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望月樓內韓振漢和田胖子落座在,昨晚的那間雅間之內。


    “多謝韓公子,的糧食解了我燃眉之急,田某在此滿飲此杯,先幹為敬。”


    韓振漢昨晚如數的將五萬斤糧食,與田文傑田胖子交付完畢,結果最後田文傑卻多給了韓震漢兩成的錢財。


    一番推脫後,在田胖子的要求之下,韓振漢還是免為其難的手下了,也就是說韓振漢以三百六十文一鬥的高價,五萬斤糧食賣了一千八百貫錢。


    田胖子全部是用現銀來跟韓震漢交易的,這樣一來韓振漢手裏雖然沒有萬貫家財,但是六七千貫的財產還是有了得。


    隻是這些夠嗎?對於一個人來說,或者說一家人來說,七千貫隻要不是驕奢淫逸,奢侈無度無憂的過上一輩子不成問題。


    但是韓振漢這一家子就不同了,這一家足有八百多人,雖然都是壯勞力,可每日吃喝用度,都是巨款,七千貫平均分下去,沒人才不到十貫錢。


    人口基數大,任何小問題,都是大問題,說難聽的就是八百人一起上個廁所樹葉都能揪光兩棵樹。


    “田兄客氣了,我們還是以兄弟相稱即可,想我韓某初到此地,還需田兄諸多幫扶,就昨晚的事來說,不過是拿來震懾一下,出爾反爾之人。”


    韓振漢手中端著酒杯,與田文傑推杯換盞,心卻不在眼前這酒桌之上。身後站著喬誌勇和順子二人,兩人一人擔憂,一人期待的目光也都放在窗外。


    昨晚一切交割完畢,金雲也如數送來了一千九百貫錢後,韓振漢帶著新一團的高層,包括喬誌勇,做了諸多的安排。最後連完澤都被韓振漢給安排了進來。


    酒未過三巡,菜也沒動幾下,順子明顯的裝咳的聲音響起,韓振漢也略微的愣住了一瞬間,隨後鎮定的端起酒杯穩穩的放在嘴前淺淺的慢慢的喝了一口。


    一聲酒歎發出之後,就聽到木製樓梯咚咚咚的被人踩踏發出的聲音。隨後一個囂張的聲音在樓下清楚的傳了過來。


    “田胖子,還有那個狗日的姓韓的在哪?”


    一聲清脆的巴掌響在一樓傳了上來,又是一陣咚咚腳步悶響,田文傑,眼神狐疑的轉了一下。嘴裏嘀咕道,


    “怎麽是他來了.....”


    偷偷的瞄了眼韓振漢,韓振漢的氣定神閑,不由得讓田文傑佩服起來,這小子不管背景多大,就這份淡定,將來也必成大器,成為攪動風雲的人物。


    “呦嗬......這是開著門等著我呢?”


    迎門就進來一人。身穿一身純白色亮麵錦緞,長衣在外,內裏是一身短打,上鏽飛虎紋路,頭戴一頂白色八角小帽,上綴一顆滾圓的裘絨。腳下蹬這一雙同樣紋飾的步雲靴。腰間掛著珠光寶氣的三尺青鋒。


    這一身行套看著就英武不凡,這人乍一看就肯定是金雲的親戚,同樣臉頰消瘦,隻是年輕許多,加上一身的華服,端的是美少年。


    “你就是.....那狗日的姓韓的!?”


    美少年是美少年,隻是張嘴就罵人,誰臉麵上也過不去,韓振漢眉毛一挑樂出了聲。對著田文傑笑嗬嗬的開口說道,


    “金家就這等水平嗎?我還以為是什麽難纏的角色,你找來的幫手就是這個。”


    後一句話,是韓振漢對著這美少年身後的金雲說的。


    “這位是,金家當下的少主,也是第四代的嫡子獨苗名喚金寶生......那個......”


    田胖子話還沒說完,這叫做金寶生的沒少年輕,因為韓振漢的輕視怒火中燒,倉郎一聲就把腰間的寶劍,拽了出來。


    金雲見勢趕緊上前阻攔,拽住了金寶生拔劍的手臂。


    “少主,少主不可......”


    “狗賊......拿命來.....”


    韓振漢眉毛一豎,手中的酒杯向地麵上一貫,怒哼了一聲,


    “給我教教規矩!”


    這雅間的地麵是木質的酒杯摔在地上並沒有清脆的響聲,隻是韓振漢用力大,還是把那精美的青瓷酒杯摔了個粉碎。


    順子應聲而動,飛身就越了過去,飛身就是淩空一腳一條鞭子似得大腿就飛了過去。這帥臉金寶生,被順子個淩空鞭腿踢中了臉。身子直接壓向了金雲。


    兩人躺在了雅間進門右手的位置上,門口幾個金寶生帶來的跟班,看家少家主被人給踢,不禁都楞在了原地,這運城地麵還有人敢打金寶生,就算是給蒙古人幹活的官差也要給金家三分薄麵的。


    “誌勇去把完澤帶過來,我有事讓她去做......”


    喬誌勇,手心都已經出汗了,不管是商人家的孩子,還是讀書人的身份,喬誌勇都不是一個好勇鬥狠的主。聽到韓振漢的話,起身就往外走。


    門口幾個金寶生的跟班終於反應了過來,棲身上前就要拿住順子,還有剛到門口的喬誌勇。韓震漢又拿起桌麵上擺好的另一個酒杯,穩穩的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又給端著酒杯已經傻在原地的,田文傑斟滿了一杯。順子一拳一腳打到了兩人。二樓木雕的圍欄,被順子踹飛出去的人,撞了個稀碎,木頭上的斷茬露出裏麵暗紅的材質。


    韓振漢也看的真切,這都是上好的紅木啊,整個望月樓裏麵,不知道從哪竄出了幾十號人,手持胳膊粗細的悶棍,此刻已經和金寶生帶來的人打了起來。


    雙方都算是有備而來,一時間熱鬧非凡。隻是望月樓那各種的名貴器物裝飾都遭了秧。


    “田兄放心,今日破損的東西都會有人陪你......稍後找人記下就是,都按照更好的材質來算。”


    “不、不、不、不,韓公子不必不如,不必如此......”


    說到底蒙古人其實無論是田家、王家還是金家,他們都不怕,一群蠻子而已,隻認金子,不知道什麽是營生,不知道如何去賺取更多的錢。


    而眼前這個韓振漢,卻是讓田文傑打心裏害怕,不論是自己的秘密,還是他的手段。看似囂張跋扈,實則細致如絲,滴水不漏。


    眼前打了金家的獨苗,看樣子還有後手,並不是隻是打了而已,還沒想到眼前的韓振漢有什麽後招,樓下此刻竟然安靜了下來。


    而且喬誌勇竟然也把人帶到了,這人竟然是那天站在韓振漢身後的小廝。


    “帶一隊的人馬,把這小子給我送到運城的牢裏去!沒有手令不得釋放!”


    韓振漢一指地上昏死過去的金寶生,田文傑聽的是倒吸涼氣,心驚膽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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