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知道?”夏之萱有些不敢相信,“不會吧?”


    “我是真說不清楚,隻能大概跟你說說吧。”顧一白笑笑說,“最後的一幕,大概是逃離城市的意思吧。貧富差距,窮人與窮人之間也沒有那麽友善,這裏很殘酷。你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以去豆瓣上查影評看。不過真正導演想要表現什麽,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了。我們這些演員,也隻能了解其中的一二。”


    他在講述這些專業性的東西的時候,又是顯得那麽認真,燈光下,帶著一點兒笑意卻又嚴肅的臉,像是剛剛電影裏那個讓人惋惜心疼的少年。一晃許多年過去,卻還是能夠記得住這些曾經的情感。


    夏之萱心中柔軟起來,那種柔軟的感覺,讓人感覺寧靜,何其有幸,她能夠遇見這麽一個人,又是何其有幸,他們能夠在這大年夜裏,看這麽一場電影呢?


    “你演得真好。”她由衷地說,電影裏自閉的少年,雖然算是半個主角,卻沒有一句台詞,邋遢的妝容,無論是多麽外形出眾的演員都會被掩蓋。


    可是一白卻處理得很好,妝容再邋遢,也掩蓋不過亮若星辰的眼睛,若是仔細品味,則更會驚訝地發現,每一次少年的眼神都有所變化,雖然微妙,但卻依稀可以辨認。


    而和她一起演的那部《小米的生活》……雖然夏之萱自己都有點兒心虛,但是不得不承認,一白的確是在遷就她。從演技,到劇本人設上,都在遷就她。這種遷就,她之前還感覺不明顯,而在和李妍鬥過一段戲,演技有所增長以後,卻越來越明顯了。一白明明可以演更好的戲,卻因為她,屈就了一個家庭生活劇,最後還撲街了。


    夏之萱有點兒感動。


    忽的,她又想起王文交代的事,柔聲地問:“一白,王文哥問我,我們的關係要不要公開,我想問問你的意見。”


    她以為,顧一白會說“公開啊,這麽高興的事情,怎麽能不和大家分享呢?”,畢竟,他的態度,一直是很清晰,很明白的,誰知道,顧一白居然特別認真地問她:“那夏夏你怎麽想呢?你如果想公開的話,我們就趁著大過年的公開,和大家同喜;你要是不想公開,希望等再拍幾部戲的話,那我們明年這個時候再公開吧。”


    “我……不想公開。”夏之萱小聲地表達了自己的意見,這也是她發自內心的聲音。是的,她想要自己再出幾部作品——幾部能夠真正說得上話的作品,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籠罩於一白的光輝之下!


    “好,那我們就再等一年再虐狗,愛護小動物嘛。”顧一白笑笑說。


    夏之萱更加感動了,隨即這種感動,又化為濃濃的愧疚。真的很愧疚啊,一白年輕時候都能演得這麽好,結果現在卻陪她演了個小米的生活;本來可以光明正大地公開,卻因為她的原因,願意在公眾麵前隱瞞。


    所以,當夏之萱再次望向他的時候,眼神裏就寫滿了濃濃的愧疚之感。


    顧一白被這種眼神看得毛毛的:“喂,夏夏,你怎麽了?該不會是剛剛吃火鍋吃壞肚子了吧?要不要我給你衝個暖手袋捂手?”


    “捂什麽捂啊!”夏之萱沒好氣地打他一下,剛要正經地煽情一下的時候,突然又來這麽句破壞氣氛的,是鬧哪樣?真是的,就不能好好地演一場言情戲,非要急轉直下成為一場雞飛狗跳的逗比劇麽?


    不過,大概兩個人血液裏不夠足量的文藝細菌,夏之萱最後還是妥協了——衝了個熱水袋,和顧逗比玩了一會兒撲克牌,顧一白一走,她就早早地睡覺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夏之萱習慣性地刷了刷微博,了解今天的新聞,緊跟形勢。


    微博娛樂版今日話題:#年終慶典##唐前銳哭訴##盛世女帝殺青#


    年終慶典?


    夏之萱點開一看,原來是說年終要舉辦一個慶典,給圈子裏今年出色的作品和演員頒獎,明星雲集,所以被戲稱為“娛樂圈的年會”。


    怎麽她還沒有收到邀請函,難道是不夠格?


    夏之萱小小地悲傷了一下,就在這個時候,王文給她打電話來了,聲音急促:“夏夏,馬上去參加年終慶典了,臨時通知,時間緊,早上早點起,我們一起去店裏試晚禮服。


    夏之萱呆了一下,電話那頭的王文也感覺到了,問她:“怎麽了?”


    “今天是大年夜,明天才剛初一啊親!”夏之萱有點淚了,雖說沒什麽親戚好走,可她還指望和一白在家裏多休息一陣子的呢!


    “藝人就是這個樣子,還有除夕夜的都要上電視的呢,你以後習慣就好了。”王文安慰她說。


    這一安慰,夏之萱覺得自己更加悲傷了,以後每年都這樣,還不得瘋啊親!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她隻好趕緊從床上跳起來,跟著王文去店裏試衣服,順便在車上把她和顧一白商量的結果告訴王文。


    “我們現在不準備公開,等到明年了再說。”她說。


    王文點了點頭,在工作筆記上記下一筆,問她:“那你今年的紅毯跟誰走?不可能跟顧一白走,要避嫌,公司給你配的顏北,反正都是我們旗下的,不過你們前一陣子有點兒摩擦,可以嗎?”


