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聽言後,跟鄭老先生說了一聲,轉身就朝麵館那邊去。


    謝薇一般不是在藥材鋪忙,那就是去麵館那邊忙了。


    然而秦湛到了麵館後,卻隻見小桃他們在忙活,沒看到謝薇的身影。


    詢問之後,他才知道,謝薇早上壓根沒有過來。


    奇怪,那她去哪了?


    小桃見秦湛在找謝薇,也很疑惑,還有些擔心,“姐夫,姐姐她怎麽了?”


    秦湛搖搖頭,“沒事,估計是忙其他的什麽事情去了。”


    他這麽說,小桃更有點擔心,姐姐除了忙藥材鋪和麵館的事,也沒什麽其他的事情要忙啊。


    剛好軍營裏有人過來找秦湛有事,說是軍營裏有人在鬧事。


    秦湛皺著眉,跟小桃說,估計謝薇應該是有事去處理了,讓她先別著急,再等等,他處理完軍務立刻就會趕迴來。然後便先離開了。


    小桃這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寧的,下午的時候,她過去接謝茵迴家,可卻沒接到人。


    教坊裏的人說,“剛才有人已經把謝茵姑娘接走了啊。”


    小桃大驚地問,“是何人接走的?”


    “說是茵茵的姐姐。我看茵茵也認識她,跟著她一起走的。”


    小桃一聽,以為是謝薇,也就放心了。


    道了謝後,她很快迴到了柳樹巷的家裏。


    然而,家裏根本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小桃這下徹底心慌了,她連忙又迴到了麵館,關誌和石頭正好收拾好,準備迴家了,見小桃又迴來了,忙詢問她有什麽事。


    小桃著急地問:“我姐姐帶著茵茵來過嗎?”


    兩個人一起搖頭:“沒見過啊。”


    小桃擔心地快哭出來,“壞了,一定是出事了!”


    她連忙又跑去了謝氏藥材鋪,想看看謝薇在不在。


    關誌和石頭一看她那慌亂的神情,兩個人對視一眼,連忙也跟了上去。


    小桃來到謝氏藥材鋪,卻發現鄭老先生也正準備關門迴家了。


    “鄭老先生,我姐姐在嗎?”


    鄭老先生也是認識小桃的,他搖了搖頭,也是一臉奇怪地道:“不在,說來我還覺得奇怪,你姐姐她今天一整天都沒有過來。”


    “什麽?!”小桃這下是真的驚到了,“我姐姐她一整天都沒過來?”


    鄭老先生點了點頭。


    小桃心底一慌,徹底亂了。


    如果姐姐不在,那到底是誰把茵茵接走了?


    關誌和石頭也剛好過來了,幾個人一詢問,小桃哭著把事情說了出來。


    幾個人一聽,也知道事情有些嚴重了。


    關誌安慰道:“小桃姑娘,你也別著急,我們分開去找找看。依我看,掌櫃的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她想必是去忙什麽事情去了。”


    石頭也點點頭,“對,我立刻讓人去幫忙找。”


    鄭老先生年紀大了,他身體不也適合尋找,幾個人就讓他先迴家去等消息。


    隨即,他們三人分開去尋找。


    還是石頭最先找到的。


    他認識的乞丐多,一道消息傳下去,不出半個時辰,就有人傳消息迴來,說是早上的時候就見到秦少夫人來了城東這一帶的乞丐,她還問了一些老乞丐一些問題。


    石頭疑惑不解,連忙迴到他以前住的乞丐窩那邊。


    這裏是一處破廟,因為年久失修,官府也不管,所以漸漸地就成了這些無家可歸的乞丐的窩。


    乞丐裏,也有一些乞丐間的等級地位。


    住在這裏的,基本都是一些有威望的老乞丐,平日裏不怎麽出門去乞討,都是別的乞丐討到了東西,然後供給他們。


    石頭對這裏很熟悉,因為他就是在這裏長大的。


    當他過來的時候,手中拿著一個油布包著的燒雞,他笑嘻嘻地對一個坐在地上的老乞丐說道:“三叔公,這是孝敬您的。”


    三叔公原本是闔眼假寐的,聽到這聲音,他睜開眼坐起身,聞了聞燒雞的香味,他笑著指著石頭:“你這個臭小子,有兩下子啊。”


    說著,不客氣地就撕下了燒雞的腿,開始吃起來。


    順手又撕了一塊遞給石頭,“給。”


    石頭也不客氣地接過來,“謝謝三叔公。”


    旁邊的乞丐聞到燒雞的香味早就忍不住吞口水了,但是三叔公不發話,沒人敢上前一步去搶。


    石頭陪著三叔公吃完了一個燒雞,他才不經意地問道:“三叔公,你今天有沒有見到什麽人?”


