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圍觀著的不少百姓,都被眼前這個欺軟怕硬的輕足隊長逗弄捧腹大笑,但是卷川臉上卻仍然掛著寒霜。一張冷冷的臉在凝視了輕足隊長片刻之後,直到輕足隊長開始躲避卷川的眼睛時,卷川才開口說話。


    “無禮的賤民,我們的小姐正好走累了,去城裏到淺野大人府上,說葉子小姐已經平安迴來了。火速命人來接!”


    “還不快滾!”


    卷川說完前一句話,那個輕足頭領,還楞在原地,沒有反應,他的表現當然讓卷川生氣,但是這個輕足首領的表現也是可以理解的,淺野長穀最近可是整個鐮倉政局之內炙手可熱的人物,東瀛西岸此刻正值戰亂,鐮倉幕府政權空前絕後的掌握有史以來最大量的武裝力量。


    鐮倉政權掌握了力量以後自然就會帶動某些人的地位水漲船高。雖然大部分的野武士和浪人都奔赴了西邊的戰場上。但是也不乏一些有著聰明頭腦的人,主動的投奔到掌權者的門下。


    而淺野的門下更是聚集了數量眾多的“武士”並且在淺野的權利範圍內,這些原本沒有身份的人順理成章的得到了合法的武士身份並且還擁有了很大的權利。最重要的是,原本可以製約淺野長穀的內田森正,最近十分的萎靡不振,家族內的產業也連番的遭受衝擊,不是倉庫被人縱火,就是在運輸過程中半路被人搶劫。


    雖然沒人挑明去說,但是市井中早就流傳出了,淺野長穀的掌上明珠小葉子被內田家的人給暗害了就是,因為事出前不久淺野長穀拒絕了內田家的聯姻請求。百姓對於這種事情,理所當然就把小葉子被人綁架加害的罪名落在了求親不成的內田家人身上。


    內田森正雖然同為五奉行中任職,並且還總管監督製約奉行,但是並無實際向下的權利。所以同樣都有野武士投向內田家,但是內田卻不能名正言順的給予他們權利,矛盾在勢力實力的天平傾斜時就已經開始醞釀。而小葉子的“失蹤”。就給了淺野家名證言順反擊的借口。


    對於內田家的那些產業遭遇,百姓們都能猜出來,那是淺野家的新丁在為家主複仇。淺野自己有沒有授意沒人知道。或者那些搶劫縱火,可能都是那些野武士拿去在淺野長穀麵前的投名狀。


    這些事在鐮倉已經在民間被百姓談論了許久,今天這件事的誘因,導火索本人,淺野葉子卻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裏。起初眾人並沒有注意到是因為小葉子,穿著一身寬大的布袍並且上麵還有層層疊疊的補丁。任誰也不會把這身賤民穿伴的女孩聯想到淺野家的千金身上。


    但是隨著卷川的話,眾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他身後的少女身上以後,一些見過小葉子的人立刻就發出了難以置信的驚唿。東瀛可沒有華夏的那些什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訓。小葉子的可愛動人,讓見過的人都能在心裏留下那麽一道倩影。


    隨著圍觀眾人的交頭接耳,那個門正輕足的頭頭,跌跌撞撞的爬起來向城裏跑了過去。隨著他一起向城內跑的還有幾個原本在人群裏看熱鬧的人。


    留在門口的足輕看到自己的頭頭走了以後,看著卷川的目光都有些躲閃,激靈的趕緊開始驅散圍觀的眾人。雖然在卷川的麵前他們是砧板上的魚肉,但是在普通百姓麵前,他們也是高高在上的大人,東瀛森嚴的社會等級不容等級向下的人有任何的篡越。


    “都散開吧,有什麽好看的,都散開!傻站在著等菜呢!滾開!八嘎!”


    圍觀的人群漸漸被驅散,卷川和小葉子坐在了原本輕足休息的長凳上,喝著溫熱的開水。沒等多久從城內的方向就傳來了一陣吵雜的聲音,更多的是木屐踏在石板地麵上的聲音。


    卷川的耳朵動了動,從聲音上來判斷起碼有數十人的樣子。卷川發下手中的小碗,眼睛向城內一看,黑壓壓的正向他們所在的方向跑來了三十幾個人,鐵青的頭皮上頂著一個像是把手一般的小辮。寬大的短袖和服腰間插著一柄長劍。所有人都是這麽一副裝扮。


    雖然裝扮一致,但是一點也說不上整齊,這也是沒有辦法,這些人的身份原本是什麽大家都很清楚,野武士和浪人怎麽界定,幾乎就是一群山賊土匪,說他們個個骨瘦嶙峋缺牙少眼都不算過。鐵青的頭皮能看出都是剛剛剔過沒有幾天的樣子。


    看到這些人衝過來,卷川也隻是放下了手中的水碗,並沒有起身的動作。


    帶頭衝過來的是一個瘦高的圓臉男人,他的身邊跟著一個沒有梳頭的小廝。而那個輕足頭頭並沒有跟他們在一起。


    “請問這位大人,官拜幾何?”


    瘦高男人站定在卷川八步開外的地方,這是一個安全的距離,從武士拔刀,到一個長刀劈砍的動作,也就是需要三步左右。而五步的距離正好兩邊都不會有人被突然襲擊。所以這個距離在武士彼此間的交談是一種禮貌。一個彎腰禮之後,瘦高男人直接甩給了卷川一個這樣的問題。


    這到是讓卷川一愣,卷川身上哪有什麽官職。最風光的時候他也不過隻是一個大名家的家將而已。但是這個時候當然不能露怯。


    “三刀流,夕陽卷川!”


    聲音小到讓難以聽得真切,並且卷川十分無理的並沒有跟眼前瘦高男人迴禮。而是給自己手邊的水碗裏又倒上了一碗水。然後慢慢的端起碗淺淺的押了一口。


    而坐在他身邊的小葉子忽閃這一雙大眼睛看著自己身前的男人,心裏不知道想著什麽。瘦高男人楞在原地皺著眉頭,不知道是生氣卷川的無禮,還是在思索夕陽家是哪裏的大名。


    “不用想了,我是個粗坯浪人而已。你無需向我行禮!”


    說完卷川把腳還蹬在了長椅上麵。顯得確實痞了一些。就在卷川話音剛落,消失的那個輕足頭頭,卻從人群中擠了過來。手中舉著一把竹箭,開口大聲的喝罵了起來。


    “八嘎!你個賤民,剛剛你還打了本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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