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團的戰士們在夕陽的餘暉下,漸漸的消失在了這個隱世的山穀之中。


    韓震漢迴望這個不知名的山坳,今天下午發生在寶強身上的事,讓韓震漢心有所感。這事如果發生在民國,許寶強少不了挨上一頓鞭子。


    就算你委屈,老百姓不懂事,我新一團的並也不能做著荒唐事。但是今時不同往日,許寶強的委屈,和他跟隨韓震漢那黃河一躍以後,就有了鮮明的對比。


    此刻韓震漢身前身後的八百個兄弟,在那中條山上,他們給了韓震漢莫大的信任,甘願一同赴死。他們為家為國已經死過了一次。


    赤子丹心,可照日月。兵是將的膽,將是兵的魂,韓震漢在這小山坳的那幾天,曾經想過,很多次自己要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如何生活。


    可那隻是在考慮自己,而昨天許寶強的淚水就像是一簇水箭,命中了韓震漢的心髒。這些給了韓震漢全部的信任,真正的同生共死過的兄弟們,他們也並沒有比那些山民看清的更多。


    尤其是當韓震漢告訴了他們,他們生活在了一個已經沒有了嶽飛的宋朝時,他們能幹什麽?應該如何生活。


    而被信任的韓震漢,看著眼前,一個個生動的麵容,一雙雙信任的眼睛。他們匯聚在韓震漢身上時,是一種信任!在韓震漢心裏此刻全變成了責任。


    要讓所有的兄弟,這些已經為家為國死過了一次兄弟們過上好日子!這大宋朝,並不是韓震漢的家,這片土地上,並沒有這新一團八百個弟兄的骨頭親人。


    我們不用為這片土地去灑熱血拋頭顱,韓震漢有這樣的想法,跟蒙古人的追殺,跟村民們的抵觸都有著因果的聯係。


    就在一個小時前,許寶強,的話導致了韓震漢做出了一個決斷,


    “這個女人,有男人啊,我不能要有丈夫的女人!我還得跟著俺們,團長走呢!沒法帶女人啊!”


    剛剛還哭的涕淚齊流的寶強,呲著潔白的牙,滿臉的泥水,笑的無比的真誠。


    對啊,這是一個有老公的男人,我韓震漢的兵,我韓震漢的兄弟,為啥要別人剩下的。我韓震漢的生死兄弟,我就應該給他們最好的!


    這裏的人,雖然都是華夏兒女。那又如何也不是我的親人,他們也不是我兄弟的親人。


    我們找個安靜祥和的地方,水草豐茂的地方去度過餘生。現在這兒戰火紛飛,我們八百個弟兄已經死過一次了。


    我韓震漢絕不能再讓他們死一次!韓震漢沒有那個德行,可以讓這些兄弟為了,韓震漢自己的家國理想兩次赴死。


    “好!寶強既然說了,讓軍醫給那個宋吉治療一下,讓人給送迴村中。送他們家一匹馬,免得少了勞力再給餓死了。”


    “寶強,受歹人蒙騙,明顯腦子不好使!給我罰他!!!罰.....罰他去,抗物資!”


    團裏還有近一百匹馬匹,整個隊伍上哪有什麽物資。聽到韓震漢的話,老範等人,都是會心的微笑起來。


    新一團在集團軍時,韓震漢也是護犢子出了名。但是對於擾民的事上三令五申的強調過,類似這樣的事情不可能輕罰。現在卻罰了一個沒有法執行的懲罰。


    加上罪名竟然是受歹人蒙騙,罰他是因為腦子不好使!


    寶強也確實是腦子不太好用,領罰之後跑到後隊竟然真的去卸那些馬匹上馱著的步槍,要自己扛著。


    牛三炮跑過去一頓罵,那也沒有用,這個許寶強強得不得了。最後還是三營長王參謀出麵,安撫而來一番,許寶強講了價錢,還是背了一把步槍跟在隊伍的後麵走著。


    ........


    “這是什麽種子啊?”


    “那個小子叫這是啥來的?”


    “什麽米?”


    “哪有這麽大粒的米!”


    “莫不是什麽毒藥吧?”


    “真要殺你,還用浪費毒藥!毒藥不要錢啊?莫非是東北的什麽莊稼?”


    “沒見過啊,遼金的人也沒吃過這個啊!”


    “巧英啊,收好了,趕明年開春種到東坡上看看吧,不能因為個不知道什麽的東西占了肥田。種出來看看再說吧.....”


    .........


    日落後,天色還有餘光,林中幽暗,新一團的眾人再走山林間,韓震漢的身邊跟著,三個營長還有喬誌勇,韓震漢手裏拿著一份作戰地圖,正指著一個地方問著麵前的喬誌勇。


    “我們現在在這裏!呂梁山!你說你家在這邊?”


    “對,這裏是石洲,在往西走就是黃河,你這個堪輿畫的奇怪,好像也是對的。”


    韓震漢將地圖卷了起來,遞給身邊的順子。看向三個營長,說道,


    “還是按我之前說的,我們一路南下,找一個好地方紮下根,就憑我們這些人,在這個時代想要好好活下去不難,主要是自己不能作死!”


    “對,蒙軍勢大,擋也不是我們能擋住的,不用去管著爛攤子。”


    “嶽飛都被害死了,我們哪有那本事救這個宋國。”


    站在一旁的喬誌勇聽得迷迷糊糊,什麽時代啊,什麽救國啊的。


    “嗯,就先幫這個喬小兄弟伸冤搶迴家產。”


    老範伸出手攬住了喬誌勇的脖子,那是什麽幫忙,完全是一副土匪嘴臉,實際上,韓震漢也並非是真心幫什麽喬誌勇。


    隻聽他的一麵之詞,誰知道這裏到底有什麽爛事情。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韓震漢隻是個武官。


    一行人再度前行,入夜後也未作停留,走到了後半夜終於出了呂梁上。可剛一出山就有了情況。


    出口上有一隊的人馬,堵在了出口,倒不是擺開了架勢專門要抓人,而是支著帳篷點著篝火,還有哨兵像是在這裏休息一樣。


    派了人去查探,韓震漢等一行人也正好稍作休整。這呂梁上向西的出口是一個山腳,三麵都是光禿禿的開闊地。


    想要不驚動對方,讓八百人溜過去完全不可能。


    哨兵迴報之後,報告馬匹有近二百,人數不詳,哨兵隻有一個班左右,沒有槍。


    韓震漢,跟眾人商議了一番,現在想要不被餓死。必須要出了呂梁山,而麵前的這根釘子,要是在這裏不動,就根本走不出去。


    “那就隻能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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