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任...憑吩咐。”


    明知韓振漢說的事情不好辦,但是金剛德沒得選,自己的命門被人捏在手上,還是一張布滿荊棘的手。


    “說來也不難,而且還算是我在幫你金家,我要你全力開始打壓王家的生意,從各個方麵,無論是詆毀離間,還是惡意破壞。”


    韓振漢的話聽來平淡無奇,但是在金剛德耳中卻猶如炸雷一半,這王家是什麽來頭,百姓不清楚,旁人不知道,金剛德確實知道的一清二楚。


    王家人剛到運城之時家中五兄弟,攜家眷奴仆百多人突然出現、那時的運城還叫做鳳凰城,還是在金國占著運城之時。


    年幼的金剛德清楚的記得當時父親被人飛到射書,家裏半夜又是死狗,又是死貓的,每天都得有幾隻。


    運城府一片血雨腥風,大半年的時間裏,王家巧取豪奪,勾結官府,占了運城大半個江山。


    城裏兩家妓樓都是王家人開設的,鹽田出鹽沒有王家人在,賣了也得送迴來。各個酒鋪染坊賭當幾乎都被王家所把持,當時在運城隱隱有了一家獨大的趨勢。


    不知最後是因為王家人太過肆無忌憚,還是老天爺有眼,王家自己發生了內鬥,幾乎所有的運城人都不知發生了什麽。


    直到王家內鬥結束,才有消息傳出,王家大哥王英死在王家內宅。家裏老二王榮不知所蹤。老四老五,皆是身受重傷臥床不起。


    隻有老三,王仁沒有大礙。王仁掌管的王家開始收斂爪牙,沒有過去五兄弟在時那般橫行無忌。


    結果沒幾年,運城再度易主,金人敗逃。此時田家正好進入到了運城之中。


    金家在和田家一番商業上的角逐之後,王家也沒有動作,十幾年過去,王家在悄無聲息中,將漕運水路做的滴水不漏,誰也插不進手。田家占了運城地界一十六縣所有的驛館客棧。


    金家在在金剛德的授意下,占了大部分的鹽田,還有城中的大多買賣也都在金家人手中把持。


    隻是金家雖然名頭在運城地界響亮,實則最是缺少根基的就是金家。而且金家最不想惹的人除了韃子,就數王家了。


    自古商不與匪鬥,民不與官爭。金剛德聽了韓振漢的話能不如雷在耳嗎,隻是這兩個都是禍害啊。


    “我那,我兒,合適能從牢裏出來......”


    金剛德不知道韓振漢和那王家有何瓜葛糾纏,如果真的要和王家發生矛盾,也不是不可以,控製矛盾的範圍即可。先把金寶生從水火中救出才是關鍵。


    金剛德腦子轉的快想到了這點,但是韓振漢已經算計了他一天時間啊。


    “令郎,明日即可出獄,不過小夥子喜愛習武弄槍,索性我就叫人帶令郎研習一段時間的武藝。就暫且住在我這裏了。金家主暫且放心。我定然好生款待,不會苦了令郎。”


    這是要扣在身邊當人質啊,金剛德臉色更加的難看了,這麽扣著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那何時...才能放...才能學成...”


    他是想說何時才能放人,但是想到韓振漢的話麵上沒有紕漏,自然也不想拆了台說崩了麵子。就改口說成了學成武藝。


    “這武藝...就看你金家主如何與王家爭鬥了,你不是已經從城外帶迴了五百壯丁嗎?”


    韓振漢手中端著粗瓷的茶碗,喝了一口還有餘溫的茶水,輕描淡寫的說道。


    可是聽在金剛德的耳中這話又是一聲雷響。這姓韓的才來幾天啊,自己的一舉一動,竟然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


    “哦,對了,令郎住不慣我這個小地方,你得過給我兩處宅子,城內一套靠近這西門的最好。城外一處也要西門的,不過要在最外圍的。”


    這哪是金寶生住不慣,這就是勒索兩處房產啊,金剛德不住的點頭心中還在盤算著,怎麽跟王家都才能讓韓振漢覺得滿意,還能不和王家結下死仇。結果韓振漢又是開口說道,


    “兩處宅子,明日給我送到,明日你就能見到令郎出牢,安排人去門口看看就行。”


    “另外王家的事,我也不跟你獅子開口,王家在城郊的染坊,鹽湖的鹽田。這兩處都給我壓住了。”


    這真是要了老命了,鹽田是各家的根本所在,三家大鹽梟,幾乎都有默契的不在鹽田上互相爭鬥,真有大的利益交換時,才會主動或者被動的拿出鹽田來作為籌碼。


    “這鹽田......規矩是......不能......”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田不能動,鹽丁能不能動,你要主動想一想,你不主動,我就很被動了......而你知道的,你不應該讓我被動,我要是主動想了,你肯定不會高興的。”


    韓振漢又一次截住了金剛德的話,像是獨白,又像是威脅一般目光從茶碗看到了金剛德身上,看得金剛德不由自主的脊背冒涼風。像是被猛獸盯上了一樣。


    “我...我...我盡快去辦...還...謝韓公子照付小兒。”


    “哈哈哈哈,好說,好說,韓某初來乍到,還得看金家主諸多照拂才是...送客。”


    站在門口的順子迴身一個立正,牛筋底釘了鐵掌的皮鞋才的地麵咚咚的響。黑色的反光的皮麵,這麽好的鞋子,都是給下人穿的。金剛德腦中各種信息充斥,渾渾噩噩的不知道是怎麽出的賭坊,如何迴的家。


    而第二天天才剛剛放亮,一個自稱金家管家的人,就將船契,漁稅憑證,還有三處宅子的地契都送到了賭坊,放在了韓振漢的麵前。


    這管家,一身的奴才相,見了韓振漢就磕頭叫老爺,一副畢恭畢敬搖尾乞憐的活像個狗兒。出了賭坊這金家的管家轉了一圈就進了賭坊隔壁的紅滿閣當中......


    這麽早的日頭,夜生活職業的女人,當然是還沒有起床了。這紅滿閣是一幢三層樓高的筒子樓。樓內裝飾古樸,卻掛滿了輕紗紅綢,樓內香氣撲鼻。管家進了樓裏就有一個少年正好迎上了他,問清了來由。少年讓其跟著自己上樓聽從安排。


    這少年生得唇紅齒白,麵容清俊,鳳眼清明,身穿墨色長衫,手握一把折扇,端是一個美男子。


    少年一臉厭惡的引著金家管家上了三樓,三樓上隻有四個房間。東西南北四麵每一麵各有一間大套房。


    少年引著金家管家到了房門口,輕扣了兩聲房門,有些膽怯,也有些冷聲的開口說道,


    “孩兒,生琴,自金陵歸來,前來給父親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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