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我和胡子吃了幾塊蟒蛇肉,李美麗吃了幾塊餅幹,我們帶了一些幹糧和水,把隊友所有的物品都集中在一起,找出三隻好用手的電筒,帶上繩索,將剛才丟棄在山洞口的布條綁成了幾隻火把,裹上從怪獸身上割下的幾塊肥油,再淋上煤油,點燃了其中一支,然後順著怪獸進出的洞口爬了上去。


    這個洞口有些窄,我和李美莉很順利的進入到洞內,胡子費了些力氣,誰讓他平時不注意自己的形體呢?


    待胡子進到洞穴後,我打著火把在前麵帶路,李美莉抓著我的衣襟居中,胡子打著手電筒殿後。洞穴裏時而寬闊,時而狹窄,寬闊的地方都堆有石塊,洞穴的走向像是沿著山體縫隙走勢延伸,而且明顯有人工開鑿的痕跡。


    我自言自語道:“不知道是誰開鑿的這個洞穴?是剛才我們見過的男女鬼,還是另有其人?”


    胡子說:“甭管他是誰?一會兒找到隊友,要是放人,一切都好說,要是不放,就別怪我手中的鳥槍不長眼。”


    我們沿著洞穴穿行了良久,走的腿腳發麻的時候,終於來到一個開闊的地方,忽然,我腳下一個趔趄,拉到了李美莉,李美莉一聲尖叫,慌亂的跑了迴去。我轉身一看,立即陷入無比的恐懼之中。隻見前方不遠處橫七豎八的倒著十幾個骨瘦如柴的人,他們麵容恐怖,膚色幽暗,姿態怪異,似乎正經受著某種痛苦的煎熬,這種煎熬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以至於他們的麵容完全扭曲,他們的痛苦不可名狀,也發不出半點兒聲響,在灰暗的火光照耀下,他們更像是來自地獄中的幽靈,一種正無聲無息的恐懼向我襲來???


    我一下子又摔倒在地,不禁渾身打起了哆嗦,聯想起剛才怪獸給我製造出的幻覺,我瞬間陷入無比的恐懼之中,可是他們並沒有要攻擊我們的動向,反而更平靜的保持著原有的姿勢。我突然明白了,原來他們不是幽靈也不是鬼怪,而是死了多年的幹屍。


    我站起來,靠近他們兩個,然後讓胡子去看看,胡子壯著膽向前走了幾步,撿起手電筒掃視了一圈,嘴裏說:“讓你來嚇我!”然後一腳踢飛了靠在洞壁上的“幽靈”,“幽靈”墜地之後摔成了好幾節,李美莉驚恐的抓著我的胳膊,我說:“不用怕,他們已經死了很久了。”


    李美莉哆嗦著說:“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死人!”


    胡子說:“死人有什麽怕的,不過剛才一不留神還真被他們嚇了一跳,你們過來看看,這些人死的很奇怪。”


    我扶著李美莉走近那些幹屍,仔細一看額頭不禁冒起了冷汗,這些人卻都是被人捏斷脖子而死的。


    我說:“出手的人心狠手辣,全都是一招致命。”


    李美莉說:“他們的服裝已經嚴重腐蝕,分不清是哪個時代,看他們的發飾,距離現代相當久遠???”


    胡子說:“著可真是奇怪啊!你看他們的服這都腐蝕成這樣了,屍體卻完整無損,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我仔細一想也是,這麽空曠的地方,不管是哪個朝代的人死了放到現在肯定早都變成骷髏了,他們怎麽還有“肌肉”,難道他們被人做成了木乃伊,聯想到我在溶洞中遭遇的惡鬼,我不禁自言自語道:“看來這裏有太多秘密。”


    胡子說:“不會是盜墓賊吧?!秦嶺自古多古墓,我們剛才爬進來的洞穴就像是一個盜洞,這裏說不定還真是哪個王侯將相的墓穴,可能還藏有什麽寶貝呢?看來我們要發財了!”


    說到發財,我心裏也是美滋滋的,要是真的能在這裏找到寶貝就一下子變成土豪了,到時候還怕楊陽這個富二代和我搶李美莉嗎?


    李美莉看著我們兩個得意忘形的嘴臉,溫怒著說:“你們兩個在想什麽呢?我們的隊友生死不明,我們的處境安危不知,你們兩個竟然在這裏做著發財的美夢?你們還有沒有人性啊?”


    我和胡子相視一笑,低著頭繼續向前進發,前方忽然出現了五個缺口,方向幾乎一致,我們討論了半天最後選中了中間的缺口,循著水聲下到溶洞的底部,隻見鍾乳倒墜,羅帳疊起,看來這裏確實和我們昨晚逗留的溶洞是相通的,不同的是這裏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我們沿著氣味尋找,發現它來自水流的源頭,那裏有一片湖泊,湖泊的旁邊有一片石林,陣陣惡臭正是從石林中散發出來的。


    胡子說:“太他媽臭了!是什麽東西腐爛變質這麽臭。”說著,胡子打著手電筒上前看了一眼,突然一口吐了出來。


    我見胡子如此不濟,快步上前一看,整個人都呆住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地獄嗎?隻見石林之間鋪滿了被野獸啃過的殘肢斷臂,半拉子腦殼還夾雜在其中。我不敢相信石林之間躺著的是我的同類,我像瘋子一樣跑到石林跟前,然而眼前的慘狀讓我望而卻步,是什麽樣的野獸如此兇殘,竟能將人撕扯的支離破碎,是怪獸嗎?是蟒蛇嗎?是魔鬼嗎?我恨恨的盯著這片石林,心中的憤懣久久不能平息。


    李美麗忐忑著走近我的身旁,顫抖著說:“這些人是死了以後才被野獸吃掉的。”


    我說:“何以見得?”


