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周仁遠正在詢問綠珠“綠珠,你也是王府裏的老人了,一直服侍我王兄和嫂嫂。我來問你,王爺出事那晚,你可就在門外?”綠珠驚慌地點點頭“當晚奴婢在門外,聽王妃叫喊我便推門進去,就看到王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後來我去叫龔太醫過來,龔太醫查看之後,就說王爺已經不行


    了。”說完,嗚嗚地哭了起來。


    “王爺和王妃當晚可有爭吵?”周仁遠接著問道。


    綠珠遲疑地搖搖頭“奴婢並未聽到房內有爭吵之聲。”


    “那你可知王爺是如何倒地的?”周仁遠兩眼緊盯這綠珠說道。


    綠珠被他盯的一陣慌亂,眼神躲閃道“奴婢—奴婢不知道。”


    周仁遠盯著綠珠看了半晌,綠珠額頭已經微微出汗了,低頭一直在卷著自己的手帕。


    這時,翠娥走來拉過周仁遠,低聲在他的耳邊嘀咕了幾句。周仁遠一聽輕聲問道“你是說綠珠一被帶來,王妃就去找我大母了?”


    翠娥低聲說道“是的。奴婢發現自從老王爺過世後,老王妃對王妃好像有諸多不滿,好像王妃做錯了什麽事情。”


    周仁遠低頭思索道“這裏麵還真是奇怪啊,看來我得再查一遍。”翠娥離開後,周仁遠命令墨竹先把綠珠看管起來,他的直覺上覺得綠珠有很大的嫌疑。沒過多久,於航帶人迴來了,稟報道“殿下,劉越不在家,他們一家人都不


    見了。不過,經過查抄,標下從劉越家抄出了這個。”於航說著遞給周仁遠一個香囊。


    周仁遠接過香囊,上麵繡著一個“珠”字,“劉越可曾娶妻或者有相好的姑娘?”周仁遠問道。


    侍衛們說道“沒有啊,這劉越未曾娶妻,也沒聽說他有什麽相好的姑娘啊。他平日裏一直在王府當值,就每月迴家看一趟他老娘。”周仁遠心裏已經明白了五六分,接著詢問侍衛當晚朱由楥的行動軌跡。得知朱由楥是先去了房間,然後去了書房,最後三更時分又迴到房間出事的。“嗯?王爺經


    常睡書房嗎?”周仁遠問道。


    “也不經常睡書房,隻是每月有那麽四五次吧。”一名侍衛說道。“王爺進了書房後,標下等便迴去歇息了。”“按照道理來說,朱由楥和劉如絲感情應該不錯,朱由楥怎麽會睡書房呢?”周仁遠心裏嘀咕道。接著他下令道“墨竹,你去通知聶知府,帶上劉越的畫像,叫他


    下海捕文書,就說劉越偷盜王府財物,立即捉拿。於航,你再帶人去劉越家裏仔細搜查一番看看有何遺漏。”接著又命人找來錦衣衛楊金川,對楊金川說道“楊指揮使,這是桂王府侍衛劉越的畫像,你命令湖廣各個州縣的錦衣衛暗中查探,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一旦找到,


    立即拿下。”過了半日,各種線索匯集了上來,一家車馬行的夥計看過劉越的畫像後說前幾日劉越曾經來雇了一輛馬車。再經過詢問守城的士兵,確實有一輛這家車馬行的馬


    車出了東門。


    “東門?”周仁遠沉思著,看來劉越是想出湖廣去江西啊。他立即調來李定國麾下二百騎兵在熊天麟的帶領下出了城,向東追去。再說劉如絲得知自己的貼身宮女綠珠已經被看管起來,心裏更是絕望。如今周仁遠不到半日,就已經朝著正確的方向一步步揭開真相,一旦真相暴露,自己是什


    麽下場,她自己都不知道了。“綠珠,你在隱瞞什麽?如果僅僅是你與劉越有私情,這也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你們一個男未娶,女未嫁,如果隻是兩情相悅,我還可以成全你們。但是,


    你如果還有事隱瞞,事關我王爺的身死的話,你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周仁遠拿出香囊放在綠珠麵前冷冷地說道。


    綠珠看著香囊,臉色慘白,哆哆嗦嗦拿過香囊問道“殿下,他如今怎麽樣了?”


    周仁遠譏諷道“你到現在還關心著劉越,我不妨告訴你,我已經派各地官府前去捉拿他,相信不久他就會被捉拿歸案。說!桂王是怎麽死的?”“殿下,這不關劉越的事!當晚,奴婢聽到王妃在房間裏大喊,奴婢進去後,就看到王爺倒在地上,奴婢立即想去叫太醫,可是王妃叫奴婢等一等,試探王爺沒了


    生息後,才讓奴婢去叫的太醫!這件事真的和劉越沒有半點關係啊!”綠珠跪在地上哀求道。


    “那劉越為什麽要逃走?他不是做賊心虛,那又是什麽?”周仁遠沉聲問道。


    “這個奴婢也不知道啊!”綠珠搖頭道。


    “那王妃知道你和劉越的私情嗎?”周仁遠越想越奇怪,劉如絲怎麽不第一時間叫太醫來救治朱由楥,非要等確認朱由楥已經死亡後才叫龔賢禮呢。


    綠珠點點頭道“王妃知道奴婢和劉越的事情!”


