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城投降說著簡單,張全義同意,有人不同意。


    城內還有一個朱全忠手下大將丁會,張全義想投降必須過丁會這一關。


    丁會字道隱,安徽壽春人。


    壽春是一個南方小鎮,這個小鎮很小,卻是附近的文化中心,因為這個小鎮文人墨客輩出,在整個壽州都名氣很大。丁會自幼飽讀詩書,少年時慷慨自任,喜歡縱情歌唱,其聲淒愴而有力,也算壽春一個小有名氣的人物。


    本來,丁會這顆冉冉升起的新星有機會通過科舉或者舉薦出現在官場,甚至有可能出現在京師。可惜,一場空前的動亂讓丁會的夢想成為了泡影。黃巢的暴亂席卷整個大唐,機會就這樣失去了。失去了也沒什麽,作為一個瀟灑縱情的文人,丁會可以尋求詩意的棲居怡然自樂。


    事不順心就要屋漏偏遭連夜雨,這是丁會的親身體會,兵亂襲擊了壽州。


    作為一個文化人,丁會很受歡迎,當時還在黃巢手下,朱溫很信任丁會,憑借自己的聰明,這讓他很快成為了朱溫手下很得力的一名幹將。直到朱溫改名朱全忠成為朝廷的節度使,能文能武的丁會一直在得到提升和重用。


    丁會從來都很崇拜英雄人物,朱全忠就是一個,盡管朱全忠的文化素養在丁會眼裏不值一提。可朱全忠有他的個人魅力,頭腦靈活,治軍嚴謹,賞罰分明(非嫡係除外)。對待手下子民極其寬厚,鼓勵農耕。讓治下百姓可以過上難得的平靜日子,這就是個人魅力,是其他很多節度使無法做到的。


    時間是一把殺豬刀,朝廷越來越弱,朱全忠越來越強。心也越來越大,丁會看的很清楚。


    英雄成為了梟雄,這讓丁會很憤怒(隻是在心裏)。


    什麽樣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


    誰的心中都有一杆秤,丁會心中有那麽一個人物,他距離丁會並不遙遠。


    那個人曾經奔波千裏取京師:那個人控製京師控製的極其穩定;那個人算無遺策,把周邊野心勃勃的人物壓製的無法抬頭。想要取哪就去取哪,想殺誰就殺誰;那個人可以領兵衝鋒陷陣,可以是大唐最好的醫生;那個人至今把站在權力頂峰的宦官玩弄在股掌之間;丁會相信,早晚有一天,那個人將會讓丁會心中曾經的英雄手足無措。


    忠心。心機鬼測,無所不能,這才是真的英雄。


    丁會是一個上了三十歲的人,他有心中的憤怒,因此這種人物叫大齡憤青。心中的抱負無法實現,他就會憤怒,尤其是不滿已經失去忠心的那位英雄,他已經不配做丁會心中的英雄。這個位置已經另有其人。他姓陳名墨,字子涵。


    看到那位英雄人物的機會近在咫尺,丁會怎麽會讓張全義搶先。


    這裏我說了算。丁會的手下比張全義強悍的多,孟州城的最主要力量掌握在丁會手中,不通過丁會,張全義想投降也不容易。


    要保全性命的張全義還沒有行動起來,丁會的手下已經把他控製起來。


    不久後,一名使者進入了孟州城。


    ......


    ......


    初冬的汴州有了絲絲冷意。


    戰局很有利。除了東都洛陽有一根刺讓朱全忠很不舒服,他過得很愜意。


    朱全忠的布局很適合在這個季節展開。秦宗權授首隻剩下時間,現在要對付的是失去了沛、滕兩縣的時溥。占據了徐州。就會全盤皆活,這樣就可以直接麵對淮南,朱全忠想收拾誰就收拾誰。可以對付朱瑾兄弟,也可以對付淮南,局勢就會一片大好。


    朱珍很善戰,在微山湖兩翼節節勝利,他對徐州的威壓已經形成。無奈的時溥親自召集軍隊,率步騎七萬與朱珍開始在徐州城之北的馬坡對峙。


    朱全忠一貫喜歡做一件事,而且樂不此疲。朱全忠有男人正常的取向,他喜歡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別人的漂亮女人朱全忠尤其喜歡。


    權勢才是最好的東西,有了權勢就會有用不完的財富,就會有漂亮女人,而且不斷有人送上來。


    今天,手下人送來一個尤物,據聞是來自揚州有名的女姬,被人買下來用來討好自己。朱全忠向來不拒絕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這個經過調教的揚州美女想來很會伺候人,朱全忠決定今天要享受一下不一樣的感覺。


    就在朱全忠準備享受美女的時候,想不到的是一份八百裏加急軍報抵達汴州。


    東都洛陽的天成軍兵出河陽,隻用了不到一天時間,孟州城被攻陷,節度使張全義被俘,大將丁會經過頑強抵抗僅以身免,帶領三千殘兵敗將退守懷州(沁陽)。


    朱全忠什麽都明白了。


    扯後腿的來了,左睿不會這樣眼看著朱全忠在南線獲得突破,牽製沒商量。蔡州的秦宗權還沒有完全拿下,徐州的戰事進入關鍵時刻,左睿真會看時候,不愧是大唐崛起最快的名將。


    暴怒是沒有作用的,懷州距離孟州隻有百裏,既然得了孟州,想來左睿也不會放過物產豐富的懷州,估計還要向東擴展地盤。朱全忠也無心享受美女了,不能指望左睿知足,這個西進的通道對雙方都很重要,朱全忠趕緊召集人布置東線的戰事。


    ......