    “見誰?”三叔公伸手就拍了一下石頭的頭:“你小子,打聽消息打聽到你爺爺這來了!”


    石頭也沒惱,依舊嘻嘻地笑,“我就是問一下。你也知道,我現在找了一份正經事做呢。我那掌櫃的對我挺好的,我就想看看她今天去哪了?聽人說,她來過這裏找你?”


    三叔公睨他一眼,“你那掌櫃的,是個女的?”


    “嗯。”


    “長得還挺好看?”


    “是。”


    “嫁人了?”


    “嫁了。”


    “唉喲,可惜了,嘖嘖。”三叔公一聲歎息。


    石頭愣頭愣腦的,“可惜什麽?”


    “那姑娘要是沒嫁人,嫁給你倒是挺好的。”


    “……”


    石頭鬧了個大紅臉,他支支吾吾地道:“三叔公你說笑了呢,我這樣的,哪個姑娘會願意嫁給我?”


    三叔公看他一眼,“你這樣的,咋地了?覺得配不上人家?”


    石頭可不想繼續跟他閑聊下去,“三叔公,你這意思就是說,你見過她是吧?那她人去哪了?”


    “不知道。”三叔公很顯然不想告訴他,扭過頭就閉上眼睡覺,“你要是想找她,就自己找去。”


    “三叔公……”


    石頭跟在這個三叔公的身邊挺久的,印象中,大概他四五歲的時候就跟著他一起乞討了。


    三叔公一直待他不錯,跟親生孫子沒什麽區別。


    然而今天石頭喊破了喉嚨,三叔公也沒搭理他。


    石頭也隱隱察覺這事情不對勁。


    三叔公一般不會這樣對他的。


    見也問不出什麽結果,石頭隻能打了一聲招唿,起身離開了。


    等他走後,睡覺的三叔公坐起身來,看著他的背影,神情忍不住有些複雜,充滿了擔憂和惆悵。


    想不到,他養大的臭小子,竟然是那等尊貴的身份。


    石頭迴去跟小桃他們匯合,幾個人都沒尋到什麽結果。


    這時,秦湛也騎馬從城外迴來了,他來到麵館,遇到他們幾人,得知謝薇這一整天都沒出現,他才真的擔心起來。


    他了解謝薇,以她的性子,一般不會做這樣的事情,除非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秦湛聽到石頭說,最後見到她的人,就是乞丐裏的三叔公,他心底隱約有了一個想法。


    綜合七煞那些人說的事,謝薇十有八九是去查石頭的身世了。


    這件事他倒沒有太擔心,以謝薇的身手,一般人也不會輕易能傷了她。


    可小桃說的關於謝茵被人接走一事,倒是十分讓人擔心。


    謝薇如果要去接走謝茵,她不會什麽話都不留的,也不會這麽久了都不出現。


    秦湛當機立斷,“先去找謝茵,她應該是被熟悉的人帶走了,但那個人絕對不是薇薇。”


    “什麽?”小桃一聽,差點暈倒。


    其他人臉色也緊繃起來。


    ……


    另一邊,一家酒樓的包廂內。


    精致華美的裝飾,滿桌的珍饈美味,氣氛卻十分緊繃。


    謝茵一臉驚恐地盯著眼前的女人。


    她已經好久沒見過她了,第一眼看到她時,她差點認不出來。


    但是那個聲音,她記得很清楚,一聽就聽出來了。


    那是……曾經的姐姐。


    那個讓她害怕、讓她恐懼的“姐姐”。


    今日,聽到教坊的夫子說她的姐姐來接她了,謝茵原本很高興的出來,她以為是謝薇。


    誰知道出來後,她卻見到門口站著一個不認識的女子。


    她見到她後,溫柔地笑了笑,朝她招招手,“茵茵,來啊,姐姐接你迴家了。”


    謝茵一聽到這個聲音就下意識地發抖,她想跑,可是雙腿卻軟了,沒力氣跑。


    姚玉兒便趁機讓身邊的秋霜把她帶走。


    謝茵剛想掙紮著大喊大叫,姚玉兒一個眼神製止她,語帶威脅:“茵茵,你想姐姐了嗎?若是你現在喊人,惹來了旁人,你知道有什麽後果嗎?”


