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他都會,更何況是殺一隻雞。


    “嗯,會。”


    蘇合香看了一眼權赫身上穿的衣服,衣服一看就不便宜,蘇合香搖了搖頭,


    “開車來的吧?這一路可不近,你去歇歇吧,我來就行。”


    “媽,你讓權赫弄吧。”季雲冉說道。


    “別和我爭了,又不是多大的活,你們都歇著,一會兒就好。”


    ……


    一頓飯,蘇合香手腳麻利的做好了,辣子雞,素炒茄子,絲瓜炒雞蛋,臘肉炒香菇,還蒸了玉米、栗子、紅薯……都是家常菜,季雲冉突然有了胃口。


    “你多吃點。”蘇合香一個勁的給季雲冉夾菜。


    “我嘴巴就沒有停下來。”


    “小權也是。”


    老母雞湯還在燉著,小院子裏彌漫著雞湯的味道,讓人感到溫暖的味道。


    權赫也是餓了,雖然不是多麽珍貴的食材,倒也爽口。


    “好吃嗎?”蘇合香見兩個人吃的香,心裏高興。


    “好吃。”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媽,我來看你了。”


    小院的門突然開了,走進來兩個人,彭家良和穆文文。


    “媽,妹妹,妹夫……”彭家良手中提著一隻烤鴨,還有一瓶白酒,走了進來。


    蘇合香高興的說道,“家良,你妹妹來看我們了。”


    穆文文酸溜溜的說道,“媽,你對這個養女真是好,這一來,就把老母雞給燉上了,也沒有見你給我燉老母雞湯喝。”


    彭家良迴道,“你還補?你都胖成豬了,在補,小心生的時候難產。”


    “彭家良,你咒我呢?”


    季雲冉打斷了兩個人的話,不客氣的說道,“我們正在吃飯呢,二位若是想要吵,可以出去嗎?你們這個樣子,影響我的食欲。”


    穆文文看著季雲冉,心裏酸的厲害,明明都是懷孕,為什麽季雲冉還是這麽漂亮,除了肚子大了其起來,根本就看不出來懷孕了。


    “雲冉,家良聽說你來了,非要過來看看你,以為你缺吃的,少喝的,我看他就是瞎操心,媽對你多好啊,瞧這一桌子菜,都趕上過年了。”


    “哥,我聽嫂子這口吻,你們住著別墅,吃糠咽菜呢?”季雲冉諷刺道。


    “穆文文,你再不消停,就給我滾迴去!”


    穆文文可不走,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放桌上,“我才不走呢,我今天動了胎氣,也要喝碗老母雞湯壓壓驚。”


    “你哪天不喝雞湯?”


    “媽的廚藝好,家裏傭人熬的雞湯,自然比不上媽做的。”


    穆文文性子也變了。


    當初,季雲冉見到穆文文的時候,雖然對弟妹縱容了些,但是還是一個識大體的,哪像現在,完全和她那個妹妹一模一樣了。


    蘇合香臉色也不大好看,“我去看雞湯熬好了嗎?”


    穆文文看了一眼阿華,驚到,“這不是你們家的傭人嗎?傭人也能和主人一個桌子吃飯了?你們家季家不是最重規矩嗎?”


    “你給我滾迴家去!”彭家良怒道。


    “彭家良,你有完沒完?你信不信,我帶著你兒子迴娘家,不迴來了。”


    “娘家?”季雲冉冷嗤一聲,“你還有娘家可迴嗎?你娘家不是全部住在我哥家?”


    “什麽是你哥家,也是我的家。我的家,我想讓誰住就住,不想讓誰住,誰就給我滾!”穆文文說的不客氣,明顯是針對季雲冉。


    “好威風,嗬嗬……”


    蘇合香端上來了兩碗老母雞湯,蘇合香知道季雲冉吃不得油膩的東西,把雞湯上的浮油刮的幹幹淨淨的。


    “燉的時候還是太短,燉上一夜,這才滋補呢。”


    蘇合香打算晚上把另一隻下蛋的老母雞也殺了,晚上給她燉上,早上她就能喝了。


    “挺好喝的。”季雲冉喝了一口,說道。


    “那你多喝點。”


    穆文文在一旁看到她們母慈女孝,心理恨恨的,這個婆婆胳膊肘就知道往外拐,誰親誰遠分不清楚嗎?


    一個嫁出去的小姑子,而且還不是親的,這麽掏心窩的對待她,傻不傻?


    “媽,這雞湯淡的和水一樣,你怎麽熬的啊,你看一點油兒都沒有。”穆文文抱怨道。


    蘇合香沒好氣的說道,“你若是不喜歡,就讓你們請來的保姆熬。”


    “哥哥家還請了保姆?”在烏木鎮這種地方,還真是稀罕事。


    “興你們季家請保姆,就不興我們彭家請保姆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彭家要一輩子給你們季家當奴才?”穆文文尖著嗓子說。


    季雲冉和穆文文說話有一種無力感,不在一個世界裏,說話真是累。


    所以,季雲冉理智的選擇閉嘴。


    反正,她來主要是來查東明中藥材廠“假藥事件”的,查清楚了,誰的責任,誰負責……季雲冉的眼睛掃過穆文文,落到了彭家良那張緊皺著眉頭的臉上。


    “妹妹,你怎麽了?”


