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冉接了滿滿一大盤的羊血,交給了廚房,讓廚房去處理去了。


    放幹了血,權赫開始剝羊皮,動作十分的熟練,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宰羊。


    “你以前宰過羊?”


    “我當兵的時候宰過,還宰過豬,牛。”


    “看來,我小看你了。”季雲冉蹲在旁邊,看他熟練的剝羊皮。


    整張羊皮剝下來,季雲冉見皮毛黑亮,便讓人把羊皮鞣製成可以做衣服的皮子,打算在冬天來臨之前,給奶奶做一個護手戴。


    權赫正要劃開羊肚子,季雲冉突然說道,“我來處理內髒。”


    “很髒的。”


    “沒事,好長時間沒有開腸破肚了,突然手癢癢了。”


    權赫:……


    季雲冉找來了醫用手套,用的是手術刀,權赫看到,說道,“你剛才不讓我用宰過同類的匕首,你這手術刀,你就不嫌棄了?”


    “我這手術刀是第一次用。”


    這是東明製藥廠用特殊的材料製作出來的,材料堅固,更具有防菌性,目前還沒有量產。


    季雲冉劃開了羊的肚子,裏麵的內髒就流了出來,卷卷蹲在一旁,也不害怕。


    季雲冉一邊處理,一邊給卷卷講解這是什麽內髒,有什麽作用,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在上解剖課。


    “媽媽,我們可以炒羊肝吃。”季雲冉拿出了一個血淋淋的肝髒,卷卷說道。


    “肝髒是排毒的,有很多毒素在裏麵,這個不能吃。”權赫說道。


    “羊和豬不一樣,它們隻吃草,所以肝髒沒有太多的毒素的。肝髒很有營養的,待會我做炒養肝給你吃。”


    文萊人沒有吃動物內髒的習慣,他們認為動物的內髒是不潔的。


    權赫看著她們母女高興,也沒有掃興,隻說了一句,“別放辣椒就行。”


    “爸爸,不放辣椒怎麽好吃。炒羊肝一定要放好多辣椒的。”


    “你爸爸不能吃辣的。”


    “爸爸,男人要大塊吃肉,大塊喝酒,還要能吃辣的。你這樣子,不行啊。”


    季雲冉小聲的說道,“待會給你做不辣的炒羊肝吃。”


    “嗯。”


    季雲冉把裏麵的內髒取出來,清洗幹淨,處理好的羊放上各種調料進行醃製,最後才是架在火上烤。


    深秋的夜晚已經很涼了,他們在後花園的空地上點了幾堆火取暖,兩隻肥羊就架在中間的火堆上翻烤著,肉香飄來。


    老太太說道,“怎麽突然想起來烤全羊吃了?”


    “我嘴饞了。”季雲冉開玩笑道。


    卷卷也說道,“太奶,我也嘴饞了,羊什麽時候能烤好?”


    “你個小饞貓。”


    “媽媽是大饞貓。”


    夜晚氣溫降下來,大家都穿上了長袖,季雲冉肩上還披上了披肩。權赫卻隻穿了一件t恤,季雲冉都替他感覺到了冷。


    “爸爸,好了嗎?”


    “還要等半個小時。”權赫在火堆旁翻烤著整隻羊,力氣小的,還真的幹不了這活。


    “為什麽這麽慢?”


    “因為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我又不吃熱豆腐,我要吃烤羊肉。”


    季雲冉對奶奶說道,“奶奶,我們家也有男人烤全羊了。”


    老太太一愣,聽不明白孫女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季雲冉說起了陳年舊事,“奶奶,你忘記了,我父親去世第二年,我們去三姨奶奶家吃烤全羊,三姨奶奶笑話我們家沒個男人,想吃烤全羊,都吃不了。”


    老太太臉色一黑,說道,“她生了三個兒子又如何?如今為了爭財產打的頭破血流的,倒不如我們家清淨。”


    “是啊。”


    季雲冉有的時候,也很記仇的,能夠記得很久,很久。


    三姨奶奶家生了三個兒子,三個兒子又生了好多兒子,三姨奶奶過壽,季家去參加壽宴,當是吃的就是烤全羊。


    一開始挺好的,可是三姨奶奶說了一句:你們家孤兒寡母的,連個男人都沒有。想吃這烤全羊,都沒有人宰羊……這烤羊可是力氣活,女人可幹不了。


    謝韻漪也生氣,“別提了,一提我現在就生氣。居然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把他們家死了兩個老婆的兒子說給冉冉。”


    “哦?”權赫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季雲冉卻把話題岔開了,“奶奶,我們有空也請三姨奶奶來吃烤全羊啊。”


    “她來不了。”


    “怎麽了。”


    “被她幾個兒子氣的偏癱了。”


    小雪也對他們印象不好,說道,“姐姐,你別請他們,他們很壞。”


    小雪小的時候還被三姨奶家的小孫子丟到垃圾桶裏去過。


    老太太感慨道,“漪漪啊,我算是看透了,這生在多兒子,要是不爭氣,也是禍害。生女兒,養好了,不比兒子差。”


    謝韻漪看了一眼君安說道,“媽,我們家君安以後長大了,也是個好的。”


    老太太嘴上這麽說,其實還是更想要男孩子。她不願意季家再出一個季雲冉,像男人一樣去打拚了,太累!


