槍,說道:“你覺得,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要麽,你死。要麽,你和貝貝一起死。”


    “你要殺我?”秦洛滿臉詫異的問道。


    “當然。不然的話,我為什麽在這個時候出現?”秦銘笑著點頭。“原本,我應該讓他們把你們放迴去。然後我再偷偷的從他們手裏取走《金匣藥方》。他們都是我這些年培養的心腹,是不會背叛我的。”


    “那個時候,我即能得到《金匣藥方》,也仍然能獲得你們的信任----至少,我可以先確定《金匣藥方》的真偽再製定下一步計劃。還可以監督你們有沒有報警和尋找幫手----可是,就在今天晚上,我的計劃突然間改變了。我等了那麽多年,我實在不想再等下去了。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等。”


    “促使你改變計劃的原因就是-----你想在今天晚上把我殺了?”


    “不錯。到時候,把責任推給他們-----那些綁匪。以你們秦家人的智商,一定會相信的吧?”秦銘一臉得意的說道。


    “確實。”秦洛點頭。


    秦銘走近兩步,用槍指著秦洛的腦袋命令道:“跟著我手裏電筒的光線往前走。要是敢有什麽不軌之心的話,我不介意提前把你殺了。當然,我更樂意你能去體驗一下我收藏多年的寶貝。你一定會驚歎的。”


    “我很樂意。”秦洛說道。然後在秦銘手裏那支電筒光線的指引下,來到了一間廢棄的地下室。


    以前小的時候,他也來過這個抗戰紀念祠玩過。但是他從來都不知道,這紀念祠的下方,竟然還有這麽一處隱蔽的所在。


    地下室陰暗潮濕,有很濃重的黴味。當然,秦洛這個時候並沒有挑剔環境惡劣的權利。


    秦銘按了牆角的電燈開關後,屋子裏才充滿了昏黃的燈光。


    一隻肥胖的老鼠從牆洞裏鑽出來,小眼珠咕嚕咕嚕的轉著,和秦洛的眼睛乍一對視,便唧唧叫著跑得無影無蹤。


    房間裏的家具布置很簡陋,隻有一張簡易的木頭小床,一張顏色剝落的高腳桌子和一張帶有椅背的椅子。除此之外,房間裏再也沒有什麽大件的家具了。


    “把貝貝放在床上。”秦銘說道。


    “髒。”秦洛有些不樂意。那木板床上光禿禿的,沒有被子和褥子,上麵還落滿了灰塵。他實在不願意把貝貝放在上麵。


    “如果她死了,是不是就不嫌髒了?”秦銘把槍口對準熟睡的貝貝。


    “算了。小孩子應該不會在乎這個的。”秦洛無奈,隻得小心翼翼的把貝貝放在木板床上。


    貝貝換了一個新的地方睡覺,而且還有些堅硬,讓她有些不舒服的滾了滾。但是很快的,又唿唿的扯起鼾來。


    她沒有醒,讓秦洛稍微安心。呆會兒場麵太過血腥的話,會嚇倒她的。


    “好了。現在輪到你了。”秦銘說道。從桌子上扯了條繩子丟給秦洛,說道:“把自己給綁了。”


    “你不是要和我談談嗎?”


    “別再試著反駁我的話。我不介意先打斷你一條腿。”秦銘怒喝著說道。“現在開始綁。一分鍾後我會檢查。如果你沒捆好的話,代價是一隻手。然後我會親自幫你綁好。”


    秦洛便不再言語,默默的用繩子捆綁自己起來。


    秦銘走過去試了試強結,發現這家夥還挺實在的,把自己捆的是結結實實。想動都動不了。


    “坐在那張椅子上。”秦銘指著擺在房間中央帶有靠背的椅子,說道。


    秦洛聽話的坐上去,沒有任何掙紮。


    他如此配合,反而讓秦銘有片刻的心悸。好像,什麽事情都在他掌握中似的。


    可是,明明現在是自己占了上風,自己手裏有槍,他已經被捆成了一個稻草人-----


    秦銘走過去,一隻手持槍抵在秦洛的腰眼上麵,另外一隻手用繩子尾端把秦洛的身體緊緊的綁在了椅子上。


    當一切大功告成,秦洛再也沒辦法動彈之後,秦銘才鬆了口氣。


    “很好。現在可以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寶貝了。特別為你準備的。”秦銘像是獻寶似的,一臉驕傲的對秦洛說道。


    “是什麽?”秦洛問道。


    秦銘走到那張破桌子邊沿,拉開抽屜,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個鋁製的醫療盒。


    打開盒蓋,從裏麵取出一個玻璃小瓶,指著瓶子裏的卵狀物體對秦洛說道:“知道這是什麽嗎?”


    秦洛眯著眼睛看了看,坦誠的說道:“不知道。應該是某種動物產的卵吧。”


    “不錯。這是峰蝶卵。你夢寐以求的東西。”秦銘一臉擰笑。


    “你這個瘋子。你徹底的瘋了。”秦洛怒罵。


    做為一名高明的醫生,會救人,也會殺人。如果你沒有一百種辦法把人殺死,而且讓警察找不出任何破綻的話,那麽證明你還有漫長的路要走。


    秦洛自然知道這峰蝶卵是什麽東西。這是世界上最殘忍最恐怖的殺人利器之一。據說無價無市,常人很難得到。


    峰蝶,亞馬遜蝴蝶和蜜蜂的雜交。一種珍稀的蝴蝶品種。


    蝶蝶卵注射進腦袋,卵吸食大腦,發育成幼蟲之後,像蛆一樣頂破頭皮。


    蝶蝶卵吸食腦髓發育成幼蟲,需要七天時間。在這七天時間裏,每一分每一秒都讓人生不如死。


    秦洛真是想不明白,到底有著怎樣的仇恨,他竟然想到用這種東西來殺死自己?


    “你是不是感到很榮幸?華夏十三億人口,有幾個人能夠像你這樣死得如此昂貴?”秦銘笑著問道,他正用一隻大號的注射器在吸吮透明玻璃瓶裏的卵狀液體。


    “應該感到榮幸的是你吧?”一個清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冷洌、幹脆、語速很快,像是一個急性子的人。


    秦銘迴過頭去,見到一個身穿黑色緊身夾克,黑色皮褲,腳著黑色皮靴,垂直的長發披散在肩膀上,模樣看起來非常冷酷的女人站在門口。


    古宅。老院。昏暗破落的地下室。明豔的少女。


    這幾種元素組成了一幅既詭異,卻又讓人覺得非常和諧唯美的畫麵。而這少女的步伐猶如鬼魅,悄無聲息的就出現了。簡直是挑戰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你是誰?”秦銘大聲喊著的時候,已經伸手去摸他放在桌子上的槍。


    少女沒動,任他把手槍握在手裏,然後對著自己瞄準。


    啪!


    秦銘的手指扣動了扳機,槍聲響了。


    可是,子彈卻飛向了屋頂。而他那隻握槍的手臂卻掉在了地上,鮮血如泉水一般,從斷臂處噴湧而出。


    “犯龍息者,殺之!”少女冷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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