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權至龍帶著池秀媛見到了的總代和設計師。巧的是,這位設計師曾與權至龍有過幾麵之緣,兩人還有一些共同的朋友,所以話題自然而然就多了,酒也多喝了幾杯。


    作為席間唯一的女性,池秀媛陪同聊天,負責倒酒卻不喝酒,難免有些掃興。對方幾次想要勸她,都被權至龍擋了下來,“她酒量不行,幾乎是一口就倒,還是我來吧!


    “嘿,哪兒有你說的那麽誇張,多少喝一點......”


    池秀媛還沒表態,權至龍已經拿走了總代塞在她手裏的酒杯,“我幹了,您隨意!”


    見他如此庇護,對方才悻悻作罷。


    談起接下來的合作項目,池秀媛勇於提出建議,獲得了對方的賞識與首肯。權至龍不無自豪地說:“不讓她喝酒,就是要她保持清醒的頭腦。所以我來喝酒,你們談。”他裝作局外人,把自主權交給池秀媛,讓她盡情地與對方溝通。


    洽談既順利又愉快。最後,雙方達成共同協議,決定在權至龍宣傳期間,以該品牌服裝為輔,為他“改良”創新出新的服裝。池秀媛則具有一定的決策權。


    認識了同領域的前輩,池秀媛也很開心,一頓飯相談甚歡。


    直至權至龍接了一通電話,表達了退意,大家才就此離席。


    總代一邊向外走,一邊與權至龍寒暄:“這個小姑娘是個可塑之才,我很期待我們日後的合作。”


    “哪裏,她還是個新人,不要過早的誇讚她,她會驕傲的。”說著,權至龍笑意滿滿地看向池秀媛,池秀媛迴他一個笑,換來總代的調侃:“權先生,這應該是你第一次以私人名義與品牌商合作吧?如果沒猜錯的話,也應該是你第一次提攜公司的女職員?嗬嗬,我真想八卦一下~”


    “艾古,您這樣說,讓我很有負擔呢~”權至龍神態微醺,可這不清不楚地態度,也讓對方多看了一眼池秀媛,“難道你們,不會是......”


    權至龍笑著摟過池秀媛,“你覺得我們般配嗎?”


    “前輩......”


    “哈哈哈,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今天見麵很愉快,來日再聚吧~”


    送走對方後,權至龍並沒有離開池秀媛,他把大半個身子的重量全部壓在她肩上,盯著她局促的樣子嘴角一點點的勾起了,“我把路給你鋪好,你要穩穩當當的,好好走,知道嗎?”


    池秀媛點點頭,麵露難色:“前輩,你喝多了嗎?”


    “有點暈,怎麽,你要送我迴家?”


    “呃,不是......但是你可以自己開車嗎?”話剛說完,池秀媛就透過餐廳的玻璃門看見了站在外麵的韓澤裔!


    真真是完全黑了臉,那如地獄修羅般的麵容,把她嚇得一驚,本能地推開權至龍。權至龍猝然一晃,將將扶住牆。


    “前輩,你沒事吧?我給同事打電話,讓他們送你迴家行嗎?”


    “我沒事。”權至龍揉揉太陽穴,眯眼看著外麵的人,笑道:“那是你男友吧?他來接你了,你走吧。”


    “那你......”


    “都說沒事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門外。風一吹,權至龍晃了晃腦袋,神智清醒了許多。


    他看見站在台階下的那個對他虎視眈眈的男人,微微一笑,禮貌頷首。而那人紋絲不動,一臉冷相。


    看這劍拔弩張的架勢,池秀媛暗叫不妙,連忙說:“前輩,那我先走了,如果你,你還是給別人打電話吧,讓他們送你。”


    “好,我會料理好自己的,放心吧。”說完,權至龍目送池秀媛走下台階,自己也向停靠在路邊的車子走去。


    池秀媛一走進韓澤裔,就聽他冷聲質問:“他剛剛為什麽抱著你?”


    “那是開玩笑......”


    “我親眼所見,你還給我狡辯?你為什麽不推開他?!”


    “歐巴,我們上車說。”


    相對韓澤裔的怒色,池秀媛一臉沉著,低聲催促他趕緊上車。她不想在權至龍麵前與他爭執,隻想快點離開......


