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和貝狄威爾正在離開亞倫的車廂上,他們包了一整節騎士廂。


    貝狄威爾出的錢。


    車廂裏的裝潢十分奢華,還有個小吧台,擺著琳琅滿目的酒類,大部分都免費提供,還有些十分昂貴的酒類,以正常的市場價出售,而且富人隻需要將錢放入車廂內的小盒子中就好。


    做得起這節車廂的,基本都是不在乎這種小錢的權貴,他們留下的錢往往還能找開不少的小費。


    而貝狄威爾選擇這裏,倒不是真的要在火車裏的天鵝絨床鋪上睡覺,柔軟到能陷進去人的真皮沙發在他看來也和地板沒多少差別。


    重點是這裏有私密的空間。


    騎士掏出把小刀,對著坐在吧台對麵,握著冰水的蕾說道:


    “你在遇到我以前,聽說過貝狄威爾的名字嗎?”


    蕾麵露為難:


    “你是什麽大人物嗎?”


    貝狄威爾提醒道:


    “你沒看過亞瑟王傳奇嗎?”


    蕾恍然大悟:


    “我看過,你是這方麵的專家嗎?”


    貝狄威爾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


    “你難道不認識裏麵的角色嗎?”


    蕾說道:


    “我知道,亞瑟王,伏提庚,還有高文,蘭斯洛特,還有莫德雷德,但其他人,我就記不太清楚了。”


    貝狄威爾無奈地說道:


    “好吧,裏麵有位叫貝狄威爾的騎士,我就是曆史上的那位圓桌騎士,曾經追隨亞瑟王討伐伏提庚,迎戰薩羅人,而在她沉睡後,我就消失匿跡,等待機會重新喚醒亞瑟王。


    “然而在等待的過程,也就是現在,沃頓忽然冒出了個叫做坦維斯吉的所謂精靈,而且他還和喬治結盟,喬治是另一位圓桌騎士,伏提庚的兒子。


    “他們共同舉行了重新選舉國王的儀式。”


    蕾其實認識喬治,但想了想,她最終什麽都沒說。


    貝狄威爾繼續說道:


    “我調查過了,那個叫做坦維斯吉的精靈是邪惡的的怪物,曾經造成了無數人的死亡。”


    “而我懷疑,這其中藏著陰謀,所以特地前往了自己過去的同僚,高文的家中請求幫助,但是他卻拒絕了我,而在這之後,我就獨自朝著沃頓前進。


    “然而莫德雷德,這個叛徒找到我,還將我打成重傷,讓我無法在這場王選中阻止他,這也是我會在你家門前睡著的原因。


    “然後我遇見了你,這讓我萌生了個大膽的想法,你知道圓桌騎士是怎麽來的嗎?”


    少女搖了搖腦袋。


    貝狄威爾講述道:


    “在伏提庚還活著的時候,亞瑟王為了對抗他麾下的大軍,找到了包括梅林在內的幾位偉大法師,研究出了種能夠讓人類突破極限的儀式,將其他偉大種族的血液換如體內,然後獲得他們強大的特點。


    “而這種力量也可以繼續通過換血儀式傳遞下去,快速地創造下一位強大騎士,最初的二十四位原初騎士也替換過幾位,隻是隨著戰爭結束,我們發現很難在找到能夠傳承力量的繼承者,加上換血儀式帶給了我們近乎永恆的生命。


    “因此在伏提庚死去以後,圓桌騎士再也沒有將力量傳給其他人,我打算打破這個傳統,你就是我的繼承者。”


    蕾驚訝地說道:


    “我?可我……”


    貝狄威爾點頭:


    “是的,你算不上戰士,也未必有著槍術的天賦,很難在短時間內學會我的戰鬥技巧,也沒有成為將軍的可能……”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企圖在蕾臉上找到窘迫的表情,但是女孩還保持著認真傾聽的狀況。


    他笑著搖搖頭:


    “可是你有著能夠堅持過儀式的可能,你具備駕馭我體內血脈的天賦,而除了你以外,我很難再找到其他有資格完成儀式的人。”


    蕾問道:


    “有可能?”


    貝狄威爾說道:


    “也可能會失敗,但我會保證你的生命安全,無需害怕,隻要你撐不下去,隨時都可以停止,這是個漫長複雜的過程,正常情況下可能持續幾到幾百年,當然,我們在戰爭中找到了促進這個過程的方法。”


    蕾有些猶豫地說道:


    “我不覺地自己有能力駕馭你說的力量,我隻是個普通的少女。”


    貝狄威爾鼓勵道:


    “你有在這個時代,幾乎算得上完美的品質,雖然遠遠無法媲美亞瑟王時代的聖人,但是已經極其稀有,而這對於外來的力量來說,是很重要的一環。


    “你的品德越高尚,感受到的疼痛就越弱,而且這就是我說的,可以治愈你的方法。”


    貝狄威爾對蕾說道:


    “伸出手,手背向上。”


    蕾把手擺在吧台上。


    貝狄威爾拔出插在桌子上的小刀,然後輕輕觸碰蕾手背的皮膚


    “忍住。”


    他輕輕地劃破蕾的皮膚,畫了個小型法陣,女孩臉蛋抽搐了下,但是卻沒有露出任何的懼怕和退縮。


    貝狄威爾知道,他找對人了。


    接著他劃破了自己的手腕,傷口唿吸般伸縮,鮮血緩慢地從其中流淌而出,滴落在女孩鮮嫩的手背上,然後瞬間湧入法陣的縫隙中,接著很快,蕾手背的法陣也慢慢隱去了。


    少女皺了皺鼻子。


    騎士問道:


    “痛嗎?”


    蕾說道:


    “還好。”


    這個過程會伴隨一陣劇烈的疼痛,這是身體在抗議這種非自然的變化,但是女孩表現得異常冷靜。


    當然,對於貝狄威爾來說,他可以忍受這種程度的疼痛,然後聚精會神地閱讀書籍,可他是位騎士,也是位戰士。


    蕾有成為優秀騎士的可能性。


    貝狄威爾問道:


    “現在感覺怎麽樣?接下來的很長時間,你都要忍受這種疼痛。”


    蕾感受著手臂上的痛感:


    “有點像有人在用針刺我這塊的皮膚,很新奇的體驗,但是從程度來說,比我小時候患病的時候要好受很多。


    “小時候,如果能夠將痛苦降到這種程度十分鍾,我都會開心得笑出聲。”


    她說的是真心話、


    騎士剛想繼續發問,突然間,整座車廂就劇烈地震動了起來,伴隨著轟隆聲,冰櫃裏的酒瓶都碎成了玻璃渣。


    貝狄威爾穩穩地站起,而蕾也發現自己能夠輕鬆地保持平衡,就像她從未生過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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