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勒當然不會幫麻又西綁架書得。


    如竇莊所說的那樣,他們救她出匪窩就已經是鋌而走險了,又怎麽會再二再三的以身犯險?


    麻又西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幹什麽的,但她相信,肯對一個僅有兩麵之緣的人施以援手,絕對不會是惡人。


    在得到貝勒明確的拒絕之後,麻又西隱晦的問了問邸恩,貝勒的反應很自然,迴答也一樣自然:“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


    麻又西本來想追問兩句,但貝勒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她沒能張開嘴。


    “在加格達奇,我跟你們分開之後,就再沒見過他。”他說。


    麻又西微微闔了闔眼,原來,邸恩不是消失在了她的世界,而是消失在了整個世界。


    她沒讓貝勒看出自己的失落,道謝之後就暫別了二人,去綁架書得了。


    竇莊一開始以為,她是沒這個膽子再次明目張膽的把自己置於人前的,結果這個女人就這麽頭也不迴的走了,沒有絲毫猶豫,這倒讓他生出一股誇目相看來。不過她仍是不信這小娘們能掀起什麽大的水花,綁架書得?別開玩笑了。


    麻又西離開修理廠就去了跟毛鬱分開的公安局。


    毛鬱那個女人一根筋,麻又西知道她始終相信自己會迴來,所以一定還在原地。


    與麻又西猜想無誤,毛鬱坐在公安局門口的台階上,旁邊的led燈把她的臉照的清晰,同樣清晰的還有冷風吹紅的鼻尖和嘴唇。


    她看到躲在暗處的麻又西,掃了眼四周,確定沒人注意她之後,快步跑過去,一把把她拽進旁邊半人高的灌木叢裏。


    “怎麽樣?沒事兒吧?嚇死我了!”


    麻又西揉了揉臉給她看:“沒事。”


    “我聽到外邊動靜就出來了,然後就看到有人帶走了你,是誰?”


    “貝勒。”


    “臥槽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現在別問這麽多了,手機呢?”


    毛鬱把手機掏出來給麻又西:“幹嘛?”


    麻又西沒迴她這話,撥了一個號碼到她給書得租的那套公寓,沒人接,應該是已經不在那裏了。她闔了闔眼,又問:“你手上有錢嗎?”


    “沒有,我一直沒有帶現金的習慣你又不是不知道。”毛鬱說到一邊就看到麻又西拿手機點開了打車軟件,她把手機搶過來,皺著眉問她:“你又想整什麽幺蛾子?不說清楚了我不讓你叫!”


    “我要綁架書得。”


    麻又西話音剛落,毛鬱就垂下了腦袋,一臉的無力,一身的疲倦,這一天,半條命都沒了,“為什麽啊?你跟他那事兒不是完了嗎?”


    “事後我再告訴你,等會兒你迴家……”


    “你要自己去?”毛鬱脫口而出。


    麻又西點了點頭。


    “我怎麽放心你自己去!”


    麻又西衝她勾起一邊唇角:“不放心就在家等我的好消息,我會讓他再一次跪在我麵前,給我磕頭。”說完右手使了個假動作,左手銜接緊密的拿走了毛鬱手裏的手機。


    毛鬱手裏落了空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剛才麻又西是怎麽把手機從她手裏拿走的?


    麻又西快速的叫了兩輛車,一輛奔城南,一輛奔城北。


    “手機我先拿著,你迴家記得通知我一聲。”麻又西說。


    毛鬱難得一臉擔憂,她一個配角都被這驚險萬分的經曆嚇破了膽子,而深陷這狀況之中的主角,該有多害怕?她伸手摟住麻又西:“賤蹄子,你別給我出事!”


