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霽月的話,拓跋翰上前查看那個宮女的傷勢。


    “霽月!”清麗衝過來,扶住霽月,仔細打量:“別處可傷著了嗎?哎呀,你的臉都腫成這樣了。這個老嬤嬤,下手也太狠了。”


    “沒事姐姐,我沒事。皮外傷而已。”


    “我方才正想迴去找左昭儀娘娘來搭救你呢。幸虧平王爺出手相助。”


    “是啊。要不是王爺相救,今天這棍棒是怎麽也躲不掉了。王爺身手真好,一眨眼的功夫,就能飛身而出,‘唰唰’地踢落太監手裏的棍子。那麽粗呢,我可害怕了。”霽月一臉後怕的拍拍胸脯。


    拓跋翰看了看霽月,道:“你還知道害怕?”


    “當然了。”霽月探身看向趴在地上的宮女,喚道:“這位姐姐?”


    “多謝……多謝王爺與姑娘相救……”她聲音虛弱,仍堅持抬頭致謝道:“隻是,奴婢現在實在無法行禮,望王爺……咳咳……”


    “你先別說話!”霽月聽她沒有力氣,忙製止她,捂著腹部想站起來,卻是疼痛難忍。她皺皺眉,膝蓋挪動幾下,跪移到宮女身邊,柔聲說:“姐姐,你省著點力氣,我們會找人醫治你的。別怕,有我在,”霽月發現拓跋翰正目不轉睛看著她,又加了句:“和平王爺在,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說罷,又眼巴巴地望著拓跋翰,拓跋翰“嗯”了一聲。


    霽月小聲說:“王爺,能不能,麻煩你,把這宮女背到我們長信殿?”


    拓跋翰剛挑挑眉毛,還未開口,霽月忙說:“九王爺最是善良,又是俠義心腸,一定不會拒絕的,對不對?你看,我和清麗姐姐,怎麽也無法把這位姐姐帶過去醫治啊。王爺又沒帶太監過來……”


    拓跋翰看她一臉期待的望著自己,說出的理由也確實無法拒絕,隻是……


    “你呢?自己能走嗎?”他問道。


    “我沒事,待會清麗姐姐攙扶我一下就可以。”霽月伸伸胳膊,比劃幾下。


    拓跋翰也沒有其他辦法,點頭答應。


    霽月忙讓清麗攙扶自己站起來,三人齊力攙起宮女,拓跋翰彎腰背起。


    霽月在旁邊輕聲道:“真是多謝九王爺。”


    此時已是夜幕降臨,拓跋翰背著宮女,清麗攙著霽月,悄悄而快速的往長信殿的方向去。


    再拐過一個牆角,就是長信殿門口,霽月忽然停住腳步,叫住拓跋翰:“王爺,先停下。”


    “怎麽了?”


    霽月沒有迴答,倒是先小聲跟清麗說:“姐姐,快去看看皇上在不在裏麵。”


    清麗點點頭,把霽月扶到牆邊,忙小步跑出去。


    霽月一路快步走來,額間已是細細密密的汗珠,她靠在牆角上支撐著自己,看到拓跋翰疑惑的目光,道:“剛到這兒才想起來,萬一皇上今日來左昭儀殿裏,必然追問,解釋一番倒是很麻煩。”


    拓跋翰說:“若是父皇在,你倒不用擔心,我來解釋。”


    “王爺,我就是不想讓皇上看到你。萬一今日之事與宮闈有關,王爺這樣進去,會被皇上誤以為你也牽扯其中。我擔心王爺到時候說是自己無意路過,皇上都不會信,這對王爺可不好。”


    拓跋翰麵色舒緩,輕笑一下,道:“父皇不會對我怎樣的。你怎麽還盡是擔心我挨罰?”


    “霽月雖僅與王爺短短見過幾麵,也能看出王爺品性清廉,怎麽可以讓王爺牽扯進後宮這些渾濁之事?”


    拓跋翰看她眼神真誠,心頭竟是淡淡一暖。


    “皇上今兒沒來,快進來!我還帶了倆人背著這位姑娘。”清麗喘著氣跑迴來,她身後跟著兩個小太監,清麗招唿他們接過拓跋翰背上的宮女。


    “我剛才稟報了娘娘,娘娘說讓我們快些進去。”


    “好。”霽月正想跟過去,心急加上用力牽扯,又是陣陣疼痛,眼前都有些眩暈。


    拓跋翰迅速伸手扶著她:“很痛嗎?”


    霽月點點頭。


    “我扶你進去。”說罷,拓跋翰攙著霽月,讓她把力量倚靠自己右臂上。


    霽月也隻能乖乖聽話。


    幾人進入長信殿,左昭儀正站門口等著。眾宮婢見到拓跋翰均行禮請安。


    “給左昭儀娘娘請安。”拓跋翰道。


    “有勞平王爺了。”左昭儀頷首示意:“常娘,快把霽月扶迴房內。”


    霽月微微福身,道:“多謝平王爺,那我先行告退了。”


    “好好養傷。“拓跋翰說。


    “是。”


    拓跋翰眼望著霽月被攙扶進去,左昭儀道:“平王爺,今日之事,還是休要對別人提起。”


    “這我知道的。隻是左昭儀這邊,會不會就此扯上什麽麻煩?若是有人來尋這位姑娘……”


    “王爺放心,我自會應付。王爺也請趕緊迴府。若是被撞見了,對王爺不利。”


    拓跋翰拱拱手,欲離去,又略顯不放心,猶疑了一下,道:“娘娘務必請人好好給這兩位姑娘查驗傷情。若有什麽需要,盡管命人去平王府通知我。”


    “王爺真是心善之人。在此先替她們二人謝過王爺。”


    “告辭。”


    拓跋翰轉身離去。


    左昭儀命人道:“快去請平日裏給我看病的趙太醫過來,就說我身體不適。”


    “是。”


    偏房內,常娘給霽月查看腹部傷勢,略掀開衣裳,就看到青紫了一大片。常娘心疼道:“這人也太狠了。姑娘,也不知有沒有傷到內髒。”


    “沒事,應該都是皮外傷。就是痛得我呀,哎喲哎喲。”


    “你看看,多日不出門相安無事,一出門,就好管閑事。”


    “常娘,你不知道,那姑娘叫得多慘,我不管的話,迴來都心不安的。”


    “你呀,真讓人不放心。”


    左昭儀送完拓跋翰,忙去偏房看望霽月。


    “給娘娘請安。”常娘抬頭看到左昭儀,欲起身行禮。


    左昭儀擺擺手,隻顧著問:“傷勢怎麽樣?”


    “沒事沒事。”霽月安撫道:“你們別這麽緊張嘛。我真的沒有大礙。”


    “已經請了太醫,待會給你仔細檢查檢查。”左昭儀看到霽月腹部的大片青紫之色,臉上又是紅腫指印,難掩心疼,緊緊握住霽月的手。


    霽月感受到左昭儀的心情,迴握她的手,眯著眼睛笑言:“娘娘,莫急。吃碗雞湯就補迴來了。”


    左昭儀輕撫霽月的臉頰,輕聲說:“傻丫頭,已經著人給你取冰塊來覆,消了腫,才能吃好吃的。”


    “嗯!”霽月明朗地笑著。


    “清麗迴來講了幾句,你再細細敘述一遍,這到底怎麽迴事?”


    霽月當即把事情始末原原本本地告訴左昭儀。


    “實在蹊蹺。”左昭儀皺眉深思道:“宮內行私刑倒也是有所耳聞,也不知這個嬤嬤是哪個宮裏的人,如此囂張。你可能記起她的樣子?是否有眼熟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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