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素問洛蒼太子實力高強,又有彭將軍、樂公子這般高手相助,看來是朕多慮了。”楊之慷笑道。隨即,他又問道:“不知殿下和洛蒼國對朕先前的提議考慮的如何?”


    楊之慷所言,即是修路和派兵協助洛蒼國剿匪之事。淩封羽心念急轉,本打算暫時婉言推脫,但又一想,幹脆直接問道:“陛下屢屢施恩於我洛蒼國,洛蒼又能以何物相答謝?”


    其實淩封羽是在質問楊之慷,帝國對洛蒼國那麽好,究竟圖的是什麽?


    楊之慷沉默了一陣,才歎道:“不瞞殿下。自第一帝國滅亡以後,天下分裂久矣。三十五年前,先皇率領軍隊一統亂世,這才還天下一個太平。但先皇臨終前,曾留下一個遺願,便是希望天下能夠真正地實現大一統,就如同千年前的第一帝國那般。”


    楊之慷沒把話完全說盡,但言外之意已經表露無遺。聽完這番話,淩封羽長久無言,心裏卻是恨恨地罵著:“果然不出所料,帝國對洛蒼國一直不安好心,心機算盡就是想要吞並洛蒼。”


    楊之慷擔心淩封羽會因此懷恨在心,忙補充道:“若洛蒼王答應歸屬,朕立即冊封洛蒼王為帝國的王爺,繼續掌管蒼、洛二州。”


    他開出的條件很優厚,雖然洛蒼國不存在,隻剩下蒼、洛二州,但淩氏一族依舊是這二州的統治者。可淩封羽很清楚,如果真的接受了這一條件,這就意味著洛蒼國從此喪失了高度自治權,以後行事都要看帝國的臉色,洛蒼王不過隻是帝國一個土地和權力都比較大的天禦而已。


    這個問題卻是很難迴答,楊之慷很能體諒淩封羽的心情,所以他也沒有催促,任憑淩封羽獨自思考著。


    太和殿內的沉默讓人壓抑,半晌,淩封羽才緩緩答道:“茲事體大,封羽實在沒辦法代表洛蒼國做決定。”


    楊之慷輕歎了口氣,淩封羽的迴答在他預想當中,隨即他的臉上依舊是擺著一副和藹的笑容,道:“勞煩殿下迴國後,把朕的這番話轉告給洛蒼王。”


    “朕隻為天下著想,並無他意,希望殿下和洛蒼王能夠體諒。”說完這話,楊之慷竟然親自向淩封羽施了一禮,以表誠意。這可把淩封羽給駭了一跳,趕忙避開。


    見楊之慷如此誠懇,淩封羽也隻能答應傳話的請求。楊之慷又向淩封羽詢問了一些關於洛蒼國的近況,就像拉家常一樣,最後還親自送淩封羽和樂樺陽出太和殿,可謂是誠懇至極。


    “陛下切勿再送,封羽自己迴去便可。”在殿門外,淩封羽忙對楊之慷道。淩封羽的腦子裏還在思考著楊之慷之前所說的話,暗想:“皇帝的請求難以讓人接受,但要是洛蒼國拒絕了,難保帝國不會惱羞成怒,直接派兵攻入蒼、洛二州。到時,戰禍不可避免。”


    就在淩封羽百感交集之時,忽然大地震顫、山河變色,猶如一條巨龍從地底深處鑽了出來,用它的龍威撼動著整個天雲城。


    腳下的地麵搖搖晃晃的,富麗堂皇的宮殿也因為恐懼而顫抖,淩封羽急忙使雙腳“虛化”,令身體變得輕盈,才不至於站立不穩。


    “地震了!”他聽到周圍有人喊道。這種程度的地震對於淩封羽和樂樺陽來說,並不能造成傷害,但楊之慷可不一樣。楊之慷雖是一代天驕王統大帝之子,但卻沒有一絲罡氣辰力,幸好周圍的衛士護衛及時,他才沒有受傷。


    楊之慷在衛士的攙扶下站穩,大聲喊道:“雲州上千年沒有發生過地震,怎麽突然出現這麽強烈震動。你們快去查查,究竟發生了什麽?”


    然而還沒等衛士領命離去,晉王就急匆匆地趕來過來。晉王來到楊之慷身旁,稟報道:“陛下,皇宮的南門外出現一位五階術者。”


    把時間拉迴到十多分鍾前,在天雲城中一座普通的小酒館內,原本就吵吵嚷嚷的小酒館此時更加熱鬧。


    “砰!”,一位瘦削的中年人被人從小酒館內丟了出去,摔倒在青石板街道上。中年人衣著儒雅,氣度不凡,為何會遭受到如此粗暴的待遇?