    “她既沒有責罵你?也沒有把你們趕出王府?”周仁遠問道。


    “沒有!”綠珠低頭答道。周仁遠見再也問不出什麽來了,便叫墨竹把綠珠帶離了房間。過了沒多久,於航迴來了,對周仁遠說道“殿下,大發現啊,我們在劉越家裏的院子的樹底下找到了好多金銀。”說著,從身後拿出一個包袱,周仁遠解開一看,裏麵有銀兩還有很多首飾,其中最名貴的是一根碧玉簪子。周仁遠眼睛一亮,隨即黯然道“這件事情


    ,你們先保密,去,把王妃請來!”於航滿腹狐疑地離開後,周仁遠長歎一聲“果然是這麽迴事!”一會兒,劉如絲戰戰兢兢地來到了書房。周仁遠也不起身見禮,直直地盯著劉如絲,手裏拿著碧玉


    簪子,沉默著不說話


    “四弟,你都知道了?”劉如絲鼓起勇氣問道。


    “你不要叫我四弟,你不配!”周仁遠大吼道。


    劉如絲慘然一笑道“是,我的確不配稱唿你為四弟。因為我早就瘋了!哈哈———”劉如絲接著說道“自從我嫁給王爺起,王爺的身體就一直有病,不能行房。你知道嗎?我這些年一直在守活寡,我是世子妃,我能怎麽辦?我能告訴其他人嗎?我


    心裏的委屈又有誰知道?”周仁遠驚訝地看著劉如絲,原來朱由楥不能行房,於是他說道“可是自從龔太醫來了之後,我王兄的身體不是已經被調理的差不多了嗎?你為何還要做出這等醜事


    ?”“太晚了!我是個女人,也需要男人的疼愛。”劉如絲慘笑道“也許你可以說我恬不知恥,自從你受傷後迴到衡州,看見你突然之間長大了,成熟了,我便喜歡上


    了你。”


    周仁遠口吃道“你—你———你怎麽會有如此荒唐的想法?”劉如絲幽幽說道“自從你聽說王婉婷在清遠死了,吐血昏迷,我更加喜歡上了你,我每日的腦海裏都是你的身影。可是我必須壓住這個瘋狂的念頭,你知道我有多麽痛苦嗎?自從你和婉婷,芷若成婚後,我想我該放手了。可是我知道你過並不幸福,要不然你那天也不會坐在荷花池邊淋雨,也不會被懿安皇後的侍女領進屋


    內。”


    “你看見了?”周仁遠站起身,吃驚地望著她。


    “我知道你需要一個成熟的女人來照顧你,理解你。而我比起婉婷和芷若,遠比她們成熟,我才是那個你需要的女人。”劉如絲說道。


    “你真的瘋了!”周仁遠歎口氣道“那你和劉越之間是怎麽迴事?老王妃知不知道你們的事情?”劉如絲突然笑道“你不覺的劉越和你有幾分相像嗎?我撞破了綠珠和劉越之間的私情,然後勾引了劉越,每次我和劉越在一起,我便把他當成了你。有一次,我和劉越在一起時被母妃撞破了,我哀求她,別把這件事說出去,便告訴了她王爺不能行房的真相。母妃沒有聲張,卻叫我一定要生個兒子,來繼承桂王府。你知道


    嗎?因為她擔心將來有一天,你這個庶出會取代王爺,成為桂王府的主人。哈哈———”


    “竟然是這麽迴事!”周仁遠心裏一陣翻騰,人心隔肚皮啊。“那我王兄怎麽死的?”


    “王爺那晚本來說是要睡書房的,誰知他又迴來了,正好撞見我和劉越在一起,急火攻心之下就這麽去了,就這麽簡單。”劉如絲答道。


    周仁遠沉默著,看著劉如絲這個可憐的女人。他此時才發覺,原來桂王府裏的竟然藏著這麽多黑暗的事情。劉如絲見周仁遠一直在看他,微笑道“你從來沒有這麽注視過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過,在我死之前,給你看樣東西。”劉如絲站起身,突然解開了自己的


    衣服,露出一身潔白和傲人的身軀,對周仁遠說道“仁遠,我美嗎?”


    周仁遠大驚道“你真瘋了!你們都瘋了!”說完,逃離了書房。劉如絲緩緩穿起衣服,淒然道“隻要你能記住我,我也心滿意足了!”


    過了兩日,周仁遠一直在思考該怎麽處置劉如絲,翠娥惶惶張張進來稟報說“殿下,不好了,王妃上吊自盡了!”“啊?”周仁遠跌坐在椅子上,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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