    麻又西拍了拍她的後背:“等我凱旋歸來,帶你去釣凱子,嗷不對,你去釣凱子,我泡妞。”


    ……


    車就是她倆相依相偎的時候到的,麻又西先毛鬱一步離開,直奔以前和她常光顧的養身館。


    到達地點之後,她把連衣帽扣上,從後門進入,找到之前給她辦卡的經理辦公室,敲了敲門。


    麻又西是這間養生館的高v會員,扔了多少錢她自己都不記得了,但她記得,目前這個經理之所以能過五關斬六將的成為這間養生館的經理,都是靠她給的業績。


    白天來續費都是周一、周三和周五才能看見這個經理,所以她一定是周二和周四的晚班。


    “進!”


    麻又西進門之後把門關上了。


    “請問你……”


    胖經理話還沒說完麻又西就轉過了身來,她在看清麻又西的臉時瞪大了眼睛,馬上起身把窗簾關上了,然後走上前去一把拉起她的手:“麻小姐你怎麽還敢出來啊?”


    麻又西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笑容:“經理,我來是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


    “你說。”


    “可以幫我查查之前用我的卡在這裏的消費的人,留下的電話號碼嗎?”養生館的會員每次來消費都要留一個手機號碼,說是便於管理,起初麻又西覺得這個程序十分麻煩,現在卻要感激它了。


    “等一下啊。”經理點了點頭就坐迴到辦公桌麵前,在鍵盤上劈裏啪啦的打了一通,“有了!”她撕了一張便簽紙,寫下三串號碼,遞給麻又西。


    麻又西看了一眼,一個是她的,一個是書得的,那麽剩下的那個,應該就是那小三兒的了。


    她謝過經理之後就又從後門悄悄溜走了,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給竇莊打去電話,開門見山:“幫我查一個號碼,我要知道跟這個號碼有關的所有地址。”


    竇莊哂笑了一聲:“你沒病吧?我憑什麽要幫你?”


    “就憑你偷了一輛車。”


    “我偷車那隻是為了證明我的水平卓越、技術高超。”


    麻又西勾了勾唇角,掛斷了電話,然後把他剛才這句話的錄音和那個小三兒的電話一起發給了他。


    收到短信的竇莊咬碎一口銀牙,愁著一張臉看向不遠處的貝勒:“四哥,這小娘們欺負我!”


    “所以?”


    “你不得替我欺負迴去嗎?”


    “又沒欺負我。”


    “……”


    苦逼的竇莊最後還是給麻又西查了,盡管她手裏那條錄音根本就威脅不到他。可能她自己也知道這樣一個玩意兒對他來說根本就是無關緊要的,隻是她篤定,他一定會幫她。


    竇莊動作很快,麻又西隻等了三分鍾就收到了他的迴信,除了兩個詳細的地址之外還有一句話‘別讓我四哥抓到你,抓到弄死你。’


    麻又西看著這條短信,輕笑了一聲,沒當迴事。


    有關小三兒的這兩個地址中,有一個是工作地址,有一個是家庭地址。工作地址在司馬路的人間花塚。這是一間國際連鎖的高檔夜總會,如果她是在這裏工作,那就是晚上上班,也就是現在上班,但經曆了被她抓奸在床之後,應該沒有心情再去工作了。


    麻又西有聽過器官倒賣都是先拿錢再交貨,所以她料定書得一定通過賣她的眼、心、腎拿到了一筆錢,這會兒兩個人指不定怎麽美呢,怎麽還會有心情上班?想著麻又西就叫了車直奔這個小三兒的家庭地址。


    她家在老城區,是一排舊社會時期興建的筒子樓,因為占著貴比黃金的地皮和中心河,以及全市最刁蠻的居民,故而沒有開發商敢啃。


    麻又西一下車就聞到了一股腥臊惡臭,她望向四周,感覺什麽都像是散發臭味兒的東西。穿過這條窄巷,她來到了地址上的門前,看了眼門牌號後唿了一口氣,隨地撿了根棍子,用盡全身力氣使勁一撅,斷了。


    再次確認了自己這一身本事不是黃粱一夢之後,她才大膽的敲了門。


    “誰啊?”