    幾名壯漢子踏出酒館,站在小酒館門旁,用鄙夷的目光瞧著那剛從地上爬起來的中年人。隻聽其中一名壯漢嘲笑道:“哈哈!沒錢還敢來喝酒,活該被打!”


    “看這人穿著斯斯文文的,還以為是個富家少爺,沒想到是個窮鬼,連酒都買不起。”


    “沒錢就別裝。你快滾,有多遠滾多遠,別讓爺再看到你,見你一次打一次。”


    在一群壯漢的叫罵聲中,那中年人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臉上掛著微笑,自己被揍了一頓卻不以為意。他轉身順著街道朝著北邊走去,嘴中還嘟囔道:“瞧我這記性,出門又忘記帶錢了。”


    奇怪的是,中年人剛被人痛揍了一頓,但身上卻一點傷也沒有,就這麽從容地漫步在街道上。沒多久,皇宮那守衛森嚴的城牆就出現在他眼前,他繼續往前走著,絲毫不顧攔在他前麵的帝國羽林軍士兵。


    “喂!你是什麽人?”一小隊士兵把中年人攔下,其中一人喝問道。這些天,隨著宴會開席的日子逐漸逼近,羽林軍對皇宮的防衛越來越重視,現在就連想要靠近皇宮的人都會被他們截住。


    到了這個時候,中年人似乎才發現這些攔住他去路的羽林軍士兵。他抬頭瞥了一眼麵前的城牆,溫和地微笑道:“這裏就是皇宮了嗎?”


    “沒錯。你是什麽人?快點離開這裏。”那名士兵繼續道。這隊羽林軍見眼前這位中年人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也沒有刀劍相向,隻想快點把他勸走。


    “多謝你們的迴答。看來我終於沒走錯了。”中年人望著不遠處的城牆,麵帶微笑,毫不理會士兵們的催促。


    忽然,他溫文爾雅地朝羽林軍的士兵們拱了拱手,微笑道:“初次見麵,在下朱啟俊。”


    “域?地震!”


    那幾名羽林軍士兵正打算把那不知所謂的中年人推走,卻突然感受到來自大地的怒吼。他們腳一空,竟然一同掉入了無底深淵之中,驚恐的慘叫伴隨著他們的身體沒入了黑暗。


    地震迅速向周圍擴散,巨大的地縫如同一道深刻的疤痕,朝著城牆的方向蔓延。守在城牆附近的羽林軍將士全都受到了這忽如其來的地震的影響,不少人直接掉進了地縫,從此在世上除名。


    南門的羽林軍被震得七零八落,伴隨著一聲響徹天地的轟鳴,皇宮的城牆也被震塌了一段,場麵極為慘烈。


    朱啟俊保持著那份溫和的笑容,往前踏出幾步,大地的震動對他沒有任何影響,他就像是飯後散步一般,閑庭信步、從容自在。


    “快攔住他!”周圍一些羽林軍的將士瞧見朱啟俊一步步地邁向皇宮,忠誠的衛士們不顧自身的安危,憤然衝向那位闖入者。


    朱啟俊瞥了他們一眼,隨後無數道地縫裂開,把大量忠誠的羽林軍將士吞了下去。他前進的腳步沒有任何遲疑,高聳的城牆似乎也因為朱啟俊的強大而放棄了自己的職責,那段斷開的城牆像是敞開著的大門,歡迎這位強者的光臨。


    “砰!”,一把長槍刺中朱啟俊原本站立之地,一位身披輕甲的將軍及時阻止了朱啟俊的侵入。


    朱啟俊就站在那段裂開的城牆旁,差一點就進入了皇宮。但他沒有因為自己被阻攔而氣惱,反而保持著那一貫的微笑,打量著麵前那位威武的將軍,笑道:“讓我猜猜,你一定是羽林軍南軍將軍高賜吧!”


    “正是。你又是何人?為何擅闖皇宮?”高賜挺槍怒斥。


    “在下朱啟俊,自小生活在窮鄉僻壤,久聞皇宮奢華,故想來一飽眼福。”朱啟俊不急不緩地微笑道。


    高賜怎麽會相信他的話,眼見此人讓自己手下的將士傷亡慘重,又見城牆被他毀壞嚴重,心中大怒,大喝一聲,挺槍就往朱啟俊的胸口刺去。


    朱啟俊從容地從腰間拔出一把折扇,正好把刺來的槍尖夾住。但高賜卻冷冷一笑,道:“爆!”