    “……”


    謝茵一瞬間便想起以前被她打罵的事。


    雖然謝茂一直是護著她的,可總有謝茂不在家的時候。有時候謝茂出去找吃的,謝茵一個人在家,她被羅娘打了以後,就會把火氣全都發泄在謝茵身上。


    這些事,謝茵都是一個人默默忍受,沒敢告訴謝茂。


    所以,麵對姚玉兒,謝茵壓根不敢反抗的。


    她的年紀還是小了些,內心的恐懼瞬間襲來,她忍不住暈了過去。


    這樣一暈,倒也省事了。


    姚玉兒直接讓秋霜把她抱上了馬車,離去。


    隨後便把她帶來了這家酒樓。


    謝茵醒來後,麵對的就是姚玉兒這張假笑的臉。


    她怯怯地縮著自己的身體,躲在一角,眼睛緊緊地閉著。


    內心裏一直在祈禱:姐姐快來救我!


    姚玉兒哄了謝茵好久,見她軟硬不吃,心裏也來了氣,她猛地一拍桌子,“謝茵,你長本事了是吧?!”


    謝茵因為驚嚇,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下意識地睜開眼,驚恐地盯著她,全身都充滿了防備。


    姚玉兒見她終於有了反應,勾唇冷笑一聲,“看來,你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隨後她眼神示意了一下秋霜,秋霜立刻拿出一條繩子。


    “茵茵,這麽久沒見姐姐了,姐姐有些話想跟你聊聊。你若是不聽話,姐姐就讓人把你綁起來,從這樓上扔下去。你聽懂了嗎?”


    聽到她說要把自己綁起來,還要從這裏扔下去,謝茵嚇得兩眼睜大,愣愣地,緩慢地點了點頭。


    姚玉兒滿意地笑了起來,“很好,這樣就對了。”


    說完,她起身坐到謝茵身邊,拿起筷子給她夾菜:“來,吃點菜。這些菜,可是以前我們想都不敢想能吃到的,對嗎?”


    謝茵愣愣地再次點頭,姚玉兒一個眼神睇過來,她趕緊拿著筷子扒飯吃。


    直吃得一下子就噎住了。


    她忍不住咳嗽起來。


    姚玉兒嫌棄地起身,皺眉道:“真是沒那個福氣,這麽好吃的菜,都吃不下去。”


    桌子上的菜都是這個酒樓裏的招牌名菜,雞鴨魚肉,幾乎都有。


    謝茵什麽話也不敢說,眼淚悄悄地流出來,她也隻敢偷偷地抹去。


    她記得她不喜歡自己哭,她一哭起來,她打得更狠。


    過了一會兒,姚玉兒才道:“算了,我累了,今晚你就在這裏住著吧。”


    說完,她就帶著秋霜走了。


    謝茵看她走了,心底連忙鬆了一口氣。


    然而,姚玉兒出了門後,便對門口的兩個大男人道:“你們給我好好看著她,不準讓她跑了。”


    “是。”


    謝茵就在門口麵,她偷聽到這話,嚇得連忙捂住了嘴巴。


    她知道自己想偷跑是跑不掉了,急得在屋裏團團轉。


    這時候,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想哭,卻隻敢嗚嗚地低聲哭,就連大聲哭都不敢。


    馬車上,秋霜有些不解地問:“夫人,你把這個小姑娘接過來,養在這裏是想做什麽嗎?”


    姚玉兒偏頭看她一眼,她眼底的笑意讓人忍不住一陣膽寒,“你知道那個小姑娘是誰嗎?”


    “是那位秦少夫人的妹妹?”


    “是。是她妹妹。”姚玉兒笑得有些詭異,“不過以前,她是我的妹妹。”


    “……”秋霜一臉不解,表示不懂。


    姚玉兒也不想跟她解釋那件事,那件事對她來說,就是她的心頭刺,這輩子也拔不下來。


    迴到曹相府裏,曹良剛好在屋裏等她,見到她迴來了,曹良連忙迎上去,“玉兒,你去哪了?身體還沒休息好呢,怎麽能到處亂跑?”


    姚玉兒見到他,立刻露出溫柔的笑,“公子如此擔心妾身,讓妾身惶恐。妾身沒事,隻是出去散散心罷了。”


    說話間,兩個人一起來到廳裏坐下。


    曹良道:“你還未用晚膳吧?我命人準備了一些,快坐下陪我一起吃。”


    姚玉兒柔聲應下了。


    晚上,曹良也順勢在這裏歇下了。


    因為曹良心中有愧,這段時間他都一直很照顧姚玉兒,事無巨細。


    姚玉兒也欣然接受著。


    至於她心裏怎麽想的,也就隻有她本人最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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