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毅悄悄走近幾步,在一個柱子後藏住身形,身邊也無什麽家夥,見身邊有個花盆,便抱在手裏。那兩個黑影這時已輕輕的打開了房門,徐毅正想衝過去,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徐毅大駭,迴頭一看,此人三十多歲年紀,也是一襲黑衣打扮,腰間還掛著一柄單刀,徐毅心道:他娘的,現在的黑社會也這麽專業了麽,行動的放風的一個不缺。


    徐毅想也不想,舉起花盆就欲向黑衣人砸去。奈何那黑衣人出手更快,徐毅隻覺胸口被他戳了兩下,自己就再也不能動彈。徐毅瞪大了雙眼,心道:“乖乖,這莫不就是傳說中的點穴,還真有啊?”


    那黑衣人將徐毅手中的花盆接過來放在地上,身影一閃,已轉到徐毅的身後去了,徐毅是背轉身子,看不見黑衣人的動作。


    過了良久,徐毅隻覺得腳也麻了,腿也麻了,但偏偏一個路過的人都沒有,自己還不能說話,而婉兒的房內並未傳出什麽動靜,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情形。隻是心中念道:“小妞,不是大爺我不想幫你,是大爺能力有限,幫不了你。我現在也是身不由己,大家難兄難弟,你在裏麵自求多福吧,希望他們隻為圖財、不為劫色,更不為害命。”雖然他心中這樣想,但他知道,在妓院來動刀子,偷偷摸摸,穿得還這麽專業,怎麽可能是為了圖財劫色呢,莫不是那小妞暴露了身份?該不會是那個周將軍派來的人吧?


    徐毅在那裏胡思亂想之際,連身後的腳步聲也未聽見,突然,徐毅又感覺誰在他身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徐毅身不能動、口不能言,隻是鼻中聞著一股幽香,暗道:這香味怎麽這麽熟悉,啊,是了,是婉兒那小妞,她身上的香味和其他人不同,不是胭脂水粉的效果,是她自己身上天然的體香。婉兒轉過身來,走到徐毅的前麵,看著徐毅微笑。


    徐毅看著她,見她還是那一副男裝打扮,連發絲都沒有一絲淩亂,料想她並無什麽事,看來自己是白擔心了。


    婉兒看著徐毅,他還保留著舉盆欲砸的怪異動作,疑惑道:“臭流氓,你這是要做什麽?很別致哦。眼下你總算落在我的手上了吧,我說過總有一天我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沒想到居然這麽快,這還不過一天。這叫做那什麽?對,這就叫天理昭彰、報應不爽,你現在服了麽?”


    徐毅給了她一個無奈的眼神,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心中罵道:我天理你個二大爺,這他媽叫做好心當成驢肝肺,這他媽叫做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這叫做吃飽了撐的,有這閑工夫,我幹點什麽不好啊,非要學別人來什麽英雄救美?


    婉兒向徐毅身後的人說道:“徐護衛,你先解開他的啞穴吧,我看他也憋得怪難受的。”那徐護衛道聲“是”,接著徐毅便感到有人在自己身上拍了兩下,一股熱氣流轉全身,自己能說話了。徐毅陪著笑臉道:“那個小妞兒,你先行行好,把我那什麽穴道也解了吧,我這手腳都酸了。”


    婉兒卻不予理會,隻是說道:“你先前在花月那可快活得很吧?”徐毅傲然道:“那是當然,這花月姑娘不但長得是花容月貌、閉月羞花,關鍵是性子溫柔,不會恩將仇報,我們倆促膝長談、摸摸抓抓,快活似神仙呀。”


    婉兒怪笑道:“是麽,那我也讓你快活快活。”徐毅正要說不用,突然隻覺得自己腰間一陣劇痛,卻是婉兒正揪著自己腰間軟肉,狠狠的左右各扭了一百八十度,徐毅痛得呲牙咧嘴,心道:“怎麽古今的女子全都他媽會這一招。”徐毅忍受不住,不禁張口一叫“啊……”,徐毅這一聲喊得那叫一個銷魂,若是青樓裏的人聽到了,一定是浮想聯翩。婉兒忙縮迴手去,臉紅道:“你瞎喊個什麽,我這隻是收迴點利息。”