    “你最近有情況了嗎?”老太太問道。


    “什麽?”


    “再給君安生個弟弟吧。”


    權赫:……


    “嗯。”季雲冉答應了下來。


    “我的烤全羊什麽時候好?”卷卷打斷了大家的閑聊,大聲的說道。


    “再等十分鍾。”


    “哎呦,怎麽這麽慢哦。”


    季雲冉摸了摸女兒的頭,說道,“等有時間,讓爸爸帶我們去大草原上吃烤全羊。”


    “那什麽時候去?”


    季雲冉不過隨口一說,卷卷卻上心了,權赫掃了表情窘迫的季雲冉一眼,並沒有幫她解圍。


    “有時間了就去。”


    卷卷低聲說道,“那永遠都去不了。”


    小石頭說道,“等我長大了,我可以帶你去。”


    “嗯。”


    烤全羊好了,老太太還拿出了自己釀的桂花酒,每人給倒了一杯,卷卷和小石頭喝的是果汁。


    卷卷趁著大家不注意,偷喝了權赫的桂花酒,被權赫逮到,權赫也沒有拆穿她,卻把自己麵前的桂花酒拿的遠了一些。


    權赫用匕首把烤的金黃的羊肉片成一片片的,小雪打趣道,“姐夫,這是吃烤全羊,又不是吃烤鴨,你把羊肉像鴨肉一樣片成了片做什麽?”


    權赫看了一眼身邊的女人,眉眼溫柔,“你姐姐太嬌氣了,我不烤羊肉片成片,她不吃。”


    季雲冉冤枉的說道,“哪有,我剛才哄你兒子呢。”


    君安看了宰活羊,看了烤全羊,卻沒有等到吃烤羊肉就睡過去了。季雲冉也沒有把他送迴房間去,讓阿華把嬰兒床搬了出來,放在他們旁邊,讓君安在裏麵睡覺。


    老太太看著小雪,心裏發愁,“小雪是大姑娘了,再過幾年,也要找男朋友了。”


    謝韻漪說道,“哎,也不指望找個有錢有勢的,隻要脾氣好,品性好,對小雪好就行。家裏成員最好簡單些,婆婆別刁難兒媳婦。”


    “我不想嫁人。”小雪低聲說道。


    “胡說,怎麽能說不嫁人。這女人長大了,都得嫁人的。”老太太說道。


    小雪不敢接話了,季雲冉看了一眼小雪,把話題岔開了。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閑聊著,不覺時光過得飛快,老太太年齡大了,精神不濟,迴去休息了,最後隻剩下了權赫和季雲冉。


    火堆的火熄滅了,有些冷,季雲冉就坐在權赫的懷中,看著天上的一輪明月。


    “月亮上有嫦娥嗎?”權赫見她一直仰頭看著頭頂的月亮看,問道。


    “也許是有的吧。”


    “宇航員都登月了,不是沒有看到嫦娥?”


    “躲起來了吧。”


    權赫輕笑,說道,“嗯,躲起來了。”


    季雲冉突然說道,“我明天要開始工作了。”


    權赫並不覺得意外,他愛上的女人並不是金絲雀,她是一隻鷹,注定要在天空翱翔的。


    他若是折斷了她的翅膀,把她困在籠子裏,他就不是那個季雲冉了。


    “今天晚上是最後的狂歡嗎?”


    “明天要忙起來了。


    東明製藥廠查封了這麽久,衛生局和工商局那邊還不肯撤銷查封的處罰,東明集團的股價還在跌,我再不出麵,就真的要破產了。”季雲冉把自己的艱難處境告訴了權赫。


    權赫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你對付x博士和夜梟就行了。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是的。”權赫的表情也變得凝重了起來。


    他看著那堆熄滅的火堆,想到上次他費了那麽大的力氣,才把死亡島給鏟除了,結果還是讓夜梟給跑了。


    夜梟如今就像是一滴水落到了大海裏,權赫派出去的人,沒有一個人能夠查到他的蹤跡。


    敵在暗,他們在明,如今他們很被動。


    “我過幾天要迴一趟文萊去。”


    “嗯。”


    “我走了,你照顧好自己,不要老是加班,工作再忙,也好記得按時吃飯。你要是得個胃病就麻煩了。”


    季雲冉輕笑,“我們兩個怎麽身份變了,這話明明是妻子對丈夫說的。”


    “誰讓我是上門女婿呢。”


    “六爺,受委屈了。”


    “我一點都不覺得委屈。”


    要不是季雲冉堅持要找上門女婿,估計就沒有他什麽事情了。池重,可沒有周孝達好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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