    “突然想起一件舊事來。”季雲冉對權赫說道,“你還記得當初你從這裏買的那株烏木雪蓮嗎?”


    權赫當然記得,若是當年他執意見見那個黑心坑他的女人,就不會和季雲冉錯過那麽多年了。


    “當然記得,三萬的雪蓮,你賣給我五十萬,真是夠黑的。”


    “我當時根本不想賣,開出那個價格,本來就打算讓你知難而退的,誰知道碰到個錢多人傻的。”


    錢多人傻?


    “你這個女人!”


    “妹夫很有錢嗎?”穆文文看著長得像是男明星一樣好看的權赫,好奇的問道。


    沒有人搭理穆文文。


    “我真希望我窮點,我窮點,肯定不舍得錢,當時一定會想去見見你這個黑心的賣家,我若是見了你,我們兩個也不用分開那麽久了。”權赫後悔的說道。


    “還不是我哥實在,告訴了你低價,否則你怎麽知道我黑心?”


    權赫看向了彭家良,說道,“是啊,我傻,彭家良更傻。


    我痛快的出錢買了,他居然還嫌我不講價。


    你不知道你哥當時多逗,拿了錢,居然把雪蓮的低價告訴了我。若是碰到一個計較的,肯定迴去找你算賬。”


    季雲冉笑了起來,“我哥那不叫傻,那叫淳樸。不過現在嘛……”季雲冉不說話了。


    蘇合香聽不大懂,問了一句,“你們到底在說什麽?”


    “沒什麽,吃飯吧。”


    彭家良心裏忐忑不安,她這個妹妹從小就聰明,小舅子幹的蠢事,他不知道能不能瞞過季雲冉。


    “權赫,來,我們兄弟喝一杯。”


    權赫拒絕道,“不了,冉冉不喜歡我身上帶著酒味。”


    若不是季雲冉,權赫怎麽會理睬這些螻蟻一般的人。


    彭家良有些尷尬,自己默默的喝悶酒,穆文文不時出點幺蛾子,這頓飯就這麽“精彩”的吃完了。


    吃過飯,彭家良怕穆文文又生事,帶著穆文文走了。


    季雲冉和蘇合香在院子裏聊天。


    農村的夏夜,是蟲鳴,是靜謐,是天上閃爍的星辰,明亮的月。


    院子裏點燃了驅蚊的艾草,一雙蒲扇在手,輕輕的搖著,吃著西瓜,倒是享受。


    “雲冉,你老實告訴媽,你這次突然迴來,是因為什麽?”蘇合香忍不住問了出來。


    “媽,我來看看你。”季雲冉瞞著,並不打算告訴蘇合香。


    蘇合香就在村子裏住著,村子裏都是熟人,哪有什麽秘密,蘇合香也隱約聽到了一些。


    “是不是你哥闖了禍?”


    季雲冉沒有接話。


    蘇合香也沉默了下來。


    “冉冉,你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


    季雲冉是真的累了,她打了一個哈欠說道,“我要洗澡。”


    “好。”


    “媽,我先去休息了。”季雲冉對蘇合香說道。


    蘇合香也跟著起身,“若是你哥真的犯了什麽錯,你不用看在我的麵子上包庇他!”


    “……”


    “穆家人,你也看到了,你哥本事越大,越容易出事。你哥若是個莊稼漢,她們也折騰不出來什麽事情。”


    季雲冉看了一眼蘇合香,一直冰著的心總算是有了暖意,她說道,“媽,希望你不要怨我。”


    “你的秉性我清楚,不是拎不清的,你想做什麽就去做,我支持你。”


    “……”


    “我去給你鋪床去。”蘇合香進了屋,背影落寞,有些岣嶁的背影,讓季雲冉看到十分的辛酸。


    明明和謝韻漪差不多的年紀,兩個人站在一起,像是差了一輩。


    “不是要去洗澡嗎?走吧。”權赫摟住了她的肩膀,打斷了她的悲傷。


    “幸好,我媽沒有變。”


    “我也沒有變!”


    季雲冉扭頭看了一眼權赫,“六爺也變了……”


    “那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當然是變好了。你若是變壞了,我才不要你呢。”


    權赫笑了,“有一樣沒有變……”


    “什麽?”


    “我愛你的心,沒變過!”權赫溫柔的看著季雲冉,看的季雲冉麵紅耳赤,涼爽的小院似乎都變得炙熱了起來。


    “怎麽沒有變?你不是應該每一天,每一天都多愛我一點嗎?”


    “貪心!”


    “我就是這麽貪心。”她霸道的說道。


    權赫親了她一口,“愛你的心沒有變過,不過愛是每一天,每一天都是增加的。”


    季雲冉看著他,癡癡的笑了起來。


    “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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