    權至龍站在幾步開外,聽見兩人的對話,神色不明地望著他們,與此同時,韓澤裔也不甘示弱地瞪迴去,兩道視線在空中相撞,都有一種旁人參不透的內容在裏麵暗暗湧動著。


    “秀媛,有什麽問題嗎?”權至龍揚聲問。


    “哦,沒事,前輩你先走吧。”


    權至龍再次把目光轉向韓澤裔,盯住他幾秒,竟然舉步走過來,“這裏有什麽誤會需要我來澄清嗎?”他的語氣是禮貌的,表情充滿了關切。


    然而韓澤裔與他正相反,他的周身滿是煞氣,像隻待在囚籠裏的巨獸,迫不及待的想要吞進這隻走進自己,看起來很弱勢的“小動物”。


    “你......對我有什麽不滿嗎?”權至龍莫名不已地看著他,再瞅瞅池秀媛,“你們是不是在吵架?”


    “沒有......”


    韓澤裔輕輕鬆鬆地把擋在自己身前的池秀媛推到一旁,說:“利用職務之便,對女下屬如此關切,你覺得這合乎常理嗎?”就在剛剛那一刻,他決定了,決定不再聽信秀媛的借口———他要通過權至龍,讓秀媛離開yg!


    “利用職務之便?”權至龍滿是無辜的揚起眉,“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麽?”


    “是什麽你比我清楚!”


    如今近距離的接觸,韓澤裔更加確信自己的猜忌,他絕對沒有冤枉這個看起來就詭計多端的臭小子!


    “離她遠一點,這是我最後的警告!”


    權至龍聞言,轉眼看向池秀媛,嘴角繃不住扯出一抹笑,“他現在是在命令我,讓我離你遠一點?離多遠,才叫遠?”說著,他再次看向韓澤裔,戲謔的目光在他身上兜轉著,慢條斯理地說:“既然你不放心我、或者是你的女友,幹嘛不把她帶迴家好好看著,要她出來上班做什麽呢?”


    “我正有這個打算!”


    權至龍點點頭,笑得有禮:“那你請便!”


    “你......”


    “歐巴,你冷靜一點!”池秀媛厲聲打斷韓澤裔,又滿是歉意地對權至龍說:“前輩,對不起,真的,我們沒事,你還是先走吧......”


    隻是,麵對她的請求,兩個男人誰也沒動。


    池秀媛誤以為權至龍是因為醉酒所以變得有些犀利。但是韓澤裔沒喝酒,韓澤裔明明答應過她,會顧及她的立場不挑事端的,可是現在......


    池秀媛麵向韓澤裔,以央求的眼光看著他,暗暗掐住他的手臂,讓他保持一些理智!


    然而,背過身的池秀媛並沒看到身後的權至龍已然恢複清醒,那褐色的眸底藏著不易察覺的挑釁,直勾勾地睨向那張陰黑透頂的臉,嘴角甩出一絲笑,轉瞬即逝。


    韓澤裔收到了他的挑釁,清楚無比地看到了他那帶著諷刺而殘酷的冷笑。這笑,無疑是在他的火氣上潑了一桶汽油,瞬間將他燃爆———


    “權至龍!!”


    池秀媛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覺麵前的男人身形一閃就來到權至龍的麵前,她急急地擋過去,“歐巴,你要幹什麽?!”


    權至龍麵露驚訝地看著韓澤裔,視線落在他攥緊的拳頭上,不覺後退一步,語氣詫異:“怎麽?你想跟我動手嗎?”


    “我再說一遍,別打秀媛的主意!”韓澤裔咬牙切齒地說:“我清楚你要幹什麽,別挑戰我的底線!”


    權至龍被他說得愣了愣,繼而笑道:“我真無語!哈,你不覺得你這醋意來得莫名其妙嗎?”他抬眼睨著他,黑燦燦的目光帶著一絲嘲弄,笑吟吟地說:“我為什麽要打秀媛的主意?你喜歡你的女友,有必要把我想成你的情敵嗎?我,嗬嗬,我不缺女人的,放心,不會饑不擇食的挖你牆角,迴家吧!”說著,他還伸手拍拍韓澤裔的肩頭,以示安慰。


    韓澤裔攢動著牙關,極力斂起自己的狂躁氣焰,沉聲道:“你最好信守諾言!”