    李美麗說:“你看,現場沒有搏鬥的痕跡,沒有流太多的血液。這裏肯定不是第一現場!”


    這裏不是第一現場,那麽第一現場在哪裏呢?是昨天晚上我們逗留的溶洞,還是整個七子山?我的大腦在飛速旋轉,突然一聲呻吟傳進我的耳膜,我循著聲音望去,殘肢斷臂之間有個物體在蠕動,我急忙喊來胡子,胡子打著手電筒一照,我看見一個滿臉血汙的家夥正在掙紮著想要爬了起來。


    我心想不妙,急忙拔出匕首護著李美麗往後退了幾步,胡子也端起鳥槍跳到了一邊,不知道這個滿臉血汙的家夥是人是鬼還是妖,我們都驚恐的盯著眼前這個家夥。


    滿臉血汙的家夥爬起來喊了一句:“老鄉哎!搭把手,我的夥計摔傷了。”


    胡子說:“你是何方妖魔?敢在這裏裝神弄鬼,趕快爬出來,爺爺饒你不死!”


    滿臉血汙的家夥激動地說:“哎!哎!別開槍呀!別開槍!我是山下朱家屯的朱一鳴,我呀不是妖魔鬼怪!”


    胡子將手電筒的光柱照在朱一鳴身上,我看他雖然滿臉血汙但卻並無異樣,於是上前拉了他一把,又將他的夥計從殘肢斷臂裏拉了出來。他的夥計果然受了傷,腿一瘸一拐的。


    胡子說:“你們兩個咋來的這兒?”


    李美麗說:“別急!讓他們洗把臉吧,看著他們好恐怖。”


    朱一鳴扶著他的夥計來到湖邊,一邊洗臉一邊說:“我呀,是個抓鳥的,聽山民說玉女峰來了鳳凰,就和夥計來呀碰碰運氣,不巧掉到了溶洞裏,我的媽呀!溶洞裏全是死人呀!我們就跑呀跑呀,又掉了下來,幸虧呀遇到了你們,你們真是我的大救星呀!”


    胡子說:“什麽鳳凰?別給老子打啞謎!你們是不是來找太歲的?”


    朱一鳴說:“太歲?太歲在河裏呀!不在玉女峰。”


    我和胡子對望了一眼,不知道這個朱一鳴是什麽來頭,但是看他的表情,肯定聽說過太歲。我和胡子不約而同地向前走了幾步,同時說:“太歲在那條河裏?”


    朱一鳴正要迴答,突然湖裏冒出一股股水花,倏爾,兩張血盆大口竄了出來,朱一鳴往後一跳,躲過了一劫,他的夥計卻被大嘴魚拖進了水裏。我和胡子跑到湖邊,隻見湖水被染成一片血紅,水裏泛起朵朵浪花,不時有人體組織隨著浪花泛起,看來朱一鳴的夥計是不行了。


    “什麽魚?這麽兇殘!”說著我看向李美麗。


    李美麗說:“看著像是大鯢,可是沒見過這麽大的,它們確實吃腐屍,沒想到它們連活人也吃!”


    我打趣道:“胡子,我們昨天真不該吃了那條娃娃魚,你看現在它們的老祖宗來尋仇來了。”


    胡子說:“怕什麽?來得早不如來的巧,我的肚子又餓了。”


    說完胡子端起鳥槍瞄著水麵,水麵濺起一片浪花,一條大鯢王竄了出來,胡子扣動扳機,“砰”的一聲巨響,正中大鯢王的背部,大鯢王落入水中幾個翻滾掙紮著爬上岸來,猙獰的盯著我們。


    我看情況不妙,拉起李美麗轉身就跑,胡子也撒腿跑的飛快,隻有朱一鳴哭爹喊娘的落在最後。我迴頭一看,隻見一隻大鯢王已經追了過來,它的身後還有兩隻大鯢王正在上岸。我的大腦飛速旋轉,剛才進來的洞穴太小無法快速撤退,要想到達安全區域隻能選擇其他洞穴。


    一陣飛奔我們又迴到有五個缺口的平台,找了一個稍大一點兒的洞穴慌忙鑽了進去,可是還沒有跑多遠就發現這個洞穴原來是一個死胡同,待我們返迴時,大鯢王已經堵住了出口。後有追兵,前無退路,真是天絕我也!胡子抓著鳥槍來不及上子彈,隻能當燒火棍橫著拽在手裏,我緊握匕首和他守在路口,李美麗和朱一鳴躲在我們身後。


    大鯢王留著口水慢慢爬了過來,它的身後還跟著兩隻體型稍小的大鯢王,其中一隻被胡子用鳥槍打傷了後背。


    老太太吃柿子挑軟的捏,先解決了受傷的那隻大鯢再說,我不等大鯢王靠近,一個健步衝了出去,一腳踢翻了受傷的大鯢,然後揮著匕首左砍右削,隻見大鯢王翻滾著身體躲過了我的突然襲擊。


    我正要發動第二輪攻勢,突然聽到朱一鳴鬼哭狼嚎的叫聲,我迴頭一看,隻見胡子和大鯢王纏繞在一起,鳥槍已經被丟棄在地上,我轉身要救胡子,受傷的大鯢王卻追了上來,一口咬住了我的腳脖子,我倒地一個翻滾,想要掙脫受傷的大鯢王,卻和另一條大鯢王撞在了一起,兩個人兩條大鯢王互相纏繞,猶如一個球體在狹小的空間裏撞來撞去,突然一聲脆響,天塌地陷山石滾落,我墜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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