    徐毅道:“你擰你的,我喊我的,快把我穴道解了。”


    婉兒嬌哼一聲,道:“看在你剛才不自量力想要救我的份上,便饒了你這一迴。徐護衛,你解了他的穴道吧。”


    待徐護衛從身後轉過身來,對著徐毅一笑,將他的穴道解開,徐毅才看清此人正是點倒自己的那黑衣人,原來你不是為那倆黑衣人放風的,卻是為婉兒放風的。你對著我笑什麽,你個老玻璃!


    徐毅活動了下手腳,訕訕的道:“是啊,我是自不量力,有這位高手在,你又會有什麽事?”


    婉兒見徐毅有些落寞,心想是不是自己做得有點過分了。剛才聽徐護衛說徐毅是要救自己,而自己卻恩將仇報?但是想著徐毅去了花月的房間,自己等了半天也沒見他出來,自己為何會心神不寧,暗暗難受?婉兒有心想要說些什麽話,但是卻不知怎麽開口,如兒走上前來扶著她的胳膊,道:“小姐,現在天色不早,明日還要趕路,要不我們先迴去吧?”婉兒點點頭,看了徐毅一眼,但終究什麽都沒說,如何倒是跟徐毅打了個招唿,兩人帶著那徐護衛揚長而去。


    徐毅看著三人走出雅香樓,低聲罵道:“這小妞真不懂禮貌,走了連個招唿也不打?也不知那倆黑衣人怎麽樣了,管他呢,這與我又有何相幹?”


    徐毅迴到客棧倒頭就睡,可是趟在床上卻又怎麽也睡不著,想起花月處處充滿了神秘,想到慕容婉兒的任性刁蠻,又想起沈若靈的嬌羞溫柔……漸漸眼皮沉重,再睜開眼的時候,隻見天已大亮,門口傳來敲門聲,卻是店小二送了一套衣服過來,十分華麗,問起他是誰送的,他卻說不知道。


    徐毅梳洗打扮一番,穿上新衣,刮了胡子,要不是頭發稍短了一些,倒是能和公子稱唿掛上邊。過得不久,店小二又送來了早點,還帶來了一張請帖,徐毅打開一看,原來是司馬林請他中午赴宴。心道:當官的就是不一樣,要查清一個人的住處,那是太簡單了。徐毅向店小二問明地方,那司馬林是杭城知府司馬雄的公子,倒是非常好找。


    司馬家的府邸是好大一座莊園,徐毅還未走到門前,司馬林就已迎上來親熱的拉住了他的手,看來他是在門口等候多時了。司馬林笑著道:“徐兄真是準時,我還準備親自去客棧接你去呢,這不,你就來了。”徐毅客氣一番,連道不敢,不動聲色的將手收了迴來。


    進得府來,隻見府內假山池塘、亭台樓閣應有盡有。徐毅暗暗歎道:“當官就是好啊,我是不是也該去謀個一官半職什麽的,也貪他媽個幾千幾萬兩銀子使使,也不用睡破廟住客棧了。”徐毅見仆人端著菜肴往來穿梭,疑惑道:“司馬兄家裏今天還有別的客人?”


    司馬林道:“沒別的客人,徐兄就是我今日的貴客,午宴已準備好,徐兄這便請吧。”


    徐毅和司馬林來到廳裏,隻見桌上已坐了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身材很是挺拔,神態從容,眼神犀利,想來是常居高位慣了的。司馬林介紹道:“這是家嚴,昨日我與家父說起徐兄的事跡,便十分想要親眼目睹一下徐兄的風采。聽說我今日要請徐兄吃飯,家父便也來湊一湊熱鬧。”


    徐毅問了聲好,司馬雄笑著道:“徐小兄弟不必客氣,你既然是犬子的朋友,叫我一聲伯父就好,你們以後可要多多親近。”


    司馬林趕緊說道:“是啊,雖然我與徐兄是昨日初識,但是我們卻一見如故。古人說:有白頭如新,有傾蓋如故。就是這個道理,徐兄,你以為呢?”


