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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地麵突然裂開,我們掉了下去,下麵是一個黑漆漆的地方,沒有一絲光亮。不過沒一會我們就接觸到了地麵,幸好我們這群人都沒有庸手,墜落下去也沒有人受到太重的傷。”何大俠開始陳述之前發生在他身上的故事。


    “就在我們打起火折子,同時暗自慶幸的時候,突然陣陣咆哮聲朝我們靠近,聽聲音,我猜測是有一群僵屍來了。果然,來的是一群僵屍,咆哮聲連綿不絕,我們也無法判斷究竟來了多少隻僵屍。戰鬥結束後,我們估計應有幾千之數,這些僵屍的實力參差不齊,不過最強的也不過大概隻有相當於三階術者的實力,但在黑暗的環境下,我們還是吃了不少的虧。”何大俠輕描淡寫地敘述著,但林烈雲和薛雷鈞都聽出來其中的艱險。


    林烈雲歎道:“怪不得我們遇到的僵屍數量不足兩百,我還在驚訝這諾大的石室怎麽隻有這點僵屍,原來都被你們拖住了。”


    “想必三位少俠遭遇的戰鬥不會比我們輕鬆,兩位不妨和我說說。”何大俠笑道。


    林烈雲當下就把自己自入石室以來的遭遇和何大俠說了個便,隻聽得何大俠這位見多識廣的人也不由得倒吸冷氣。


    “別說那騎士,就說那誇父單打獨鬥我也不是對手。三位少俠真是神勇無比,竟能戰勝那位騎士,真令我何某人自愧不如。”何大俠問道:“不知三位少俠是何出身,竟有如此天賦。”


    林烈雲謙虛地給己方三人做了遍介紹。聞罷,何大俠這才釋然,歎道:“原來是出自八大名門,怪不得了,了不起啊!”


    三人邊走邊聊,很快就來到術者們墜落後的地方。看著遍地的僵屍屍體,林烈雲很是感慨,這些僵屍手上都沒有武器,也就是說它們不是身體與靈魂一體的特殊僵屍,而是被注入了怨靈的普通老百姓。


    術者中有一位四階風辰的高手,他開啟“自由之翼”飛上了剛入石室時那條通道上,裂開的通道如同石壁上的一條裂痕,隻有一小段路是沒有裂開的。隨即他拋下一根繩子,下麵一名術者抓住繩子,很快那位風辰高手一拉繩子,就把抓住繩子的術者給拽了上去。在上麵的二人也分別拋下繩子,把還在下方的術者拉上來,而昏迷者則被人綁在繩子上拖上去。如此,過了好一陣,所有的術者才全都安全抵達。


    就在此時,突然通往外麵世界的石門被開啟了,刺眼的陽光揮灑在術者們身上,一種久違的感覺紛湧而起,雖然他們隻是去了一個一個下午,但都感覺像是離開了幾個月般漫長。


    “你們都迴來了啊!”溫和的聲音來自於立於石門前的那道人影,聞其聲,是司馬恪無疑。


    於是眾人大喜,連忙朝著石門外而去,爭先恐後地想要享受溫暖的陽光。此時已是黃昏,夕陽垂下,半隱半現於雲間。眾人出了石室,沐浴在最後的陽光下,都有一種輕鬆暢快的感覺,也許是石室陰暗的環境實在令人壓抑了吧。


    司馬恪微笑著安撫和問候著眾人,心裏懸著的心也總算放下,經麵罩男那麽一說,他還真擔心術者們會出什麽意外,雖說戰鬥中有死傷敗亡是很正常的,但派出任務的人是他,他總會感到不安的。


    一群人騎上馬匹,帶著疲憊朝著益河縣外的大營緩慢而行,然沒過多久,遠處迎麵而來一隊騎士,來者有數百騎之多,到了近處一看,原來是延州天禦侯易率部前來。司馬恪不知侯易為何來此,但還是先上前行禮。


    “司馬,你小子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給和尚我看看,有沒有被人虐慘了。”一把洪亮而帶著戲謔的聲音排眾而出,所有聞言望了過去。說話的是一位和尚,手中一柄降魔棍,身上東歪西扯地套著一件僧衣,說出來的話倒是毫不客氣。


    “大師!”術者中,林烈雲驚喜地大喊,引得旁人紛紛側目。


    “哦!林小子和薛小子也在啊!咦,林小子你好福氣啊,哪弄來了一個這麽漂亮的姑娘?”


    林烈雲早已習慣了瘋僧那肆無忌憚的言語,這時兩隊人馬也會合一處,他連忙問道:“大師,這段時間你都去哪了?”


