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也說了,站在帝國都額角度上,會支持我的決定。”劉易斯顯然是有備而來,“作為帝國的王後,這種時候,如果連我都退縮了,那麽,帝國還有什麽權利去要求其他人也這麽做?”


    “如果你是一般人,我當然會支持,可……”


    “可我是經過了改造的人魚,可以不要拿這個借口來敷衍我麽?”劉易斯端起咖啡杯小小的抿了一口,在留給陳泓足夠的思考時間後才繼續道,“別人不相信,陛下您應該知道,研究院對人魚體能的統計工作從來就沒有終止過,隻要接受適度的鍛煉,經過改造後的人魚和普通人類並沒有區別,甚至咋某些方麵他們還要比普通人類更為優秀。是人類固有的,人魚很柔弱的觀念將大家束縛住了,才會導致今天人魚們被當成易碎品一樣看待的結果。作為王後,我有義務站出去,為所有人做出表率。”


    “所以,你是一定要到邊境駐地去麽?”陳泓簡直頭疼得要死,偏偏劉易斯拿出來說服自己的東西又都是他看過不止一次的,就是想反駁都沒有理由。


    “我不但自己要去,我還希望能夠把陳紀也帶去。”這才是劉易斯今天專程到辦公室來找陳泓的真正原因。


    “你在告訴我這些以前,已經和研究院的人溝通過了吧?”以陳泓對劉易斯的了解,沒有絕對的把握,他是不會隨便對自己說這些的,“你是什麽時候產生的這個想法?”


    “如果你問的是我個人,我隻能說已經很多年了。”作為一名曾經文武雙全的人,劉易斯雖然是主動選擇了參與改造,並最終嫁給了陳泓成為帝國的王後,但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放棄某些曾經屬於過自己的東西,隻要時機到了,他就一定會站出來努力為自己去爭取。


    “那另一個呢?”


    “我隻是希望能夠親自陪著他去完成自己的心願,才在研究院幫他去努力爭取的。”


    “為什麽之前沒有告訴我?”是害怕我會製止麽?陳泓並沒有問出口,但他的眼睛裏卻是清楚的寫入了這個疑惑。


    “隻是不知道成功率有多少,而且,我不想你在中間感到為難。”作為帝國的主人,劉易斯相信,隻要他肯開口,研究院應該不會太過為難自己的提議,但卻會給他扣上一頂極其壓抑的帽子,讓陳紀未來的路更加難走。


    “我該說,謝謝你的體貼麽?”陳泓苦笑著為自己的杯子加上一點奶精,卻發現化開後卻發現,這杯咖啡已經變了味道,就好像剛剛劉易斯話裏所隱含的意思一樣,甜膩卻讓自己剛到無法入口。


    “抱歉。”


    “我們之間不需要說這些。”陳泓放下甜膩的咖啡,走上前去擁住輪椅上的劉易斯,並在他的發頂落下一個輕吻,“不要對我說對不起,是我忽略了當年對你的承諾。”


    “阿泓……”


    “噓——”不要試圖幫我解釋什麽,那隻能讓我更加感到無地自容。


    ******


    得知自己可以跟著母父的團隊一起到條件最為艱苦的邊境駐的消息,陳紀的臉上竟意外的沒有太多表情,好像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該會發生的一樣,他甚至沒有把這則消息告訴給學校的任何一個同學,直到老師找到他,他才恍惚覺得,這一切都不是別人的故事,他已經要踏上一段全新的征程了。


    意外的是,經過皇室的幹預,真正能夠在這次征兵中到最前線的邊防駐地去服役的學生數量,被合理的控製在了一個十分適中的數值上,大部分報了名的學生依舊按照原定計劃去了帝星附近的軍事駐地,待他們再成長一些,才會有機會被選拔到邊防駐地去。


    可就在陳紀和劉易斯所搭乘的艦船即將起航的前一刻,一個絕對在陳紀意料之外的人背著巨大的行李包出現在了閘口處。


    “柯克?”陳紀看著在最後一刻才出現在艦船上的人,長大了嘴巴,“你——”


    “你可以拿到去邊境駐地的通行證,我就不可以麽?不過是晚了一點而已。”陳紀沒有錯過柯克臉上一閃而逝的尷尬,見他確實是拿出了登船的通行證,倒也不好多說什麽,轉身讓人將他帶入指定的船艙安頓好,自己跑去找劉易斯了。


    或許是聽到了陳紀離開的腳步聲,柯克長長的舒了口氣。自從上次的尷尬以後,他已經很少和陳紀說話了,想到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將會是自己在這艘船上最為熟悉的一個人,竟是沒來由的產生了一絲怨懟的情緒。


