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們親眼看著男人的頭顱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但是他的臉上還保留著誇張的弧度,就好像即使死亡也是件讓人快樂的事情。


    安托緹卡已經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刺鼻的血腥激活了人類原始的本能,嘔吐感湧上少女的胸口。


    英格麵色慘白無比的轉過身去不看頭顱,範妮則是深唿吸了幾下才強行鎮定下來。


    範妮看向荷拉,卻意外地發現這個溫柔的女孩沒有顯露任何驚恐之情。


    這反而讓範妮有點心慌。


    荷拉並不是不會偽裝,她隻是已經不在乎這些了,說不定過幾分鍾後,她就得變成一條黑色毒龍,帶著幾人一起殺出城門。


    方塊三先是將死者的腦袋撿了起來,隨手丟在了他的屍體上,然後向著荷拉她們走了過來。


    見狀,範妮也向前一步,站在荷拉身邊,將另外兩人擋住。


    方塊三問道:


    “你們在這裏幹什麽?”


    範妮迴答道:


    “我們在等人。”


    方塊三說道:


    “你們不是撲克王國的市民吧。”


    荷拉說道:


    “我們是從鼠國過來的。”


    方塊三輕哼一聲:


    “你們這些家夥,為了錢連命都不要了,如果我是你們,現在就找個地方躲著,等到封城結束的第一時間就離開。”


    範妮麵色難看地點點頭:


    “好的。”


    方塊三忽然問道:


    “你們為什麽會在這個時間離開鼠人國,不會是有什麽秘密任務吧?”


    英格從兩人身後鑽出來:


    “我們本來是想去其他地方的,隻不過補給用完了,所以想來這裏補充點食物。”


    方塊三說道:


    “現在你們的國王不是在舉辦宴會嗎?你們不留在那裏享受嗎?”


    英格靦腆笑笑:


    “莫斯國王平均兩個月就要辦一次宴會,我們什麽時候去都一樣,更不要說我們都出發了,就沒什麽理由往迴走了。”


    英格的手臂在微微顫抖。


    這些常識都是她從傳說中總結出來的,不過她無法確定這寫東西是否還適用,畢竟紅桃國王都死在了廣場上,而方塊騎士能在街上隨意砍下患病者的腦袋。


    好在方塊三隻是沉吟了一下:


    “你們自己注意一下吧,你們也不像我,可以憑借強大的意誌力和病毒抗衡,一旦患上了開心病就無藥可救了。”


    能用意誌力抗衡的病毒?


    在場幾位受過高等教育的女孩都感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方塊三掃視了一眼幾人,再三確認了她們不過是些養尊處優的貴族小姐,不可能是間諜之後就沒有繼續跟她們“聊天”了,托起屍體轉身就走。


    荷拉目送方塊三消失在街道盡頭,耳邊傳入衣物和肉體與地麵摩擦的聲音:


    “好安靜。”


    範妮說道:


    “街上幾乎完全沒有人,可是看剛剛他們的樣子,也不像是強製勒令平民出門,更像是所有人都被恐慌逼迫到自己房間角落了。”


    安托緹卡說道:


    “我有點害怕。”


    英格同意道:


    “這裏太詭異了,在傳說之中,紅桃國王雖然沒有鼠王那麽喜歡舉辦宴會,但是平常這裏的街道還是熱鬧非常的。”


    荷拉突然想到:


    “你還記得我們來這裏的時候的咒語中的句子嗎?給小鬼戴上手銬,把大鬼關進地牢,暫時的權力,永恆的歡愉。”


    範妮接著說道:


    “你一說我也覺得很奇怪,在句子中,大小鬼應該是被關起來的囚犯,可是現在似乎他們才是這個國家法理上的統治者。”


    英格雙目放空地低聲說道:


    “暫時的權力,永恆的歡愉。”


    安托緹卡說:


    “這麽看來,這個咒語更像是預言,對現在這一幕的預言,紅桃國王作為暫時的權力而宣告終結,而雙鬼則帶來永恆的歡愉。”


    荷拉想到了什麽:


    “歡愉?會不會就是開心病?”


    範妮迴答:


    “我覺得很可能,而現在這個國家正陷入了所謂的永恆歡愉了,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種疾病很可能是雙鬼帶來的。”


    荷拉說道:


    “畢竟大鬼小鬼它們都是小醜(joker)啊。”


    安托緹卡看向英格:


    “你這個咒語是怎麽得到的?”


    英格扶住額頭:


    “等等,我是怎麽知道?我就是知道啊,等等,我不記得了,我是在哪本書上看到的嗎?”


    荷拉問道:


    “那你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知道這個咒語的嗎?”


    英格麵露恍惚:


    “好像是,好像是五天前,不對,應該是七天前,還是其實隻有兩天,我記不清了,但是一定是最近這幾天內。”


    範妮越聽越感到毛骨悚然。


    如果她不是意外得知這個咒語的,那麽是誰讓她知道的。


    那個人是否現在正在躲在某個陰暗的角落,看著她們的一舉一動。


    範妮想到這裏是看了荷拉一眼。


    果然如她所料,荷拉雖然露出了擔憂的神色,但是卻並沒有因此而感到慌張和恐懼。


    這個女孩到底是太過單純無法察覺到危險的存在,還是自信到不畏懼危險,亦或者是……


    她就是危險本身?


    雖然她和荷拉不熟,但也聽英格說了不少關於荷拉的事情。


    比如說她是兩個月前才轉學到沃頓高校的,而且她好像並不是沃頓本地人。


    不管荷拉怎麽樣,她一定都有些驚人的地方,才會表現的如此鎮定。


    英格還處於暈乎乎的轉態,有些分不清現實與記憶,安托緹卡見狀扶著她坐到了地上。


    “怎麽了?”佩洛麗斯背著個巨型背包從她們身後的一個拐角處冒了出來,“地上怎麽有血祭。”


    荷拉說道:


    “剛剛有個得了開心病的男人被方塊三殺死在這裏了。”


    佩洛麗斯說道:


    “你們沒事吧?”


    範妮湊上來說道:


    “我們發現了一件怪事,英格記不起她讓我們念的那句話是來自哪裏的了,她的記憶力一向都很不錯。”


    安托緹卡扶著英格走了過來:


    “而且她好像一想這件事,就會有些眩暈,說話也不清不楚的。”


    佩洛麗斯皺起眉毛:


    “看起來我們是遭到了‘蓄意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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