    徐毅猜不透這兩人為何會對自己如此客氣,難道自己身上真有什麽王霸之氣,隻需要虎軀一震,妖魔降服,扯淡吧!看來這位知府大人也不一般啊,恐怕還是和那小妞有關!徐毅點頭應是,大家分賓主坐了,司馬雄坐在主位,徐毅坐在他的左首,司馬林卻是坐在徐毅的下首相陪。


    喝了幾杯酒,司馬雄問到徐毅是何方人氏,徐毅說是一個小地方,不出名推搪過去,後來又問道徐毅是否去過京城,徐毅說沒有。司馬雄也不再問,司馬雄又與徐毅喝了幾杯酒,說有公事在身,就起身走了,交代司馬林好好款待徐毅。


    現在席上隻剩他們兩人,司馬林問起徐毅昨晚入幕之賓的事,徐毅誇誇其談,將花月說得如何美貌、床上如何銷魂、自己如何使出洪荒之力後才戰個平手,說得煞有介事,司馬林聽得一陣神往,道:“像花月姑娘如此人物,也隻有徐兄才能配得上。”徐毅想想自己昨晚的遭遇,暗道:“大爺我也隻會歪歪一下,吹牛麽,誰不會?”徐毅道:“其實女人嘛,吹了燈也就那樣。以我的經驗來看,還是東瀛的女子才稱得上是尤物,華夏的女子都太矜持了。”司馬林愕然道:“徐兄還見過東瀛女人?真是見識廣博,我也隻是聽說海外有東瀛人,騷擾我燕雲海域,卻隻是聽過並未見過。”


    徐毅沒想到這個世界依然存在東瀛小國,想起自己那個時代受到這個小國的迫害,便很不是滋味,沒想到無論到了哪裏,這個小國都是一個模樣。徐毅問道:“司馬兄,我朝是否還有其他外國人?”司馬林笑道:“那當然有,我朝下轄十幾個番邦小國,他們年年進貢、歲歲稱臣,每年都有大使帶了禮物來朝見天子。我聽說那些人有的黃頭發、有的白皮膚、還有藍色眼珠的,怪異至極,我卻未見過,如果哪一天徐兄要是到了京城,說不定能見得著,這次我去京城就沒這個運氣,一個外國人也沒看見。”


    徐毅沒想到燕雲王朝如此強大,可年年邊疆戰亂不休,那些番邦還會上供獻禮?


    司馬林又與徐毅喝了幾杯,又叫來了戲班子,咿咿呀呀的唱個不休,徐毅對戲曲實在談不上喜歡,奈何這是司馬林的一番美意,推拒不得。好不容易唱完,徐毅起身告辭,司馬林一直將他送到門口,兩人才告別。從府裏出來的時候,天色又不早了。摸摸兜裏,昨晚喝花酒已花上不少,就隻剩幾兩碎銀子,已堅持不了幾天,暗道:“難道又要老子去裝神棍麽?”雖然張胖丫說還欠他三百兩銀子,他又如何好意思去討要。心說:“船到橋頭自然直,難不成我一穿越人士還會為銀子發愁,豈不是丟了同行的臉。”


    徐毅迴到客棧的時候,店小二又送上來兩張請帖,徐毅暗道:我什麽時候這麽受歡迎了?打開一看,一張是沈若靈送來的,另一張卻是花月送來的。沈若靈邀請他明日赴宴,而花月請的卻是今晚。


    徐毅不知道這兩個小妞打的是什麽主意,沈若靈的好猜,估計是邀請自己加入詩社,花月這娘們請自己做什麽?


    徐毅還是決定先赴花月之約,索性也不迴房了,直接朝雅香樓走去。到了地方,早有丫頭在門外等候,見徐毅到來,連忙將他帶到了花月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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