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巫族人帶著屍體,依舊用的是虛空漫步的方法,再次返迴到濃霧之中。


    邢黎看出了一些門道,或許眼前的懸崖是幻境,目的是迷惑前往萬劫崖的人。


    兩名巫族人走了之後,女子也在一瞬間安靜下來,一動不動地靠在邢黎身上。


    “奇怪,這屍體非但不僵硬,還有一些溫度。”邢黎記得人死後會僵硬,體溫也會逐漸下降。


    符景講出實情:“本來她已經僵硬了,不曾想一進到荒原內就發生了變化。”


    “於是你們就留了下來,並沒有將她掩埋掉。”邢黎大致猜出了符景的心思,肯定是這兩個人賊心不死,想等待這個女子重生。


    白哲仔細打量著女屍,讚歎道:“真是完美,要不是看她的眼睛,肯定會誤認為是活人。”


    邢黎將女子推到白哲身邊:“看好她,也許將來能幫上我們的忙。”


    “你小子該不會想帶著她吧?”白哲雖然喜歡女人,但不代表喜歡女屍。


    “等查明事情的原因,就好好安葬她。”邢黎當然不會帶著屍體到處走。


    百鳴飛到懸崖邊,問道:“邢黎,你真的要學他們,直接走過去?”


    邢黎點了下頭:“事到如今,我們隻能冒一冒風險,闖過第一關。”


    巫族人也是人,既然他們不會掉下去,就證明普通人同樣可以走。


    白哲指著符景說:“既然是做試驗,那就讓這個惡人先來,反正他也該下地獄。”


    “饒命,我家裏還有親人啊!”符景嚇得臉色發白,蹲在地上瑟瑟發抖。


    邢黎不打算強人所難:“我第一個來,他第二個走,最後是白哲。”


    符景聽完邢黎的安排,嘴角微微揚起,隻要邢黎掉下懸崖摔死,自己就可以重獲新生了。


    懸崖邊的風寒冷刺骨,仿佛是特意在提醒著人們,這是一條無法迴頭的的路。


    邢黎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神色更是無比的緊張,在內心糾結一段時間後,勇敢地邁出了一大步。


    白哲嚇得閉上眼睛,不敢去看邢黎墜崖的場景,同時還在心裏默默的祈禱。


    “成了!”邢黎站在虛空之中,內心充滿著喜悅,這一步不光證明了之前的判斷,還是對自身的一種挑戰。


    “嚇死我了。”白哲鬆了一口氣,看來邢黎的判斷十分正確,這懸崖果然是人為的產物。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符景的臉五顏六色,顯然預料中的一幕沒有發生。


    “該你了!”邢黎催促符景走過來,他知道對方打的如意算盤,是想看著自己摔死。


    符景雖然認命了,但也沒有過多的緊張,畢竟邢黎平安無事。


    “我估計他膽子小,不敢走過去。”白哲倒是想當第二個吃螃蟹的人,因為有邢黎在前麵開路,所以肯定沒有風險。


    “哼!別小瞧人!”符景不想被兩個毛頭小子看扁,朝著虛空中邁出了一步。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符景並沒站在虛空上,而是以極快地速度向下墜去。


    “啊!”伴隨著一聲慘叫,符景的身影被濃霧吞沒,消失在了無盡的深淵中。


    白哲的汗水流淌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小水窪,剛才如果是自己先過,肯定就跟符景一個下場了。


    邢黎心驚之餘,很慶幸自己的選擇,這道深淵果然有古怪。


    百鳴的內心十分不解,明明邢黎是毫發無傷,可剛才的傻大個卻掉了下去,實在是說不通。


    “你過來!”邢黎開始對女子發號施令,剛才符鵬的屍體能順利通過,意味著眼前的女屍也可以做到。


    女子果然很聽邢黎的話,兩三步就躍過了懸崖邊,成功地站在虛空上麵。


    白哲猶豫半天,退縮道:“要不然我還是待在這裏,等你迴來吧。”


    “這樣吧,我背著你過去。”邢黎想了半天,決定用最穩妥的方法。


    “可以!”白哲覺得這個方法不錯,邢黎肯定不會掉下去,而自己又能少走段路。


    一股陽光照射過來,濃霧立刻消散了不少,前方的路也能看清許多。


    虛空行走的感覺,跟鳥兒在空中飛是一樣的,即便白哲靠著外力走過去,也難以抑製住內心的興奮。


    “我頭一次飛,真是有趣啊!”白哲不安分地亂動起來,似乎忘記了是在邢黎的背上。


    “你小子別亂動,小心掉下去。”邢黎提醒白哲,再亂動容易掉下去。


    白哲賠笑道:“不好意思,我剛才實在太興奮了,控製不住自己了。”


    邢黎嘴角一揚,對著跟在身後的女子說:“你記住,這小子再動,你就打他屁股。”


    女子點了點頭,雖然她的行動十分僵硬,但是打屁股這件事還是很容易辦到的。


    “你小子就坑我吧!”白哲終於老實下來,若是真的被這女人打了屁股,自己一輩子都會有陰影。


    百鳴邊飛邊說:“我忽然有種感覺,這好像是一個下坡路。”


    邢黎轉過身一看,原本水平的懸崖邊消失不見,換成了一座高聳入雲的絕壁。


    白哲吃驚道:“看來我們是往崖低走,可是為什麽隻有邢黎和屍體能下去?”