    纏繞在槍尖處的水辰忽然炸開,直接就把折扇炸得稀巴爛。朱啟俊舍棄了折扇,又往後退了幾步,但高賜也沒辦法乘勝追擊,因為不斷在腳下出現的地縫讓他的打算落空。


    “這就是‘水波域’嗎?真是可怕的爆發力。”朱啟俊在幾十米外看著朝著這邊追來的高賜,微笑道:“好久沒有和五階術者對戰了,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打。”


    高賜的二重域名為“水波”,屬性為水。一滴水落在水麵上,蕩起的水波會朝著四周擴散。“水波域”與此形似,水辰攻擊在任何地方,立即就會引起朝四周蕩漾的水波。而水辰引發的水波,可是具有爆炸性威力的,頃刻間就能輕而易舉地摧毀一麵城牆。


    “休要逃跑!”腳下的地震根本不可能完全攔住高賜,他很快就躍過無數道地縫,握槍衝到了朱啟俊的身前。朱啟俊終於拔出了自己的武器,長劍揚起,正麵迎上了對手。


    “砰砰砰!”,金屬相撞之聲混雜在地動山搖之內,兩人身在宛如末日的戰場上艱苦鏖戰。


    但沒過多久,朱啟俊就感到一陣的吃力,他心中暗道:“我們的辰力相當,但他的二重域明顯利於單挑,攻擊性十分可怕。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很久,我得繼續撐下去。”


    “高賜將軍果然名不虛傳,不知可否躲得過這招。”朱啟俊縱身後躍,笑道。忽然高賜腳下的地麵迅速裂開了一道百米寬的地縫,他無處著力,又無飛行能力,要看著就要陷了下去。


    “雕蟲小技。”高賜冷笑道。隨即,他的身體變得模糊,不一會兒就與空氣融為了一體。這就是水辰術者的能力之一,“霧化”。


    這場不期而遇的地震影響著整座天雲城,然而與此同時,在天雲城南門的城牆上,也上映這一場慘無人道的屠殺。


    帝國的國旗矗立在雄偉的城牆上迎風招展,但此時此刻,無數張人皮緊黏著威武的軍旗,更增添了幾分詭異與恐怖。無數具被剝了皮的屍體,或躺在城牆的石板上,或依靠在城垛旁,它們都在述說著這一場令人恐懼的殺戮。


    “你究竟是什麽人?”幾十名全身顫抖的中央軍士兵聚在一起,握緊刀刃提防著麵前那位怪人忽然發難。那位怪人忽然出現在城牆上,已經殺了他們數十名兄弟。


    那怪人撫摸著長刀,腳邊還躺著幾具血淋淋的屍體,他舔了舔嘴唇,露出了殘忍的表情:“說!是誰殺了我弟弟?”


    他就是淩封羽等人在海外孤島遇到的“剝皮兄弟”中的那位哥哥,當初他見勢不妙,先一步逃跑了,可等他再度折迴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弟弟慘死在坑中。憤怒之餘,他也是滿心悔恨,多種情緒交雜之下,他居然發起了瘋,在城牆上一陣瘋狂殺戮。


    “我們連你弟弟的樣子都沒見過,怎麽知道是誰殺的?”中央軍士兵的素質比羽林軍還是差了一些,不少人已經嚇得腳軟,提不起戰鬥的勇氣。


    “是你殺的,對不對?”剝皮哥哥用還滴著血的刀指著一名中央軍士兵,惡狠狠地道。


    那名士兵嚇得渾身哆嗦,“哐當”一聲,手中的武器也掉在了地上,他連忙擺了擺手,帶著哭腔喊道:“不!不!不是我!”


    “那一定就是你。”剝皮弟弟又用刀指著另一名士兵道:“你,給我過來。”


    被刀指著的可憐士兵也是連連擺手,可他的同伴們不約而同地往後退,相與他保持距離,以免糟了池魚之殃。


    “啊!”刹那間,影子一晃,那名可憐的士兵就被亂刀纏身,活活地被人把皮剝了下來,手段殘忍至極。(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雲封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傲宇淩天O(書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傲宇淩天O(書坊)並收藏雲封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