    懷州素有“覃懷古郡,河朔名邦,商隱故裏,樂聖之鄉”的美譽。夏為覃懷首邑,商屬京畿重地,周稱野王邑,漢為野王縣,隋改河內縣,唐稱懷州。


    這座古城不大,可以說很不起眼。


    丁會和守在懷州的將領吳玉慶很熟,吳玉慶還做過他的手下,這次跑出來他自然要投奔吳玉慶。


    孟州被圍。吳玉慶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他想不到的是,一向作戰很少失利的丁會會敗的這樣快,也這樣慘。


    沒什麽可說的,趕緊開城。


    丁會入城。隨後的事情也來了,天成軍窮追不舍,很快來到懷州城下。兵力占優,懷州被圍。


    ......


    朱全忠終於感受到了冷意,失去懷州就等於打開天成軍的東進大門,左睿必定要取新鄉。得到新鄉左睿就能夠和朱氏兄弟搭界。朱全忠在附近做的一切布置就會失去意義,整個布局就會被破壞。


    更重要的是,新鄉與朱全忠的老巢汴州僅一水之隔,這等於在朱全忠的頭上懸起一把利劍。


    不戰也要戰,而且要大戰。


    調兵遣將。一時間整個汴州一片風聲鶴唳。


    也不知多久未曾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了,朱全忠突然感覺到有些無力。左睿的判斷力太強了,寧可不攻打徐州,朱全忠也不能失去新樂,這就是左睿的戰術,不調兵左睿就會直下新樂,調兵少了沒有作用,左睿的手下士兵戰鬥力很強。朱全忠真的被牽製的煩惱異常。


    就在朱全忠調兵遣將,也在考慮是不是放棄徐州之戰的時候,一個讓朱全忠下定決心的消息傳來。


    丁會窩裏反了。


    粉絲就要有粉絲的覺悟。某人的粉絲開始發泄憤怒了。丁會已經對朱全忠失去了信仰,他跑到懷州城內不是逃出來的,而是主動請戰。


    丁會作了一個結結實實的內應,他在孟州就投降了。為了心中的信仰,為了讓自己心目中的英雄看得起,丁會果斷依照自己的思路走了一場秀。天成軍兵圍懷州。丁會立刻反正,直接就砍掉吳玉慶的腦袋。隨後打開了城門。


    新鄉直接暴露在天成軍麵前,朱全忠沒有其他選擇。


    ......


    曆史變得如此麵目全非。而那個始作俑者此刻拿著一個木製的名謁目瞪口呆。


    謁是源於漢代的名片,謁是下級對上級、晚輩對尊長通名時用的名片,通常用於比較莊重、正式的場合,平時在親朋同僚之間使用的是一種比較簡易的名片,叫做“刺”(劄)。


    明顯有些不對,素不相識,丁會為什麽對自己使用很正式名謁?


    “不是還有一封信嗎?看看再說。”一旁的無良皇帝這時候顯示出他的無良,拿起桌子的信直接撕開。


    和皇帝搶一封信的事情陳墨不能幹,不尊重個人*,隻能在內心表示自己的憤怒,陳墨隻能繼續自己的茫然表情。


    信的內容應該不長,皇帝幾眼看完,隨後的表情卻精彩無限:“祝賀大郎,你這次發達了!”


    “微臣已經很發達了,有錢,陛下寵信,還答應不久之後給升官,想不發達都不可能。”嘴裏變相的恭維著皇帝,內心繼續腹誹這位皇帝的無良,太不注重別人的*了。


    變相的恭維誰都喜歡,皇帝一臉笑容:“丁會這個人很有意思,朕喜歡!我決定了,給他封一個大官,然後...讓這個大官拜一個小官為師。”


    “請陛下明示。”


    依舊一臉茫然,猜到了也不能表露出來,這就是聰明,陳墨意識到一定是發生了特殊事件。


    “丁會是你的崇拜者,要拜你為師,朕...來做引薦人好了!”


    皇帝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後合。


    這叫什麽事?三十多歲的人拜一個二十多歲,連妻子都沒娶迴家的人為師,皇帝親自做引薦人。


    不能拒絕,拒絕了就等於駁了皇帝的麵子,陳墨一臉苦笑:“唐代粉絲啊!這粉絲很大條,還是寬粉!”


    “粉絲是什麽?寬粉是什麽?”皇帝立刻來了興趣。


    “寬粉是粉絲的一種,可以吃...當然......”陳墨突然想起來這個時代沒有食用的粉絲出現,沒法解釋,解釋清楚了皇帝要吃粉絲怎麽辦?陳墨呲牙咧嘴:“微臣迴家去做豆腐,隨後撞死在豆腐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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