    “嗬嗬,我感覺你比我喝得更多~”權至龍不無譏諷道。


    池秀媛死死拖著韓澤裔,不讓兩人再起衝突。她一邊把韓澤裔往車上拽,一邊對權至龍說:“前輩,我今天很抱歉,那個,我先帶他離開......”


    權至龍點點頭,望著兩人的背影,低聲嗤笑:“莽夫!”


    韓澤裔身形一凜,扭頭朝他看過去,“你說我什麽?”


    權至龍堂堂正正地立於原地,邪幽幽的目光藐視著他,“我說你是莽夫,莫名其妙!”


    這一迴,池秀媛再也沒能製止韓澤裔———


    權至龍隻覺一陣疾風直衝他門麵而來,嘭地一聲悶響,半張臉都麻了。接著,是池秀媛變了調的嘶喊:“韓澤裔!你瘋了?!”


    權至龍一手捂住鼻子,鮮血順著指縫往外湧,還沒反應過來,又一拳打在了他的臉頰上,使他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掌心擦破了,又麻又疼,大腦嗡嗡亂想,連視線都模糊了。操,這小子真是下狠手啊!


    心裏還沒腹誹完,韓澤裔兩步上前,揪住他的領口,把他提了起來,麵容可怖道:“對,我就是莽夫,你要怎樣?”他氣得唿唿直喘,居高臨下地瞪著他,眼中滿是嗜血的暴動因子。


    池秀媛艱難地擠在兩人之間,看著滿臉是血的權至龍,急得手足無措,聲音現出哭腔:“前輩,前輩你沒事吧?你......韓澤裔!你給我鬆開他!馬上!”


    權至龍盯著韓澤裔,眼中並無怯意,“我想,這個誤會有點深......”


    “無論是什麽,我都不允許你再靠近她!否則,我就宰了你!”說完,韓澤裔狠狠將權至龍搡到一邊,扯住池秀媛,“走,跟我迴家!”


    “迴什麽家!”池秀媛用力甩開他,扶住搖搖欲墜的權至龍,“前輩,我帶你去醫院,你,你能走嗎?哪裏疼?我,我對不起,真的,你別怪他,他是神經病......”


    她語無倫次的不知道怎麽辦是好。


    權至龍揮揮手,看向氣勢洶洶的韓澤裔,口齒含糊地說:“我沒事,你走......”


    “我......”


    “走,別管我。”說著,權至龍推開池秀媛,步伐踉蹌地向車子走去。


    池秀媛追到車前,他看也沒看她一眼,快速發動油門,自兩人麵前揚長而去......


    “瞧見沒,這個孬種落荒而逃了~”


    看著車子消失在大路口,韓澤裔揉著發疼的手骨,不無痛快地說。他早就想揍這小子了!


    池秀媛怔在原地,一聲沒吭。


    韓澤裔走過來,拉住她,“不用在意,任何責任我都承擔得起......”話還沒說完,他的手就被池秀媛用力揮開了。她轉過身,冷冰冰地瞪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韓澤裔,我不會原諒你的!”


    “......”


    ◆◆◆


    宿舍裏。


    東勇裴剛問完崔聖賢今晚至龍迴不迴來住,就見一人滿臉是血的跌進門———


    東勇裴大驚失色,連忙衝過去,“至龍?至龍啊!你這是怎麽了?”


    其他人聞訊趕來,見到權至龍的樣子,全都驚呆了!


    “給我拿冰。”


    權至龍冷靜地丟下一句,快步進入洗手間,打開水龍頭,用冷水衝洗臉上的血跡。其他人堵在門口,看著他的動作,焦急地問:“至龍,發生什麽事了,你跟別人打架了嗎?”


    “不是,”權至龍口中帶傷,聲音含糊地說:“是挨了打。”


    “誰?”勝勵馬上問:“誰打你?”


    權至龍把臉上的血跡全部洗淨,對著鏡子照了照,又張開嘴看了看裏麵,吐出一口帶血的吐沫,“韓澤裔。”


    “韓澤裔?”勝勵重複著,努力迴想著這個耳熟的名字,突然大罵:“操他媽!他找死嗎?!”