    “放心,和尚我實力高強,那些僵屍傷不到我,本來還打算來幫幫你們,沒想到你們這麽快就結束了,真沒意思!”瘋僧抱怨道。


    “請問這位大師是?”薛雷鈞注意到瘋僧旁邊的那位白眉禪師,問道。


    瘋僧這才意識到自己忘記了什麽,忙向兩人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師傅,天禪寺上任方丈覺天大師。”


    此言一出,不僅林烈雲和薛雷鈞皆是驚訝,就連一旁無意中聽到這一信息的術者也是駭然莫名,這也怪瘋僧說話太大聲了。


    按輩分而論,覺天大師還在玄理大師之上,天禪寺“覺”、“玄”、“慧”三代,如今“玄”字輩執掌天禪寺,“覺”字輩在二十年前就已淡出江湖。沒想到在此竟能有幸目睹天禪寺“覺”字輩大師的真容,在場的許多人都感到無限光榮。


    覺天大師口喧佛號,卻沒有再多說一句。


    不多時,一行人迴到了益河縣外的營地,營地內走出許多人把術者們送去醫治,南宮梨雨也被接走了。林烈雲和薛雷鈞沒有急著去養傷,兩人與瘋僧、覺天大師一同坐在帳篷裏聊著石室內發生的事情。最吸引瘋僧的還是與騎士的那一戰,聽得他握緊拳頭,一副想要挑戰的樣子,最後隻能可惜地歎了一句:“原來好東西都被你們搶光了。”


    聽完林烈雲講的故事,瘋僧很是不甘。這時,覺天禪師緊閉的雙眸突然緩緩睜開,念了一聲佛號,歎道:“玄毅,勿要以人命作為玩物。”


    被覺天大師斥責,瘋僧隻能訕訕一笑,道:“弟子知錯。”


    林烈雲第一次聽聞瘋僧的法號,聽其法號,竟然是與玄理大師一輩的。同時林烈雲也覺得頗有意思,一向不知天高地厚,口無遮難的瘋僧居然會道歉,真如同大江大河從低往高處流般稀奇。


    “老衲此來,其一便是想要解決這延州之事,雖黑色圓球已被破壞,僵屍再也不會危害一方,但還有一事未能妥善做好。”覺天禪師的話語裏帶著痛惜:“黑色圓球被破壞,怨靈們可以自由離開封靈棺,不再受靈族控製,但怨靈本身就怨氣十足,且因此無法重新輪迴,若讓他們流散人間,必會禍害到許多無辜的百姓。如果不能妥善處置怨靈,延州之事便不能順被解決。”


    “和尚我來補充一下,就算是被你們砍掉腦袋的僵屍,附著在僵屍身上的怨靈也是沒有消失的,你們殺死的是僵屍,而不是怨靈。那些失去僵屍軀體的怨靈會自動迴到封靈棺裏,除了被那姑娘滅掉的怨靈外,其他怨靈一個不少。”瘋僧神態自若地補充道。


    林烈雲聞言,也顧不得疲憊的軀體,忙問道:“大師,這該如何是好?”


    “便是讓它們重新落入輪迴當中。”覺天禪師道:“這聽似簡單,但做起來困難重重,方才在路上我便一直在思慮此事,所幸終有收獲。”


    “太好了!師父,是何妙策?”瘋僧用他那大嗓門喊道。


    “超度!”


    簡單的兩個字卻令得瘋僧臉色劇變,他急道:“怨靈有十萬之多,誰能超度這麽多的怨靈?師父,您可不要冒險啊!”


    “地藏王菩薩曾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出家人當以慈悲為懷,以普度眾生為誌向,見眾生受難而無動於衷,這豈是佛家弟子所為?”覺天禪師這時眼斂微垂,歎息不止,似是想起了什麽前塵往事。他接著道:“況且為師這一輩子做的錯事也夠大了,不想一錯再錯下去。”


    “可是師父你身體虛弱,就算有五階的實力,恐怕難以撐得住如此巨大的消耗。”瘋僧依然想要阻止,但覺天大師主意已定。


    覺天禪師道:“玄毅啊!佛祖授我等佛家弟子以大乘佛理便是為了普度眾生,為師教你那麽久,難道你還沒能參悟嗎?佛祖教我等慈愛世人,而非因一己之私利而視眾生於水火而無睹,你以後要謹記這一點。”


    “況且我年歲已高,陽壽將盡,也該為自己積德行善了,否則到時無顏麵見列位先祖。”


    “玄毅,你記住,往後天禪師的弟子若見到世間有惡事,定不能像以往那樣視若無睹,明知延州百姓遭殃卻礙於約定不敢派人前來這類的事情切勿發生了。為師當初曾與王統大帝有約,凡天禪師的三階以上的弟子不能隨意離開安州範圍。天禪寺大,帝君想以此來限製我寺的影響力,但這約定無疑與佛教“普度眾生”的教義有違,蒼生有難而不施以援手,這幾十年來我們做了無數這樣的錯事。從今往後,約定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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