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眼瞧去,鍋中的沸水依舊沸騰著,裏的白肉也是沒少,唯獨就是沒有了那小娃的身影。


    屠夫不信,在擦了擦眼望去,依舊是沒能找到任何一絲蹤跡。


    “莫非,我剛睡著做了一夢?不然好端端的一個小娃,哪能是說消失就消失了呢?”屠夫喃喃自語道。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一道奶聲。


    “嘿,你是在尋我嗎?”


    屠夫急忙轉身看去,當即是嚇了一跳。


    原來自個並未做夢,真有那麽一個小娃娃。


    而那小娃娃,正漂浮在半空中一臉譏諷的看著自己。


    屠夫見此怪事便是一驚,當即拾起一旁剁骨刀護身。


    然那小娃卻是早已不耐煩來,朝他施了一定身術,接著口中喚起了古怪咒語。


    咒語剛從他嘴中吟誦而出,那屋木門便是打開了。


    在那門外,好些殘缺冤魂正死死盯著那屠夫瞧著。


    這些殘魂,要麽少了雙臂,又或是少了一腿,更有甚者,竟隻剩下了那一飛頭,極其可怖。


    不僅是這,在哪寺外,數百殘魂死屍紛紛從腐土之下鑽出,朝這觀音禪寺集結而來。


    有孫言咒言加持,這些殘魂變得如有身軀一般,不再是那虛實之魂。


    暗室屋內,那屠夫正被那數十道殘魂啃食己身。


    先是雙臂,再是雙腿,從那下身,最終頭顱,他被蠶食了個幹幹淨淨,就連一縷發絲也沒能留下。


    至於魂魄,在他沒了氣得瞬間,便是被無數惡鬼撕成了碎片。


    觀音禪寺內,那金池長老果然是動了貪心。


    趁天色很深,他唿使六七小僧,將一捆捆幹柴擺與唐僧所住禪房下方,似要燒以成灰。


    至於唐僧,早已蘇醒,正在那窗邊瞧著那愈來愈多的殘魂死屍呢!


    此時,那暗室內已是鮮血橫流,無數怨氣衝天之魂啃食掉裏麵那一個個惡僧後,便是從暗室湧了出來。


    那三五守門小僧,連一絲動靜都沒能察覺便是被那一道道冤魂撲倒,啃食而來。


    孫言念完法咒,便是迴到了禪室。


    見那唐僧還在熟睡,他也放輕了動靜,躡手躡腳迴到了床邊,輕躺了上去。


    這一夜,孫言注定無眠。


    雖他屠過百萬天兵,殺過數百神將,但殺人,這還是第一次。


    可無奈,這些凡人,都是該殺之人。


    但他也留下了一線生機。


    他剛那一法咒唿得成百上千之魂前來索命,如你食過該人生前之肉,那你即被那殘魂啃食殆盡。


    可如你並未食過該魂白肉,則是無事。


    第二日清晨,原準時的雄雞竟破天荒沒有發出那鳴啼之聲。


    師徒二人睡至辰時才徐徐起來。


    僧袍穿身,唐僧望著窗外忽朝著孫言問道:“悟空,現已是食時,為何外邊如此安靜?”


    孫言訕笑,搖搖頭。


    “師傅,徒兒也是不知,出去瞧瞧便是知曉是發生何事了。”


    唐僧怎會不知這猴子昨晚是去做了何事,不過此事他做得也是沒錯。


    如沒找著些證據便胡亂打殺凡人的話,或許會被那天庭之人前來尋麻煩。


    但昨晚的一幕幕嘛,那神佛兩邊估計也是看在了眼裏。


    悟空這般做來,他們也是不能說什麽。


    走出屋外,原有百餘僧人的觀音寺,竟是再無一身影。


    這些僧人猶如是忽消失在世間一般,除了遍地黑稠之血,便再無其他。


    而馬廄處那幾雄雞,同是除了一地羽毛,也是不留別的痕跡。


    唐僧望著禪房下方的幹柴,升起了詭異的笑意。


    正當師徒二人欲取迴袈裟,再踏西行路時,卻是發現袈裟竟也無故不見了。


    相比唐僧的疑惑,孫言倒顯得淡定不少。


    這偷袈裟的除了那黑熊精還能是誰?


    隻不過早些時日自己剛被唐僧警告過,這自己是不能開口說了。


    雖是不能直白開口,可沒代表別無他法了!


    到唐僧身旁,孫言開口道:“師傅,昨晚忽聞一縷妖氣,想來這方圓百裏內有一妖物趁亂將袈裟給偷了去,不如先去尋得那袈裟,再重上西天路如何?”


    “嗯?妖怪作祟麽?好,那便依你所言,我們一同去尋那妖物。”


    於此,孫言將那小龍女牽來,朝著那黑熊精洞府走了去。


    而這觀音禪寺,至此便成為了鬼寺,裏麵再無一活物。


    靈山大殿。


    觀音大士眼神異常之冷。


    那金池可謂是最為忠誠信徒了,他不但每年都會向自己進貢數百生魂,悟性亦是不低,再需百年,或許也能成為這靈山一員。


    如此這般,她更是給予了絲絲靈韻與他,倒也活了兩百多年。


    可今天,自己忠誠信徒命喪於殘魂之口,這樣一來,每年自己便是少了那數百生魂進修佛法,靈山未來更是缺失了一員。


    她如何不氣?她怎能不怒?


    望向如來,她雙手合十道:“佛祖,這金蟬子疑故意縱容那魔猴打殺凡人,依我看來,不如將這取經之人再換上一換,以再出差池。”


    然如來怎會不知這金蟬子在故意縱容那魔猴。


    可西天天命之人已定,任是他也是無法將其更換。


    畢竟天道可瞞卻不可違。


    哪怕是他,也難以撼動天道分毫。


    “那金池有這一劫終是咎由自取,如他不起那貪心,自是無恙,你不必再言,此事,我亦有分寸。”


    這如來言語間盡顯無上威嚴,語出,便是再無其他聲音。


    孫言這邊,牽著那龍馬,也是來到了黑風山腳下。


    一路而來,他也是有意無意之間提及到了那黑熊精。


    而唐僧也並未責怪於他,想來也是默許了他可以這般暗說所知曉之事。


    “師兄,為何我們要走條小道呀!我看那邊不有一青石大道麽?為何不走那兒呢?”


    “那自然是去找師傅的袈裟了,你昨晚就睡外頭,當真沒察覺到任何異樣?”


    望著韁繩之下的敖沁,孫言不能明說,隻能是敷衍了下。


    敖沁一愣,細細想來,自己當時食過馬草料後,很快便是睡著了,除了中間這猴子把自己搖醒外,似乎並無任何異樣。


    她忽一驚,便是想起了昨晚還真有一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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