    長途旅行比陳紀想象中要更為枯燥和乏味,能做的事情除了在艙室內看書,就隻有到最底層的訓練室去找船上的大兵進行切磋。


    然而,這裏的人好像都很懼怕他的身份,就是動手的時候也很少會用盡全力,更多的人反而會故意在切磋中故意摔倒或是讓自己輸得很難看,隻為了博取他一笑而已。


    這樣的切磋,有還不如沒有。


    陳紀很快便失去了到底層去玩耍的願望,反而把自己更多的關閉在狹小的艙室裏,隻偶爾和父皇派來保護他和母父的警衛們下場比劃幾下,或是在聽說艙底有各種比賽的時候才會去觀看一二。直到陳紀在一次新的競技賽中看到了柯克的身影。


    和陳紀不同,獨自上船的柯克打扮的十分平常,甚至連一個多餘的近侍都沒帶過來,表麵上完全看不出他也是出身於大貴族世家的孩子,這讓他在同樣的情況下反而更加容易融入到這個大集體中,和周圍的士兵們達成一片。


    在陳紀逐漸消失的日子裏,柯克反倒是成了這片艙底的常客。就像是今天,知道艙底有人拉了擂台,大家在第一時間就通知了柯克,讓他也跟著觀摩一下,如果條件允許,甚至可以讓他到台上去小試一下身手。


    此刻,就在陳紀緩緩站到二層緩台位置上時,剛剛勝了一場的柯克站在臨時搭建起的台子上,高高的舉起了雙臂,繞場一周,正興奮的向眾人展示他的力量和好運。


    緩台上的陳紀感覺有些不是滋味,甚至都沒有把正常比賽看完,隻是看見柯克又下了一次場後,就催著陪他一起過來的警衛把他帶迴艙室去了。


    至於柯克最終是否真的贏得了那場比賽,結果對他來講,已經變得不那麽重要了。


    躺在窄床上入眠前,陳紀不斷的告訴自己,這一切都不過是暫時的,隻要他再努力一點,一切一定會好起來的。


    發生在小兒子身上的事情,劉易斯自然是聽警衛們提起過,隻是,這次他一點都不想去幹涉小兒子的判斷,在他看來,小兒子紀已經到了足夠他自己去麵對未來的年紀,自己過度的幹預,隻會讓他變得更加無所適從。


    看起來十分漫長的旅程,其實一眨眼就到了大家該下船的時候。陳紀站在劉易斯身邊,遠遠的看見已經和大兵們打成一片的柯克跟著隊伍向駐地的一側走去,心裏百味雜陳。


    再次見到唐納德的時候,這人一隻手臂被三角巾吊在脖子上,才向自己和劉易斯行了禮,一個雪白的小腦袋突然從他吊著胳膊的三角巾裏鑽了出來,睡意朦朧的向外張望了一下後,又慢吞吞的藏了迴去。


    唐納德尷尬的笑了笑,快速用另外一隻沒受傷的手在三角巾外拍了拍,“抱歉,這是我養的寵物,它比較懶,沒有攻擊性的。”


    在場的都是人精,在確定了唐納德根本沒有把它抓出來給大家仔細觀賞以後,都自覺收迴了視線,轉而開始按部就班的忙碌起來。反倒是陳紀這個閑人對唐納德隨身帶著的小寵物要更加感興趣些,印象中,上次見到他時,好像並沒有這個小東西跟在身邊,是沒把它帶迴帝星還是迴到駐地以後剛剛養的?


    不過,這裏環境這麽差,寵物那麽嬌貴的小東西,生活質量應該也不會太好吧?唐納德那個傳說中的工作狂,會有時間照顧小家夥麽?怎麽感覺畫風有點不太對的樣子?


    陳紀的思路越來越歪,最後索性偷偷抓了一下劉易斯的袖子,悄聲問他,“母父,您知道唐納德中將養的寵物,是什麽品種麽?”


    “不知道。”劉易斯也不過是大略的瞥了一眼,讓他馬上就能說出一個自己從來麽見過的小東西是什麽物種,到是有些為難他了,但直覺告訴他,這個小東西真的像是唐納德說的那樣,對自己是真的沒有什麽害處,“如果你很想知道,可以趁著中將休息的時候悄悄去問他,我想,中將應該不會拒絕迴答你這個問題。”


    “可以麽?”一直不認為自己和唐納德之間關係很好的陳紀有些猶豫,但轉念一想,對方既然肯把小東西帶出來,應該不會拒絕給他看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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