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嬪娘娘身邊最得力的大宮女死了,還是上吊自殺的。


    消息不脛而走,沒過一炷香的功夫,滿行宮上下的人都知曉了。


    也是直到此刻,芳嬪那伺候的宮女太監們才驚覺,知夏姑娘幾日都未見蹤影原來不是攀高枝去了而是人沒了。


    自從皇帝醒來後,他對芳嬪不聞不問的態度讓宮人們琢磨出這是芳嬪娘娘徹底失寵的節奏,對待芳嬪也就更加不上心了。


    這不,要不是知夏屍體被發現,大家都差不多已經忘記後宮裏還有芳嬪這一號人物了。


    以前的芳嬪娘娘家世顯赫,父兄能幹,縱使皇帝偶爾去她那留宿一晚,但也不影響她在後宮中的分量。驕縱跋扈,芳嬪是宮裏最為得意的那一波。而蘇婉作為一名連皇帝的聖顏都隻見過一次的小透明,和芳嬪相比簡直就是隻螻蟻般的存在。


    現在她成了皇帝的心尖尖,相反芳嬪倒繼承了她以前的角色,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呐。


    得虧天氣寒冷,屍體腐爛速度緩慢,若是仔細檢查定會發現知夏脖頸上傷痕的奇怪之處,但因著芳嬪如今失了龍種又不受寵的身份,侍衛們竟是直接草席一裹就送到了芳嬪屋前。


    形銷骨立的芳嬪麵無表情地聽著侍衛的稟告聲,嘴角含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嘲諷。


    “不知娘娘想如何處置?”侍衛們瞥了一眼表情古怪的芳嬪娘娘,不知為何想到了魑魅魍魎四個字。


    “死了就死了吧,活著也是浪費空氣,這等小事就不要來打擾本宮了。”


    天呐,知夏跟著芳嬪也有多個年頭了,沒想到死了卻得到主子這麽一句。


    侍衛們不再多言,迅速抬著屍體離開。幾名宮女太監圍在不遠處竊竊私語,似乎對芳嬪剛剛的話心驚不已,沒想到芳嬪心腸這麽冷硬,主仆一場都不願給知夏最後的體麵。


    芳嬪心裏冷笑連連,不理會碎嘴的宮人們,徑直朝陛下的主殿而去。


    冬日的暖陽照在身上卻讓她感受不到一絲暖意,襖子還是來圍獵前新做的,如今穿著倒顯得空蕩蕩的。


    “臣妾求見陛下,望通稟。”芳嬪一走到主殿的殿門處就直直跪了下來,以頭磕地,大有一副陛下若不見她便長跪不起的架勢。


    守衛們麵麵相覷,不明白芳嬪這是唱的哪一出,按常理來說,宮妃求見隻需站著等迴應便是,像芳嬪這樣一來就跪的極為少見,除非是犯了大錯。


    啞巴太監沒一會就出來了,他做了個請的姿勢。


    陛下寢屋裏的人都被清走了,就連啞巴太監都貼心地關好門窗親自守候在屋門前。


    短短數日,芳嬪生出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她的堅持掙紮猶豫癡戀都隨著腹中孩子的離去而一並消散了。


    “臣妾有罪。”四個字道盡無盡的心酸悲涼,芳嬪撲通跪下,往日嬌媚的麵容上隻剩一抹決絕。


    “哦,何罪之有?”皇帝握著手中的書卷,麵色平靜,聲音淡淡。


    “臣妾腹中的龍種,陛下心知肚明,臣妾這幾日一直在等陛下的旨意,但等來等去等不到,臣妾隻能自己來討聖旨了。”


    “你倒是好好說說,肚裏的孽種是誰的。”皇帝終於抬眸看了芳嬪第一眼,果然,做了虧心事的人都會得到報應,芳嬪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正是最好的證明。


    嗬嗬,陛下雖偶爾留宿芳華宮,但都是和自個兒分榻而眠,手臂上的守宮砂一直都像是一塊礙眼的恥辱時刻告訴著她,她被迫入宮又不得聖心,還要在人前扮好芳嬪的角色,這對她何其不公平?


    所以在癡戀的人想方設法在後宮裏出現在她麵前,她才會那麽義無反顧地跳進那道深淵,越發不可自拔。


    “臣妾自知死罪難逃,但在死之前,臣妾懇請陛下幫臣妾一把,因為臣妾也想知道,腹中胎兒的父親到底是何人!”


    “這倒是有趣,偷偷摸摸出牆的人竟連對方是誰都不清楚。”皇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星目內寒意翩飛。


    芳嬪一怔,雖心如死灰,但皇帝的眼神還是叫她生出了幾分狼狽不堪,她微微移開視線,垂下雙眸一字一句道:“臣妾知道自己活成了一個大笑話,實在沒有顏麵再活在世上,但臣妾願以一物換取死前得知真相的機會!”


    皇帝直起身子,表現出了那麽一絲興趣,他倒要看看芳嬪還能拿什麽出來。


    一枚巴掌大小的玉佩靜靜地放置在龍榻的案桌上,通體溫潤,瑩潤光澤,上刻有栩栩如生的麒麟花紋。


    自從芳嬪呈上這塊玉佩,皇帝蕭沐卓就氣勢一變,目光灼灼地盯著那玉佩,似是帶著一絲不敢置信。


    這樣的玉佩他也有!隻不過蕭沐卓的玉佩上是道龍紋,先帝兒女眾多,每位皇子出生的時候都有這麽一塊玉佩。


    太子為儲君,賜龍紋玉佩,其餘皇子則賜麒麟花紋玉佩。


    待蕭沐卓登基的時候,隻剩一位年僅十歲的皇弟,其餘手足早就陸陸續續地去見了閻王,他們的玉佩也隨之下葬。


    芳嬪怎麽會有先帝賜給皇子的玉佩呢?


    “這玉佩是他給你的?”


    “是,他說過這玉佩從小戴到大,從不離身。臣妾認為柳府父子定藏著驚天的秘密,戶部侍郎柳大人的失蹤定和這秘密有關。”


    如此涇渭分明,竟連父親二字都不肯再叫出口,看來芳嬪此舉是拋棄了一切顧忌,大義滅親也不為過。


    “朕知道了,你下去等著吧。”


    “謝陛下恩典,臣妾告退。”


    在屋外徘徊許久的蘇婉終於看見了芳嬪的身影,兩人的撞麵平白叫守在屋門口的啞巴太監心裏捏了一把汗,就怕兩位小主再起什麽衝突,畢竟在後宮的時候就屬這兩位掐得最厲害。


    “那個,聊完了?”


    “是,你進去吧。”


    兩位曾經掐架掐得臉紅脖子粗的人客氣疏離地寒暄了兩句,畫麵居然無比的和諧。


    蘇婉深吸一口氣,推開屋門就開始揚聲誇讚:“哎喲,榻上的這是哪位俊俏公子?真是帥氣他媽給帥氣掌嘴,帥氣哭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鑒於早上她端給陛下大補湯和陛下剛見完芳嬪這兩件事,蘇婉覺得很有必要幫大領導調節一下情緒。


    “嘴上咬豬油了?油嘴滑舌的。”


    吼!陛下心情,竟然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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