    “他不是被李……被一個前輩給封殺了嗎?”


    “你說李妍?”王文一點兒也不大驚小怪,非常淡定地說,“人家就嚇唬嚇唬他呢,惡趣味,都混了這麽久了,誰沒事兒去為難一新人啊。你放心,沒事兒,不會殃及你這條池魚的。”


    “好吧,隨公司安排。”夏之萱點了點頭,和他一起下了車。


    試晚禮服是一個異常漫長的過程。這種衣服的存在和高跟鞋一樣——不是用來穿的,而是用來炫的,所以,在實用性方麵稍微……差了那麽一丟丟。


    夏之萱在幾位工作人員的幫助下,套上了一件奇奇怪怪,邊上刺繡著暗紋的v字領黑色長裙,站在鏡子麵前艱難地問王文:“怎麽樣?”


    這件黑色長裙高貴冷豔,愣是把人襯成了女王般的存在,效果甚好,王文卻搖搖頭:“不大適合你啊,選個活潑點兒的款吧。”


    這也是有講究的,現在夏之萱咖位尚小,穿著一個豔壓群芳的冷豔款,不合適,容易得罪人。


    於是又換。


    這次換的是一個粉紅色的款,裙擺上還用絲線繡著各色花朵,果然符合活潑的原則,但王文還是不滿意:“要不你試試那件白色的吧。”


    經典的黑白,既然不能穿全黑,全白也行。


    夏之萱順著他的手指看了過去。


    一件波光粼粼,閃著亮光的魚尾裙。


    確實不錯,於是就敲定了:“就這件吧。”


    於是工作人員幫忙包起來,禮貌地細聲囑咐歸還日期,地點等等細節。是的,很悲傷的一件事是,這件裙子並不屬於夏之萱,而是租的,參加完了典禮就得歸還……


    搞定了禮服裙以後又去做頭發,化妝。王文在旁邊和化妝師溝通著造型效果,夏之萱就是純然的無聊了,還跟顧一白發了條微信,問他有沒有去參加。


    “有啊。”顧一白迴複說,“你現在在做造型吧?我也在做頭發,真不知道我這短發有什麽好做發型的,多抹點兒發膠讓它屹立不倒?”


    夏之萱“撲哧”一聲,笑出了聲,這槽吐的!


    “大概是讓你的身高更高一點吧……”她也跟著吐槽!


    不一會兒,信息又來了:“不屑於和你這種愚蠢的凡人談論身高的問題╭(╯^╰)╮”


    ╮(╯▽╰)╭現在的男孩紙怎麽這麽會賣萌,顏文字都用上了!夏之萱還準備迴點兒什麽,發型已經做好了,要開始化妝了。她隻好發了一句“典禮上見”,就放下了手機。


    ……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十分無聊,連手機也不能用,就隻能在那裏坐著。


    當夏之萱覺得自己坐得快要長草的時候,化妝師終於開口道:“好了,起來看看效果吧。”


    夏之萱如獲大赦,站了起來。


    她望向鏡中的自己,辛苦了半天,確實卓有成效。鏡中的女孩兒於清純之中,又多了一抹豔色,卓然於眾人,如同一朵夕陽下嬌嫩的荷花,姹紫嫣紅。


    “您手藝可真好。”她由衷地讚歎。


    “嗬嗬,小姑娘真會說話。”化妝師笑道,順口叮囑道,“可千萬別吃東西啊,一丁點兒都不能沾,不然到時候小腹位置會看得很明顯的。”


    夏之萱:~~~~(>_<)~~~~變美了的心情一瞬間被不能吃東西的悲傷所代替,不能吃東西!簡直是太悲傷了!


    這種悲傷的感覺,在她到達後台等待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好餓,王文哥,我可不可以吃點兒東西啊,就一點點兒……”她悄悄地對王文說。


    “祖宗。”王文無奈道,“平時我慣著你,沒怎麽注意你飲食也就算了,現在你還任性!這一晚上忍忍也就過去了,你知道今天多少雙眼睛盯著現場嘛?要是鬧出個大新聞來就不好了!”


    “好吧。”於是夏之萱,隻好沮喪地呆在角落裏畫圈圈。真的好想吃點兒東西!哪怕是一點兒綠豆糕也好啊!可是她也知道,這種重要的時刻不能任性,這可是同步直播啊,總不能在全國人民麵前丟臉吧?


    就這麽怨念著,直到王文喊她過去和顏北一起彩排一下走紅地毯的時候夏之萱都有點兒心不在焉。餓啊,真的餓啊,這種餓的悲傷,簡直是逆流成河了好不好?後台亂糟糟一片,她的心裏卻除了吃的容不下別的東西!


    “我說呀,夏夏,你好歹也是我曾經帶過的呀,怎麽走個紅地毯都走不好?莫不是你的王文哥,讓你天天吃得太好了吧,嗬嗬。”馮春諷刺的話又傳了過來,夏之萱迴過神來,咬咬牙,專心致誌地走起來!


    真正的勇士,敢於麵對沒有美食的慘淡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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