    邢黎道出心中的想法:“我知道了,能在虛空中行走的隻有巫族人,而屍體也被巫族人控製,所以才能跟他們一樣。”


    百鳴瞪圓了眼睛:“那也就是說,邢黎其實是巫族人的後代。”


    邢黎抿著嘴唇,點頭道:“目前為止,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白哲單手托著下巴,淫笑道:“沒準邢黎還是巫族的王子,等到時繼承王位之後,別忘了賞我兩個漂亮的巫女。”


    邢黎踉蹌一下,差點兒滑倒:“你小子還是真是異想天開,小時候我身上穿的可是奴隸的衣服,會是王子才怪。”


    白哲失望地低下頭:“那就是囚犯了,估計會有人抓我們吧。”


    “你放心,有我在這裏,出不了差錯。”邢黎反倒希望有人找上門來,正好可以活動一下筋骨。


    堅硬的土地,黑黝黝的岩石,陰暗的深穀,沒有一絲生氣,這就是萬劫崖的最底層。


    邢黎放下白哲,疑惑道:“你身上肯定帶了東西,鼓鼓囊囊的是什麽?”


    白哲從懷裏掏出一個包袱:“當然是好東西,我藏的很深。”


    “別賣關子了。”邢黎以為符氏兄弟將白哲的東西全部搜走了。


    白哲將包袱打開給邢黎看,原來裏麵是兩個酒葫蘆,以及醬好的熟牛肉。


    邢黎驚訝道:“你小子真有兩下子,我以為那兩個人把你搜刮幹淨了。”


    白哲將包袱放在地上,擺了擺手說:“我第一時間把錢給出去了,他們才沒有仔細搜。”


    荒原裏麵資源是第一位,錢反而顯得不那麽重要,白哲不但保全了性命,還拖延時間等來了救援。


    百鳴提醒邢黎道:“已經是穀底了,可我感覺情況有些不對勁。”


    白哲打開一個葫蘆,狂飲兩口:“管他什麽不對勁,先填飽肚子再說。”


    邢黎也讚同道:“還是先吃飯,這周圍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不可能有別的人。”


    “好吧,不過我要一半肉!”百鳴多日不見葷腥,早就眼饞的要命了。


    “隻能給你三分之一,我帶的可不多。”白哲當下否決了百鳴的分配,畢竟它什麽也沒幹。


    “她吃東西嗎?”邢黎想起還有一個人,準確的來說是具屍體。


    白哲搖頭道:“我估計她不吃任何東西,你見過死人吃東西麽。”


    邢黎想了想說:“現在她是我們當中的一員,幹脆起個名字吧!”


    百鳴吞下一塊肉,無奈的說:“你還真有閑心,給屍體起名字。”


    白哲同意道:“邢兄說的有理,這件事交給我,不如就叫......”


    “我叫竹柔。”女子忽然開了口,原本無神的雙眼,也換成了一對明眸。


    “噗嗤!”由於女屍突然間說話,導致邢黎噴出一口酒水。


    白哲支支吾吾的說:“你......你不是,死.......死了麽。”


    竹柔的眼中帶著淡淡的憂傷:“我的確是死了,卻又不知為何有了意識。”


    百鳴圍著竹柔飛了一圈,搖著頭說:“估計是某種法術的原因,一旦她離開此地,還會變成屍體。”


    竹柔遲疑一下,迴憶道:“那兩個畜生,沒有把我怎麽樣吧?”


    白哲尷尬道:“要是他們連屍體也不放過,那就真是心裏變態到極點了。”


    竹柔麵露悲痛說:“我當時就在想,與其被這兩個人折磨,還不如死了痛快。”


    身為部落的公主,最關心的就是身體的問題,萬一被人給糟蹋了,就不光是顏麵的問題了。


    邢黎開口道:“竹姑娘,我想請你幫一個忙,能不能找到用此法術的人?”


    竹柔點頭道:“我能感應到大量靈氣的源頭,不過你為什麽要找到那裏。”


    邢黎解釋道:“我懷疑自己是巫族人,需要了解巫族的事情。”


    “沒問題,可我隻是個死人,隻能帶一下路。”竹柔知道是邢黎和白哲救了她,因此決定報答對方。


    邢黎承諾道:“你大可以放心,等我尋找完身世,肯定會給你選一個安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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