    權至龍用毛巾擦幹臉,橫他一眼,“文明說話。”


    “不是,他憑啥打你啊!”


    四個人俱是義憤填膺。“他人在哪兒?我去找人修理他!”崔聖賢陰沉著臉說。


    “對!必須揍迴來!操,他還真敢動手啊!”


    大家罵罵咧咧,隻有大誠默默地為權至龍遞上冰塊,“哥,你有哪裏不舒服嗎?”


    權至龍接過冰塊,拍拍他的肩膀,“沒事,放心吧。”接著,他用毛巾裹住冰塊覆在臉上,轉頭對大家說:“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去找他算賬!”


    勝勵一臉不服:“不行......”


    “聽話。”權至龍輕聲打斷他,神色從始至終都是鎮定自若的。望著大家憤慨的樣子,他小心扯動著帶傷的嘴角,迴給他們一個安心的笑,“我這臉,恐怕暫時不能見人了,得休息兩天才行。明天你們代我跟社長請個假,找個理由,別說我受傷了。”


    崔聖賢點點頭,要他放心。


    “嗯,我需要休息,先睡了。”走到房門口,權至龍又不放心地迴頭看向他們,“記得,誰也不準去找韓澤裔,都給我乖乖的哦~”說完,他推門進入房間,留下麵麵相覷的四個人。


    他們覺得,權至龍似乎冷靜過了頭?


    好像這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一樣。從進門開始,他便有條不紊地清理血跡、撫慰大家,並且思維清晰地交代了明天的任務,還告訴他們,不準去找韓澤裔?


    “哥,怎麽辦?”勝勵問。


    沒等崔聖賢迴話,池秀媛的電話打了進來———


    “聖賢歐巴,至龍前輩迴宿舍了嗎?”


    “哦,他迴來了。”


    “那他,他怎麽樣?傷得嚴重嗎?有沒有去醫院?”


    “嗯,暫時還沒有,他睡下了,應該沒什麽事。”


    崔聖賢避開其他三人,推開權至龍的房門,來到他的床前,“秀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都怪我,是我不好,是我沒能及時阻止這場誤會......”


    趁秀媛說話時,崔聖賢湊近權至龍嗅了嗅他身上的酒氣,聲音不變,“啊,我看至龍好像是喝多了,是不是他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沒有沒有,是我男友的問題,他太衝動了......”


    崔聖賢感歎道:“既然是這樣,你要跟他好好解釋,至龍這邊我來安撫,你放心吧。”


    “歐巴,實在是對不起,我,我要怎麽補償前輩才好,我真是......”


    “沒關係,你別有負擔。”崔聖賢拿起冰袋,為權至龍敷著臉,說:“造成這樣的誤會,我想至龍也有不對,你不要太自責,也別責怪你的男友,心平氣和得跟他講一講,別讓矛盾升級,知道嗎?”


    “嗯,謝謝你,聖賢歐巴。”


    “沒關係,等明天至龍醒了酒,我再具體問問是怎麽迴事。你放心,他不是愛惹禍的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有誤會說開了就沒事了,你別想太多,早點休息吧。”


    “嗯,我明天抽個時間去看看前輩,辛苦你了,聖賢歐巴。”


    接著,兩人相互道了晚安便掛了電話。


    崔聖賢瞅了權至龍一眼,權至龍笑了。


    什麽叫心有靈犀?


    這就叫心有靈犀!


    單單是通過權至龍的眼神,崔聖賢就知道他要自己表達什麽,默契完全滿點!


    “秀媛很擔心我嗎?”權至龍眼含笑意地問。


    “我也很擔心你!”崔聖賢略帶責備地說,伸手摸摸他嘴角上的血口子,“疼不疼?”


    “疼,但是值了。”


    “我就知道,你啊,”崔聖賢歎了口氣,無奈地搓搓眉毛,“接下來怎麽辦?”


    “靜觀其變。”為了不扯疼嘴角的傷口,權至龍隻能嘟著嘴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韓澤裔很快就會後悔自己的衝動,然後想盡辦法平息此事。”


    “打了人,他想簡簡單單就結束?”崔聖賢挑起眉,目露不屑,“他想平息此事,還得問問我們答不答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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