    麻又西捏著嗓子:“隔壁的,你們家漏水了吧?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是嗎?”裏邊女聲說著話的同時開了門。


    麻又西在她開門那刻一個閃身滑了進去,動作迅猛的一個鍋蓋把小三兒拍在地上,然後鉗製住她的肩膀、捂住她的嘴,阻止了她驚叫出聲。


    “是誰啊?”屋裏傳來書得的聲音。


    麻又西挾持著這個小三兒朝裏走,當這個畫麵撞進書得的瞳孔裏時,他數錢的手停住了,嘴上的半截煙也掉了,燙了他的手,他哎呦一聲整個人彈了起來。


    “西……”


    麻又西不想聽到他喊她的名字:“你也配叫我的名字。”


    “西……有話好好說……你把她放了……”書得開始試著朝前走,他打的是虞美人身輕個矮好製服的如意算盤,可他沒想到,算盤是好算盤,但並不怎麽如意。


    他剛上前,麻又西就動作極快的給了他一腳,然後扯下身側衣架上的圍巾,手法迅速的綁上了小三兒的雙手。在書得第二次上前時,一個向右閃身讓他撲了空,然後不費吹灰之力的把送上門的他和小三兒綁在了一起。


    解決了兩個人之後,麻又西坐下來,撣了撣桌上鈔票表麵的灰,然後找了一個大布兜,一摞不差的裝了進去,最後把大布兜綁在了自己的腰上。一應動作完成之後,她給自己倒了杯水,閉著眼喝了一口。


    她看著被綁成粽子的書得和小三兒,突然疑惑,他們為什麽不叫呢?她又沒拿著兇器,這時候喊一嗓子不就把鄰居引來了嗎?到時候不是會有一線生機?難道是他們人緣不好沒人願意管閑事?還是……


    想到這兒,麻又西開始翻箱倒櫃,果然,書得在看到她翻找東西之後嚷了一聲。


    麻又西更加確定,他們藏著東西,藏著可能會讓他們死得更快的東西,所以他們才不敢叫,怕人一多東西就被發現了。


    她翻找了十來分鍾,終於在廚房的抽油煙機裏邊找到了兩把手.槍。她眼拙,看不出型號也不猜不出射程和攻擊力,但看這精細的做工也知道是好東西。


    她拍了兩張照片給竇莊發了過去,竇莊馬上迴複:“哎喲臥槽哪兒來的?”


    麻又西通過竇莊的反應也知道了這東西的金貴,她小心翼翼的把它收起來,重新迴到書得和小三兒的視線中。


    書得見她手上沒東西,心踏實下來,開始求饒了:“西……饒了我吧……我已經買了迴雲南的火車票……我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麵前……我求求你饒了我……我們怎麽說也是在一張床上……共過枕的人……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小三兒隻知道哭,什麽話都說不出了。


    “西……我求你放過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書得一直在認錯卻不說他錯在哪兒了,都到這種命在麻又西手上的時候了,他都不肯跟她說真心話,她是有多失敗啊。


    麻又西的愛情觀很糟糕,她想要的和她給予的永遠都一樣多。她學不會在愛情裏有所保留,也學不會在愛情裏權衡利弊,她太白,像沒有墨盒的寫真機裏平進平出的一張紙,所以從來沒有哪個男人自始至終都不負她。他們大概是覺得征服這種對他們別無所求的女人,太沒挑戰性了,所以才在戲還沒唱完的時候就提前退場了。


    竇莊把麻又西發來的照片給貝勒看了,貝勒從榻榻米上坐起,皺著眉看向竇莊,“德國hkp7?怎麽迴事?”


    “上個月十八號的新型號,十六隻一組。各邊境沒聽到任何消息,我又查了海關方麵,從十八號截止到今天,德國來的隻有一批玩具,但安全過檢了。”竇莊說。


    貝勒右手食指摸上鼻梁,還沒摸兩下,他就眉間一緊,猛然起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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